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先一步赏识他了,虽然有些遗憾不是苏埃伦,但斯嘉丽更美,也更有魅力,最重要的是,她让他看到了苏埃伦的“后悔”,深受创伤的老男人之玻璃心在一瞬间被治愈了。
得意洋洋之下,弗兰克把那个令人痛恨的情敌的可悲下场脱口而出:“非常遗憾,苏埃伦小姐,我已经决定要娶你的姐姐斯嘉丽小姐了。很遗憾我们没有缘分,希望你在那个投机商被绞死之后可以找到真正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一大段废话中苏埃伦敏锐的抓到了唯一重点:“投机商被绞死?谁?”虽然心里存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但其实每个人都清楚,在亚特兰大,投机商这个称呼是某一个万人痛恨的人物专属的。果不其然,弗兰克带着不与投机商为伍的矜骄拿腔作势的回答道:“还能有哪个投机商?不就是那个侵吞了联邦政府千百万金元的瑞特巴特勒嘛!虽然北佬是以杀害黑人的罪名逮捕他的,但是在判决之前,他们肯定会千方百计的从他嘴里挖出那些钱的下落的。……”
弗兰克还在滔滔不绝,但是传到奥哈拉家四个人耳朵里的就只剩没有意义的“嗡嗡”声了。千百万金元!一座金币堆成的高山似乎在四个人眼前浮现,斯嘉丽懊悔万分,天呐,那个人有那么多钱,而她却要为了三百美元嫁给身边这个口气熏天的老头子了!杰拉尔德捶胸顿足,早出门一天该有多好啊!趁那家伙在监狱中把苏埃伦嫁给他,等他一被绞死,那成百上千的金币不就全是他们家的了吗?埃伦气愤难平,一个侵吞南方政府财产的人,居然差点骗走她的女儿!苏埃伦呆滞无神,瑞特,要被绞死了吗?那个抛弃她的家伙,要死了吗?可是,为什么,会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痛苦?为什么,会为他痛苦?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表达清楚了没有,再简单解释一下吧——
埃伦为了断绝斯嘉丽的妄想以身为汉密尔顿家的人应该住在汉密尔顿家为由把她赶到亚特兰大常住,斯嘉丽认定如果要回塔拉就必须以县里某个人妻子的身份,于是勾上了偶遇的弗兰克,打算以和他订婚为筹码,换取埃伦同意她回家,然后在嫁给弗兰克之前先一步和阿希礼私奔结婚。苏埃伦得知以后,认为这是打击斯嘉丽的好机会,便故作后悔表示想抢回弗兰克,触发了斯嘉丽争夺男人的本能,不理智的答应了弗兰克结婚的要求。于是,税金到手了,斯嘉丽杯具了,苏埃伦正要撒花庆祝,却听到了瑞特被关进监狱的噩耗……乐极生悲了,只不过傻妞苏埃伦还没有明白为什么会对瑞特要被绞死的消息感到伤心痛苦,在她明白之前,杯具会一直转移给船长傻妈。
☆、谎言与欺骗
抱着“能让女儿自己认清投机商真面目也不错”的想法,埃伦勉强同意了苏埃伦提出见瑞特一面再回家的请求。同时,果断拒绝了杰拉尔德和斯嘉丽要求同行的请求。她很清楚这父女俩琢磨的是什么,不是趁瑞特行刑前把苏埃伦嫁给他就是让斯嘉丽改选未婚夫。因为杰拉尔德要的是钱,而斯嘉丽要的是可以回家的自由,瑞特刚好能从两方面满足他们的要求。已经不想再惯着大女儿任性妄为的埃伦严厉的做出决断:“既然弗兰克的店铺在亚特兰大,那么想必日后要常住这里才方便照管生意了。既然如此,斯嘉丽你就在这里结婚吧。多和亚特兰大的市民们打交道,对你们日后的生活会有帮助的。”
斯嘉丽大急:“那怎么行?”一看埃伦恐怖的脸色,识相的改口道:“县里还有那么多朋友,我结婚不能不请他们呀。”她得赶紧回去,说服阿希礼带她离开才行,要不然就真的要嫁给那个老家伙弗兰克了。
埃伦不为所动:“如今整个南方的制度都已经混乱了,过去一些繁琐累赘的旧习俗也可以不用一一遵从。就连卡丽恩在县里结婚的时候也没有多少邻居观礼,你嫁在外面,更加不用非通知大家不可了。还是请亚特兰大的朋友们来参加吧,就像上个月,范妮的婚礼那样。”曾经和达拉斯倾心相爱的范妮,最终在爱人死后答应了托米韦尔伯恩的求婚。他是斯巴达人,从医学院退学加入骑兵队的南方主义忠诚分子,1863年的时候因为肩伤到亚特兰大医院休养,在那里结实了斯嘉丽、苏埃伦、范妮等姑娘。那时候的他是一个身高六英尺的英俊小伙儿,姑娘们愿意跟他说笑,可是如今的他却显得像个小老头了,由于臂部受伤成了驼背,走起路来也显得很吃力,叉开两腿一瘸一拐的,样子很难看。不过范妮似乎不在乎这个,或者应该说,她对什么都不在乎了。达拉斯的牺牲似乎把范妮的精神和心灵也一起带到了墓地,她答应出嫁的唯一理由仅仅是她认为自己应该出嫁了。因为南方失败之后,曾经是亚特兰大最富有家庭之一的艾尔辛家失去了往日全部的财富、地位,她继续留在家里只会给这个贫困的家庭雪上加霜,毕竟她的弟弟休还没有结婚呢,而托米却在战争结束后凭借敏锐的头脑当起了承包商,现在手下已经有了一支固定的爱尔兰劳工队,范妮认为,嫁给他能够保证生活,少给弟弟添麻烦,而且还很有可能帮娘家一把。于是,她就出嫁了。
于是,斯嘉丽就被说服了,老老实实结婚去了……可能吗?
必然不可能啊!有杰拉尔德强力支持,埃伦就算想铁面无私也不好操作不是。夫妇俩关起门来商量了一天的结果就是各行其是。杰拉尔德出门去找路子想办法让斯嘉丽见一见巴特勒船长了,埃伦则坐下写信,诚邀梅兰妮进城结婚。埃伦在信里写的分外感人:“你在我家一住两年,感觉上就像我的另一个女儿一样。我非常希望能够像送卡丽恩出嫁那样,也亲自送你出嫁。但是由于斯嘉丽想再婚,所以一段时间之内我可能没法回塔拉去了。如此,能不能请你和阿希礼到亚特兰大来结婚呢?这里有你的朋友和亲人,想必他们也有和我一样的心愿——希望能看到自小就在他们面前长大的你结婚吧?”
梅兰妮接到信,感动的不能自已,当天就和阿希礼一起收拾,接了塔尔顿家的破马车,用塔拉那匹老马拉着往亚特兰大而来。这匹马还是北佬扫荡前留下的,又老又瘦,不比从死鬼北佬那里“继承”来的那匹脚力强健,因此一路上走的无比磨蹭,磨蹭到斯嘉丽都找到路子去见瑞特了,梅兰妮才算走到了桃树街。刚一下车就被热情的奥哈拉夫人领着去艾尔辛家借范妮结婚时全城人合伙送给她的白缎子礼服去了。阿希礼也被其他一起从军的小伙子们拉去庆祝,两人均错过了婚礼前见到斯嘉丽的最后机会。当然,这完全是睿智的奥哈拉夫人掐着点儿计算好的。
斯嘉丽由杰拉尔德陪着,先苏埃伦一步去了关押瑞特的消防局,自称是瑞特巴特勒船长的妹妹,结果被看守们嘲讽了一通:“他的妹妹可真多啊!昨天还来了一个呢,那位贝尔沃林顿太太。那么请问你是哪位太太?”斯嘉丽一听贝尔的名字顿时恼了,这群该死的北佬竟然敢把她看成是那种下贱的女人,这一下,就算是为了塔拉的命运和她自己的将来,斯嘉丽也忍不下去了。她转身向门口走去,恼怒地抓住门把手,她决不能再地这里逗留哪怕一分钟来蒙受这样的耻辱了。
杰拉尔德并不知道贝尔是谁,对于斯嘉丽的恼火便没法理解了。在最看重土地的杰拉尔德眼中,只要是为了塔拉,什么委屈都必须忍受,何况如今他还没看出哪里委屈了斯嘉丽,真要嫁给弗兰克才叫委屈呢,趁这个机会,让那个什么船长娶了她不是更好?反正他就快死了,至于斯嘉丽,杰拉尔德不认为她会对当寡妇有什么意见,反正她从来也不会因为守寡就放弃追逐男人。
这时另一个军官很快来到斯嘉丽的身旁,他是个刚刮过脸、眼神显得愉快而和气的青年人。“等一等,太太,你在火炉边暖的地方坐坐好吗?我去试试给你想点办法。你叫什么名字?昨天的那位——女士,他可是拒绝会见她呢。”斯嘉丽在他的殷勤下同意了在挪过来的椅子坐下,瞪着眼睛看着显得很尴尬的胖队长,报了自己名字。机灵的青年军官匆匆穿上外套出去了,其余的人都挪到桌子的另一边,在那里谈论和翻动公文,杰拉尔德被不怎么礼貌的请到了一边,他不是太太,没法得受到北佬的优待。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阵低声细语,夹杂着瑞特的笑声。门一打开,随着一股冷风冲进房里,瑞特出现了,他没戴帽子,只随便披上了一个披肩,显得很脏,没有刮脸,也没系领结。但看起来情绪还挺不错,一见斯嘉丽便眨着那双黑眼睛笑开了:“斯嘉丽!”他热情的拥抱她的双肩,“我的好妹妹!”斯嘉丽本能的展露出笑脸相迎,岂料瑞特拥抱完立刻放开她朝她身后张望:“我另一位可爱的妹妹呢?”斯嘉丽的笑容僵在脸上,怒气暗生,居然在她面前惦记苏埃伦?
瑞特沉下脸,斯嘉丽来了不奇怪,可是苏埃伦不来就太奇怪了,尤其是他一眼扫到杰拉尔德的时候。青年北佬军官见瑞特承认了斯嘉丽是他妹妹,便好心的提出让他们两人单独谈谈。杰拉尔德想旁听,被毫不客气的请了出去。门一关,屋里只剩下瑞特和斯嘉丽两人的时候,瑞特就放开了斯嘉丽,懒洋洋的踱到断了一条腿的沙发前翘脚一坐:“迷人的奥哈拉太太特意来看监狱里探望我真是让人感动啊!自从我入狱以后,你还是头一个来看我的上等人,而且监狱生活是很叫人珍重朋友的。你什么时候到城里来的?”“昨天下午。”“于是今天你一早就跑出来了?哎哟哟,亲爱的,你真太好了。”油滑的腔调一如从前般气的人牙痒痒。“当然了,我立即出来了,佩蒂帕特姑妈昨晚跟我说起你的情况,我就——我简直一夜都没睡着,总是在想这太糟糕了。瑞德,我心里难过极了!”斯嘉丽的演技比苏埃伦好得多,这一番话配合着恰如其分的表情,就连瑞特都难分真假。
不过杰拉尔德的出现是一个很好的分辨方法:“你的父母居然允许你来,必须承认,我对此非常惊讶。”杰拉尔德也就算了,可是埃伦太太却是明显不满,就连他离开塔拉的时候都没让苏埃伦出来说句话呢,瑞特可不觉那位高贵的上等人太太会轻易原谅他在带着苏埃伦在外过夜的事情上打的含糊。
“他们很理解。”斯嘉丽努力展现友好,“我听妈妈说了,当初北佬扫荡的时候,你帮了我们大忙。”
“嗯哼,是啊,真是帮了大忙呢。”瑞特斜着眼睛不满的哼道:“可惜没有人因此而感谢我,连那位最应该给勇士嘉奖的小姐都没跟我道个别,还能期待什么呢?”
斯嘉丽听到他对苏埃伦不满而暗暗高兴,嘴里却道:“天啊,你斤斤计较些什么嘛,难道你的辛苦一定要收到报酬吗?”
“噢,那当然喽!你要知道,我就是个自私自利的怪物。我每付出一点代价,总是期望得到报酬的。”这话让斯嘉丽从心底泛起了一股凉意,使她对待会儿将要说出的话有种不妙的预感。可是为了阿希礼,她还是振作起精神来继续和瑞特调情,虽然一直都驾驭不了瑞特,但是斯嘉丽对如何挑起男人蠢蠢欲动的感情还是十分拿手的,而且看起来,瑞特被关在这里时间不短了,正是空虚寂寞趁虚而入的大好机会。如果能在这个时候和他订婚,那么等他上了绞架,他侵吞的千万金元就全归她所有了,到时候,她想怎么照顾阿希礼不能啊?她可以重建“十二橡树”庄园,雇用一大批人来种棉花,让阿希礼腾出时间来读他喜欢的书,骑马、钓鱼、打猎,去欧洲旅行,尽管她并不知道这有什么意思,但是管它呢,阿希礼喜欢。
瑞特或许没有看出斯嘉丽的用意,又或许看出来了但是不说破,更或许他的心思不在和斯嘉丽调情上面,因为他无数次打断斯嘉丽关于塔拉庄园“悠闲”生活的描述,提起苏埃伦,把斯嘉丽烦的够呛。为什么会有人惦记那个垂头丧气的老姑娘呢?瑞特是这样,弗兰克也是这样,别以为她会忘了在挑的弗兰克向她求婚之前,那个老傻瓜小心翼翼的问了多少个关于苏埃伦的问题。
不胜其扰的斯嘉丽出于愤怒和莫名的嫉妒,随口撒了一个很快就会后悔莫及的谎:“我真抱歉,瑞特,有一个那么丢人的妹妹。我知道的,你和她……,唉,可是,她,我真抱歉,她等不及了,她害怕会变成老姑娘。所以……”
“所以?”瑞特猛地坐直身体,眯着眼睛紧盯斯嘉丽。她急忙把目光移开:“她跟托尼方丹结婚了。”
“结婚了?”瑞特呼了一口气,慢慢放松身体,重新靠在沙发里,“是你们的母亲选择的吗?还是她自己?”
“那有什么区别?”斯嘉丽真不想再谈苏埃伦了,她从来就不能忍受有任何男人在她面前提到别的女人。“我们不要说她了。”
“那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瑞特撇过脸去,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是说说你和那位可敬的威尔克斯先生又有了什么新进展?还是谈谈你今天虚情假意过来看我的真正目的?”
“我就是来看你的,我是真的关心你……”
“得了吧,我绿眼睛的小骗子。哪怕他们把我吊得比海曼还高,你也不会在乎的。这明明写在你的脸上,你是对我有所求,而且这需求非常急迫,才不得不装出这副样子。你干吗不开门见山把你的要求告诉我呢?那样你会有更多的机会得到满足,因为,如果说女人有什么品性让我赞赏的话,那就是坦率了。可你不是那样,你到这里来,像个□□晃荡着叮叮响的耳坠子,撅着嘴,媚笑着讨好一位嫖客似的。你需要什么,钱吗?毕竟我看不出我身上还有其他值得你计算的东西。”瑞特猛地站起来,刚要走向门口,伸出去的手却被推开的门扉重重打到,急忙缩了回来。
又是一阵冷风卷了进来,壁炉的烟灰被拂起,迷得屋中人不得不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两个人的脸色同时变了。苏埃伦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飘中最好命的人绝对是阿希礼,两个女人对他死心塌地啊!尤其斯嘉丽,不管她对别人有多残忍,对阿希礼那绝对是没话说的。一想到她为了让阿希礼过好,宁可自己去种地,也希望能让阿希礼继续过战争之前的悠闲生活;把自己嫁给不爱的男人,买来锯木厂留住阿希礼,一次次给他提供优渥的条件就忍不住感叹,这人前半辈子实在是太好命了,所以后半辈子才落到一无所有就剩个儿子了。
另:不要认为这章是在黑斯嘉丽哈。这些事都是她干过的,和瑞特撒谎调情,企图以做情妇为代价换钱(换钱的目的是保住塔拉和阿希礼)以及污蔑苏埃伦不忠,当然,后一条是对着弗兰克说的,不过人物转换的话,她肯定也敢这么骗瑞特。
☆、拆台与逼婚
屋中很静。跟进来的好心青年北佬军官很尴尬。这种明显两女争夫倾向的会面是要闹哪样啊?不是说南方淑女含蓄内向吗?那为什么一个两个的跑过来要跟快上绞架的投机商“单独聊聊”?真见鬼,他们到底要谈什么?他要不要出去?
北佬军官考虑了半天,终究还是决定出去喘口气吧。屋里的气氛太不利于自由呼吸了。
门“呯”的一声关上了,同时打碎了屋中的死静。三个人不约而同同时开口:“你为什么在这里?”“你怎么来了?”“早安,年轻的方丹太太。”
“哈?”苏埃伦刚吼完斯嘉丽就被瑞特声音中的冷峻冻的打了一个哆嗦:“你认识萨利?”除了萨利,县里就再没有年轻的方丹太太了。
斯嘉丽反应飞快,立刻明白苏埃伦并没有听到他们之前说的话,八成是一到就闯进来了。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