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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柳供奉向林琳行了一个礼。
林琳端详了一会这位柳供奉，看起来有四十多了，看起来比较温和老实，但林琳也知道，宫里出来的人，看表象，十有八九是判断不出的。“那这位柳供奉，算是亲家请的？还是林家请的？林家不是请不起，就按亲家提的条件，若是同意的话就按是林家请的，那就留下，林家也承亲家的情。若是按亲家请的，那肯定得给面子亲家，好全了亲家的慈母之心，等到出了月子，柳供奉就回国公府。亲家母，您看，怎么样？”
贾母还没有想过这问题，但也很气闷林琳的纠结。
柳麽麽想到主子的嘱咐，不等贾母说话，就向林琳行了个礼，同意留在林家。
贾母看到柳嬷嬷如此，虽有些不快，但也没有说什么。总算是留下了个人在女儿身边。贾母端起茶想喝一口，拿起来了，心里还是气闷被林琳如此的驳面子，又放了下。想想刚受的气，看到林琳的脸就不气顺，还是赶紧走吧，回到国公府再想其它办法。
第十八章
林琳这两天的的心情特别好，干什么都喜滋滋的。书娅跟随夫人那么久，从来没看到过夫人象这样有内到外透出的喜气，连带着院里的下人都喜气勤快了几分。那天的事，书娅一直在旁伺候着，自然清楚发生的事情，看到夫人这样高兴，也就十分明白夫人很不待见贾老夫人了，为什么不是贾府呢，从夫人指点贾大夫人就知道，夫人很明显的不待见谁。主子的态度自然带的书娅和几个丫头对少奶奶的态度也不是很热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少奶奶身边的人很多都眼高于顶在后院一直很嚣张，时有欺负低等的下人，特别是怀孕后，这类事情就多了。夫人的态度带得林家的下人对少奶奶的人都不是很赶着上前巴结，这样反倒压住了那些人的气焰。
林琳揉揉扯扯手中的毛衣，十分满意，虽然针法不是很匀称，但也是自己努力赶工的第一件成品，林琳比划了一下，问书娅，“终于完成了，也不枉手酸了几天，你过来看看，要是少爷穿上好不好看。”
书娅笑道，“肯定好看，夫人忙活了这么多天，少爷肯定会心疼的，少爷要是知道是夫人特地赶工织出来的，怕是会捂在手里舍不得穿呢。”早在夫人手酸的时候，书娅和几个丫头就提出来帮忙了，可夫人哪里肯，这是给少爷的，再累夫人也是乐意的。
“呵呵，再怎么也比不得穿在身上暖和，京城不比江南，这冷天实在太冻了。海儿天天在外面忙，我在这也是担心啊，总要做点事才好。你看这衣服，又没有棉衣的臃肿，又有弹性，多穿几件都可以，这样穿在里面肯定很暖和，我儿穿在身上肯定俊俏很多。只可惜我这初学的手艺还是差了点。你说北边的人咋就这么聪明，想出这么好的法子。”林琳满意的拿着毛衣。
“这手艺哪里差了，要是奴婢还织不了呢，奴婢看着都想织一件了。”
“呵呵，你就哄我吧，这织法都是最简单的了。我记得今天少爷沐休，你让竹枝去看看少爷有空没，要是有空就让少爷来一趟。”林琳想着赶紧让儿子穿上这毛衣。
书娅正想出去，林琳想了下又叫住了，让书娅顺便去少奶奶那把林嬷嬷找来。
没等多久，林琳坐在正堂就感觉到有一丝冷气进来了，看过去，就见儿子解了外袍过来了。林琳赶紧让儿子喝口热茶下去暖暖身子。
“海儿，你过来试试这件毛衣，看看是否合身。”林琳拿起手上的毛衣道。
“娘，孩儿拿回去再试吧。”林如海看着林琳手中那件有些奇怪的衣服，有些尴尬道，在这试衣服多不好意思。
林琳可不管儿子的扭捏，摆摆手让其他人都下去，就上前去要帮儿子套上去。林如海实在推不得，只好红着脸在林琳的帮忙下把毛衣给套好了。林琳围着儿子转了一圈，啧啧，儿子的身材就是好，穿上毛衣效果就更好多了。
林琳让儿子把毛衣脱下来放在一边，“儿子，这毛衣怎样？这可是娘亲手织的。”
林如海还没有退去脸上的羞气，“娘从哪里学来的，这毛衣还蛮形象的，穿在身上感觉挺暖和的。”
“这是北边的手艺，娘的手艺只是一般般，你以后把它穿在里面，出去也暖和些，都说京里下雪早，就怕你在外头冻坏了，我让丫头试着织了一套手套，等下一起拿去用着，我这再试着多织几件，京里的天气还不知会多冷呢。”
“娘，这些交给竹兰她们就好了，哪能这样劳累呢。”
“这些都是手上功夫，拿来打发时间刚好，不然天冷地冻的，你让我做什么？还不如这样给你织两件衣服好。你记得多穿上就是对我的孝心了。”林琳和林如海坐下来。
“孩子，入冬了，烧的碳也多，你要注意些，别让奴才把门窗都关紧了，要透着气才能防着那些碳火热毒。虽然吩咐下去了，但你也要注意些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都要细细检看过才行。”林琳细心叮嘱道，烧炭中毒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如海应道会注意小心的。
“最近公事可忙？亲家最近可有指点什么？你媳妇有了身子，不忙的话，就多抽些时间陪陪你媳妇，你媳妇身子弱，娘也不好说什么，你有空就陪她走走，这样胎儿也健壮些，你媳妇以后也能少受些苦。”林琳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儿子了，一坐下就停不下的说。
“快准备过年了，差事会多一些的，但对儿子没多大的影响，岳父事情也多，知道敏儿的事，也有让我多陪些。”
林琳听到儿子对贾敏的称呼，心里就不自然的沉了下，不过很快的就恢复过来了。
“那就好，你媳妇第一次有孕，可能怀相不会很好，你多陪着也能宽解下。但有些事你一定要注意些，通房那你最好不要去，注意下媳妇身边的人，我可不想看到闹出什么事来。”
林如海心里对贾敏还是很好的，自然同意了。
“你媳妇的事过去了这么些天，管家可有在外面查到什么？”
说道这事，林如海也严肃了几分，摇了摇头，“一点线索没有，管家请百花楼的师傅看了那些香，那些师傅都说制那香的师傅手法十分高明。她们楼里的师傅勉强也可以制出来，但弄不了那么精细。”
“这事，你怎么看？那么多的东西不可能是无意弄错的，能做到一丝线索都没，那是绝对的大手笔，你在外面也要小心些。那些东西怎么说都是针对子嗣的，就怕他们还有后手对你媳妇出手，你让管家多注意外面些。”
“你现在做的不是什么实职，京里的情况千丝万缕，就怕你被牵扯上受连累了。”林琳担忧的看着儿子。
“娘，不用太担忧，这期一满就会申请外调回姑苏的，到时京里的事和儿子就没多大关系了。”
林琳看着儿子，话是那么说，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啊。林琳想了一会，问道，“海儿，你对江南那边可有什么计划？”
林如海并不想让娘太多的关注外面的事，可自从听了娘那番话后就知道自己是挡不住的，只好道，“现在只是让老管家多调用些人手，不好一下太过了。”
林琳点点头，那样也好，说道，“娘这有些想法，说出来你可以去和管家参考下，要是可以就去做些安排。”
“娘想的一定是锦囊妙计。”林如海笑着讨好林琳道。
“你这孩子，有这么哄娘的。娘也能猜到你手上有人，以后咱们是要会姑苏的，但有些事情也不得不防。不管在哪里，都是底层谋生的百姓多，你让手上的人分散到各个地方，把一些当地背景干净的吸纳进来当成外围，教他们谋生的手段，让他们进城里的大街小巷去谋生，县里镇里也一样一层一层的铺开，那些人除了谋生也不用干什么，只要注意身边周围的事情就可以了，那样也不会引起什么注意，你只要安排一些人收集就行了。这样一来你的消息面就广了，二来可以让些人手空至出来。京城里不好找人，周边连个小乞丐都可能是人家的眼线，还是安排你手上的人进京办事才妥当，免得到时两眼一抹黑，措手不及。”农村包围城市什么的，要的就是人多。
其实经过这几代的安排，已经有很多人分散到各地去了，有些都可以参加科考了，林如海手上可以用的人自然很多，只是没有象林琳说的那样去发展外围，也是因为本来那样做就是做防备而已，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用上他们。自从听了林琳那番话后，林如海也有意的去联系用些人，特别是最近发生的事，和查到的手札，让林如海心里有些紧张，也察觉到事情的不简单，一切还是多防备些好。林如海也觉的林琳的方法不错，大隐隐于市，润物细无声，经过两年的锻炼到时他们就会成熟多了，有价值的线索也能很快被发现。林如海觉得还是快些和管家商定好。
林琳知道儿子在认真思考自己的话了，就让儿子拿好衣服回去了。
第十九章
林嬷嬷这些天清闲了很多，特别是柳嬷嬷过来后，更是没什么事做了，每天就是在院里到处看看。接到夫人找，就赶紧过去了，到的时候看到大家都外面候着，就知道有事，等到少爷走了才进去。
“夫人”林嬷嬷上前道。
“少奶奶那还好吧？柳嬷嬷这两天表现的怎么样？”林琳见到林嬷嬷进来就问。
“一切还好，少奶奶很相信柳嬷嬷，已经把房里的部分事交给柳嬷嬷了。”
“那就好，主要多关注些少奶奶那的吃食，以后每天少奶奶吃什么都报过来。”林琳想了下就说道，“你有意无意的透些信息，就说嫡子没出生前，夫人是不会允许少爷收房的。这样至少少奶奶身边的人会安分些。”
林琳看着嬷嬷道，“贾老太太可没有象表现那样的疼爱少奶奶，试问有那个母亲会忙着在女儿怀孕的时候，替女婿安排通房的，上次的时候没能安排人进来，就怕会暗示那边的人，那些人可不会安分守纪，也不知道那老太太操的是什么心，好像要故意折腾似的，就是不知道是想折腾她女儿，还是想折腾林家。你多盯着些，免得媳妇出问题，哼，等孩子生下来后，管她们怎么折腾。”
贾家的人很能折腾，相生相克的食物，孕妇忌讳的食物，多多少少林琳也知道些，天天盯着至少可以预防些。那个柳嬷嬷虽然是宫里出来的，但谁能保证是不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嬷嬷，上次说的找两个粗略会药草的丫头安排到厨房当粗使，可有安排好？”林琳早就让管家找些会医的，就是想让她们多注意些，起码能保障些。
林嬷嬷回道，“前两天已经安排好了，正想和夫人说，夫人可要看看她们。”
“算了，又不管家，免得媳妇心里不舒服，让她们小心些盯着厨房，特别是少奶奶和少爷的吃食。随我去看看少奶奶。”
林琳到了贾敏那，看到贾敏正在看账册，心里就不舒服，这贾敏，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看这东西，自己都明说了不会插手管家，怎么还是放不下？
不悦道，“媳妇怎么还看这些东西，这几个月交给管家处理就好了，以前府上大多事都是由管家办的，一切有惯例的。你现在就是要好好养好身子，这么操心可委屈了肚里的孩子。怎么你们也不劝一下，由着主子乱来。”林琳瞪向杨嬷嬷，这奴才也太不懂事了。
贾敏看到林琳过来了，赶紧把账册放下，起身迎上去，“娘，不用担心，媳妇已经感觉好多了，这不是看快过年了吗，想把这账整理下就交给管家，不过既然娘说了，那等下就把这账拿给管家。”
林琳看着贾敏，气色比之前好了些，但是还是显得苍白，居然还上了脂粉，林琳没有用过这些脂粉，这些脂粉虽然没有现代的化学剂，可要是添点什么东西也不易察觉，上次的事还没有结果，怎么贾敏就那么放心的用那些东西。
“那就好，管家是信的过的，府上简单些，即使过年也不会有什么乱子的，你现在就是要安心好好养胎。不用这么站着，快些坐着。”林琳招手让贾敏坐着。
贾敏坐下看到林琳有些不悦，自然就说好话了，“嗯，现在有柳嬷嬷帮着，媳妇这也放心多了，一切都是娘心疼媳妇，媳妇领得的。”
“那是亲家的一番用心，你别辜负了，那天的事你也知道了，尽管放心就行了，林家没有那种规矩，不会随便往房里添人的，娘也不会乱安排的，亲家说的，你就当没听到，要是少爷乱来，娘替你做主。”
贾敏当然不愿意给丈夫添人，可是娘亲说的也很在理，再说家里大哥也是这样的，而且娘亲那么疼自己，肯定是什么事都帮自己安排好的，只好答应了，想不到婆婆给拒绝了，当知道的时候，虽然不满婆婆这样对娘亲，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娘，媳妇现在不好伺候相公，媳妇也怕这样委屈了相公，要是传出去说媳妇好妒就不好了。”
哼，装大肚，也不怕撑着了，“林家规矩在那，有谁说，你现在是林家的大功臣，他要是连这点苦都熬不了，也不用在京城了。”
林琳环视一遍房子，柳嬷嬷虽说是从宫里出来，还是从先后宫里出来，怎么那些瓷器不让收起来，先后，先，还不是被炮灰了，这柳嬷嬷看来也是有水分的，“你现在也要多注意些，这房里以后不要烧熏香了，那些釉色的摆件先收起来，那些对孩子可不好，房里要清简些，你就委屈了辛苦些日子，这脂粉以后也不要擦了，怀孕本就辛苦，你天天这样掩饰，少爷那能体会到你的辛苦，他看到你辛苦，也能多体贴些。”
贾敏知道婆婆现在很重视自己，很看重这孩子，之前每次请安都要提孙子，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过来的，现在总算是松了口气。可贾敏也能隐约的感觉到婆婆不是很喜欢自己，让相公多亲近自己，只怕婆婆也是说说而已。
“相公差事也忙，媳妇没能伺候好相公就已经不安心了，哪能让相公担心，再说这些都找大夫看过了，大夫也说了无碍的。”
说的好听，林琳继续道，“不用理会那些，你进这个门就已经很委屈了，少爷能多体贴些也是应该的，那些东西以后还是不要用了。”
林琳看着茶几上的梨子苹果道，“这梨子是凉的，你身子弱，以后少吃些，那苹果就不错。之前让管家买了些核桃瓜子花生红枣，这些都是对胎儿好的，就是一样不能多吃，以后就让林麽麽看着，你每天都吃些。以后就让陈大夫每两天过来把下脉，你也好清楚怎么样了。”
“有劳娘亲安排了，媳妇会听林麽麽每天都吃些的。”
“那就好，娘也不多唠嗑你了，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娘先回去了，你以后也不用来请安了，这天寒地冻的，受冷了就不好了。”
让林琳过来看看还好，让林琳长时间待在这可不行，林琳看到贾敏那娇弱的样子就想吐槽。
林琳回到自己院里，就和书娅说，“林嬷嬷在少奶奶那了，这院里的事你和书艺多操心些，多带带竹枝她们，贾家大奶奶那边就交给你去联系了，已经让林嬷嬷做好交待了的。等下你去贾大奶奶那一趟，就说快过年了，让贾大奶奶尽早进行安排，不然回去了想再出去可就不易了，早做人手安排，做些假也好比如说待在府里肚子承受不了福气要出事了，年前年后，人多手乱的，六个多月的胎要是出事了可活不了的。告诉贾大奶奶，如果不往重里安排，怕只能待在那府上待产了，到时候人家要出手可容易多了。”
林琳也是想到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以贾张氏的身份肯定要回国公府去的，进去了想要出来可没那么容易了，要下的功夫自然也多了，没有足够的时间的安排怕是做不到，让书娅去提醒一下也好，怎么做就是她的事了。
书娅让竹枝注意好夫人，看好房里，就出去了。
林琳心情好了，可这时候的荣禧堂气氛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