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楚默白同学自身难保，自然也没有办法向她传达信息了，她只是下意识的捂住桌子上的素描纸，脸皮有些抽搐的抬起头，看着自己数学老师脸上虚伪的笑容和他后面那看似很简单实则解起来绝逼会很复杂的数学题。
“楚默白同学，上来板书吧。”
数学老师的笑容特别和蔼。
老师，她可不可以说她今天大姨妈来了？或者拉肚子？
楚默白站在原地不动，面无表情，没人知道她的小腿在发抖，“老师，我……”
数学老师笑得很和蔼的来到她身边，然后似乎是无意一般顺手抽走了她试图掩盖着的素描纸，楚默白感觉手下一凉，心道糟糕，边听数学老师笑得更加和蔼了，“哟，楚默白同学还在数学课上兼修美术么？”
“哈哈哈……”
全班顿时哄堂大笑。楚默白涨红了脸，其实她并不介意他们笑，她介意的是——
“那张画画的是什么啊？”
“面具吗？唔不太像……脸？”
“你长成这个样子啊？”
“……”
楚默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膝盖中了一箭简直就是森森的疼啊混蛋。
晓洛似乎也憋不住笑，楚默白狠狠瞪了她一眼，她这才收住，一脸正经的样子，眼神却经不住的发来电波——小样你到现在还没有放弃你那艺术而抽象的创作啊。
楚默白继续狠狠瞪回去——滚粗！
“……”数学老师似乎也有些无语，默默把手里的“艺术创作”放到楚默白桌子上，用悲天悯人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这条路不适合你，你可以考虑成为一个优秀的数学家而不是抽象的画家。”
“……”楚默白涨红了一张脸，天知道她现在多么想对这张鬼畜的脸嚎叫一声“滚粗——”，可惜她没胆。
数学老师外表看上去很温和，但记住这永远是外表。上过他课的学生都表示他这人是一个很小心眼的家伙，很可能笑着笑着就捅你一刀你还傻兮兮的帮他数钱之类的。
所以她也只能默默的低下了头，看自己喜洋洋灰太狼的自动铅笔。
果然还是有种咆哮滚粗的冲动啊。
“默白同学这几天受伤在家，开个小玩笑，不要介意。”数学老师扶了扶眼镜，笑意温和，“还是要好好休息啊。”
“谢谢老师……关心。”楚默白的话有种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感觉。
“呵呵，不用谢。关心学生成长是老师应有的职责。”数学老师笑的很神圣。
“……”
坐下后，楚默白有种骂娘的冲动，但良好的品格让她明白这么做是不对的，冲动是魔鬼。
但是，这种芒刺在背的感觉，还有那种忽然浑身冰凉的气压，是怎么回事儿？
楚默白按耐住转头看的欲望，低着头看手上的数学书，密密麻麻的复杂公式纠结成一张看不懂的字画，在她的脑海里抽象成了一片沉默而冰冷的海洋。
终于还是忍不住，她趁数学老师转身板书的空档，飞速的回了一下头，在看到目标人物之后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头扭回来，然后浑身起了不少的鸡皮疙瘩。
艾玛叶晓居然在看她！！！那种冰冷的，若有所思的眼神，真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楚默白觉得今天出门，当真是没有看黄历。
她在心中暗叫苦逼。
“你被她盯上了呢。”金属质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懒洋洋，似乎是在休息，“不过你暂时不用担心会死掉的问题了，这个地界，似乎来了不少死神呢。”
“死神是什么？”
楚默白用胳膊把嘴巴挡住，小声问。
“死神？就是负责杀掉虚的垃圾。”白崎的声音还是很懒洋洋，听上去像是在晒太阳……？
“你在做什么？”楚默白忍不住问。
“你管得了本大爷。”
楚默白的脸一黑，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混蛋垃圾！”白崎似乎遇到了什么突发事件，声音一下子扭曲起来，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可以忍受的事情一样，“居然……”
楚默白没心情探究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不过对方一不开心，她的顿时就感觉心情好上了很多。
果然她本性就是一个恶劣的人啊。
楚默白把桌子上的抽象素描画塞到桌洞里，然后拿着自动铅笔，乖乖听课。
只不过背后若有似无的冷淡目光，真的是如芒在背啊。
…………………………………………………………………………
白崎大爷一张白脸都成了黑的，黑暗的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雨，阴阴郁郁的天气一下子把他少有的好心情给打破了。
地上的干草也变得湿哒哒的，本来就不怎么旺盛的草地更加蔫然无力，像是一片枯萎的心田。
“果然是垃圾啊。”毕竟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没有什么避雨的地方，在这种状况下白崎除了骂一下楚默白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这是别人的内心世界啊。
而且这场雨好像还是他惹过来的。
“真是内心脆弱的垃圾。”白崎干脆把斩月挡在头上当伞，满脸郁卒。
“……我快休养好了。”低低的声音回荡在辽阔的草原，“我讨厌这种悲伤的感觉。”
白崎嘴角抽搐了一下，“你的主人没有悲伤。”
“我讨厌下雨。”顿了一下，斩魄刀继续吐槽。“阴森森的感觉，整个世界一下子就黑暗下来了，还有那些草，下过雨之后更没有什么生气了，这片草地看上去就像一片死掉的荒原。”
白崎把刀放下，浑身灵压释放开来，为自己设置了个防护罩，他扭了扭脖子，骨头发出“咯吱”的声响，“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么？我是指，这些草。”“不，不是。”斩魄刀低低的声音有些微弱，似乎是在悲伤，“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哦。”白崎瞥了一眼地上枯黄蔫巴的小草，意外的只是随口应了一声，却并没有追问。
每个人的内心，都锁着一段悲伤。
这段悲伤，多多少少会影响人的内心世界，有的情绪不会让内心世界变化太大，而有的情绪，如果直接影响了性格，那么内心世界也会相应的发生一定的扭曲。
只有内心真正的释然，扭曲的世界才会重新复原。
白崎懒洋洋的重新躺下，防护罩遮挡着淅沥的雨，潮湿的泥土上被雨水浸泡的枯草没有生机，白色的死霸装染上了几抹淡淡的潮意，像是一段悲伤的曾经。
“如果那个垃圾死了的话……”白崎眯起了眼睛，看着逐渐拨云见日的天空，“这一切都会消失对吧。”
“嗯。”
“这种无聊的世界。”白崎嗤笑，“就算消失也没人会觉得可惜吧。”
“会有人悲伤。”
“悲伤？你么？”白崎哼了一声，“那时候你都已经消失了。”
“……”斩魄刀沉默了一会儿，“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才能感觉到悲伤。”
白崎眯着眼睛，唇角勾起的弧度一如既往的带着讽刺的色彩，“你真不愧是垃圾的斩魄刀，连说教的口吻都和那垃圾一样。”
“她不是垃圾。”斩魄刀的口吻很轻，像是在吟唱着咏叹调一样的味道，莫名的坚定，“她会很强。”
“那种懦弱的垃圾，无论多么强大的潜力，放到她手里都是浪费。”白崎对他的回答嗤之以鼻。
作者有话要说：
高一的课程好难得感觉……果然我的智商还是有待提升么ORz
我讨厌数学一万遍。TAT
以后固定时间~因为上午要补习，所以都放到下午更新哟~
第12章 疼痛X职责
第十一章
楚默白收拾了一下书包，默默看了一眼窗外。
天似乎阴沉沉的，衬着心里莫名的不安，愈发严重。她摸了摸书包里的木头书本，现在她几乎已经离不开它了，每当心中有这种不安的感觉的时候，她都会摸一摸这块木头，那时候心中的不安就会消失不少，而且也不会遇到像那天一样的怪物……
其实更多的，还是因为摸着这块木头，心中会有种温暖的感觉，温温柔柔的抚慰，让人的身心都会变得很放松。所以……会情不自禁的想要拿着它，祈求得到更多的暖意。
“默白，今天终于能回家吃饺子了！”晓洛兴奋的扑过来抱住楚默白纤细的小脖子，“猪肉馅饺子诶~~”
“妈妈今天会做饺子吗？”楚默白把手从书包里抽出来，拉上书包拉链。手一离开了木头书，心里的不安顿时开始蹭蹭的向上涨，像是要把积压的怨气一股脑的爆发出来一样。
楚默白的手顿了一下。
“肯定会做的！”晓洛一脸肯定的点点头，然后表情瞬间梦幻起来，“就算不做的话也没有关系啦~肯定还会有其他好吃的。”
“……”楚默白默默的吐槽，“你个吃货。”
“嘛没办法嘛谁让老妈做饭那么好吃。”晓洛嘻嘻哈哈的，楚默白也应和着笑的嘻嘻哈哈，只不过心中的不安，却是怎么也无法掩饰。
“晓洛。”犹豫了一下，楚默白还是说出了口，她正了正表情，“今天我有点儿事情，想要一个人，嗯，你跟妈妈说一下，今天听课什么都不会，所以我就找了个地方扎窝一个人苦读书了。”
“啊咧？你要干啥去啊？我也去，老妈的饭虽然好吃可是又不是吃不上，倒是你很少提出来一个人走回家呢。”晓洛摸了摸下巴，眼睛类似雷达扫射，将楚默白上上下下扫射了一遍，“有问题哟。”
“唔……哈，这个问题很严肃，总之你回去跟妈妈说一声啊，就说我去书店了。”
“你要去哪儿？”晓洛很直白的打断了楚默白的话，她的眼睛盯着楚默白，“我很想知道。”
楚默白的眼神有些闪躲，她打了个哈哈，“啊，这个呢，我其实是想去图书馆看看，毕竟那么多题看不懂，上课也听不下去……”
“我陪你去。”晓洛寸步不让。
“……”楚默白无奈了，“如果我们都不回去，妈妈会担心的，昨天已经给她打过电话说今天我们回去住了。”
“没关系，打电话告诉她。”晓洛捏紧了书包，指骨有些青白。
楚默白低头不语。心底的不安越来越严重，想到了晓洛肩膀上的伤痕，她的心又一次坚定起来，于是她抬起头，眸光歉然，“我想要自己静一静。”
“彭。”
晓洛的书包掉到地上，像是一时没有拿稳，楚默白低下头，捡起书包递给她，“今天的心情有点儿难受，我想一个人散散步，很快就回去了，不要担心，”
晓洛抿了抿唇，看着她，最后深吸了一口气。“无论如何，早点儿回家，妈妈一定会做好饺子等着你的，上次没有吃到，这次可不是用王牌鸭子肉饺就能弥补的了，虽然的确很好吃。”
说完就笑了，眼睛弯弯的，像一对漂亮的月牙。
楚默白也笑了，“我也没有那零花钱再买一包王牌鸭子肉饺了。”
“切。”晓洛拍了拍书包上的灰尘，勾着书包带把书包甩到背后，转身离开，“别忘了早点儿回家。”
“我知道。”楚默白把书包整好，转过头，意外的看到了叶晓。
她没有走，依然坐在座位上，表情十分淡然的看着窗外的榕树，那榕树十分茂盛，虬劲有力的树干和茂盛的绿叶使它显得十分富有生机，蓬勃的生命力好像在向世人宣告它经久不息的寿命。张扬，活力。
楚默白提着书包带，把头扭了回来，心中的不安稍稍淡去，可是终究没办法释怀，每次有这种不安的时候，都意味着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像那种叫做“虚”的怪物一样。
所以她想，先把晓洛支回家，然后自己在大马路上随随便便溜一圈，如果没有出什么意外的话，再回家。
看了看天边的夕阳，楚默白深吸一口气，走向了与回家相反的路，这条路通向体育场，那是一个被废弃的体育场，但是每天晚上傍晚都会有小情侣什么的去体育场散步什么的，因此虽然是废弃的，但也不算冷淡。
路上碰见几个乞讨的人，楚默白从来不知道，原来在与回家相反的路途上，会有这么多人过着及一顿饱一顿的生活。
她默默的把自己身上的硬币分成几份，然后一份一份的放到他们身前的碗里，不管这些人是真的吃不上饭还是只是骗人，她该做的，总归是做了。
楚默白觉得自己一向是个任性的人，从不愿意违背自己的本心。如果她选择漠然而过的话，她的心不会原谅她的作为。
“真是个慈悲的人。”耳边有人在冷嘲热讽。
“……”楚默白把身上最后一枚硬币放到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身前，表情很淡的继续走向体育场，“谢谢夸奖，我很开心。”
慈悲什么的，一点儿都不适合她。
只不过与此相反的是，心中不安，倒是越来越严重了。楚默白看着不远处的体育馆，太阳已经逐渐落下，有些昏黑的天空为破旧的体育馆蒙上了几层灰暗的色彩，还有几分阴沉。
“你确定你要进去？”漫不经心的声音有着金属般的冰冷，隐隐的带上了几分戏谑的感觉，“说不定会死的哟。”
“……”
楚默白开始有些犹豫。没有人想要去死，她想活着，可是……
心中不安的感觉是在教室里就有的，也就是说，如果她现在不去面对的话，也许下一次，会更糟糕。
如此一想，楚默白反而释然了，“反正迟早都要面对不是？这种感觉已经缠着我大半个月了，挺难受的。虽然知道就算这次去也不可能会一刀两断什么的，可是总要有个心安的。”“无聊。”
楚默白摸了摸鼻子，提着手里的书包，慢吞吞的向体育馆逼近。
体育馆内，几对小情侣在几个阴暗的角落里唧唧我我，楚默白走进来，看着有些破旧的体育馆，想着小时候还和晓洛一起被妈妈带着来这里玩，那时候这里的双杠什么的还很新，现在……
楚默白默默的看了几眼那一角里破旧生锈的双杠，摇摇头，再看了看脚底下坑坑洼洼的塑胶跑道，不由得有些怅然。
果然还是怀念过去啊。
然而有些东西，容不得人伤冬悲秋——一瞬间，巨大的气流向她袭滚而来，带着滔滔的杀气，楚默白还没来得及回神，一股巨大的气劲就将她猛地冲飞，只听“彭”的一声，楚默白倒飞出去，后背摔在地上，向后磨了几米的距离，拉开一片深深的血迹。
疼……很疼……
楚默白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后背的感官，一片麻木而痛苦的疼。五脏六腑都被摔得有些移位，她睁大了眼睛，体育馆上的天空因为太阳下山而有些昏暗，手掌抽搐了几下，抚摸着身下坑洼的土地——已经被甩出体育馆的范围了啊，难怪后背磨得那么疼，如果是摔在塑胶跑道上，绝对不会那么痛苦的……还有，庆幸没有摔倒脑袋，傻了可就麻烦大了。
“还没死么……”
巨大的怪物，苍白的面具，还有胸口的大洞。楚默白仰望着这张狰狞的面具，她能感觉到这张面具下的脸上冰冷的笑容，还有吞噬的欲望。
视线似乎开始模糊，疼痛麻木了一切，楚默白苍白着脸，笑笑，“没有死真抱歉啊。”
她好像，一点儿也不害怕。
也许是见多了就免疫了？还是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根本躲不开，所以也懒得害怕了？
“我会让你死的很开心的。”怪物嘿嘿笑了，狰狞的面具下，那张脸似乎张开了巨大的嘴巴，露出了森森的獠牙，“被我吃掉的话……”
“刺啦——”
仿佛眼前有黑色的蝴蝶飞过，带起漂亮的光点，楚默白模糊的眼睛里映出了黑色的光影，白发苍苍的少女冷漠的站在身前，宽大的黑色袍子随风飘扬，灌着呼呼的风，手里的刀在昏黄的天空下闪烁着冰冷的色彩，隐隐带着殷红的血迹。
“嗷——”
怪物——虚，惨叫了一声，一道深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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