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
风裹着时光向前可你为什么不出现我身边?我等了你多少个日夜你都选择傲然的姿态,你目光的逗留从不在我身上奢侈。
“我多怕有一天我等不到你找到我,于是我在你的世界不走了,这次你一定要找到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四章 逃不出命运
那面容娇艳灼灼的女子让龙悦的目光须臾沉重,不知道该以怎样的目光注视的越前龙悦只能慢慢把脸别向一边,把手揣在蜷起了的肚子上,像是她撒谎前养成的习惯一样咬了咬唇。
所用涌上的苦涩全同声音一起压得很低,“别走,我……我胃疼。”
理所当然是幸村伸出手扶她去医院,擦过迹部身旁的时候越前龙悦的眼眶愈发地温暖,轻轻眨了眨留下模糊的泪影阻碍视线。
逃似的离开了现场后,越前龙悦才胡乱擦下脸上狼狈的泪痕。看着眼前那只递纸巾的手,薄薄的黄茧似有男生温暖的汗息。
“谢谢。”然后越前龙悦从幸村精市的手里抽出纸来,却连最基础的手指接触也没有。这样刻意拉开距离让越前龙悦自己也感到有点心虚。
“你刚刚捂错了地方,那个地方是肝。”幸村精市像是微微思考了一下才划开唇角的弧度,“好在迹部没有注意。”
“啊?”越前龙悦怔了一下,自己被白石教训了这么多年还是没能找着胃的位置,要让他知道的话自己还是护着点自己的脑袋的好。于是经过片刻思想斗争后,越前龙悦还是决定不把这件事向白石求证。
这就让越前龙悦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面对幸村精市貌似温柔无害的笑容,会相信幸村精市。
越前龙悦知道她可能会伤到幸村自尊但是她真的需要好好冷静一下,她提出要自己一个人走走的要求并不算过分。这么多年的独自生活让她更喜欢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幸村微笑着答应,可就当龙悦掉头的时候他开口说,“有些话还是说出来好。并不是所有伤口都会结疤,不采取适当的措施它会化脓。”
“这世间,唯独苦难不能与他人共同分享。你又不是我,当然不会有我的切身体会。说太多还不如自己全都忘了。”龙悦略抬起眼迎上幸村精市的目光,勾起的笑里几分牵强。
“忘得掉吗?积压太多只会随时间的推移成为郁结。”眼前少年的五官远胜于清秀这个词的形容,却不同于女性的柔美哀弱,而平静的目光里太多的是冷锐。
越前龙悦的手斜斜地插进兜子里,琥珀色的眸底晃动着阳光的影子。
“强令自己不去想不就得了,还有什么事比死更难的?”“……活比死更难。”
越前龙悦忽然意识到自己正直直地看着幸村精市,自己脸颊上泛起的淡淡的红潮像是哭过后的急促呼吸所致,可又不自觉地想到雨地里幸村的模样。她当时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指使的,一直偷偷看着。
越前龙悦略垂了垂眼睫如覆下一层暗影,沉默了一会儿后她对幸村说。对不起。不是有意提起你的病的。
幸村莞尔,并不在意。渐渐地随着时间流逝,龙悦明显感觉出幸村有话要对自己说,可事实上比起有人倾听她还是喜欢沉默。
再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像岸友惠一样让她肆无忌惮地倒出大半的苦水,即使是迹部和白石也不可以。前者是因为无法体会,后者是因为终究只是她的男生朋友。
多了一个字,即使再亲近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越前龙悦记得自己现在是无家可归了。然而她现在负着巨债,还能去哪儿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五章 碰上单细胞生物
和龙悦合租的清秀女孩叫做朝吹直纯。
越前龙悦第一眼见到朝吹直纯时就有退租的冲动,整个一单细胞未完全进化的生物。可考虑到口袋里的银子眼见要见底,能有个人分摊房租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
越前龙悦迫于经济压力只能叹了口气,然后一个人无奈地把行李搁在鞋柜旁。
木质的地板留有阳光的温度,小小的单元房也在空气轻轻的碰撞里乱得舒服,有奶油的香味扑在脸上痒痒的。
河合当初可没告诉越前龙悦朝吹直纯是什么样的女孩,只说是个活泼大方的热心肠。
但朝吹一见到幸村精市就盯了半天让龙悦对她印象很不好,而朝吹过分的殷勤更让龙悦有些不适应。
倒是陪龙悦一起来看单元房的幸村一笑而过。
越前龙悦半路上接到发小河合的电话后就和幸村一起来看单元房,只可怜听到可以合租时兴奋得差点把宫原蔚留下的遗物手机给摔了。
听河合介绍朝吹直纯虽然租房子而且还打着零工,但却在冰帝念书。
二年级的她开始以姐姐的口吻自称,可过了不到半天龙悦就不断提醒不该怎么怎么做,应该怎么怎么做。
你那样切会容易切到手指头的……西瓜汁流到桌子上会很难擦的……你为什么不叠一个小纸盒子来装鱼刺……这种衣料不可以这样洗的……
朝吹直纯从衣服堆里抬起头来看得越前龙悦直低下了头,满手的肥皂沫在还未干的衣服上胡乱抹了几下,朝吹就顺势抓起龙悦的手,一句“以后家务你做吧”让龙悦一时没反应过来。
而认为捡到宝的正不亦乐乎的朝吹直纯忽然想起身旁还有幸村这样一个存在,又大为自己的行为尴尬。怎么就在帅哥面前丢脸了呢……
“不行。家务活各管各的。”“呐呐呐你生活经验比我足嘛。听姐姐的话嘛。”“不行就是不行,按理说你大你该多做一点,可是我没占你便宜就应该分摊。”
“你这人怎么死脑筋,非要分得那么清。”“那是原则问题,总之各管各的。”……
算了看在帅哥面上不跟你计较了,“OK,但是你要把你的东西放好,尤其是你的作业,我担心我会错拿到学校去。”“我现在休学。”
龙悦仰起脸来琥珀色的眸子流转开来,在阳光下美得惊心动魄。然而朝吹直纯在接收到龙悦休学信息的一刹那打了个激灵,随即她换了一种复杂的神色看着龙悦。“是为了生计吗……好可怜……”
龙悦在心底默念可怜你妹,单细胞生物的心理活动真的都呈现在脸上。
“我请的是病假。”“哇哇哇你的病会传染吗,呜呜,为什么不早说。我刚才抓了你的手会不会被传染了……”
“可我没病。”龙悦抽了抽嘴角,该要怎么向这个单细胞生物解释才好。而幸村早弯了弯眉眼看着龙悦,嘴角含着轻浅的笑,典型的看好戏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不上学。”朝吹直纯眨着标准的无辜的眼神,也不顾衣服快在盆里泡烂了。
现在越前龙悦快抓狂了,从刚才朝吹直纯喋喋不休地向她灌输学习改变命运这一观点时,她就联想到了上了年纪还碎碎念叨个没完的大妈。
龙悦坚信如果她说你这种观点早落时了会引来两个人的炮轰,于是她为了耳根清净,也为了不让幸村在一旁笑得直纯犯花痴,还是咬了咬牙说,
“不就是回学校吗?大不了课下时间紧点去打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六章 一物降一物
越前龙悦安顿好后就和幸村精市去楼下打网球了,留下朝吹直纯待在楼上百无聊赖。朝吹直纯从窗外望见比赛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噼里啪啦地鼓起掌来。
引得邻居纷纷侧目敲门,让不得不中断比赛的幸村精市和越前龙悦各种尴尬。而朝吹直纯还长吁短叹原来网球比赛这么短啊就这么完了。
当初说忍一时风平浪静的那厮绝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越前龙悦她忍了一时非但没有风平浪静,反而差点被烦得求死不能。
越前龙悦拎垃圾时有种把朝吹直纯也拎出去的冲动。你说这做家务就做吧,偏偏就拣龙悦在落地窗前看书时。吸尘器弥漫的尘埃呛得龙悦直咳嗽,一阵烟尘过后龙悦败兵似的灰头土脸地钻进洗手间。
龙悦多次抗议朝吹直纯脏乱差的屋子收拾法,自己在屋子中间划了条三八线又被朝吹直纯一点点抹掉。
朝吹直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懂龙悦的态度,愣是在龙悦身边晃个没完。张口闭口都是好姐妹好闺蜜的,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儿。
这单元房龙悦几乎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果断收拾书包回青学。可立即反应过来自己现在顶着宫原挽伊的身份,要回学校也是回立海大……
“我死也不去立海大。”宫原挽伊在立海大树敌不少,现在她再去立海大,不是等于孤身劫法场去送死么!越前龙悦盘着腿发窘了一会儿,在朝吹直纯眼里整个一沉思者的深沉姿态。
在微波炉热好食物嘀嘀响的时候朝吹直纯摆出一个谄媚似的笑,“那你就来冰帝吧。虽然学费贵了点,但是有姐姐照顾你。”
这个笑容让龙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虽然不知道朝吹的用意,不过算是为了某个特定的人。越前龙悦还是准备欣然接受这个建议。“虽然学费不是贵了那么一点……”
那叫贵了一点吗!?龙悦收拾书包下午去冲去立海大,抹不开介绍人的面子她图个清静还不行么。
她越前龙悦心知肚明朝吹直纯放学的时间点和立海大不一样,她可不想被她放学路上缠上一路。
趁龙悦收拾书包的时间,朝吹直纯充分利用起来和幸村精市套近乎。
幸村精市嘴角的浅笑弧度正好,以倾听者的姿态听朝吹直纯滔滔不绝,最后才慢条斯理地告诉朝吹。
“我是挽伊的未婚夫。”朝吹直纯出现挫败的样子,纠结着这年头温文尔雅的男生都名草有主了。
而且她清楚意识到,这个男生不好惹,自己还是离远点的好。
越前龙悦在卧室里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心里却汗颜着宫原挽伊不是和幸村精市是男女朋友关系么,什么时候幸村精市成宫原挽伊的未婚夫了。
撒谎都脸不红心不跳的悠悠然的,这个幸村精市到底是怎么坑的宫原挽伊走火入魔的。越前龙悦从偌大的行李箱里找到了立海大校服。
摊开来像鼓起的旗帜和扬起的帆。
原来已是夏至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七章 算是重新开始
宫原蔚的后事交由他私人秘书小林宽己处理,按宫原蔚留在手机里的遗嘱公司过继给越前龙悦。而龙悦的入学手续也是由小林宽己办理的,小林宽己给龙悦的第一印象是很文静不喜言语的人。
宫原蔚素来不喜欢留油嘴滑舌的人在身边。朝吹直纯把自己的闹钟调快了整整一个小时,被龙悦问起朝吹也是神神秘秘的不解释,早早地就去了冰帝。
清晨的日光浅浅地透过窗帘,地板上筛出兰枝婀娜的暗影。暖暖的氛围把睡眼惺忪的龙悦笼罩,阳光挠得她齐眉的刘海上轻轻的痒。琥珀色的眸光搁浅了时间,越前龙悦愣了一下然后飞快地换了校服。
越前龙悦早饭没吃拎起书包就冲下楼,在幸村精市看来龙悦出现时裙摆翩然还有有些散乱的头发。龙悦见到楼下幸村的时候,几乎是边跑边丢下一句“还愣着干什么,再不快点就迟到了。”
“你都不知道有公交车的一站是学校吗?”幸村清清淡淡一句话就让越前龙悦倒退了过来,她这样郁闷地回答“我真不知道。”然后和幸村精市在窄窄的道上缄默着并排走着,偶尔有清脆的车铃声伴着风风火火的单车少年从两人身边过去。
幸村看似随意地移到了越前右边,越前龙悦心里却清楚这是幸村精市对自己的好。可这好让她开心不起来,反而一个劲儿地难过。说不上来的难过。
排队上车时,越前龙悦低低地对幸村说,“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
幸村精市扶着车把手上了车,装作什么也没听到。公交车行驶过程中一个猛刹车让越前龙悦猝不及防地前倾,身旁没有可扶住的东西,她只好由着惯性抓住了幸村旁边少年的手。
那个少年没注意幸村精市刻意低垂的眸光而是悄然红了脸,越前龙悦抓住了一下稳了身子后又毫不留恋地松开来。
这回幸村还是悄无声息移到在龙悦右手边,腾出给龙悦捉住车把的空间。
越前龙悦和幸村精市拉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被幸村带路到教室的时候还是引来了一路的目光。
像是麻雀般叽叽喳喳不休的低语,宫原挽伊这个名字又重回女生们的话题里。
越前龙悦坐到座位上时有种占了别人地方的心虚感觉,可随即理直气壮地安慰自己是宫原挽伊生命的延续。
宫原惹下的烂摊子交给她收拾,自己占了宫原挽伊的地方也是理所当然。
或许是消失了太久还是有不明所以的男生和女生来向越前龙悦攀谈,围成一团热情的模样。而龙悦对待新同学的表情尽管含笑却也始终淡淡的,她见过太多人都被遗忘在记忆的尘埃中。
或许立海大也只是她旅途的一站,她不知道自己驶向何方她自己也只有短暂停留的机会。没有考虑过定居在一个地方,她离家游荡后先找到的龙雅,龙雅灌输给她流浪的念头在幼年思想里无可动摇。
越前龙悦忽然有点感伤了,很久没见到让自己有上一顿没下一顿的龙雅,很久没见到眼神固执寡言的龙马,很久没见到不着调但教给她许多的南次郎叔叔,很久没见到有阳光般笑容大哥哥般存在的白石,很久没见到记忆深处低眉浅笑的竹内夫人,很久没见到教给她网球是有生命的汉娜教练。
每每想起他胸口还是淡淡的疼,却不像当初那样几乎窒息。很久没见到他了,笑容狂妄不可一世地占据在记忆里的迹部景吾。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八章 你说你说我不说
越前龙悦眼巴巴地把目光从网球部移到美术部,狠下心来别开脸选填了美术部的申请书。她刻意和幸村精市拉开距离,尽管旁人明里暗里都知道她是幸村精市的女友,但她还是不想听到是因为幸村精市她才能进网球部之类的云云。
当初龙悦对于绘画最先被吸引的其实是一副油画作品,在记忆里渲染开了一个水汽淋漓的夏天。
最心爱的和服已经成了心口的朱砂碰不得,那时候她的网球世界也陷入低谷,然后她就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用画笔来涂抹自己的经历。再后来离开迹部才用黑白世界演绎自己世界的心事重重。
越前龙悦听过渡边菱由子的一场演奏录像,那个纤细指尖落在黑白琴键灯火辉煌下眼神悱恻的少女,难怪不二周助会被她与众不同的气质所吸引。
现在越前龙悦申请加入美术部,刻意跳开了网球部和幸村成为两个世界。她不想放弃网球她只是弄丢了原色而已,瓶颈时期她不会去碰网球拍。体育课上她凭借的体力底子一马当先,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丢在身后。
她轧过跑道一圈一圈不知道第几圈,风吹得她有些随风而去的感觉。她不到筋疲力尽就不想停,喜欢这种自由逍遥的感觉没有任何羁绊。
然后越前龙悦就撞到了幸村精市,不得不停下了她的脚步。这一停啊,要多长时间呢?
幸村精市背着画夹笑容清浅依旧,少年手心淡淡的汗息还未褪去。两个特殊关系的人大庭广众之下站在一起,让后面跟着越前龙悦跑的人自觉绕道。
有偷懒的津津有味的蹲在树荫下远观着这对情侣,小清新的想着幸村牵起龙悦的手,重口味的还是不提为好。
“我和伊儿你同路,一起走吧。”幸村精市的提议让人大失所望又浮想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