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卸嗪茫只蛘呤寝挂虏菽茄淖稀U庋蔽艺隹劬κ钡牡谝桓瞿钔繁悴辉倩崾潜涞难敲篮玫奶旃
只是不知道,真正的天国是什么样的。但有一点应该可以确定,那里一定没有医院,也没有死亡。
我就这样凝望着外面,然后忽然听到有一个女孩的声音在静寂的房中响起。
“我梦到她了。”
没有人回答。
女孩接着说:“我在梦里和她说生日快乐。”
她说的内容让我产生了共鸣。于是,我反应过来,原来并没有别人,而是我自己在说话。
“可是她却不高兴。她说我记错了日子,她的生日明明是昨天。”
我的语气很平稳,但眼眶却变热了。从眼角滑出的一道水痕,由滚烫迅速变成了冰冷,最后“啪嗒”一声,落到枕头上。
是啊,她说的没错。时间又过了一周,她的生日已经过去了。
一个星期前,我还满心喜悦的等着她从观察室里出来,等着她兴高采烈的和我讲观察室是多么的无聊,手术台是圆还是方,等着她扑进我怀里,笑得灿烂的叫我萤姐姐……
可为什么,这些原本认为近在眼前的东西如今全都变成了我的奢望?
我甚至还能清楚的记得在临去观察室前,那个孩子躺在担架床上,有些紧张的握着我的手,笑着和我说:“萤姐姐,等我回来。”
可又为什么,原本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女孩如今只能在梦里才能见到?为什么仅仅一个礼拜,生活的轨道就完全偏离了方向,驶向了我从未想象过的地方?
而猝不及防的我就那样被它狠狠撞开,趴在地上,惶惶然不知所措。
并未打针的右手被人轻轻的牵起。那只手的指尖和我一样的冰凉,手心却干燥而温暖,让人忍不住的想紧紧握住。
可是,我最终还是没有握住。
几天前,我还因为这只手的抚摸而欣喜若狂,而今,却连握住他的勇气都没有。
我深吸了一口气,湛蓝的天随着我闭合的双眼退出了视线,只余下一片漆黑。我的手指微微弯了两下,离开那只温暖的手,缩回到被子里。
我害怕如果再这样被他握下去,我会忍不住起身抱住他,伏到他怀里大哭。
我满脑子都是这样的念头。我疯狂的想这样做,但却不能。
因为,我已经没有再次拥抱他的力气和资格。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章的时候眼泪止不住的流。因为这个既定的结局,前面每每写到关于小千秋情节的时候,我的心情就很压抑,尤其是她们畅想以后出院的那几章,好几次都哭出来了。上章的留言我没有都回,大家见谅。千秋,你无论到了哪里都是我们独一无二的小天使。
☆、章貳拾貳·心牆
时间变得悄无声息。
一切都是如此安谧,让我仿佛能听到云丝被风剪断的声音,能听到鸟儿挥动翅膀的声音,能听到树叶飘落到地上的声音,和自己胸口中微弱又持续着的心跳的声音。
生活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刚刚入院的那段日子,陌生的病房,冰冷的药水,固定的检查,和苍白的明天。
每个人都不再提及那个已经去到另一个世界的小女孩。她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小天使,忽然出现在我身边,在我的生命中画下五彩斑斓的一笔后又悄然离去,回到了属于她的天堂。
松本叔叔还是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反而是另一位名叫川上的主任成为了我的主治医师。新的医生仍旧很温和亲切,几乎每天都会来到我的房中查看我的情况,和蔼的与我聊天。
虽然主治医师换了人,那位绿发的年轻医生却没有离开。他依然会在清晨和午后拿着记录册为我量体温,隔天来给我打针,每周带我去拍照检查,和从前没有什么两样。
而我,也渐渐的可以和别人正常的交谈,不再哭泣,微笑着面对来看望我的每一个人,一如最初。
*
十一月,天气越发的冷了。
妈妈将她刚刚亲手织好的毛衣披到我身上,歪着头看了看,笑着点了点头,“嗯,不错,我还以为会小呢。”
我拉着她的手,让她在床边坐下,“快歇歇吧,累了那么多天了。”
“不累,反正我待着也没事做。”
我看着身上针脚极为细致的淡粉色毛衣,想到近半个月来她的日夜陪护,轻声劝道:“妈,不用在医院里陪我了,回学校上班吧。”
“没关系。”妈妈伸手把我搂在怀里,“妈妈想留在这里,想陪着我的小萤。”
我倚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任由她的手一下下温柔的拍着我的后背。
“妈妈,对不起。”
“傻孩子,这有什么可道歉的。”后背上的手移到了头上,手指慈爱的抚摸着我的头发。她淡淡的叹了口气,“妈妈早就想明白了,什么都比不上我的孩子重要。”
我不再说话,慢慢闭上眼睛,安安静静的被她抱着。
——滴答。滴答。
雨点一颗一颗落到窗子上,由疏转密,模糊了窗外略显阴沉的天。雨声淅沥,却把病房衬得愈发宁谧安详。
这样无声的相拥了一会,抱着我的母亲似乎微微怔了一下,轻笑了一声,“呦,绿间医生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
我睁开眼,从妈妈的怀里坐起,却并不转头,只是垂眸看着毛衣袖口上那两三朵红色的小花。
青年的脚步由远及近。
“我来带雪名去做检查。”
“哦,好。”妈妈点了点头,“那小萤,那快和绿间医生去吧。”
“嗯?”我迟疑了一下,“妈妈不去?”
“我就不去了,”妈妈笑着把我身上的毛衣拎了过去,从衣架上拿下另一件外套帮我穿上。“还想把这衣服再修一修呢。”
“哦……”我抿了抿嘴,慢慢下了床,拉过墙边的轮椅坐了上去,抬起头对着站在桌边的人微微一笑,“麻烦绿间医生了。”
*
当我们转过走廊的时候,电梯的刚好到达我们这一层。绿间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我走了进去,我看到他修长的手指按动门旁的按钮,电梯随之闭合。
亚光的门隐约映出两个人模糊不清的轮廓。因为我们身上衣服的颜色都极为浅淡,他那头翠绿色的头发就显得格外明显,也极为突兀。
我将目光从紧闭的门上移开,垂下眼帘,看着自己刚刚修剪整齐的指甲。及腰的长发从耳后滑出,参差不齐的发梢微微荡了两下后停落在手背上。
封闭狭窄的空间中,有一声极轻的咳嗽从身后传来,然后青年低沉的声音跟着响起。
“雪、雪名。”
我仍低着头,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片刻的沉默后,他回答:“……没什么。”
这样称不上对话的对话让我忽然想到了几个月前,自己和另一个少年乘坐电梯的场景。同样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同样各怀心事,同样欲言又止。只是那时满树的绿叶已经悉数坠落,而当初忐忑不安的我也变得心静如水。
“叮。”
提示音响起,电梯到达了我们要去的楼层。身下的轮椅被人推着走出了电梯门,车轮压过稍稍突起的门槛,轻微的颠簸了一下,然后又平稳的向前行进。
我听到金属门在身后缓缓关闭的声音,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也一同被关在了那个狭窄的电梯间,然后随着我的离开,渐渐被遗忘。
*
“好了结束了,小萤下来吧。”
坐在仪器前的川上医生冲我挥了挥手,示意我检查已经结束。我等着胸前黑漆漆的屏幕慢慢移开,一手撑着冰凉的床铺缓缓坐起。我移动双腿,一只脚刚刚落地,却因为没站稳而轻微的滑了一下。一直站在床边的年轻医生忙跨前一步,一把扶住我的胳膊。
我停顿了一下,低着头轻声说了句“谢谢”,随后挪动被握住的手臂,躲开那只白皙的手,小心的下了床,坐到轮椅上。
立在一旁的人维持着方才的姿势,过了两秒后才直起上身,无声的走到我的背后,推着我走出房门。
刚一出门口,就看到穿着秀德校服的森正双手交叉着站在走廊中,低着头看着白色的球鞋。雨水拍打着他身后的窗户,积流成线,画出一道道弯曲交叉的曲线。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窗子关得严实,我却有种雨线都淋在了他身上的错觉。
少年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忙抬起头来,一见到我顿时露出开心的笑容。“哎呀,可算出来了。”
我冲着面前的弟弟笑了笑,“等在屋里就好了,怎么还跑到这来了?”
“反正也不远嘛。”他说着抬眼看向我的身后,脸上的笑略微僵硬了一下,轻声说:“绿间医生,我送我姐姐回去就好了。”
坐在轮椅上的我看不到后面青年的表情,隐约感觉到他停顿了少顷,然后向旁边退开一步,“嗯。那……我先回办公室了。”
他这么说着转身离开。只是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我,俊逸的脸上未有什么表情,眉眼间却带着一丝沉郁。
沉沉的目光让我的心头有隐约的抽紧。我微微转过头,调开视线。片刻的沉默后,空荡的走廊中再次响起脚步声,起起落落,渐行渐远。
雨还没有停,淅淅沥沥的雨线织就成一片细密的水幕。
今年秋天的雨,似乎格外的多。
“……姐?姐姐?”
听到小森的声音,我忙仰起头向后看去。
少年和刚刚离去的那位医生一样,面无表情的默默低头看着我。阴翳的天色将那双和我相似的紫色眼睛衬得有些幽暗,也有些忧伤。
“怎么了?”
“哦,没什么。”森咧嘴一笑,推着我朝电梯的方向走去,声音又变得欢快起来,“萤,我把艺术节的节目定下来了。”
“哦?”我笑着挑了挑眉,“磨蹭了那么久,总算决定了?”
“谁磨蹭了?我那叫慎重!”
“好好好,慎重的雪名森大人,最后选了什么曲子啊?”
“哼,我现在不告诉你,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听着少年清朗健气的声音,我不由得笑了笑。大概是没有听到我的回应,他有些慌了神,停下轮椅,两步窜到我面前,瞪大眼睛看着我。
“喂,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反悔不去了吧?”
“我什么时候说不去了?”我轻轻勾起嘴角,抬起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摸着少年清俊白净的脸庞,“你在英国的比赛我没办法陪着,这次的演出说什么都不会错过的。”
正如同妈妈想多陪伴我,我也想尽己所能的为你们多做些事,在我还能做到的时候。
不像以往那般别扭,森乖顺的半蹲在我身前,扬着头注视着我,任由我摸着他的脸。直到敲打在窗上的雨声渐渐变大,他才垂下眼帘,站起身,回到轮椅后面。
“哼,你可要记得你说的话,别临时又变卦!”
“不会的。”我安抚的拍了拍他扶着椅子的手背,“那艺术节定在哪天总可以告诉我吧?”
“啊,那日子可巧了!”
“嗯?”
“刚好在两个礼拜后,十二月三号,你生日!”
我顿了一下,嘴角的弧度也有略微的怔忡。
少年好似并没有察觉到我的沉默,语气听上去愈发的兴致勃勃,“你看你多有面子,整个秀德给你过生日!”
我轻轻笑了笑,“呵,是啊。”
两个礼拜……
原来时间已经过的这样快。原来我真的很幸运,还可以过自己的十七岁生日。只是不知道那个曾经说要好好庆祝七岁生日的天使,如今在那个世界过的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十二月三日生日花:薰衣草花语:等待爱情只要用力呼吸,就能看见奇迹
☆、章貳拾叁·告白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大家可能并不觉得,但我始终认为,这一章是双向告白。以及,久违的BGM,每次听到都想泪目:
时入深秋,窗子上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彻底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大概是午睡前无意中听到了川上医生和妈妈谈起手术的事情,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
第三次从睡梦中慢慢转醒的时候,隐约听到床边有窸窣的声响。与母亲全然不同的气息和衣服摩擦的细小声音让我有所感应的察觉到他的身份。
不想看到那张英俊的脸,也不知道两人相对能说些什么,我继续闭着眼睛躺在被子里,安静的等着他离开。
病房如此静默,让每个细微的声音都好像被无限的放大。我能从这些声音微弱的变化中读出他的动作,然后不自觉的在脑中描绘出相应的画面。
他在用手拨弄输液管上的调速轮……
他把我手臂上滑落的毛巾又重新盖了上去……
他帮我压了压翻起的被角……
他收回了手,刚要站直又弯下腰来,指尖刚刚碰到我额前的头发,身后就传来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他愣了一下,又迅速的直起身,还后退了半步……
站在门口的人半晌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让我不知道来的人是谁。倒是床边的人开了口,“我……一个小时后再来给她拔针。”
脚步声由近及远,大约走到房门的时候忽然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你喜欢萤。”
我放在毛巾和被子下的手同时一颤,呼吸也跟着漏了一次。
——是小森。
不同于一贯的清朗,少年的声音听上去是少见的低沉和严肃。
我不知道两个人此时的神情,只听到森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你喜欢她。”
少年的语气听上去和他当初说我要学钢琴一样肯定,却又有着截然不同的感□彩,让我听不出他的情绪。而其实更让我不明白的是自己的心情。
我希望那个人立刻否认说不,你误会了,我只是关心我的病人。可却在心里极深的地方闪烁着极其微弱的渴望,渴望他会点头,说是的,我喜欢她。
“是的,我喜欢她。”
……
过于平静和坚定的回答让我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产生了幻听。而像是为了向我证实它的真实,他和方才的小森一样,又重复了一遍。
“我喜欢萤。”
喜欢……
他说喜欢……
他……承认了……
我的眼睛好像有些湿热,我不知道这是因为高兴还是伤悲。我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装睡。如果醒来后我马上就睁开了眼睛,他大概在和我说两句无关紧要的话后便转身离去,我们还会像从前一样维持着医生病人的简单关系,也就听不到这一句让如今的我根本无法承重的告白。
“哼。”
森冷笑了一声,打断了我脑子里不断翻涌的思绪。
“喜欢,说的还真是轻松简单。那请绿间医生告诉我,你究竟有多喜欢她?你的喜欢又能维持多久?哦,别告诉我什么她是你这辈子最爱的人,会喜欢她一辈子,这句话连我都听腻了。”
我从未听过森用如此尖酸刻薄的口气说话,每个字中还带着明显的鄙夷和深恶痛绝的味道。
“怎么,回答不上来了?哼,萤她有我和妈妈就够了,不需要你们所谓的喜欢,所以我请你离她远一点。”
屋子里很安静,安静得让我能听到药液滴落的声响。大概过了一分钟,或许是十分钟,我不清楚。那个沉默了好久的人开了口。相比森的愤慨,他的声音听上去还是那般平静,没有丝毫的起伏和波澜。
“森君,你的问题我的确回答不上来。因为答案不是语言,而是时间。”
“我现在只想尽我所能,只希望能有这样一个机会,让我可以给你答案。”
他用轻微的音量说着最掷地有声的话语。我躺在床上,用力的咬着嘴角,静静的听着青年的脚步声再次响起,然后慢慢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
“小萤?……小萤?”
“……嗯?”我侧过头,看向坐在身边的妈妈。
妈妈微笑了笑,“怎么啦?今天一直都呆呆的。”
“我哪有。”
“还说没有呢,”妈妈用手指敲了敲杂志上穿着和服的模特,“问你哪件好看都问了三遍了。”
“呃……我这不是还没看完呢嘛。”我支吾了一句,把杂志又翻了一页,“款式太多,看得我眼睛都花了。”
“不着急,我们慢慢挑。”妈妈说着弯□轻轻的贴了贴我的脸,“周末之前送到服装店就行。”
我笑着点了点头,“嗯。”
“咚咚咚。”
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我们母女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