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看向王桂枝,不论她曾经在何处修行,虽然她的学识与这里有别,却仍然让他能感觉到才气与力量,也许就是这种一开始不会让人发现的魅力,让他渐渐再也离不开她。
“皇上他既然是明君,更要做为一个绝世少有的明君,他就能比所有的帝王更能知道选择与决断,所以他显郡王为太子之后就会渐渐让手中的权柄。我听皇上的口气意思,太子立位之后,多半跟着便会监国理事,如果皇上肯定了太子的能力,便会像先皇高祖一样,传位于太子。”贾政猜测着。
王桂枝却有些怀疑,越是英明神勇的明君,反而越会舍不得皇位不是吗?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多少太子都是死在亲父皇的手上的?
“可皇上还很年轻啊,他退位之后做什么呢?”王桂枝不好直接推翻贾政的算盘,“像皇上这样的人,一旦闲下来可是更麻烦的。”听说乾隆就是这样,虽然在位最长,最后都当了太上皇了,实际上国家大事还是在由他这个太上皇做主,一直到他死。
贾政奇怪得看向王桂枝,“……你怎么又不记得了?你之前就说把华龙号献给皇上的啊,到时候他会携同皇后周游列国,亲自去看看别他强国是如何模样的。”
……
王桂枝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痛,果然随便说话就是要付出代价的!比起皇后的那些赏赐,她的船啊!
“怎么了?”贾政见她忽然扶着胸口坐了下来,“你哪里不舒服吗?”
“我当然不舒服了……这回我损失可大了……”她的船才回来一趟,虽然收益颇丰,可大船的建筑材料难得啊!她辛苦弄这么一条船容易吗!不行了,她的心好痛啊!早知道会这样,她为什么不闭嘴!
见她真是脸色有些难看,贾政赶紧想叫大夫,王桂枝拉住他的手道,“容我缓缓就好了。”她这是心疼的,叫大夫来也没用。
贾政却急道,“素日里你总是让别人不要讳疾忌医,你自己倒要如此?”
“……”王桂枝可不想丢脸,再说其它人知道自己的东西要献给皇上,怕是要欢喜疯了,怎么能理解她的心痛,只得捧住贾政的脸就吻了下去,伸出舌头长长得来了一个湿润的吻之后喘息道,“人家就是想你哄哄我嘛,你嚷什么。”
贾政便一把抱起她往床上走去,“是为夫错了。”
想来这几日忙碌,忽视她了,那真是该死。
*
贾母通过孩子们把要换太子的事给亲戚样传出去,林家薛家都不必说,自然一个是照常上班清守本心,一个关门闭户无事不出。王家更有王子腾同时在场,只有史家还是贾母派出两个老嬷嬷去传的话,同时派车去把湘云接了过来小住。
史湘云最乐意在贾家里头住,她窝在贾母怀里撒娇,“老太太,您可记起我来了,我早盼着能过来呢。”
“哈哈哈,知道你也是个爱玩爱闹的,过几日是你二婶子的生日,我们可要热闹上一回呢。”贾母拍着她的后背道,这是个苦命的孩子,一出生便没了父母,听鸳鸯从翠缕那里打听道,在史家她竟一点儿主也做不得。
“那可真好!”史湘云笑着剥了根小米甜蕉给贾母,“我就等着吃,等着喝,等着听戏酒啦。”
李纨进门来正好听见,便道,“老太太要给孙媳妇做东道,我这个做嫂子的也得尽点心意才是。”
“那我出二十两!”贾母伸手便比了个二字,王熙凤早站了起来推退道,“老太太,我年小福薄得,哪里受得起您抬举呢。”
贾母不依,“你太太不在,我替她要了,十八两。”
李纨就接口,“那我出十二两。”
“嗯,这就有五十两了。珠大奶奶,这可够一日戏酒了?”
贾母生辰正逢将士们得胜凯旋,内命妇要进宫陪宴,虽说各处礼物都是足足送来,到底没能儿孙们热闹上一回,这时候孩子们出了孝,也该玩笑一回,凑巧圣封太子,大家同乐岂不好?
“别说一日,两三日都够了!”李纨道,“就是不知道这回老太太想听哪班哪家的戏?我提前让真味馆安排就是。”
“我倒喜欢有个巧嘴莺的,都是一色的女小戏儿,声音正正好,到时候让她们在水那头唱着曲,我们吃着喝着,那才有趣呢。凤丫头,你才是正主儿寿星,你劳累不少,总归生辰这日让你受用一日!”
王熙凤便上前足足行了个大礼,“那我就多谢老太太了。”
她惯会说笑话,贾母见了她就开心,她一装腔作势,她就乐了,满屋子的人都跟着她笑起来。
“老太太既然想给凤丫头过生日,就是想借机会跟大家热闹玩笑罢了。”王桂枝猜测着贾母有些担心不知后事如何,但又无力可为,干脆假装不知,自享受乐趣。
李纨应是。
“你还是去告诉一声宁国府那边,我也请请我嫂子,让薛姨妈也过来。对了,也打发人去问问姑奶奶,先问她来不来。”王桂枝清楚,这人老的时候,自己就能感觉到,起卧走动,吃点东西,哪怕是自己爱嚼的也不似以前香了。这要还是没点生活乐趣,那便老得更快。
“知道了。”李纨接着讨那银子,“老太太让太太出十八两呢。”
王桂枝便让彩霞取了给她,“到时候怕是尤氏她们也会出钱,归了总,你也告诉凤丫头一声,我再让王药家的送些寿饺过来给她。”想着原著里贾琏便是那日跟鲍二家的闹了一场,“珠儿回来的时候,我有点事要跟他商量。”免得见贾珠没按时回去,儿媳妇着急。
李纨让素云收了银子,又问起他们这边一些丫环婚嫁的事务来。
反正进了贾家的人都不愿意出去,可这适龄的男男女女不可能总是那么正好都能一一配上的,免不了有些纷争,可这又是人之常情,要是罚却也不好罚,王桂枝便只得让当家奶奶挂帅,请了几个积年的老嬷嬷弄个了婚姻所类似的机构。
一会儿贾政又派人回来告诉家里人,太子初立,皇上便定于明年七月间要开恩采选。
王桂枝赶紧让李纨把这事也通知大家。
这回黛玉父母犹在,还有亲弟一名;薛蟠虽憨却跟香菱成了亲,宝钗没被他这个当哥哥连累上人命官司,她们两个到了明年勉强也能够上年龄,也不知道会不会参加。
她们两人都这般优秀,肯定不会落选的,那宝玉……
作者有话要说:
……一弄就是这个时候了。
我真犹豫啊,看书我觉得宝黛相知相许,互为知己,是应该在一起的。可他们俩个到底是真血缘亲戚啊,姑表亲呢。
第218章 王妃
廷载帝也不是傻瓜; 不是什么人跟他说那些话; 他都能听到,并听进心里去的。首先王桂枝她是一个女人,虽然是一品夫人; 却只是臣子的内眷; 对皇上来说; 就毫无半点威胁性。如果王桂枝是他的后宫之一; 做为皇上; 而她为后宫嫔妃的话; 他肯定会出手打压刻意疏远; 避免出现中宫不稳的情况,影响他的天下大计。
而她毕竟不是!
再来她又不是毫无影响的虾米小鱼; 她给皇家带来的利益; 不仅仅是从登基之后从来没有在自家私库里存在了那么多现银; 还有得是陆续稳定的反复续利。有时候廷载帝甚至希望王夫人是个男人; 这样他肯定要把她提拔成自己的财务大臣; 不敢说让她全权负责户部的所有事业; 但从事实来看; 起码他再不用为三瓜两枣犯愁了。
之前两广还经常上折子报各种台风□□等天灾人祸需要免税赈灾派加派军费,而自打贾政夫妻两口子去了之后; 是一分钱没朝中央朝廷里伸过手; 除了头一年确实是收的不是赋税(打跨原十三行会的罚银); 后面的关税银两可都是实实在在得换成了粮食、衣物、药品等急需物资送往了西边镇压大军的手上。
以往这种时候,免不了有些官员会操纵商户等从中取利; 但为了大局胜利,连父皇在的那时候,他们都只能眼睁睁看着,唯有暗自记下等找准时机秋后算账。而就是这次主持整个军费军备的计划,让廷载帝看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这也是在廷载帝在知道自己的眼疾可能无法根治的时候,就决定把贾政提回到京城里的原因。
做为一个臣子,贾政实在是干的很漂亮,但他这样的能臣利吏,就必须得对整个朝廷尽忠,在他退位之后,也一定要像服侍他一样,忠心竭力得继续扶佐自己的皇儿。
“……贾家,都是很聪明的人,你不要觉得自己身为皇上,就可以无视天下人的智慧。而对于像这样的聪明人,而且是对你有帮助的臣子,你就不要玩什么心眼。你以诚待之,他们必以忠报之。反之你猜忌他们,他们也会猜忌你,从而做事就畏手畏脚。”廷载帝看着已经戴上紫冠的太子,眯了下眼睛。
“同样都是君主,为什么刘备起步那么低,甚至最后打了败仗,临终时托孤,聪明如诸葛亮,声威赫赫大权在握,却仍然是为了刘姓江山奔波进发,连死的时候,都不忘了写下出师表。这不止是诸葛亮的品性,也是刘备真正信重。这种帝王的大气,你就是没有,也得给朕养出来。你要知道,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不再是一件小事,会被你身边的人反复得推敲,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投你所好!你从今日起,就要时时记得,自己将要身为帝王的重大责任!”
太子元度深深一躬,“儿臣,记下了。”
“你再来看看,这些奏折,你会怎么批复……”廷载帝继续教导着儿子,他有些自得又骄傲得想着,王夫人说的果然没错,不是哪个帝王都能像他一样,不但能够做个忠心完美的好儿子,也能当好千古一帝,更能不恋皇权亲自教下一任皇帝。
就连当初的父皇,虽然退位给他,却是他实在没办法面对自己的儿子互相残杀,只得让他出来收拾破局。而他不同,他在意识到自己可能会出现当政问题的时候,就早已经在培养自己的下一任接班人。
得意得在政务上把太子狠狠虐了一遍,布下功课让他继续好好努力之后,廷载帝高兴得回到后宫,先去观赏了一遍自己又增加了许多宝物的私库,能让他摆进私库里的,都是像千秋山河图、唐剑宋瓷、珍本绝品等物,至于那些已经换成了金条小山一般的财物,反而让他觉得有些过于俗气了。
要不是王夫人一再强调这是大元商号的命脉,廷载帝都想把这堆阿堵物像有些银两数目一样,直接存放到商号里去。
把大部分政事交给太子处理之后,廷载帝终于能够享受一下自己的私人时间,用自己的钱,不用内务府狮子大开口,从自家大元商号采购回来的全套四十二色颜料,颜色好用不说,价格还很实惠,他知道价格肯定是含了收益的,可那赚的也有他自己的一份啊。
还有这个宣纸,之前总跟他说御纸上供得多么得劳民伤财,所以价格得多贵,可他一说不用了,不说内务府那群小人,不,如今的内力府,早让皇后跟他收拾得差不多了。
果然王夫人没说错,像他这种顶级采购,就不能只交给内务府一个地方去办,没有竞争,他们垄断了,就没了压力,只知道索取,让皇氏中的贵人们,反倒要被他们给暗中欺负,连点最基本的服务意识都忘了,那可不行。
听皇后那里听来一个关于帝王的小故事,若是任由内务府做大,皇上想吃碗片儿汤,不过三文钱,内务府就敢开口要两万两银子单独开出个膳房出来才肯做。
当然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可能发生在他的宫里,但是廷载帝一听了这个事儿,还是觉得非常生气。若是堂堂帝王,连吃什么都要被制约,那这个皇帝,还有什么趣味可言!
即兴挥毫做了幅花开富贵图之后,把最后几种绿色也试完了的廷载帝非常满意这次的样品。
“告诉大元商号,除了朱砂、月白、薄青之外,其余颜色都算它过关了。给我定上五套,另外再准备标准十二色、二十四色的各三十套。”朱砂嘛可以原谅,毕竟不会再有哪里比他的朱红更好了,廷载帝看着侍笔太监轻轻在他的画上喷上一层凝胶,之后整幅画就果然显得越发生动鲜明。
不错,等制好了,他拿来赏人。
跟着廷载帝来到皇后宫中吃饭。
打从王夫人的大船出海之后,更多的可以在湖河泊上船也开始发展起来,船运的发展不但在漕运上带来了更多收益,还有就是缩短了不少食材由天南地北运送过来的时间。
真味馆他身为帝王当然不能去吃,可王夫人却时常送厨子进宫来给皇后做菜,请她帮忙品鉴。
昨日皇后就说了,今日好容易材料准备齐全了,可以做一回让老王爷吹了不知道多回的谢恩宴,水晶清心席,他当然要去尝尝了。
随着廷载帝又一次走进了皇后宫中,其余妃嫔们都只得暗自撕扯着手帕。
也不知道皇后怎么回事,早已不再年轻的她,也不知道怎么给皇上吹的枕边风,不但让皇上一反不立太子的口风,立了她的长子,还让皇上总是去她的宫里,以往一个月她们还算能分个一两天,这段日子,可是好几个月都没有一两天了!
庄妃更加心急,她不是想跟皇后争宠,而是想为自己的儿子诚郡王谋一条生路。
跟了廷载帝那么远,她很坚定皇上绝对是虎毒不食子,可一旦太子即位,应儿可不是太子的亲兄弟啊!之前他干的一些事,她心里也很清楚,成者王败者寇,可皇上从来没过给应儿机会,一直都在打压他……
她得想办法,一定得想办法保住她的孩子。
选秀的日子就快到了吧,她的应儿还少了一个正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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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饶了我吧,老祖宗,再让她们给我灌下去,我就要抱着您的腿倒在地上躺着了!”王熙凤拉着尤氏避开不肯再喝,笑着央求着。
贾母由李纨鸳鸯服侍着,“那可不行,你天天在我身边尽心服侍,今日就得让你好好受用一天才行。”
王桂枝见尤氏听了果然又灌了王熙凤一杯,又有各房体面的丫头去敬她,再有别人想跃跃欲试的,怕真的灌酒了凤姐,便让彩霞换成了蜂蜜水亲自给她倒了一杯,“好丫头,今日是你的好日子,你就多喝两杯吧。”
见是她斟酒,王熙凤赶紧一仰头一口气满干了,但一咽下去便清楚,这是姑母体贴她呢,她再连三杯,都依次吃尽了,小银壶也小,且没有装满如此就空了。
“好罗,这下大家都自己吃酒吧,不然这难得的好酒,都让凤丫头一个人吃了,大家岂不是吃亏!”王桂枝笑着把空壶倒过来一示意,大家自然都听话坐下来自己吃喝起来。
贾母也很满意,“大家也都吃酒,吃菜,让戏子们弹奏起来,一会儿吃饱了,我们再来行酒令。”从她这里看去,一屋子花枝柳翠热闹富丽,她那些忧愁在这种情景之下,早散得无影无踪了。
彩云悄悄得来回王桂枝,“太太,刚才大爷说,二爷已经准备好了。”
“嗯。”王桂枝便让彩凤告诉平儿,“都吃了这么些酒怕有些难受,一会儿老太太还要乐的,趁这个空儿,让二奶奶这个寿星公回屋里去更衣换套衣裳。”
平儿安儿一左一右服着王熙凤往院里走着,安儿十分艳羡得道,“太太对奶奶可真好!”旁人没看出来,她们到底看得分明,以奶奶酒量来说,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王熙凤心里高兴,“少乱嚼舌子,一会儿我歪会子,你们俩再回来吃就是了。”
果然她来到院门口,就让两个人回席上去,“我不在,平儿你替我多看着点儿。”
“那奶奶,我们先过去了。”
“去吧,我自己屋子里,还能出什么事不成?”王熙凤下巴示意着廊下站着的三个小媳妇,“一会儿有什么事,不还有她们呢嘛。快去吧!”
王熙凤拿出帕子朝自己脸上扇着风,有些摇摇晃晃得走进自己屋内,却见一大捧鲜花猛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接着便是贾琏清俊爽朗得站在她眼前,“凤儿,生辰快乐。”
说实在的,这还是贾琏头一回正经八百得给别人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