☆、第一章
徐汉飞,30岁,现役重案组探员,嫉恶如仇,出动任务历来永远冲在最前方。此时此刻他却犹豫不决,拿惯配枪的手如今只不过握着一支签字笔但感觉重如千斤。他知道这一笔下去就是一条人命,而且是血浓于水他最亲近人的性命。
“爸爸,爸爸你不要签,签了我就没有妹妹了。”一个6、7岁左右胖乎乎的男孩边抹着眼泪边用力拉扯着徐汉飞的衣角,几下拉扯后愣神中的徐汉飞手中一松,签字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微响声后一路滚至墙角边停了下来。
徐汉飞抱起小男孩哽咽道:“国安乖,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哭,爸爸现在首要是保住你妈妈。”这句话说完,徐汉飞硬逼回要决堤的眼泪,抱着儿子快步走到墙角腾出一只手拾起了签字笔,还没站起身时从产房里奔出一名护士直直的朝他疾步走来。“恭喜你徐先生,你太太刚才顺利生下一名女婴,现在母女平安了。”
徐小贤,徐家老三,出生时母亲梁秀娥难产了一天一夜,故而一直身体不好小病不断,吃药多过吃饭。十岁后被徐汉飞带着坚持早晚锻炼身体才好些,十五岁后徐汉飞亲自教习格斗术,用他的原话说“臭儿子没人要,如花似玉的女儿们不学防身术容易被坏人欺负了去。”
时间匆匆而过,成人后的徐家四兄妹每每排一排外出踢球,不知徐家状况的人总以为纤细柔弱的徐小贤是徐家老幺,小她一岁的健康妹妹徐小丽无论在样貌还是身高上都更像个姐姐。然而看似柔弱实际体力较差的徐小贤不动则已一动起来爆发力十足,缺点持久力不够,与她三分钟热度的性格极其相似。徐家上下送了一个“咸蛋妹”的雅号给她,笑她像咸蛋超人,前三分钟天下无敌,三分钟后就必须返回母星充能。徐小贤嫌弃难听抗议几次后家人才渐渐叫回她的名字“小贤”。
徐家从民国初年起延续到徐汉飞这一代世世代代都有家族成员当警察,徐汉飞经过大儿子患了高血压、二儿子身高不过关双重打击后,徐小贤报考警校落选他也欣然接受了这种结果,性格懒散只有三分钟热度的人当警察是不合适的,且不说徐小贤的体能根本不达标。现在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小女儿徐小丽身上。徐汉飞相信与他性格最相近的徐小丽一定能够继承他的衣钵,把警察世家的荣耀继续传承下去。徐小丽中七毕业后直接报考警校不负众望被录取后,把徐汉飞乐得开了两瓶红酒全家庆祝到半夜灌趴了两个儿子才心满意足的回卧房睡觉。
徐小丽打一入警校训练一直很刻苦,创下多个女警纪录,徐汉飞钦点她为“犀利妹”,逢人就夸自家小女儿如何英勇,将来一定可以做到女警司。可惜事与愿违,自警校毕业加入警队后,成绩名列前茅的徐小丽屡屡碰壁,从总务科、牌照科、社区关系科,一溜的部门都做过了,唯独进不了梦寐以求的重案组。在徐小贤偶尔参加一次少年警讯举办的活动后才发现问题症结所在,徐小丽工作起来就是拼命三郎,做事缺乏变通,极其感情用事,行事难免冲动令得顶头上司不喜,遂申请七次就被连打回七次。
原本负责维持活动现场秩序的徐小丽此时此刻正弯着腰在地上寻找着什么,突然她眼前一亮抬起脸对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说道:“曹教授,请你把脚抬起来。”曹教授依言照做,徐小丽从皮鞋的后跟上用力拉下一张塑封牌子,牌子上分明清楚的写着“鸡蛋撞地球参赛证”几个大字。“谢谢,找到了。”谢过配合找证的曹教授,徐小丽扬着参赛证笑靥如花大步奔向正在活动场外面的一对母女,“小妹妹你的参赛证找到了。”
“实在太谢谢你了。”中年女子接过参赛证连连道谢,原本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女孩见遗落的参赛证找了回来立即破涕为笑,乖巧的道谢后迫不及待的跑进活动场内准备比赛。
“犀利妹,好样的。”徐汉飞拍拍徐小丽的肩膀自豪的比出大拇指,徐家其余几人除了徐小贤外都不甘落后分别竖起大拇指夸赞她。
“呵,小妹,你顶头上司表情很尴尬呢。”徐小贤一手搭上徐小丽的肩膀,用下巴点向比赛嘉宾的方向,徐小丽的直属上司正侧身对着一个英气勃勃年龄约莫四十岁上下的女警司致歉。女警司摆摆手动了动嘴唇似乎说了些什么,末了她对上徐小丽的看去的视线嘴角弯出一抹笑容,徐小丽整了整警帽挺胸收腹敬了一个礼算是回应。
“小妹,你的春天大概要来了。”用手做出望远镜的动作,徐小贤体力弱其余方面还行,视力不错,她看得出那位女警司脸上盛满的是欣赏之意。“三姐你在打什么哑谜?”徐小丽放下敬礼的手满脸疑惑。
徐小贤戴上墨镜对着徐小丽灿烂一笑并未作答就随着家人步入观众席,两小时比赛结束,集徐家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长孙徐家希小朋友拿到亚军的好成绩,徐汉飞带头欢呼起来。徐家长孙赢得前三名的好成绩徐家上下自然要替他庆祝,徐小丽偷空小跑步过来会合,第一时间揉上侄子的脑袋笑着夸赞他。
“其实那个冠军应该谢谢犀利妹的,如果不是犀利妹那么辛苦帮她找到参赛证,我们希仔就是冠军了,好可惜。”“对不起,大嫂。”“算了,也不关你的事。”徐家大媳妇戴彩嫦对儿子拿不到冠军的结果很是遗憾,她摸着儿子的脑袋笑容里夹杂着一丝失望。徐汉飞听出话音有些许责怪之意心里不悦脸上一板,徐国安连忙搂住戴彩嫦的肩膀,手指有意无意轻捏几下她的手臂,戴彩嫦觉察到后微微低下头只是抚摸儿子的脑袋继续说道:“我只是替希仔不值”。
“希仔拿到亚军也很不错,做人要脚踏实地才对。”“是啊,爷爷,我也觉得那个女生比我棒,这次拿不到冠军下次我再努力争取。”徐家希扬起笑脸很为自己活动第二名的好成绩骄傲,徐汉飞见状也乐得呵呵直笑。“有骨气,赢要赢得光彩,输也要输得心服口服。”
“是啊,飞Sir说的对,希仔以后一定可以拿第一的。”徐国安顺势接过话茬,他拍拍儿子的肩膀,再与妻子相视而笑,两人笑容里都是满满的喜悦。
“赞美的话一会儿再说,快去找餐厅吧,晚了人一多就不好了。”徐小贤挽着徐母的手臂,母女俩动作一致看着家人连连摇头失笑,徐汉飞大笑几声后应道:“马上,马上,不能饿到我们的乖孙。犀利妹你现在能走了吗?”“还不行,比赛结束我要帮忙收拾场地,飞Sir你们先去吧。三姐,你定好位子打电话给我。”“没问题,你慢慢来,别着急。”
徐家人坐着徐国良专用送货小车在一家大型中式自助餐厅门口停下,徐小贤将餐厅地址传至徐小丽的手机。徐小贤挑了一些口味清淡的菜肴搭配着一杯温水慢慢吃,一家人饭吃到一半时徐家老幺一身格子衬衫搭配牛仔裤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张望几下听到家人的招呼后三步并两步跑来入座。“对不起,我搭公车路上有些堵来晚了。”徐小丽一坐下放下包开始翻找起东西来。
“都让你慢慢来的,干嘛那么赶。”徐小贤递了一包纸巾过去,徐小丽接过擦完脸上的汗水后用手扇凉道:“本来不会迟这么久的,我上司让我明天一早去高级警司Madam koo办公室报到,还要九点整准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去嘉宾区找证…不过能让那个小妹妹顺利参加比赛挨批就挨批吧,值得。”“好样的犀利妹,老爸代表全家挺你!”徐汉飞双手比出大拇指力挺小女儿到底。
“高级警司不会那么不明事理的,总之犀利妹先别管那么多,吃饱了肚子什么都不怕。二哥给你拿了一盘辣子鸡,还有龙虾肉,快吃啊,这餐是大哥请客,甩开了吃千万不要客气。”徐国良一手一只盘子嘴里嚼着,吃的说话也含糊不清,徐小丽赶紧接过盛满食物的盘子谢道:“多谢飞Sir、大哥、二哥,我肚子早饿了。先吃块鸡,哇,嘶,辣得真过瘾,嗯嗯,龙虾也好新鲜。”
“明天去见的高级警司是今天下午见到那个女警司?”得到徐小丽肯定的点头后徐小贤习惯性的用大拇指摩挲起下嘴唇。“小妹。”徐小贤双手平放在餐桌上笑意盈盈看着猛吃辣子鸡的徐小丽,徐小丽用鼻子“嗯”了一声回看过去算是回答了。“这次进重案组说不定有戏喔。”
“真的?!”一桌子徐家成员纷纷叫出了声,徐小贤端起水杯笑眯眯道:“十有八/九吧,我看那位女警司很欣赏小妹的样子。现在全家都齐了,祝贺希仔取得鸡蛋撞地球比赛的亚军,大家一起举杯吧。”
☆、第二章
徐家成员端起杯子一同高声祝贺徐家希得到亚军的好成绩,徐家希人小鬼大向在座的长辈一一敬完礼而后窜到徐小丽怀里撒娇道:“小姑姑,小姑姑,你昨天说好的新游戏机什么时候兑现?你教过我要言而有信,所以你不能赖账的喔。”“是是是,吃完饭姑姑就带你上街买,想要什么自己挑。”
“好棒!大姑姑~~”徐家希勾着徐小丽的脖子看着一步之遥的徐小贤挤眼睛,徐小贤从皮包里拿出一张信用卡晃了晃,当着侄子的面交到徐小丽手里笑道:“玩的开心点,喜欢什么买什么,刷爆卡也无所谓。”
“好棒~~”“好棒~~”徐小丽率同徐家希齐齐欢呼起来,其他家庭成员纷纷失笑,坐在徐家附近用餐的客人也被这一家人快乐氛围感染的呵呵笑出声。
“哎。”徐汉飞笑完脸上一忧接着一声叹气道:“小贤,你总是拿老板的卡刷不好。”徐小贤不在意的摆摆手道:“飞Sir,我有分寸的,那花花公子的卡哪有那么容易刷爆的,再说这是我的员工福利,不刷白不刷。”
嗡嗡嗡,放在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徐小贤拿起手机一看眉头拧起不悦道:“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我出去接个电话,你们慢慢吃。”
打完招呼徐小贤拿着手机匆匆走到餐厅僻静处才按下通话键,兴许耽搁时间久了电话一通那头咆哮声起,“你是掉进厕所冲去了异世界还是过马路被车撞到四肢残缺行动不便这么半天才接我电话,我开你高薪是让你这样敷衍我的吗?!限你半小时内马上滚来我家!”咔嚓一声电话被对方利落挂断。认命的盖上手机返回座位拿起皮包同徐母耳语一阵急匆匆的走了,在餐厅门口叫了一辆计程车报上地址再从皮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化妆包开始对镜补妆。
徐小贤的现任老板蓝子杰,心眼儿与他身材成正比,同徐家二子徐国良一般高只有162cm。虽然此人身家不错,头脑灵活,样貌过得去,可惜在全公司里是出了名的花心爱玩,说话尖酸刻薄惹人憎恶,做事任性妄为不顾他人感受,一句话不对就是“you are fire”。
这么一朵奇葩理应和徐小贤是平行世界的人,可是两人偏偏有了交集。当初徐小贤面试时想着大公司里福利好,事情少,下班准点,纯粹抱着养老的心态应聘了人事文员的岗位。录取后清闲不过三天就被人事总监一纸调任推去暂代老板私人秘书一职,据说上一任秘书因为失手打碎老板女友送来的水晶座相框被开除了,暂时无人顶上才找新加入的菜鸟充当炮灰。
也许是祖上的眷顾,家里有个身材娇小性格同样火爆的徐国良整日晃进晃出,敲开办公室大门初见身形“袖珍”的蓝子杰对着手机咆哮谩骂的样子徐小贤脸上没什么吃惊表情,拿了他办公桌上的专用杯沏了一杯冰咖啡端进来后关上门继续听他怒吼。发泄完怒火神清气爽的蓝子杰喝着咖啡边润喉边挑剔她的妆容打扮,啰嗦了半小时就同意她留下暂代试试。这一暂代就是三年,换秘书比换袜子还勤快的蓝子杰坏脾气依旧,可终究没有动过炒掉她的念头,如今她俨然稳坐公司第二把交椅,当年推她去送死的人事总监早被她找了个理由遣返回家去了。
下了计程车,徐小贤低头整理了衣物按响了铁门旁的门铃,相隔几秒门上的监控摄像头对准她的脸,门口对讲机内立即传来蓝子杰狂躁的怒吼声,“还要我亲自去迎接你?马上滚进来,不要让我等超过一分钟。”
这是大姨夫来了导致的狂躁吗?徐小贤腹诽一句推开铁门走进前庭,穿过一片花丛在一栋三层楼高的豪华别墅前停下脚步,从皮包里翻出房子的备用钥匙自己开了门,强力的冷气迎面扑来当即冻得她连打几个喷嚏。
“Elva姐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娇弱,冷气调低那么一点点就不行了,真有病就去看医生免得死在我家跌了房价。”
合着讥讽的语句蓝子杰顶着一头湿发,身上只着一件浴袍从楼梯上疾步走下来。他在单人皮沙发坐下习惯性的翘起二郎腿,右手肘搁在扶手上手背撑着下巴,头上的水滴在沙发上都熟视无睹,只是满脸阴郁看着站在门口把他刚才的讥讽之言当成耳旁风自顾自换拖鞋的徐小贤,那么泰然自若的样子就好像是刚回了自家一般。
“老板。”徐小贤调高室内温度后走至蓝子杰五步以上的距离停下,双手垂下自然交握在身体呈前倾状并低下头以示尊重,一头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至胸前垂下,再抬头时脸上已浮现出一丝浅笑,女性妩媚展露无遗。
“你是第一天跟着我?你没脑子还是年纪大到老年痴呆了,今晚我要参加中华仁爱的筹款晚会,现在没妞儿叫我一个人怎么去?”“老板你在星期一下午三点四十五分二十六秒时通知我取消本月公司上下所有会议以及一切对外应酬宣传,你说要专心陪Coco小姐。”为了以防万一,徐小贤随身录音下蓝子杰每一个任意妄为的决定并归档备份随时提醒“健忘”的他。
蓝子杰怒极反笑,他放下抬高的腿对徐小贤勾勾手指示意她走过来一些,等徐小贤走近弯下腰两人面对面时,他抓了一缕长发边把玩边压低音量克制怒意道:“到底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我现在不要听任何推卸责任的借口,你给我想办法,今晚的筹款晚会我一定要去,马上安排一个像样的女伴给我。”“是的,我现在安排。”
明确责任,徐小贤抽回自己的头发走到一边翻出掌上电脑搜索起来,约莫半个小时后她拿着机子走到蓝子杰身边蹲下介绍起初步筛选出来十几个女模特的资料。蓝子杰挑剔再三最后选了一个将短发染成栗色,脸蛋可爱身材极其性感的嫩模,“样子马马虎虎也不算很丑,罩杯比Coco那个八婆大一个尺寸,勉强算合格就她吧。”
“好的。”徐小贤走到一边联系了对方的经纪人,末了放下手机比了一个OK的手势浅笑道:“人一个小时后准点抵达。”“我上楼接着泡澡,去冲杯咖啡给我端上来。”蓝子杰甩下这句话表情愉悦上了楼梯。
徐小贤端着一杯咖啡敲了敲浴室的门,得到允许后她腾出一手拉开门走了进去。浴室很宽敞,布置也很奢华,音响、冰柜、电视应有尽有,另外隔断出一间桑拿房,靠近冲浪浴缸的旁边安了一个酒柜方便他与带回家的女伴随时饮酒作乐。
蓝子杰半靠在浴缸边缘享受着泡泡浴,睨了她一眼后闭起眼睛说道:“咖啡搁着,给我捏捏肩膀。”不多时单薄的肩膀旁多了一份柔滑温热的触感,力道适中的按压让他满意的笑了起来。“你是个很识时务的女人,没有哪个秘书跟过我这么长的时间,我也考虑过今晚带你…”“真让人诚惶诚恐,我认为目前我们这种上下级关系再融洽不过,请你闭上眼睛好好养精蓄锐一番,再半个小时D罩杯正妹就要来了。”白皙的小手沿着肩膀一路朝上按去,来到太阳穴处停住轻轻揉动着。
会场门口,意气风发的蓝子杰搂着嫩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