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灵伊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疯狂的跑向某处。
“带土!你出来!我知道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带土!!!你出来说清楚!”
“估计木叶也就你能够找到我了。”带土声音听不出语气。
这里是慰灵碑那附近的森林,灵伊送汤那次,就是在这里见到带土的。
“你究竟要做什么!”灵伊此时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你不喜欢我,可以,你重伤我,可以,你杀了我,也可以!可是为什么!你要对木叶这么做?!这是你曾经热爱的地方啊!这里是你的家啊!我甚至为了你做了决定去保护你的族人!可是你看看你!你在做什么!你要毁了木叶吗?”
灵伊一番言语几乎是嘶喊着说出来的。她太累了,太无助了,她好不容易从悲伤中振作起来,好不容易找到了方向要守护心中那个阳光的带土,好不容易决心要保护宇智波保护木叶,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坚持着走到了今天,可是为什么,破坏这一切的人是她此生挚爱呢?
带土也是一愣,忽的想起了曾经有一次采药,灵伊为自己的安危发了好大的脾气。这一次歇斯底里地嘶喊,他心里的某一块好像有点刺痛,胸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
良久,他慢慢的开口道:“你喜欢的这一切,你所珍视的这一切到最后你会发现那都是可笑的,无意义的,你最后也会跟我一样。我要创造的世界才是真正的乐土,这里的美好那里都有,比起这里,那个世界更加和平,没有痛苦。”
“带土!你什么时候才能醒一醒?那个绝!他有阴谋!他是利用你的!”
“……利用?呵。尽管利用吧,只要我的目的达到,其他的怎样都好。”
“你真的要这样吗?宇智波带土!”
“是啊。空知灵伊。”这是第一次,带土叫她全名,亦如她第一次这么叫他。
可是,下一句,带土语气一变,“小伊,其实你心里和我是一样的,你我都经历过失去最重要的人的那种痛,那你为什么不站在我这一边,和我一起创造一个只有幸福和欢乐的世界,怎么样?”
听着带土再次叫自己“小伊”,灵伊有一刻恍惚。可她很快清醒,“带土,别再自欺欺人了,你说的那些又怎么可能!那不真实!是假的!”灵伊无法相信那样的世界真的会有。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说完,带土消失。
灵伊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突然,“不好!”想起带土离开,应该是有下一步计划,她立刻去找水门夫妇。
九尾的破坏还在继续,只是突然!它似乎被锁链困住。灵伊远远的见此情形立即跑去九尾所在地,她直觉,四代一定在那里!
可是她没想到,她赶来看到的,却是……
“让我过去!”灵伊正要冲过去,却被三代身边的暗部拦了下来。
“让她过去吧。”三代开口。
灵伊一步步艰难地向前,不知什么时候,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
小台上,一个赤身的婴儿正在大哭,玖辛奈和水门用身体护住刺向婴孩的九尾利爪,那利爪生生的穿透了他二人的身体。
灵伊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耳边传来玖辛奈对婴孩的叮嘱,可她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曾经以为,水门会和玖辛奈幸福一世,曾经以为,这世上谁出事都不可能会是他二人,那么睿智强大的波风水门,那可是“金色闪光”啊。怎么会呢?
玖辛奈和水门对婴孩叮嘱完后,已经不行了,水门看到灵伊,勉强说道:“灵伊……”
“水门哥哥!”灵伊再次叫出了那个称呼,“这一切,原本都可以避免的,如果我……”
“不,灵伊,这不怪你。很开心听到你再次叫我哥哥,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你已经成长了不少了,我……再也无法帮助你了。你孤身一人,记得多和卡卡西互相照顾……”水门转过头看着鸣人,微笑:“这是我儿子,鸣人,可惜我看不到他成长了,记得帮我转告他,我很爱他。”
玖辛奈也开口道:“灵伊,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你那么坚强,心性那么坚韧,以后一定会是个了不起的人吧。”玖辛奈也看着鸣人,“如今,我和水门都要离开了,这个孩子……”玖辛奈泪流不止,“这个孩子,能不能请求你以后在他成长路上多多指导他,不要让他走歪路,不要让他太痛苦……转告他,我很爱他。”
灵伊的眼泪没有停过,一直一直流,又一次,再一次,重要的人离开了,心里好痛,要窒息了,为什么总是这样。
“灵伊,我和玖辛奈要求好像有点多呢?抱歉,你也还是个孩子,我知道你也很痛苦……”
“不!”灵伊打断他的话,“水门哥哥,玖辛奈姐姐,我会尽我所能的。你们……你们放心吧……”灵伊肩上的责任又多了,可是她必须答应,眼前的两位曾不计回报的帮助她无数次。
“真好呢,终于在最后,听见你不叫我前辈了……”玖辛奈勉强一笑。
慢慢的,慢慢的,波风水门,漩涡玖辛奈,永远地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四十七
“老师!”卡卡西赶来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斯人已逝。他也没有想到,在自己心里,那么强大的波风水门怎会英年早逝。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看着灵伊痛哭,那哭声,撕心裂肺,带着乞求,带着悲凉,带着绝望,让卡卡西的心都颤了。
“去看看她吧。”一直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三代对卡卡西说。
卡卡西点了点头,轻轻地来到灵伊身边。
“卡卡西,他们都走了!怎么办?都走了!我不想啊……我不想失去他们……”
卡卡西轻柔的拍拍她的背,继而拥抱她。“没关系,我还在。”
这简短的六个字,让灵伊哭的更厉害了,“都是……是我……是我害了他们……”灵伊的声音断断续续。
卡卡西以为她自责没有保护好玖辛奈才导致这一切,却没有想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如果灵伊早点揭穿带土,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灵伊,老师是为保护村子,保护孩子牺牲的,这是他自己的意志,并不怪你。”卡卡西说道。可是他虽然懂得了这句话,可是自己却无法做到释怀,神无毗桥,带土靠自己的意志选择保护了自己,可是心里一直自责,一直愧疚,所以他明白灵伊现在的感受。
“是啊,村子……孩子……”灵伊忽然离开卡卡西的拥抱,跑向了早已哭累而睡着的鸣人。
她轻轻地拉起鸣人的小手,放在自己脸上,她脸上还挂着泪。“对啊,他们为了最珍视的人。”灵伊看着鸣人,心里始终愧疚,若她早点说出带土的真相,这个孩子就会有个温馨的家,可是……多希望时间能够倒退,多希望人的生命能够不这么脆弱……
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了大蛇丸,她好像有些明白了大蛇丸追求的永恒,因为此刻,她也想要那种永恒。她的心里悄然埋下了一颗种子,那是颗让她走向另一条路的种子……
“小伊,心痛吗?尝到这个世界的绝望了吗?你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还是那么坚定吗?如果有一天你想明白了,那么,你将是我最大的助力。”站在远处山头的带土喃喃道。
他的势力还很小,他需要更多的更大的势力,他知道灵伊的幻术天赋,他也想起了纲手曾说她寿命更长,又想到自己明明杀了她可她还活着,这一切都让他觉得,他必须让灵伊站到他这一边来壮大自己的势力。对于亲手杀掉灵伊那件事,带土一直不敢回忆,虽然他对这个世界已经绝望,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欠灵伊的,太多了。因此他又在自己的计划中加了一条:自己创造的世界里一定要让灵伊不再遇到自己,让灵伊过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小伊,早点想通来到我身边吧,早点创造出那个世界,你会幸福的。”
这时,绝忽然从地下冒了出来,“怎么?在思念你的故人吗?”白绝问到。
阿飞迅速收起刚才的情绪,又变的冷冰冰。“雨隐村那边怎么样了?”他并不回答白绝的话。
“半藏已经开始筹备了,不过他们似乎还在犹豫,有半数人是反对半藏这么做的。而且现在木叶出了这么大的事,团藏也抽不出身去联络半藏了,可能这个计划短时间内实现不了。”黑绝答道。
“哼,不急,慢慢等,既然要借他们的刀杀人,自然让他们把刀磨锋利。现在,我们就静观其变等待时机吧。”
☆、四十八
“我爱罗,那个不可以碰哦~”灵伊笑着对眼前这个四岁的孩子说道。“那会刺伤你的。”
“妈妈~”我爱罗嘟着嘴。
灵伊心里一震,“不对喔,都说了我是小姨,不可以再叫错了。”
是的,离水门夫妇逝世已经四年了,我爱罗和鸣人都四岁了。
灵伊这四年常去照顾鸣人,一有空就会来砂隐看望我爱罗,曾经她立志要变得强大成为忍者,她一定不曾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照顾两个小孩的“保姆”。
她这几年既要做一个忍者该做的任务,又要照顾鸣人,还要抽时间陪我爱罗,有时候甚至几日都不能合眼,一直一刻不停地忙碌。因为她不敢停下来,她怕一停下来,那些血色的回忆会趁机而入,让她生不如死。所以这几年她整个人消瘦了不少,再者,她本就体质特殊,眼见着同期的人都快成年了,体格和容貌也发生了不少变化,而她还是十四岁的模样,一米五五高的她也没长过,有时候想到这些,她会想要远离众人自己躲起来,她害怕别人说:“灵伊,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啊?”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异类。
她的性格也变了些,由于一次次惨痛的经历和在人前久而久之形成的沉默,她的脸上很少再露出笑容,也不像以前那样多语,但只要面对鸣人和我爱罗,她就好像变回了从前。
我爱罗自生下来以后就是独自成长,罗砂极少陪他,都是保姆陪着,偶尔夜叉丸会来看看他。可是自从我爱罗显现出自己特殊的能力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当他的保姆,他一直是孤身一人。
这次,她又来看望我爱罗,这个孩子以前还乖乖叫自己小姨,可从某一次开始,我爱罗一直喊自己“妈妈”,再怎么教也不改。
“我爱罗,听清楚喔,我呢,是你的小姨。”
“那妈妈呢?”
“……”灵伊看着我爱罗眼里的光,开口道:“你的妈妈在这里啊。”灵伊拿起我爱罗的小手指着我爱罗的心脏说。
“她在我这里吗?可是,我看不见她啊?”
灵伊嗓子有些发涩,“只要你心里有她,她就在你身边。”
“可是,我还是不懂。”我爱罗低着头,“别的小孩都是爸爸妈妈陪伴的,我有爸爸,可是他好像不喜欢我,很少陪我。你陪我,我也喜欢你,难道我不能叫你妈妈吗?”
灵伊一愣,原来我爱罗是这个原因。她温柔一笑:“妈妈只有一个,我爱罗心里已经有一个了,我就不能算了喔,知道了吗?”
我爱罗摇了摇头。灵伊失笑,“没关系。你以后就明白了。”
可是我爱罗却说道,“那我让你在我心里,你就成为我妈妈了,是不是?”一张天真的小脸望着灵伊,更让灵伊备感心酸。
有一次,她来看他。灵伊远远看见我爱罗想要加入小朋友的队伍,却被小朋友们疏远和咒骂,说他是怪物。灵伊的心就像是揪着一般,如今听到我爱罗的话,更是为他心痛。
“你生气了吗?那我以后不乱叫了,你别丢下我让我一个人。”我爱罗看灵伊许久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眼里带着泪光,试探地开口。
“别丢下我让我一个人。”这句话让灵伊的心仿佛被撕扯,疼得她湿了眼。她是个对待感情极其认真的人,不管对亲人还是朋友。与我爱罗相处的这四年,虽然不是日日陪在他身边,可她早已放心不下他,这份感情,丢不掉的。
灵伊揉了揉眼,又微笑着:“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我爱罗喜欢叫我什么就叫什么吧。”说完,摸了摸他的头。
我爱罗一个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的遭遇让他早熟,敏感,小心翼翼,他不愿一个人。
“灵伊,村里来了消息,最近任务繁多,人手不够了,我们得快点回去。”这天,卡卡西对她说。
这次来砂隐,是卡卡西陪着灵伊一起来的,只要卡卡西没有任务,灵伊出行,他都会请求三代准许同行,好在三代也理解他们,便应允下来。
“嗯,那我先去准备一下。”
看着灵伊的背影,卡卡西想起四年前。
水门夫妇死后,灵伊把自己一个人关起来,三天,整整三天。任凭他怎么劝,灵伊都如同没有听见,她的眼里没有任何光芒,像是个人偶。三天后,她突然跑到慰灵碑附近的森林,对着空无一人的森林大哭大喊:“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这样做!非要逼死我吗?!”
卡卡西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可隐隐觉得奇怪,但由于她的崩溃,所以他并未细问。
两个多星期后,她才慢慢接受了现实,可是灵伊给他的感觉是,越来越安静,很少有笑容,除了陪着鸣人和我爱罗。他看着灵伊每天不要命的忙,他阻止不了,他心痛,可他无计可施,只能默默陪伴。
回村的路上,卡卡西做了一个决定。
“灵伊。”
“嗯?”
“我希望你开心。”
灵伊挤出一个笑容,“我现在很好。”
“是么?”
“嗯。”
“可是我想告诉你,什么事都不要一个人硬扛,你还有我啊。”
灵伊不再赶路,停了下来,认真地看着他,虽然卡卡西陪着她的时候会取下暗部面具,但因为面罩,她还是看不清卡卡西的脸上是什么表情,她甚至从未见过卡卡西的真容。
“灵伊,我喜欢你。”
☆、四十九
“灵伊,我喜欢你。”
灵伊突然好像回到了那次悬崖边她对带土的告白,又看看眼前高出一大截儿的卡卡西,他的眼里是希冀。可灵伊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记得多年前静音小姐对她说过,她本想回村后就跟卡卡西说清楚,可是后来发生了各种事,这件事也就搁置了。
灵伊心里不忍,眼睛看向别处,终于狠了狠心,开口:“你知道的,我有喜欢的人。所以……”
“我知道。”不等灵伊把话说完,卡卡西便打断她,像是怕听见后面的话。
“灵伊,我一直都知道,从第一次见到你你看着带土的眼神,我就知道。我……我只是不想再看见你这么痛苦,我……我想和你一起承担。”
灵伊看着卡卡西,眼里泛着不知名的情绪。终于,灵伊轻轻开口道:“我们都在痛着,你不比我好过。”
卡卡西语塞,是,他的内心从来都是煎熬的,无时无刻。“可,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想要让你好。”
“如果真的想让我好,就认真活下去,别辜负带土,我会代替带土,看着你走向未来。”灵伊的话里都是站在带土的角度,刺痛了卡卡西。
“对不起。我无法回应你的感情。”说完,从卡卡西面前走过,逃一般的继续赶路,她怕看到卡卡西眼里的黯淡。
看着灵伊的背影,卡卡西心里暗道:“这份感情我会一直保存,我失去了那么多,不想再失去这份支撑我多年的感情。”
“姐姐!你回来啦?!”眼前的金发男孩每一次都会让她想起水门。
“鸣人,你的脸怎么了?跟人打架了吗?”
“才不是!是那帮人欺负日向家的小姑娘,我怎么能看着他们欺负人呢!”
灵伊心疼而又怜惜地看着他,“鸣人长大后一定会是个了不起的人哦。来,我给你治疗。”
灵伊发动医疗忍术替他治疗,还好,都是皮外伤。
“我这次回来可能要去出任务了,不能陪你太久。”
“啊?……这样吗?”鸣人垂下头。
灵伊揉了揉他的头,“我会尽早回来陪你的。”又说:“走!带你吃拉面怎么样?”
鸣人忽地抬头,“一乐拉面!”
“嗯,走吧。”
“慢点吃慢点吃。”
“嗯……嗯……真是太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