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望着圆月，脸色苍白，轻轻地述说着。
“我记起了一些，关于鼬的事……”
“他那时，是在哭……”
“我还以为，是我搞错了呢……”
“看来……你没有骗我……”
天天叹息：“你也太不相信同伴了吧。鸣人，小樱，还有大家……都在木叶等着你回去呢。”
佐助没有正面回答，淡淡地反问了一句：“你做这些事……是想劝我回木叶？”
“怎么可能。”天天无奈地说道，“鸣人都说服不了你，我更没这么大能耐。”
听到鸣人的名字，佐助再次沉默。
“不过，佐助君，我能多嘴问一句吗，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我想找鼬谈谈。”
“能好好说就别动手，我听说鼬桑他这几年身体不太好。”
“……”
许久后，佐助忽而发问，声音低沉如夜，“你为什么愿意告诉我这些？”
天天叹道：“以前，我觉得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最幸福。”
不用背负那么多，可以自由自在地过活着。
但看到如行尸走肉般宇智波泉时，她才惊觉，一无所知的人，才是最不幸的那个。
“能够知晓一切，并做出自己不后悔的选择……才是最幸运的吧。”
“尤其，在关系到重要的人时。”
佐助莞尔，露出了一个难得的、十分微小的笑容。
“但是，佐助君，想要有选择的权利，必须先有实力保障才行。你有没有想过，鼬桑那晚为何要对你说那样话，之后又屡次撩拨起你对他的仇恨？”天天话锋一转。
佐助的笑容很快敛起，脸色又恢复了冰冷，恨恨道：“想要测验我？”
“我猜是这样。听说宇智波一族瞳力进化的养料是仇恨，他或许是想用这个另类的方法来鞭策你吧。”天天说着，掉落一身鸡皮疙瘩。
宇智波的兄弟爱真是恐怖。
“所以在看到你实力进步前，他可能不会那么快就承认真相，反而会变本加厉地否认、嘲讽你，到时候你一定要忍住啊！让他好好见识一下你的成长。”
佐助一脸不耐，“我像是那么愚蠢的人吗？”
天天毫不犹豫，“像！”
佐助：“……”
想当初，鼬那么容易就能给佐助顺毛，自然也清楚佐助的逆鳞在哪儿，以佐助那暴脾气，说不定激几句就炸了。
三代爷爷说，宇智波鼬的眼光并没有拘泥于自己氏族，而是更长远地思考，村子的未来，忍者的未来……是个年仅七岁就能像火影一样思考的少年。
潜台词就是——而你呢，满脑子都是报复。
天天无视佐助那有些臭的脸色，问道：“那，和鼬谈过之后呢？”
要回木叶吗？
佐助凝视着脚下黑乎乎、延展成一片的森林，坚定道：“我要重振宇智波一族。”
天天眉头一跳。
很想问佐助打算怎么重振。
——是疯狂生孩子呢？还是像大蛇丸那样培育宇智波洋葱头？
“随你吧。”接下来就不是她能干涉的了。
宇智波佐助君，搞定√
***
“佐助！！！”
当鸣人那咋咋呼呼的呐喊响彻夜空时，天天和佐助都有一瞬间的懵逼。
……忘了，他们从结界里走出来了，还站在外面聊了这么久。
天天为难地瞥了一眼佐助，却发现对方紧抿着薄唇，专注地凝视着前方，漆黑的眼瞳中浮现出一抹奇异的光泽。
他似乎并不打算离开。
很快，鸣人身影便出现在森林边缘。
由于来得匆忙，一身白色披风被风吹起，在他身后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又落下。
千鸟雷光乍现——
来得正好！
“比试一下吧，鸣人。”佐助毫不留情地捅穿了鸣人，在影分/身消失的同时，他冷冷地落下一句话。
“地点你应该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818那场提前到来的终结谷之战。
★818那两只看戏的天天和三代。
第58章 遗憾
第五十八章
晨光熹微的终焉之谷。
风声呼啸，雷光乍现。
“天天啊，他们这么打下去，不要紧吧？”比起天天坐在云端看好戏的心情，旁边三代爷爷可以说是忧心忡忡，不断地往瀑布下面探头探脑。
“您就放心吧。鸣人一心想带佐助回木叶，而佐助的心结也只有鸣人才能解开……这场战斗是避无可避的。”只是可能会断手断脚啥的。
三代沉重地点了点头。
或许，佐助也是想通过跟鸣人的战斗，来确认某些东西吧。
“三代爷爷，您确认这里不改名叫家暴之谷吗？”
“呃……”
此时佐助和鸣人的能力比起四战时的终焉之谷一战，可以说是大大缩水，但他们此次战斗的狠厉和激烈却完全不逊于那次战斗！
“佐助，我一定要带你回木叶！”九尾查克拉笼罩，鸣人身上爆发出异乎寻常的能量！
“鸣人，你真是烦死了！”佐助身上战意迸发，冰冷地说道。
如果连鸣人都打不过，他又该拿什么去跟鼬谈判？！
“你还是搞不懂吗？我已经……把过去都舍弃了！”
“佐助！！！”
“鸣人！！！”
这场战斗持续了不知多久。
千鸟雷光不断闪现，螺旋丸四处乱飞，麒麟雷声震耳轰鸣，螺旋手里剑气势逼人。
各种大招不断放出。
殊死一战！
一个是为了带回自己的挚友，另一个则是为了自己接下来的道路！
查克拉耗尽后，二人立即默契地改为体术切磋。筋疲力尽后，仍不停歇地向对方扔手里剑。忍具扔完后，就是各种毫无章法的拳打脚踢，扯头发，打眼眶，踹肚皮，完完全全的流氓斗殴。
简直就是不打到另一方趴下誓不罢休。
“佐助完全不输给鼬嘛，鸣人进步也挺快的……”三代火影完全没了刚开始担忧的样子，拿着烟斗吞云吐雾，优哉游哉地看戏，貌似神仙，好不惬意，“这两人真是感情深厚啊……”
天天心道：爱到要杀了对方，是挺感情深厚的。
还好宁次和李没这么多戏。
“喏，三代爷爷，木鱼饭团。”一旁的火堆上噗噜噗噜地炖着香喷喷的丸子汤，天天走到三代身边，递过去之前就准备好的饭团。
“哦，哦，谢谢。”
“沙丁鱼丸子汤也快炖好了哦。”
“霍霍，太好了。”
……
要是在谷底拼死拼活的鸣人和佐助此刻抬起头来，肯定会被上面那对其乐融融地看戏的人给气疯。
可惜此时，他们眼里只有彼此。
体力几近枯竭的两人都是气喘吁吁。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佐助完全无法理解鸣人这种奇怪的执念，被逼急了，大声地咆哮。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鸣人义正言辞。
【滴——朋友卡。】
“鸣人！”佐助银牙都快咬碎了，猛冲过去，“你就让我杀了吧！”
“佐助！！！”
“鸣人！！！”
螺旋丸！
千鸟！
两人都超负荷使出了重大一击！
飞沙走石！山壁尽崩！
“唔……”天天往嘴里塞饭团的动作一滞，连忙拉起正在喝汤的三代，“三代爷爷，快跑！”
“什么？！我汤还没喝完……”
夺命狂奔的三代扭头，心塞塞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丸子汤被淹没在大招的刺眼光芒之中。
然后，初代火影和宇智波斑的雕像……
毁了。
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儿，瀑布上方才幽幽探出一老一小两个脑袋。
“打完了？”
“好像是……”
鸣人和佐助躺在一起，伤痕累累，再也没有爬起来给对方最后一拳的力气。
战斗虽然结束，嘴遁还未停止。
鸣人絮絮叨叨地在说着什么，佐助也毫不示弱地反击，两人脸色像是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了般，十分恐怖。
过了一会儿，佐助往另一边偏过头，不再面向鸣人。
两行清泪顺着他脸颊滑落。
鸣人愣住了。
可能两人实在是连最后一丝力气都没有了，唇枪舌战之后，竟双双晕了过去。
“鸣人？”
“佐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嘈杂的声音响起，接着，蛇小队的成员和第七班第八班的人都找到了这里，纷纷跃到谷底。
看着那两座倒塌的巨大雕像，以及力竭昏倒在雕像手上的两人，众人皆是一愣。
“鸣人君……”雏田快哭出来了。
“嘁，到底发生了什么！”牙愤怒不已。
不久前，他们追踪到了蛇小队三人，要求他们说出佐助所在。其实蛇小队三人此时也是一脸懵逼，因为佐助的气息忽然消失了，连香磷都感知不到。
于是，他们就这样一直对峙着。
直到天边发出巨大的轰鸣。
“治疗要紧。”卡卡西上前，半扶起鸣人，同时喊道，“小樱。”
小樱点点头，蹲下身子，手上亮起浅绿色的光芒。
同时，香磷也划破了手指，将血滴到佐助嘴里。
剩下的人都警惕着另一边，又不敢贸然出手，只能等待佐助和鸣人醒来。
瀑布上方，袁飞日斩望着已经面目全非的雕像，心中怅然不已。
他想起曾经悉心教导自己忍术的柱间老师，想起对方与宇智波斑终焉之谷那惊天动地的一战。
战胜了想要毁灭木叶的敌人，柱间老师一进入木叶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而老师那时只是虚弱地笑了笑，交代扉间老师处理终焉之谷的残局，随后便消失在了人群外。
年幼的他被推挤在人潮中，那一刹那，似乎瞥见了柱间老师眼里某种光芒黯淡了下去，却以为老师只是大战过后疲惫而已。
不久后，初代火影就逝于壮志未酬之年。随后，第二次忍界大战战火燃起。
然后，扉间老师也走了。
一生的挚友皆对手。
看到如今的佐助和鸣人，他终于完全明白。
柱间老师和宇智波斑啊……
“三代爷爷？”
天天担忧的声音将三代火影从神游中拉了回来，“您没事吧？”
三代摇摇头，脸上扬起了一贯慈祥和蔼的笑容，“没事。”
“您看，”天天指了指下方、那断裂后反而联系在一起的双手，“很像和解之印吧？”
三代笑着点点头，“是啊……”
比对立之印好看多了。
***
木叶。
“行了，我得走了。”自来也从路边的长椅上站起身。
纵使前路凶险，好色仙人也决意前往。
这是为了纲手，更是为了木叶和忍界的未来。他早已有所觉悟。
“要活着回来啊……”纲手低声喃喃，语气里少有的惆怅哀伤，令自来也不由得侧目。
耳际的金发挡住了纲手的面容。
“要是连你也死了，我……”她的声音闷闷传来。
“你会为了我哭吗？我很开心啊，哈哈哈。”自来也干笑着，掩饰心中复杂的情绪，“不过想来，应该不会有你的恋人断死那时那么伤心吧！啊哈哈……”
纲手低低骂了一句：“白痴！”
自来也想方设法安慰她：“就用你最喜欢的打赌吧——你就赌我会死。”
纲手瞪大了眼睛。
“你不是逢赌必输嘛，”他笑道，“不过，若是我能活着回来，你……”
尾音拖长，那从年少时起就一直埋藏在心里的话在唇边辗转。
气氛悄然改变。
纲手抬起头，怔怔地望着他。
不知是否因为残留的酒意，她脸上还有两抹微醺的酡红。
此时的纲手，不是那个沉稳聪慧的五代火影，也不是那个爽朗大气的暴力女子。
仅仅就像一个懵懵懂懂，似乎隐隐渴望着什么，却又紧张不安的少女。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啦！”
随着自来也的话语，刚微妙起来的氛围荡然无存。
也不知他是不解风情还是刻意为之。
纲手：！！！
“被甩的男人才会变得越来越强，换句话说，如果连笑谈这些的度量都没有，那就不是男子汉。”
纲手不明所以地喃喃：“男人就一定要坚强吗？”
自来也笑了笑，“没错，而且幸福也不是男人应该追求的东西。”
“哼，装什么装，连女朋友都没有，想被甩都难。”
“哈哈，确实。”
再次聊了几句后，自来也下定决心离开了。
纲手愣愣地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披着一身金色的夕阳，越走越远。
被自来也努力逗乐的气氛随着他的离去渐渐降温。
他会离开她，然后离开木叶，去找那个强得如同神一样的佩恩……
就像再也不会回来了。
纵使年轻时的爱恋再深，也抵不过眼前这人的朝夕相处，深厚包容。时间流逝，岁月蹉跎，用陪伴来述说爱情的自来也于她的意义，早已超过了死去的恋人。
直到自来也身影完全消失的那一刻，她才终于明白。
而一直没有回头的自来也，也没有看见。
那个他最爱的女人，早已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
★蝎：再不出场天天会忘了我的！
★天天：咦师傅你不是忙着和好基友重聚呢嘛~
★818那只被师徒俩逮着怼的自来也。
第59章 自来也
第五十九章
“自来也大人，把纲手大人惹哭了就就跑了，这样真的好吗？”
纲手哭了？
自来也一愣，然后扯起一抹牵强的笑，“你在说什么啊？”
“天天。”
天天作为木叶上忍&暗部分队长&鸣人总是挂在嘴边的欧奈桑&袁飞老头称赞的晚辈&木叶忍具店大老板，自来也当然是知道的。
此时，那个人正悠闲地坐在村口大树的树枝上，晃荡着两条长腿，身后背着几个大卷轴。
宇智波鼬永远是佐助心里的一根刺。
只要宇智波鼬的事没有解决，木叶高层未受到处决，佐助就不可能回到木叶。苏醒后，他便带着蛇小队离开了。
没人拦得住他。
慢一步醒过来的鸣人则和同伴一起继续搜寻佐助和‘晓’。
天天先回到了木叶。送三代爷爷平安到家后，就一直等在了这里。
她从树枝上一跃而下，轻盈落地，“我跟您一起去。”
自来也立刻要拒绝，忽然想到了纲手，转口问道：“是纲手让你带着暗部跟我一起去？”
再多人也没用，这个任务只能三忍之一的他来完成！纲手应该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天天摇摇头，说道：“是我个人。”
“那更不行！”自来也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开什么玩笑？！
这些人都是他们老一辈要拼命守护的新芽！岂能跟他一起去冒险？“我要去的地方可不是你这种小孩能去的。”
天天歪头，一脸纯真，“歌舞伎町吗？”
自来也被糊了一脸血。
“不许跟来！”气急败坏地留下一句话后，自来也快速结印。一阵烟雾过后，高大的身影瞬间消失。
天天看着空无一人的路口，嘴角扬起了一抹阴森森的笑。
……
好色仙人感觉十分挫败。
——他堂堂妙木山蛤/蟆仙人，木叶最强的三忍之一，居然甩！不！掉！一个小丫头！！！
岂可修！！！
什么方法都用尽了！不管是隐藏气息，加快脚步，变身术，替身术还是别的！然并卵，他还是没能甩开。
尤其，每次当他累得杵着膝盖气喘吁吁，自以为甩掉了天天的那一刻，对方就不知从什么地方幽幽地飘了过来，“哟，自来也大人，不跑了吗？”
自来也虎躯一震。
啊啊啊为什么别的时候就没有妹子这样追在自己身后？！
天天歪头，看着要抓狂的自来也，耸肩。
没办法，跟着赤砂之蝎修炼那几年，为了避免被对方落下，她真是各种感知和搜寻方法都锻炼出来了。
而且暗部又是专门干这一行的。
被逼无奈，自来也只好勉强答应让天天同行，但要求她一有危险必须马上离开。
再这么兜圈子，他估计一辈子也别想进雨隐村了！
纲手，为什么还有比你更可怕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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