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午休时间她就疯得更夸张些了,下课铃一响她就抬腿以光速迈出教室,一溜烟地就跑没了。
藤原跟了她几回都没抓住人,看相叶枝没有带便当还以为她去了食堂,但是食堂也没有。
终于今天,被她逮住跑到社办大楼来了。
哼哼哼,她非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同学,你在这里做什么?”
真田弦一郎刚打开门就看到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一脸狰狞地站在自己面前,心脏很不争气地猛跳了一下。
他嗔目结舌地看着少女在瞬息之间变了神色,然后一脸平静地抬起头看他,几乎就要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藤原雪穗当然认识真田弦一郎,网球部她最感兴趣的就是他了,写一个锅盖脸配各种CP是多有挑战性的一件事啊!
光是想想,她就激动得不行了。
心里波涛起伏,面上却还是平静如初。
藤原雪穗抬眼扫了一下门上的牌子,稍微调整了两秒呼吸,后退一步向真田弦一郎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学长好,我是来报名参加剑道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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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一周的时间,就这样在仁王雅治手中日渐成型的模型和相叶枝的背书声中飞快地渡过了。
考试前一天,相叶枝的手刚搭上教室的门框,便被从屋里飞出的飞机所带动的风吹得满嘴都是头发。
她“呸呸呸”地把头发从嘴里解救出来,再一次感动于自己每天都洗头的好习惯。
“嘣——”
随着一声含着笑意的人声爆炸,相叶枝的头上、肩上,瞬间落满了五颜六色的彩带。
“……”
仁王雅治强忍住笑握着手柄指挥航模安全落地,这才从阴影中走出来,伸出手指拈起了相叶枝鼻子上的粉色彩带。
“Happy Birthday。”
“今天不是我生日。”
“我知道。”
仁王雅治揉了揉相叶枝五颜六色的脑袋,捂住肚子弓起腰,笑得花枝乱颤。
“我做着玩的,这是一次性的,文太不能给他弟弟演示了。”
相叶枝鼓起嘴巴,看着仁王雅治笑得都蹲了下来,不由也扯扯头上的彩带,咧开嘴不争气地笑了起来。
总算仁王雅治还不算太牲口,笑够了就站起来帮相叶枝拣彩带,但他还是一边拣一边无声地笑。
相叶枝只能看到他的胸口,但仁王不停轻颤的肩膀清清楚楚地暴露了他在笑的事实。
相叶枝不由有些气闷,伸出手戳了戳仁王雅治的心口,刚想问问他这里难道不会痛吗,乱动的小手就被人一把握住了。
少女的手柔若无骨,很小,他一只手包住都绰绰有余。
仁王雅治松开掌心,有些小小地懊恼于自己的条件反射。
他取走相叶枝头上的最后一条彩带,忍住再顺手戳一戳还没反应过来的少女粉嘟嘟脸颊的冲动,若无其事地往后退了半步。
“航模我会交给文太的,明天开始就要考试了,小叶子要加油啊。”
相叶枝闷闷地点了点头,心里突然有些空空的。
回到教室后,她一声不吭地坐了下来。切原赤也被连续投喂了好几天,心中早已把相叶枝拉进了知心好友的行列。
看着好友凝重的神色,他还以为相叶枝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期中考试而担忧,于是准备上前安慰一番。
“相叶,你别怕啊!期中考试没什么的,考不过大不了就是个补考嘛……”
前桌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切原赤也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很不妙,不由缩了缩脖子,开始想另一套说辞。
“昆布君。”
相叶枝的声音轻飘飘的,切原赤也听见后却用力地点了点头。
为了不辜负舅妈的一番心意,这几天她其实天天都带便当来学校,不过是都送给切原赤也了。
“从明天开始,我就不能给你送便当了哦。”
窗外的天空一碧如洗,相叶枝眺望着远处的钟楼,茶色的眸子里映着白云,铺开了无限的惆怅。
从明天开始,她就不能吃着真田家的米看着仁王家的胡萝卜了……
早知道昨天就再要一次面包蟹了。
在学生们的声声哀呼中,期中考试还是如期到来了。
相叶枝的成绩在四天宝寺算是优等,来了立海大也算中规中矩,除了历史课其他都没有什么大问题。
两天的考试日过得飞快,这一天的最后一门,考的刚刚好是日本史。
铃声响起,相叶枝深呼了一口气翻开试卷。
看着第一道题,周围的学生都不可抑制地哀鸣了一声。
相叶枝却抿起嘴,低低地笑了起来。
请问织田信长的名字用英语怎么写。
五分题。
相叶枝拿起笔,一笔一划地写下了那个人在她书上用荧光笔划过的英文字母。
Oda Nobuna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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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叶!相叶!”
考试结束后,无论考得怎么样,大家都放松下来,嘻嘻哈哈地走出考场。
相叶枝刚顺着人流挤出来,便听见身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她扭头看过去,很轻松地便看到了一头扎眼的红发,还有向她猛挥的胳膊。
丸井文太跳了跳,发现相叶枝在看自己,便咧开嘴冲她十分开朗地笑了笑。
“喏,这个给你。儿童节快乐!”
相叶枝接过cony兔外形的棉花糖,惊讶地合不上嘴。
刚才她跟着丸井文太来到了医务室,这个人便熟门熟路地跑到角落,一把拉开隐蔽得很好的冰箱门,从里面取出了现在在她手中的棉花糖。
“丸井学长……”
“我弟弟很喜欢那个航模,这个是给你做谢礼的,不用不好意思。”
“其实都是仁王学长做的啦。”
她什么都没干,仁王只让她背课文,说是背景音乐。
“没事,我会用别的方法谢他的。你吃你的就好,快尝尝吧,这是第一个成功的。”
丸井文太的眼神亮晶晶的,盯的却是她手中的棉花糖。
相叶枝犹豫了一下,把棉花糖向他那边伸了伸。
丸井文太连连摆手:“别别别,失败的那些我全都吃了,今天的糖分摄取量已经足够了。”
话是这么说,流的口水可一点都没少。
相叶枝小心地扯下来兔子的两只耳朵和一只眼睛,把剩下的部分还给了丸井。
“怎么办,我最近在减肥呢,吃这些就够了,再多热量就超标了。”
丸井文太从善如流地接过来,大口大口地咬下棉花糖后喜滋滋地笑着对相叶枝:“相叶学妹你那么瘦就不要减肥啦,人要是不能吃好吃的东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嗨~嗨,”相叶枝看着他幸福的笑脸,感觉自己也被他的喜悦感染了,“学长说这是第一个成功的,是真的买了一台棉花糖机吗?”
“的确是棉花糖机做的,不过不是我的。医务室的野泽医生好狡诈,占着学校资源给自己装了台小冰箱,还搞了个棉花糖机,我这是在替他赎罪,私藏好吃的的罪!”
“学长……”
“没关系的你别害怕,这个时间野泽医生不会在的,我每天这个时候都来做棉花糖。”
“不……”
你快看看身后是谁……
“真好吃啊,我们要不要再去做一个?你喜欢什么样的?刚才吃的是cony兔,我们再做个brown熊好不好?我去看看,我记得这里还有咖啡粉的……”
“难怪我的糖越来越少,补一瓶少一瓶。”
身后的声音蓦然响起,清冷非凡。
相叶枝对着一下子石化起来的丸井文太皱了皱鼻子,表示自己也无可奈何。
小猪深呼了一口气,转过头猛地扑到帅医生的怀里,强行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蹭了蹭。
“海原祭以后每天放学来医务室打扫卫生,一周。另外补全你最近用掉的糖。”
医生面不改色。
小猪跌坐在地上。
开什么玩笑,那样社团活动他必定会迟到,迟到了部长和副部长必定会想尽办法搞死他。
会死的,怎么想都真的会死的吧……与其这样,不如自行了断。
“这里是一楼,跳不死的。”
野泽垣抱着胸慢悠悠地开口。
丸井文太收回了搭在阳台上的脚。
“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
“有的。”野泽垣在丸井文太期冀的目光中十分温柔地笑了笑。
“你在身上涂满糖精然后在网球场裸跑三圈。”
“海原祭结束以后我就来天天报道你好医生再见医生打扰你了真不好意思相叶学妹我们快走吧!”
相叶枝同情地看着丸井文太青惨惨的脸色,打定主意以后都要离医务室远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一句不相干的话
太阳尚远,很想念您。
以及
英文名好像就是日语发音……不过不管啦就这样吧!
☆、chapter 11
期中考试之后的一周紧接着便是海原祭,一年D组同样申报了节目,是舞台剧。
连剧本都写好了,万事俱备只差男女主角。
“那么,相叶同学演王子,切原同学演公主,大家没有意见吧。”
藤原雪穗将剧本卷成筒在手心敲了敲。
“没——有——”众人异口同声。
为什么,很、很有意见吧……
相叶枝弱弱地刚举起手,切原赤也已经猛地拍案而起。
“开什么玩笑!老子才不要穿裙子!”
藤原雪穗坐在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导演椅上,开始指挥起大家布景,过了好半天她才不耐烦地对切原赤也翻了个白眼。
“你这回演的是睡美人,上场没多久就睡下了,大家看不了多久你穿裙子。”
“那也不……”
切原赤也的声音弱了些。
“你初二的时候不是演过灰姑娘吗?虚什么。”
相叶枝捂住张大的嘴,和假装忙碌的同学们一起竖起了耳朵。
“你、你怎么知道!”
切原赤也的耳朵已经是通红通红的,连眼睛都有些变红的趋势。
藤原雪穗毫不在意地翘起二郎腿:“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切原同学你有经验最重要。你和阿枝总消失,大家讨论的时候你们都不在,现在当然要为集体出份力。”
“我那是去训练……”
切原赤也的红眼模式取消,声音越说越小。
网球部这次不再排舞台剧了,可却换了一个更羞耻的。要是真的答应,他今年一晚上就要穿两次裙子了……
“好了就这么敲定了。任务我已经打印下来发给大家了,大家好好看看,下午放学开始正式排练。”
藤原雪穗站起来,对着相叶枝悄悄地勾了勾手指。
她出去了一会后,相叶枝托词上厕所跑到了楼下花道社的教室里。
“我们要看什么?”相叶枝看着藤原雪穗摆弄录像机,感觉有些小激动。
“网球部两年前海原祭上的表演。”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名叫辛德瑞拉的可怜的少女。”
伴随着幸村精市柔和的嗓音,灯光渐渐亮了起来,切原赤也穿着打着补丁的旧裙子,面色很臭地坐在地上。
“噗……”
相叶枝捂住嘴,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
反串什么的她也不是第一次玩了,大白从前就扮过白雪公主,但他是心甘情愿的,根本不会有昆布君这样难看的脸色。
接下来出场的是柳生学长和丸井学长扮演的后母与姐姐,他们两个倒是十分自然,穿裙子穿得比许多女生还好看。
“可怜的辛德瑞拉啊。”
“啊?”
被强行留在家里的切原瑞拉面色不善地转过头来,黑暗中灯光一亮,一个可疑的男人手持蘑菇棒扶着下巴登场。
“虽说是蘑菇,却也不是普通的蘑菇,噗哩~”
“诶诶诶诶诶诶??!!”
相叶枝指着屏幕上笑容狡黠的少年,一时间连话都说得不太利索。
“这个银蓝毛的是谁啊??”
“仁王雅治啊。”
藤原雪穗抱着同样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爆米花,面无表情地往嘴里塞了一粒。
“似乎是染的银色偏蓝,不知道现在的白毛是真是假。”
相叶枝平静下来,嘎吱嘎吱地嚼着爆米花,心想什么时候一定要狠狠地揪一下仁王雅治的小辫子。
原因嘛……嗯,作为后援会会长,她有权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毛色……吧。
“到最劲爆的环节了。”
藤原雪穗兴奋地捣了捣心不在焉的少女,相叶枝回过神,在看清屏幕后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为什么哥哥要亲越前啊!!虽然被越前跑掉了但金太郎看到还是会发疯的吧!!!混蛋!她已经开始流鼻血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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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华丽的文化节啊。”
迹部景吾踏上立海大附属中学的土地,扶着泪痣悠悠开口。
“那就赶紧滚蛋。”
藤原雪穗面带精致的微笑,恶狠狠地咬住后槽牙。
“但本大爷接受能力很强,还是可以勉强逛逛的。nei~桦地?”
华丽少年的身后,体型高大的少年沉静地“是”了一声。
藤原雪穗转过脸,十分温柔地摇了摇头:“桦地你太听迹部的话了。”
“是。”
少年的脸上带着与外形相异的天真。
“不说这个了。”忍足侑士凑到藤原身边,扶着眼镜也不忘对路边的少女抛个媚眼。
“迹部就是冲着网球部来的,真无趣。雪穗,我们赶紧甩掉他去约会吧。”
“我还活着呢,忍足。”迹部景吾懒洋洋地眯起眼睛。
“啊哈,我刚才在说网球部今年的主题活动又是例行切磋,真是让人手痒啊。”
蓝发少年转过头来,笑容完美得无懈可击。
迹部景吾冷哼了一声,没有搭理他。
“我今天可没空招待你们,”藤原雪穗对着不远处向她挥手的相叶枝也摆了摆手,“网球部前面直走就到了,我还有事,你们自便。”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忍足侑士摸了摸下巴,平光眼镜反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真正的眼神。
“呀嘞呀嘞,真是无情啊,你说是吧,迹部?”
迹部理都没理他继续向前走去。
“啊哈,这一对无情的青梅竹马。对吧,桦地……桦地?啊你怎么也走了呀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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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D组的班级主题是吃货组,相叶枝一进门就闻到了各种各样的食物味道。
由于对晚上的舞台剧赋予了极大的心血,他们班并没有再想什么特别的主题,就是简简单单的大家一起好好吃一顿。
相叶枝走到她和切原赤也负责的关东煮摊位上,抽起一把人造木耳嘎吱嘎吱地吃了起来。
“喂……”切原赤也红着眼抬起头,在看清是她后,眼白又白了回去。
“昆布君不用去社团的吗?”
“不用啦,网球部每年都是例行切磋,除了部长们会去晃一圈,正选们都不用上场的。”
不知不觉中切原赤也已经习惯了“昆布君”的称谓,他又串了一把木耳,塞进咕嘟咕嘟冒泡的小格子里。
“倒是你,花……部门没有什么活动吗?”
切原赤也似乎很抗拒说出“花道社”三个字,他拧着眉毛,半天也没有说出口。
相叶枝摇了摇头。
为了更好的偷拍,花道社有很多成员都是保密的,海原祭出来摆摊的基本上都是三年级的学姐。
这时候可怕的事就会很容易发生——当少男们误逛到花道社的摊位上时,经常可以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女朋友/姐妹/后援会会长正在兜售自己的CP同人作品。
一想到这个切原赤也就委屈得想哭——天知道刚入学第一年海原祭,他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