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身躲在树后,山本武警惕着四周,目光最后落在孤零零矗立在林间空地上的并盛神社。
“如果碰到拉尔米尔奇说的战斗回避不能的情况该怎么办?到时候的话,就用配合战的战术吧。”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时雨金时,想到里包恩将它交给自己的时候,说过的十年后的那个人,已经不再使用它,因为那个人的雨之戒并不能够让时雨金时变换形态。
尽管知道不应该,年轻的少年心里,仍然无可抑制地冒出了些许微妙的优越感——在十年后的自己身上,也还是有些东西比不上十年前的自己的。
——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会在点燃火焰的同时,也绝不会舍弃时雨金时的——
他这么想着。
狱寺隼人没有说话,闷头向前冲。
山本武跟了上去。
“果然就武器来说,我是打头阵的吧。我会先冲上去,你趁那时候——”
“不要搞错了!”
狱寺隼人忽然调转方向,满脸不耐地揪住山本武的衣领,眼中的不悦、厌烦和焦躁完全不加掩饰。
“到现在为止,敷衍了事的和你一起做事是为了十代首领。我没有打算以其他目的和你联手!”
山本武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之前不是还配合的很好吗?”
“那是你在做多余的事!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狱寺隼人恼怒地一甩手,山本武被他的力道推得向后踉跄了一步。
这一次,笑容在山本武的脸上消失不见,从昨天晚上就一直被压抑着的沉郁盛满了眼底。
“怎么,在内讧吗?彭格列的岚守和雨守。”
陌生的声音带着些不怀好意的戏谑腔调,在林中响起,套着黑魔咒外套的金发男人从空中落下,闪烁不定的电光在他脚下跳跃,蓝紫色的光芒触碰到的落叶一阵噼啪后,发出了焦糊的气味。
“不过似乎比照片上年轻很多。”
他顿了顿,又细细打量了下山本武和狱寺隼人,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年轻太多了。彭格列难道喝了返老还童的药水?”
狱寺隼人已经冲了上去,如同狂风暴雨一样密集的攻击伴随而至。
然而火焰和炸药的尘嚣过后,拿着台球杆的男人毫发无伤。
“说起来,还没有自我介绍。”
“我叫Υ。请多多指教。”
电光Υ,密鲁菲奥雷6名A级玛雷指环的雷之指环的拥有者,拉尔米尔奇口中的将彭格列埋葬了的男人。
“狱寺,”
山本武皱了皱眉,将心底的阴郁再一次压制了下去。
“这里,似乎联手比较好。”
“吵死了。”
狱寺隼人将手臂上的匣武器对向山本武。
“滚一边去。”
“是吗。”
山本武面无表情地开口,向后退了两步。
“那好。”
正文 最强者的归来
林子里扑簌簌飞起大片的禽鸟。
抬头看了看;泽田纲吉心里浮现出不安的预感。
“拉尔!我们回去找狱寺他们!”
说完;没有等拉尔回答;就已经急匆匆地往回赶。
拉尔没有迟疑地跟了上去,对于彭格列十代目的超直感;她还是很相信的。
远远地;就看到山本武和狱寺隼人陷入苦战;他们的对手,泽田纲吉并不认识;但是那个人的武器,着实让泽田纲吉小惊讶了一把——能够把台球用作武器;这该是怎么样的创意啊……
“电光!?”
拉尔的神情严肃起来。
“糟了……”
她抿了抿唇,将泽田纲吉护在身后;点燃火焰,开匣。云属性的蜈蚣飞出匣子,在泽田纲吉和自己身边环绕起来,形成一个屏障,挡下了Υ击来的桌球。
泽田纲吉沉默了下,点燃了火焰。
“那是……”
那明显是大空属性的明亮而又温暖的橙红色火焰燃起,即便是在战斗中,电光Υ也忍不住分了神。
不过在看到泽田纲吉带着明显的稚嫩的面容时候,他还是愣了愣。就这么一分神的功夫,山本武的时雨金时已经刺了过去,将他击飞了出去。
“呼——干掉了。”
山本武松了一口气。
“虽然出了一身冷汗。”
转头看向泽田纲吉,山本武笑了起来。
“哈哈,阿纲,你们也来了啊。”
“切,身为十代目的左右手,我才不会出什么冷汗的!”
狱寺隼人嘴硬,忙不迭地跑到泽田纲吉身边。
“十代目,你没有受什么伤吧?”
泽田纲吉摇了摇头,忽然眼神一凛,伸手将狱寺隼人推了出去。
“小心!”
带着电光的桌球撞了上来,被泽田纲吉避开后在他身后撞在一起,改变了轨迹,以一个诡谲的角度向着他的后心撞去。
泽田纲吉冷静地借由火焰的推力转身向后退去,摊开的手掌抵住击来的桌球,闪烁不定的火焰消失后,被冻在冰簇中的桌球不甘不愿地落在了地上。
而另一枚桌球,则是向着被山本武避开的桌球撞去,在空中改变了轨迹,击在猝不及防的山本武手肘和膝盖上。
“山本!”
狱寺隼人和拉尔同时惊呼出声。
先前被击飞出去的Υ已经坐了起来,在他的胸前先前被时雨金时击中的地方趴着一只电狐。伸手抓了抓后脑,电光Υ的神情看起来居然还带了些遗憾。
“虽然是一时大意,不过如果这家伙之前在刀上缠上死气之火的话,我还真有可能就要吃点苦头了。”
把被击飞后弄乱的头发拨到脑后,Υ看向超死气状态下的泽田纲吉。
“好了,有几件事让我很在意。之前那一招,就是传说中的死气的零地点突破吧。彭格列的十代目什么时候活过来的?那件事无论如何都得请你们告诉我答案。”
并盛树林的上空,一只嫩黄色的小鸟盘旋了几圈,扑扇着翅膀落在了一个人的肩膀上。
用橙黄色的喙梳理了下自己翅膀下的绒毛,小鸟抱着翅膀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乖巧安静到不行。
黑色的短发被山风拂动,笔挺的黑色西装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略略上挑的眼角将充满东方风情的面容添加了几分锐利。十年的时间,即便是云雀恭弥,也已经内敛稳重了许多。
凝视着眼前的茂密树林,他微微弯起唇角,露出一个微笑,黑色的眼眸中的神色变得温柔了许多。
“久违了啊……并盛。”
嘴角微笑的弧度拉大了些许,略略颔首的角度使得额前的黑发将上挑的眼角又遮掩了些去,温柔的神色中染上了可以称之为执着的光芒。
“朝央九月。抓到你了。”
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原本落在云雀恭弥肩膀上的云豆扑腾着翅膀又飞了起来。
“阿九,阿九,云雀,云雀。”
意大利:
在定好的旅馆中入住,朝央九月洗澡的时候忽然打了个寒颤,当下就没了继续的念头,裹着浴巾走了出来。
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朝央九月在桌边坐下,闭上眼睛用干毛巾擦拭头发,脑海里迅速而又准确地呈现出意大利的地图,从机场到旅馆这一片的密鲁菲奥雷人员分布已经了解到大概,除了确定彭格列的本部真的陷入毁灭状态外,并没有掌握到其他有用的信息。
不过她也不着急,毕竟,入了夜,才是真正开始行动的时候。
头发已经快干了,朝央九月把自己扔进了床上。
并盛町那边虽然十年前的泽田纲吉、狱寺隼人和山本武身上有着很大的可能性和成长空间,但是毕竟年纪尚小,又没有经历过真枪实刀的那十年,就算有里包恩在一旁督促,拉尔负责训练,也还是很难让人放心下来。
不过,现在已经不用担心。
因为,那个人已经回去了。
云雀恭弥。
似乎,自从风死去后,朝央九月便再也没有和云雀恭弥见过面。
她没有办法去面对那张和风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何况,这种无法抑制住自己在看着云雀恭弥的时候不去想另一个人的行为,无论是对风还是对云雀恭弥,都是一件令人难以忍受的事情。
是朝央九月难以忍受的事情。
近似于狼狈地,朝央九月有很长一段时间在下意识地避开有关于云雀恭弥、有关于彭格列的任何消息,像个胆小鬼一样自怨自艾,只龟缩在他们为自己构筑的壳中。
以至于,在密鲁菲奥雷对彭格列出手的时候,蒙缇没有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没有第一时间前去增援。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朝央九月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十年前,她站在所有人的前面,完全整以暇待地悠然着等待了他们走来。而十年的时间里,她看着他们一点点地进步、一点点地成长,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裹足不前,等到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早就超过了自己,并且正在向着更远的地方坚定地走去。
其实来到意大利,也不过只是一种逃避。
而这样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对着十年前的泽田纲吉,对着乍然来到陌生的危险的世界的泽田纲吉的茫然不安彷徨和紧张,而感到愤怒与失望。
对着他的坚持和成长视而不见,对着他们的无措和害怕视而不见。
这样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对着十年前的山本武提出那样强迫一样的要求。
他毕竟不是十年后那个运筹帷幄,谈笑风生间已是尘埃落定的彭格列十代目。
他也毕竟不是十年后彭格列的东方剑豪,沉稳可靠仿佛什么样的困境都难不倒的彭格列雨守。
他们,还是个孩子。
(将责任强迫在那些少年的身上,实在是……)
“……太卑劣了。”
朝央九月伸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嘴角弯起的弧度,嘲讽而又带着深深的厌恶。
(是的……其实一直以来,我厌恶的,愤怒的,失望的,甚至是痛恨的,)
(是我自己。)
(只有我,罪无可恕。)
并盛:
“你们带着的指环,我有印象。”
电光Υ把泽田纲吉的手臂向后拉起,看着他手上的彭格列指环,几乎都要有些气急败坏。
“这是开哪门子的玩笑?”
“唔——”
手臂被用力向后拉,泽田纲吉压抑着痛呼了一声,虽然点燃了火焰,虽然确实伤到了电光Υ,但是最后的结果,是他们四人彻彻底底的惨败。
(如果被九月看到的话……她会失望的吧。)
朝央九月失望的眼神浮现在泽田纲吉的眼中,他无力地搭在地上的左手握紧了些,原本已经变弱了的火焰腾起。
电光Υ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然而那火焰又熄灭了去,泽田纲吉棕色的眼眸毫不避讳地怒瞪着他。
“原来是这样吗…………”
他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
“不管是怎么回事,只要在这里把你们杀了的话,问题自然也就解决了。我没有兴趣把你们交给那群白魔咒,就在这里让你们解脱好了。”
“永别了。”
耳边忽然传来破空声,电光Υ警觉地向身后瞥去,他的两只电狐动作敏捷地跃到他身后,替他挡下了突如其来的攻击。
“这种力量……”
电光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电狐哀嚎着在攻击下消失,被余波向后逼退了两步。
“你想知道的事,我给你个提示吧。”
修长的身影从不远处走来。
“他们是从过去而来。”
攻击的匣武器被收回了匣子,匣面描绘着云朵纹饰的匣子被关上。
“我可没那么傻,才不会做这种调换的事。”
“云、云雀学长!”
泽田纲吉有些惊讶又难掩惊喜的喊了出来。
“泽田纲吉。”
云雀恭弥环视了下四周,显而易见的,他眼中的冷意积聚了起来。
“喔,她不在吗。”
“诶?她……?”
泽田纲吉下意识地重复,尽管答案早就已经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朝央九月,”
十年后的云雀恭弥很明显比十年前的耐性好了不止一点,泽田纲吉为自己能够和他进行如此和平的对话而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她在哪里?”
“意大利!”
泽田纲吉条件反射地迅速回答,就差没抱头蹲下。
“……似乎你们在谈论我并不清楚的一些事情……”
电光Υ之前一直显得有些戏耍的神情严肃了起来。
“如果想要加入战局的话,先报上姓名才是合情合理的吧。”
“没有那种必要。”
十年后的云雀恭弥唇角浮起一抹微笑,略略上挑的丹凤眼中却是冰冷而又残酷,完全没有将Υ放在眼中一般。
嫩黄色的云豆像是被他的凌厉杀意惊起,扑扇着翅膀飞到一边。
“我现在心情非常的不好。”
“就在这里,将你咬杀。”
正文 无法遗忘的事
“恩……”
电光Υ拖长了音调站起身;笑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你是彭格列云之守护者;云雀恭弥。”
“那又怎样?”
云雀恭弥面无表情。
“那么,从过去而来的彭格列十代目口中的‘九月’;应该就是指蒙缇家族的十代首领木樨了吧;因为她并不常用朝央九月这个名字;我一时也没想起来。”
电光Υ的语调中带着些熟稔,就好像他和木樨是交情不错的朋友。
“意大利……看来;我得到了一个不错的情报啊。”
云雀恭弥的神情越发冷了下来。
“可惜,你没有机会去告诉别人了。”
“关于你的情况;连我们的情报部门都束手无措,究竟是彭格列的敌人还是同伴;又或者是蒙缇的合作者,完全抓不住你行动的真正意图……不过现在看来,与蒙缇家族十代首领关系暧昧这一点已经可以确认了。”
电光Υ略略低下头,没有放过云雀恭弥面上的任何一个神情变化。
不过很快,他就有些挫败地发现,除去越来越凛冽的冷意和杀气,云雀恭弥的神情几乎可以用面无表情——更加面无表情来形容其间变化。
“但是根据最可信的传闻,你似乎到处在调查匣子和指环的事情吧。时间的话,是从你最后一次和蒙缇的十代目见面之后?执着于这世上的七大不可思议吗?还是说——”
眼前浮现出左脸颊上有着纹身一样的五瓣花印记的笑靥如花的少女,那双记忆中灵动而又温暖的蓝紫色眼瞳忽然被一双空洞无神的暗沉眼眸替代,电光Υ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蒙缇的十代首领,身体也出了什么问题?”
“!”
泽田纲吉惊愕地抬头看去。
在云雀恭弥和电光Υ对峙的时候,相对而言受伤较轻的他,已经在草壁哲矢的帮助下将拉尔、狱寺隼人和山本武转移到了安全的外围——为了保护他,他们三个无论是谁,受的伤都要比泽田纲吉严重。
云雀恭弥沉默了下,低下头,皱了皱眉,自下而上看过去的眼神锐利如刀,语调也是凉飕飕的。
“谁知道呢。”
电光Υ显然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拿起匣子,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勉强。
“那么,你调查了那么久,这个是谁、为了何种目的、以何种方式做出来的,都知道了吗?”
“那一点,我也不打算回答你。”
云雀恭弥略略扬了扬下颚,神情中带着几分轻蔑,完全地没把他放在眼里。
“我不是说了吗,现在心情很不好。”
“看到同伴被伤害,所以无法坐视不理?”
电光Υ握着台球杆的手紧了紧。
云雀恭弥取出一个匣子,轻描淡写地开口。
“你错了,我生气是因为——”
右手的指环腾起紫色的云之火焰,云雀恭弥开匣,一只云刺猬从匣子里冲了出去。
“——并盛的风纪被破坏。”
“喔?不是因为我提到了不该提的人,说出了不该说的真相?”
电光Υ挑衅地开口,神情却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云雀恭弥的匣武器是只刺猬其实挺出人意料的,但是更出人意料的,是他用那种三流的指环,却打开了匣子放出这种程度的火焰,稳稳将他用玛雷指环引导出的匣武器——两只电狐——压制住。
洞悉了电光Υ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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