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对杀人的恐惧已经一点也不剩的被带走了,没有前半月的手软,犹豫,甚至连战斗时的慌张都被冷静代替了,每次都是抱着杀死眼前的敌人的决心战斗,每次攻击都集中在心脏,头部,喉咙这些人体的要害部位。
但是在同时,这个冷静的外表下隐藏着一个欲出的野兽。
想抹杀的欲|望不停地刺激着内心的怪物,那种的渴|求迫不及待让那个囚|禁野兽的笼子破碎地几乎不堪,这种残忍而矛盾的心情却让远子无比地兴奋,纵容着自己在疯狂的毁灭欲中徘徊。
然后,在弗兰西斯科倒下的时候,他用低沉到几乎不闻的声音说:
“果然是十年前的暗红的幻术士。”
这一刻,远子突然醒了过来,眼前的本来黯然无色的画面倏尔开始清晰明亮。
那个男人逐渐闭上眼, 白色的西装被染成赤血,吐息变得很平稳,越来越微弱,最后,断了,消失了。再也没有叫做弗兰西斯科的男人的存在了。
少女许久之后都怔怔看着前方一声不响。
敛下头,金色的瞳孔半阖,原本疯狂跳动的心脏慢慢平静下来,黑发少女就宛如一个坏掉的人偶一样呆愣在原地。
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十年后的那个人那样固执地不让自己使用幻术。
远子太过脆弱,虽然作为幻术士精神力强很重要,但是她承受不了打击,太过容易堕落在自己的幻术之中。。。真是像一个笨蛋一样。
麦穗色的瞳孔立即恢复了素日的神采,不屑地望了一眼那个已死去的男人,弯下身子拿走他的指环。可是当那个云属性的指环离开青年人冰冷的手指的时候,从那个戒指中突兀投射出一道白光。 远子往后一退,警惕地望着从光芒中出现的立体影像的男人。
在资料中见过眼前青年的照片,他是密鲁菲奥雷的首领白兰•;杰索。
拥有白色微翘的短发的男子笑着,紫色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看不清其中的色彩,左眼下的同样紫色的倒皇冠让这个人显得无比妖孽。
对视了很久,远子耐不住让人窒息的沉默,开口:
“是你让我来到黑曜么?”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没有想到白兰那么轻易的承认了:
“是哟~津久酱~”笑吟吟的男人拆了手中的一包零食,拿起粉红色的棉花糖放入口中“因为很想要见你呐~”
远子怔了怔,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套近乎的称呼很是疑惑,翻了翻自己的记忆,不出所想的,以前读过的资料中十年后的自己不认识白兰•;杰索。
再是一片沉默。
大概是猜出少女所想的, 白发的男子满意地放大嘴角的弧度,拉开沉寂的落幕:
“津久酱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浪费脑细胞呐~” 接收到远子一脸灿烂满是‘多谢夸奖’的眼神, 白兰顿了顿,笑盈盈地启齿“呐,津久酱要不要来密鲁菲奥雷的基地陪尤尼酱呢?”
什么!
远子不可置信般地收缩瞳孔,脑子不断地猜想白兰的目的,但是无法得出什么结论。
还没等少女从吃惊中回神过来,一阵枝叶摩擦声响起,远子不由皱了皱眉头,把视线转向声音的来源。
看着少女的反应白发青年勾了勾嘴角,荡漾地留下“答应的话后天要到这里哟~”的一句话,消失了。 那个原本属于已死去的弗兰西斯科的指环也随着白兰的离开而毁灭。
虽然有些不解与白兰莫名的话,但是对于远子来说现在更重要的是眼前的事情,她握紧了手中的枪,在库洛姆所在地方设下掩盖的幻术,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
“沙,沙,沙。”
衣服与树叶的叶摩擦声越来越近, 本来被云遮住的太阳也瞬时照耀,少女身后的那个燃烧的建筑早已化成烟尘。
终于,从声音的来源,出现了一个身影。
一边灌木的几根树枝被一只纤细的手挡开,阳光透着树叶落在他身上的时候有些发白,少女虚了虚眼睛,然后,映入视帘的是那个熟悉的人的笑靥,她的心脏突然漏了一拍。
褐发的少年见到远子的时候顿时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像是把终于放下重担般一样的温暖美好,刚要出声呼唤出青梅竹马名字的一刻,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少女的旁边,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了。
少女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地顺着阿纲的视线望去,但是猝不防入眼的那个尸体令她也怔住了。
远子忽然想要逃跑,逃得远远的,逃到一个任何人都看不见她的地方,能把这样丑陋的自己给隐藏下,但是再怎么祈祷这也无用的,她的身体根本没有反应,只能一声不响地伫立在原地。
周围倏尔模糊成了一片灰白色,她没有再看见什么了。
眼睛开始燃烧般的灼热,一种难以形容的绝望感以不可置信的速度开始吞噬着她的心,但是体内的器官被撕开般的疼痛不断提醒着她不能这样软弱的昏厥倒下。
远子抿了抿嘴唇,固执地抬起头来凝视少年的脸。 她的表情从不忍,到悲伤,到最后的冷漠转变过来。
“库洛姆就拜托你了”
尾音一落,她就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啊!!
阿纲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怎么样都出不来,只能呆愣着在原地不知所措。
少女的背影越来越远,就像遥不可及的样子开始消失化成最遥远的一个点,阿纲眼睁睁地望着。 心疼,自责,很多难以言状的情感混杂在一起,那个即将要突破而出情愫让他连呼吸时胸口都压抑得胀痛。
远子。。。
忽然,少年突然感觉谁用力推了他一下。在踉跄几步终于维持了身体的平衡后,他回头看了一眼,但是没有任何人。
等再次把目光转向远子离开的方向时,非常奇妙的, 本来开始放慢的画面突然变回了平时的样子,原来被卡住的齿轮,突兀开始转却。 阿纲不知为何倒抽一股凉气,随即以迅速的速度朝前方冲去。
在黑曜之前的一天也是,前几个小时也一样,远子每一次留个他的都是一个背影,但是现在。。。一定要拉住她!
藏在树后的时田惠子看着少年从她视线消失后,微微叹了一口气,笑得一脸无奈。
“这算的上好事么。。。?”垂下头,睫毛在她脸上投下一层扇形的阴影,嘴上的弧度逐渐褪去,仅仅留下一个悲伤而美好的面孔“真是糟糕啊。。。”
“远子!”阿纲的声音渐渐逼近,踩着树叶发出的吱吱越发越急促“远子,不要跑了!”
“我不要!”黑发少女加快速度,束成松懈的马尾随着风被刮乱直到解开, 发丝划过脸顿的时候异常炽热“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这个废柴笨蛋!”
远子只是在奔跑着,没有目的地的跑着,不知道自己前往哪里,不知道为何这样做,只是因为心太痛了,痛的被紧紧捏了一样,所以只能逃跑。
“你才是真正的笨蛋!” 褐发的少年伸长了臂膀,终于抓住了远子的手,紧紧握着,用力得像是能捏碎一样“远子,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喜欢逃跑!!!”
疼痛令远子不由皱眉,当她想要用左手打阿纲的时候,少年用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左手。
“如果我不逃跑的话还有什么办法!!”少女不停挣扎起来,泪水汹涌地从眼眶流下, “我不想被你看到这样的我!!我不想要面对你!! 我不想要看见你!!”
她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拼命地喊着,嘶吼着能深深伤害阿纲的话,几乎歇斯底里地想要从这里逃走。
果然远子怎么样还是那个任性的女孩。。。
“远子明明不知道我的反应为什么要逃!!!”阿纲沁下头,用力皱了皱眉头露出非常悲伤的表情,眼睛中闪烁的色彩很难形容“每当你逃跑又是认为我会有什么反应?!”
“不知道!!”远子用力地推了褐发少年,想要挣脱,但是由于少年还紧扣着她的手,在阿纲身体失去了重心倒下的时候,她也被牵连一起重重摔下去。
“好痛!”
“唔”
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远子在上方,下巴靠在了他的颈脖,时不时吐出来的呼吸在阿纲的耳边萦绕,同时少女的泪水顺着脖子的线条滑进他的胸膛中。
正在下方的他清晰感受的到少女的身体,心脏开始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开始悸动,脸上潮红逐渐升起。
“阿纲,我不知道你会怎么样反应”远子紧紧扣住他的双手,用力到差点令阿纲叫出声“但是一定对待我的方式变的。”
说出后半句的时候,她的声音甚至带上了哽咽。 阿纲只要微微转头就能看见在低声抽泣的远子,但是他仅仅是把头埋进了她的颈脖中。
“呐,远子,你说过我只要一直在你身边就好了。”温柔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阿纲的头发划过少女的侧脸时很温暖“但是你什么时候又会留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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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二十三章
“呐,远子,你说过我只要一直在你身边就好了。”阿纲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温柔,少了平时的唯唯诺诺, 多了一份难以发现的鉴定 “但是你什么时候又会留在我身边?”
少女怔了怔,就如一个坏掉的机器人一样 。
“你什么时候才会愿意多相信我一些?!”
远子还是无法回神过来,身体微微开始颤抖。
棕发的少年放软了语气,慢慢起身, 对视那双金色的眼眸。
沉淀着墨黑的眼睛仿佛曾没有失去光泽般,还是一如既往的明亮。
小心翼翼定格在自己心中的人就在他旁边。
阿纲微微皱眉,用悲伤到几乎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说:
“对我来说远子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就如一股暖流涌入心房,当他的话一落,远子眼眸中的氤氲逐渐开始泛出,视线变得模糊,泪水轻易溃败了防洪设备,再也没有隐忍,一点也不剩的流下。
阿纲松了一口气,在心中无比感谢时田惠子教授他的 【中二妹子治愈法】,随即用力把少女投进了他的怀抱。 远子稍微呆滞了一会儿后,也回抱住他,手拽得紧紧的,仿佛想要把他融入身体中般。
不知过了多久,当失控中的少女慢慢冷静下来,她立即倔强抬起头,那双仿佛夏日洒落的日光般明亮的眼眸定定直视着,其中没有一丝犹豫,单单是坚决的色彩。
微微发红的脸就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一样可口,少女的身躯还半躺在他身上,明显能感觉到她的曲线, 阿纲咽下一口水,脸上不由泛上潮红。
远子皱了皱眉头,沉吟了良久,终于把在舌头盘旋的话脱口:
“你说过我是你最重要的人对吧?”将信将疑的语气让阿纲顿时感到一些不妙,但是在少女有些威胁意味的眼神之下,少年赶紧连忙点头。 这个时候,远子抿了抿下唇,忍住越发越上扬的嘴角,再次问:
“那么京子和我,谁比较重要?”
阿纲顿时涨红了整个头,嘴上哆嗦哆嗦了半句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有意义的话。
他不明白远子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也不明白这个问题的意义。
远子的语气又太过较真,眼神太过认真,如果他以半吊子的心情回答她的话,绝对会被揍的。。。啊! 该说什么啊!
这样烦恼着的时候, 阿纲根本没有注意到少女越发越黯然的脸色。
“果然是自己太心急了么。。。?”有些失望地垂下头,她毫不自觉地开始整理凌{乱的碎发,“现在对阿纲来说京子还是特别的存在,但是她也是特别的。。。”想到这里的时候少女不由对阿纲吐槽一句“你想要搞后宫么?优柔寡断的少年!”
但是意识到自己yy的话, 阿纲的守护者都算得上后宫成员,又不得为自己的脑补而郁闷。
站起身来,少女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然后对还在地上纠结中的阿纲伸出手,“库洛姆还在树下呢,我们赶快去接她吧。” 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靥,远子恢复了平时伪元气的样子“然后一起回基地吧!”
少年怔了怔,用力眨眨眼见少女有些不耐地敛下眉头,才意识到这是现实。
阿纲紧紧拉住少女在他眼前摊开的手,随即腼腆地笑了起来。
“嗯!”
特别的存在,重要的人。
这不是代表她还是有希望么?
“刚才就在想了,我们躺在地上没有碰见狗屎真幸运呢~”
“厄”少年顿了顿,想象到什么后, 额头边出现了几根黑线“真是太好了~”
“什么?”
“没,没什么啦!”
远子和阿纲带着昏迷中的库洛姆一回基地,就马上把她交给了伪医务人员的时田惠子。 她看着安然无恙的两人不由松了一口气,投给他们有些埋怨有些生气的眼神后,就赶紧安顿了库洛姆。
但是无论远子和阿纲都知道,时田惠子在过一会儿就会教训他们啰嗦大半天,这样想着两个人都浮现出纳闷的表情。
同时,除了阿纲和远子的回归, 碧洋琪和风太也收集情报回来了。
他们带来的情报是关于密鲁费奥雷基地家族的组成,还有他们日本基地的入口的所在地。
因此,这就可以视为哪边家族率先重振鼓舞攻入对方基地的竞争。
在这场竞争中,从十年前到这里的他们仅仅能做的就是变强不被打到,于是他们就开始进行新的修行了。 名叫【强袭用个别强化计划】,每一人都配备单独的家庭教师进行练习,和在巴里安指环战的时候一样。
Reborn锻炼的人是山本,狱寺由碧洋琪负责,然后由云雀激发出阿纲的才能。
因为远子还正在生病中,她被禁止进入训练场了,然后因为将尼二开发出的奇怪机器,也不能在梦境训练。
但是因为时田惠子的一时大意,在她去换水的时候,远子偷偷跑去训练场,去观看云雀和阿纲的战斗。Reborn曾经有和她说过,彭格列的历代首领都闯过彭格列的试炼然后锻炼起来没有杂质真正的杀气,因此在看见阿纲被关进一个用云属性火焰形成的紫色球体,远子仅仅愣了愣,立即就想到了reborn的目的。
远子并不明白所谓的黑手党是什么,尽管她加入了cedef,尽管杀了那么多人,尽管说过要作为同伴见识阿纲成为首领的成长史,但是她还是不能理解。
本来感觉杀了人就能成为黑手党,可是真正杀了人之后,她尽管改变了, 变强了,没有了仁慈和天真。她有身为真正的黑手党么?
回答是无所谓。
成为黑手党改变的是心态和行为,但是阿纲在回基地路上的一句“远子怎么样都是远子”,让她真正的感觉到,其实自己也没有那么多变化,她始终还是一个有些任性的中二。有想要保护的事物,有不想原谅的敌人。
于是她感觉,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虽然在某些方面一个人无法避免地改变了,消失了,不过她坚信着另一些则会永远的存在。
所以, 阿纲就是阿纲,没有问题的!
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她在自己的周围设下幻术, 躲在角落里观察战斗的变化。理所当然的, reborn有发现少女的存在,但是他还是很客气随着她观摩,只是吩咐了要适可而止,随即就去十层训练山本了。同样,十年后的云雀也发现了她,不过这个人仅仅是看了一眼,大概是知道了她是谁,感觉没有敌意杀气就无视了远子,继续打着哈欠和抚摸停在云雀自己指尖上的云豆。
远子呆呆地看着那个紫色球体一声不响,就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
阿纲还是没有出来,氧气应该也不够了,可恶!
“住手!!!给我住手!!!”从球体里突兀发出的吼声让少女不由一惊,阿纲对什么人说话一样,竭力嘶吼,少女印象中他是第一次那么愤怒“要我继承这种错误的花,我就将彭格列毁灭!!! ”
因担心而来的reborn在一边微微勾起嘴角,帽檐在脸上投出一个阴影,下一秒球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