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救火吧,队长。”说着那队士便拎着水桶奔向水井。
…屯所外…
西牧府外已聚集了不少被惊醒的百姓,他们围成一个半圆站在火势涉及不到的地方议论着惶恐着。然而看到新选组赶到时,眼神中的那种恐慌甚至更胜于看到火灾。
斋藤艰难地穿过层层包围的人潮,看见正站在火场前抱着胳膊低头沉思的土方岁三。
“副长,情况如何。”
蓄着一头黑色长发的高挑男子闻声回过头来,深紫色的双眼看向斋藤,语气十分沉重:“已经让队士们去打水灭火了。”
“嘁,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土方紧锁着长眉,火光映在他脸上,眼前明亮的红色刺激着视神经像是被火焰烧灼。火苗跳动着窜上门柱,烧蚀着顶部的木梁,西牧府院内被火舌舔舐成一片火海,噼里啪啦的爆裂声伴随着火星向外迸射,每一次都被收入耳廓撞击着鼓膜,却没有一个人敢进入府内查看是否还有幸存者。
——就像是在挑衅。
——眼看着灾难发生却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啪嗒——”
木梁在火焰的侵蚀下不堪重负地塌下来,整座宅邸看起来摇摇欲坠,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坍塌成一片废墟。
“哗——”
去打水的队士相继赶到,一桶桶水泼进火场内,虽说是起不到扑灭大火的作用,但或多或少地减小了火势。火被浇灭的地方冒起了青烟,露出下面被烧得焦黑的木块。
斋藤拔出佩刀,声音一冽:“三番队的跟着我闯进去。”随后拉了拉围巾勉强遮住口鼻,头也不回地迈进西牧府。
进了大厅才发现,厅内尸体横七竖八地堆叠着,这些人的喉口被整齐地割开,血液干涸在地上和灰烬掺杂在一起几乎看不出。屋内散发着尸体烧焦后的熏人气味。
手中刀柄攥紧,一滴汗顺着脸颊滑下滴进废墟里。
杀人放火,手段残忍。
正寻思着凶手是否还会滞留在厅里,脚边突然有人伸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诧异地回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是名叫朝香的女侍。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么那天她跟随的那个少女……
“她不在府里…”女人的脸被浓烟熏得炭黑,两行泪溢出哭花了脸。朝香几乎是伏在地上靠胳膊支撑才能抬起头,身上的刀痕不计其数,原本规整的和服已是破烂不堪被血液浸透。她的瞳仁里抖动着巨大的惊恐,双眼却仍倔强地注视着斋藤。仿佛拼上了全身最后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吐出断断续续的字音,“御间小姐还活着,以后多拜托你……”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把信任寄予在只有区区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身上。
斋藤一弯下身想去探一探她的鼻息,才发现她已经断气。
…黎明时分…
再迟钝的人也会意识到这是一场密谋已久的灭门。
西牧府上下共一百五十二人,一百五十一人丧命,余一人至今下落不明。身份大约是西牧家的长女。
天将亮的时候大火已经被泼灭,索性这场火灾没有危害到其他府上。
劫难过后的西牧家只剩下了断垣残壁,往昔会津藩里最为繁荣的氏族就这么轻易被铲除,看了叫人心生难过。
新选组的队士用木板将屋里烧成焦炭的尸体一具具运出,找个地方填埋,随后还要负责做好这片废墟的善后工作。
这场异变在群众里造成了不小的影响,百姓们人心惶惶比之前更加不安,甚至有人怀疑这是因为西牧家的人得罪了新选组而遭到了新选组的屠杀——毕竟西牧氏的府邸和新选组屯所只有一墙之隔。
天边开始泛白,自上而下形成从深蓝到浅灰的渐变色,街灯暗了下去。明天如期而至,却没有人想到竟会是以这种方式将它迎来。白昼比黑夜更让人觉得煎熬,天亮后又是怎样一番的世界。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此时有个女孩坐在两排矮屋后一座建筑的屋檐上,朝着他们的这个方向静静凝望。她一身素色的和服,仔细看能看见有金边勾勒,系在腰间的太刀刀柄上悬着篆刻了“西牧”字样的穗子。
黑发少女的脸上仍旧是看不出什么表情,然后神色冷淡地站起身跳下屋檐。
——远处的地平线绷破极限蓦然亮了,清晨的第一抹日光贴地而起昭告天下。
破晓前空气中积留的水气被驱赶着消失殆尽,阳光给这个世界褪下千篇一律的灰白,染上更为鲜亮的色彩。
斋藤一围着白色的围巾,他将双手揣在和服宽大地袖子里,闭着眼睛斜倚在屯所大门的门框上,像是在想什么心事。
他面前站着个身穿草绿色和服的短发男人,男人脑后细长的发辫垂至背部。
“山崎,你听说过隔壁府上一个名叫西牧御间的女孩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风格就是简单粗暴,所以剧情和剧情间没有太多过渡什么的我喜欢直奔主题嗯。看着不舒服的可以和我提…
#以前语文课老师教的都是说“文章中这里对于恶劣天气的描写是为了烘托主角悲怆/悲凉/绝望的心情BALABALA……”
但是我就是喜欢在写主角心情不好的时候环境描写把天气啊背景啊写得特别美好!!我乐意谁也管不着!!
☆、Ch。4 相思扣》》part 1》part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