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美单手撑着桌子边缘,半垂眼眸看着面前的七八个男生,嘴角扯出冷冷的笑意:“打不赢就在背后嚼舌根还打算偷袭,你们真的配打篮球吗?奇迹的时代中不管是谁都是靠实力走到今天的,你们算什么?没有看到他们的努力,也没有看到他们的辛苦,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这种侮辱性的话。混蛋,他妈的,气死老娘了!”
雅美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恐怖起来,柳眉倒竖,表情狰狞。她现在的怒气不亚于火山爆发,本来篮球部现在的情况就让人揪心,加上父亲的问题,心情很不爽的雅美犹如找到了爆发的理由!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表情,她只是头脑发热,动作比思维快了一步,一拳砸在离她最近的那个男生的脸上。
周围的人都被吓了一大跳,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立马就有人反应过来,和雅美打在一起。
篮球部,赤司和紫原的比赛已经到了尾声,0:4,以往战无不胜的赤司现在一分未得。心情不爽的紫原居高临下的俯视赤司,“原来赤仔这样弱,真是让人不爽。我只要投进最后一球,那胜利的人就是我。”
赤司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失败的人是他吗?从来没有失败的他今天要失败了吗?
“无论是失败还是胜利,我都会在小征的身边,在你看得到的地方。”
那个人的话突然在脑海里闪现,赤司下意识的巡视四周,没有那个人的身影,那个人根本就不在。
给了我承诺为什么不做到,做不到就不要给。
体力透支加上深受打击,赤司的意识有些模糊。聚在一起的人群里看不到雅美的身影,他突然就烦躁起来,感觉心底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赤司君……”如梦般的喃语如此的熟悉,赤司抬头,看到黑子担心的目光。
为什么你要担心?担心我失败,你也觉得我会失败吗?不,我不会败的,战胜一切的我一切都是正确的,我不会判断错误,更不容许失败!
“碰,”把从后面卡住自己脖子的人摔倒在桌子上,雅美啐了一口血,一脚狠狠的踩在对方的肚子上。正面承受雅美的一击,对方直接两眼一翻,昏倒在地。解决掉一个,雅美搽干净嘴上的血迹,眼神阴鸷的看向还打算扑上来的人,道:“一起上吧,我还没尽兴。”
坐在地上靠着倒下的沙发休息,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雅美当做没有听见看见。那几个人已经带着自己的战友落荒而逃,当然雅美也好不到那里去。之前被人从背后卡住的时候,腹部挨了几脚,脸上也擦伤一点。现在坐在地上,雅美都没什么力气站起来。或者是,她不想站起来。
m记得老板看着这一地的狼藉,欲哭无泪,他这是做的什么孽啊!
“管家先生,请拨一笔钱给我,我打架了!”雅美瞥了店家一眼,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小姐,你……”管家欲言又止。
“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雅美用手拨了拨垂下来的头发;“等回家,我会很乐意听你训话的。”
“哎!”管家叹了口气道:“我会找人过来处理,小姐现在还在上课吧。我就不问你为什么在外面,为什么打架,课程别落下。”
“这是当然,我等下就回去。”
挂了电话,雅美看了店家一眼道:“很抱歉,损坏的东西我会照价赔偿。”
听了雅美的电话,店家对面前人的身份有几分明了,摇摇头道:“现在的孩子一个个的都被宠成什么样了,你走吧,我们还要开业。”
“……抱歉”雅美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向外面走去。被宠坏了吗?雅美露出讽刺的笑,泪水却在眼里打转。
篮球部,紫原一脚踢翻放水的凳子,计分板上写着5:4,最后一球赤司反击了。
“我以后会来训练的,现在我可以走了吗?”被打败的大魔王心情非常的不好,周身的气场也低的可怕。
“当然可以,而且以后不来训练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能够保持这个成绩,不会被超越。”赤司站在中场,说的轻松:“绿间和黄濑也一样,你们的水平远高于一军的队员,今后你们同样可以不来训练。”
!!!众人震惊的看着赤司,绿间微微挑眉,他总觉得赤司有点不一样。这种感觉以前也有过几次,可是都没有今天强烈。黑子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不明白赤司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明明比赛前小赤司不是这样说的……”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们现在和队员们完全不是一个水平,就算继续训练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你们只要记住帝光篮球部的信念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在比赛中取得第一就可以了。”
就像死神的判决书,赤司的话将整个篮球部从内部分化开,青峰带来的负面影响在今天彻底爆发了。这个爆发是完全性的,根本没有挽回的余地。赤司的陡然转变掀开了奇迹的时代走向分裂的序幕,同时也是姐弟关系破裂的开始。
正在回来的雅美不知道,引接她的不再是赤司温柔的笑意,而是无情的赤金双瞳。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章
从医务室出来的雅美,漫无目的的走在学校的天桥上,来来往往的面孔陌生的叫不出名字,一瞬间让她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受伤的地方火辣辣的疼,雅美微微皱眉,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些不适感。上课铃声拉响,大家都在往教室跑,雅美却一个人往天台走。这种时候,在哪个地方,不会被人打扰才对。
背靠着护栏坐下,闭上眼睛感受到微凉的风,伤口的刺痛稍微有点缓解。
“吱呀~”有人来了,脚步颇轻,不像是毛躁或者脾气暴躁的人。雅美闭着眼睛,风很舒适,她不太想睁开眼睛。脚步声向雅美移动,最后在雅美的面前停下。
“雅美姐……怎么在这里?”
“??小哲也??”雅美睁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面前放大的那张脸。额……怎么想,黑子这种乖乖这会儿都该在教室里面才对。
“去打架了嘛!”黑子注意到雅美脸上的擦伤,微微皱眉,语气有些不悦。
雅美神色一僵,干笑两声掩饰道:“中午练习的时候擦伤的,怎么可能打架!”见黑子露出疑惑的表情,雅美赶紧转移话题:“说起来,现在是上课时间,小哲也跑到在这里来做什么?该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不是,是因为青峰君,我以为他在这里。”青峰不仅逃避练习,教室里面也没有人,黑子放心不下,就趁老师不注意溜出来找人。不过看这个样子,青峰多半已经不在学校里面。
黑子叹了口气,回想起午休时篮球部的事情,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看了眼面前的人,一副状态之外的样子,完全不知道篮球部的变故。还是不要说好了,黑子这样想到。
雅美曲起脚,换了个坐姿,伸手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黑子坐下。她有话要和黑子说,此时正好。
“你和小征这几天怎么了?吵架了吗?”回想起这几天黑子和赤司的状况,雅美有些不明所以。明明比赛前还是很恩爱的一对,比完赛后就都变成刺猬了。
黑子一怔,不知道想到什么有些不高兴。“第一次觉得赤司君不可理喻,为此我感到很苦恼。”
赤司和黑子吵架的原因很简单,不过是因为一个无辜躺枪的竹马君——荻原成浩。原来比赛的时候,黑子遇到了自己小时候的竹马君,勾肩搭背的聊天的时候被赤司看到。当然这不是赤司生气的原因,赤司真正生气的是荻原输掉比赛后,黑子的反应。
看到黑子痛苦落寞的神色,以及知道黑子打篮球的原因和荻原有关,赤司就觉得心里不舒坦。比吃醋更糟糕的是,突然发现自己和(假想)情敌有某些相似点。即使黑子再三的强调说他和荻原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可是赤司对此毫不理会。虽然没有明确的表面自己的不满,但是冷战的态度更让人火大。
陷入恋爱的麻烦中,没有可以当指导的前辈,还处在青春期的赤黑就只有这样误会纠结下去。个自认为自己没有错,拒不道歉。
“这个嘛~我这种毫无恋爱经验的人,好像完全帮不上忙。”听完黑子的复述,雅美纠结的皱起眉头。恋爱史为零的她完全没有发言权,而且同性间的恋爱比异性更脆弱,谁知道一个小小的好意会不会酿成灾难。
烦躁的抓抓自己额前的头发,雅美想了想,还是比较认真的说了下想法:“要不在和小征好好谈谈吧,我觉得或许正是因为是小哲也,小征才会那样做,毕竟比较在乎。”
黑子沉默,他也想过要好好谈谈,但是赤司不给他机会。加上篮球部现在的状况,他觉得赤司现在也没有那个功夫来理会这些事。还是算了吧,虽然有些不甘心。
“你们只要记住帝光篮球部的信念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猛然想起午间的赤司,黑子一阵不安,偏过头看了眼身边温柔的人,黑子握紧拳头道:“雅美姐,去看看赤司君吧……”
随手搭着书包穿梭在人群里,雅美的脑海中不断闪现黑子的话“去看看赤司君吧……”,黑子说话时,隐忍而又不安的表情,让雅美很在意,于是再度毫不犹豫的翘掉部里的练习。
篮球部练习的严肃雅美是知道的,可是今天这种多出来的压迫感却让她觉得心底压抑,万分沉闷。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被隐藏在不断跑动的练习中,随时都会爆发一样。
粗略的看了眼训练馆里面的人,雅美发现少了很多熟悉的面孔,比如青峰,比如紫原。
“你怎么在这里?”熟悉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冷意,赤司就这样站在雅美的身后,一只眼睛隐藏在稍长的刘海下面。
没有发现异常的雅美一如往常的欢笑着扑向赤司,却被对方闪开了。怔怔的看着空空的怀抱,雅美有些反应不过来。赤司看到雅美脸上的伤,眸光一冷,脚下虽然退后了一步,手却在轻颤,不知道在隐忍什么。
“剑道社的练习没有结束,你现在好歹也是前辈,丢下训练不管不问和当初被你打败的人有什么区别?”赤司握紧了拳头,直视雅美,说出来的话完全不找边际:“还是觉得没有敌手太寂寞,所以打算自甘堕落。”
雅美震惊的看着赤司,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样的娃娃脸,一样温柔的声音,为什么语气却差了那么多,说出来的话更是前所未闻。什么叫她自甘堕落,不是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小征……”
“我应该没有说错什么才对,姐姐逃课,逃训练是打算向父亲妥协吗?那还真是太没用了。还有,连自己都保护不好的人,有什么资格说保护我?”赤司指了指自己的脸,雅美脸上的伤确实很显眼。
雅美怔怔的看着赤司,好半天才消化他说的话,就算不明白原由,雅美也能感觉到赤司现在对她抱有敌意,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
正在训练的大家也发现这边的异常,全部停下训练,看了过来。
雅美深吸口气,压下自己心里翻涌的情绪,才让自己不显的那么失态。赤司的一言一语都像是刀子,狠狠的插在心口,而且一刀比一刀深。她为什么会受伤,不就是为了保护面前这个人吗?可是在他的眼里,这种保护算什么?
“现在你让着征十郎是因为他还需要你,所以他欣然接受你的帮助。要是有一天,他不在需要你了,那你再多的帮助和忍让他都会不屑一顾。”
父亲的话在脑海里一直闪现,雅美看着面前突然变的陌生的赤司,觉得鼻子发酸,受伤的地方疼的要命。她说不出真的是伤口太疼,还是赤司的话伤人,泪水都在眼里打转。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不打扰你训练。”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哭,雅美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么丢人。肆意的把书包搭在肩膀上,雅美露出一个不算难看的笑容。她本来想拍赤司的肩膀,但看到赤司防备的神色,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仿佛有看不见的屏障将他们分离,一个走向阳面,一个走向阴面,各为两级,不断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一章
“土方,手抬高一点,刀挥的那么低,你是要打蟑螂吗?一条,你小子没有吃饭啊,给我拿出气势来,……”
帝光剑道社,中气十足的女高音回荡在空旷的道场。真田礼司跪坐在旁边,看拿着木刀正在训练的雅美,眉毛上扬,微皱起眉头。社员们满头大汗,有些支持不住的频频给真田礼司投来求助的目光,都被一一无视掉。真田礼司正沉寂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注意到训练的情况。
“呼~累死了,雅美前辈这是怎么了,好恐怖!”
“虽然说看到前辈认真起来是件好事,可是不要再我们的训练上那么认真。我要死在这里了,社长,你说句话啊。”
雅美一声解散,所有队员都全部瘫坐在地上,有的甚至是大字型倒下,毫无形象。不堪高压训练的队员忍不住向真田礼司抱怨,他们已经承受这样的训练好几天,完全是鬼畜的训练单,人类吃不消。
真田礼司看了眼坐在远远地角落,擦拭木刀,面无表情的雅美。忍不住怀疑对方手里拿的是一把真刀,随时随地都可以拿起来把人宰了。
四天前,迟来训练的雅美带着伤过来,双眼通红,把大家都给吓了一跳。就在真田礼司踌躇不前,不知道该不该上来询问时,雅美率先抽了两把竹刀,要找他比试。那场比试是真田礼司参加社团以来,最吃力的一次抵抗。雅美招招死手,毫无点到为止的自觉,就像要发泄什么情绪。最后打累了大大咧咧的倒在地上,不开口说话,问什么也不回答。那天以后,剑道社的噩梦就来了。
最有潜力的选手开始认真起来,真田礼司本来应该高兴,可是看到雅美这个样子,他却完全高兴不起来。明明之前是个爱笑,开朗的人,现在不止话少得可怜,笑容也不见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来一场,”
木刀被从头上毫不客气的扔下来,真田礼司抱着头抱怨:“每次比赛都是你赢,有什么好比试的,好歹给我这个社长留点面子。喂……喂……你,哎!”
没有理会真田礼司的抱怨,雅美扔下刀就走到道场中间。真田礼司叹口气,从地上站起来,心里想着果然是变了。开场的时候,社团的大家都围在一起起哄,争争吵吵赌谁会赢,真田礼司是很无奈,奈何雅美没有任何反应。
依旧是干净利落的招式,却多了几分戾气。
已经四天了,雅美在心里默默的计算着。自从那天从篮球馆走掉后,原本熟悉的一切就开始偏离轨道,她和赤司没有在说过一句话,连回家都不是一起。赤司叫来了家里的司机,活动一结束就坐车回去。司机本来是两个人都接的,可是雅美看到坐在里面,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赤司,心情瞬间低落到谷底,摇头不要司机接送。
知道那天的原委,以为只是赤司一时赌气的雅美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和赤司吵过架,不论是她还是赤司,一直一直都是分不开的整体。曾经还被管家取笑是王座上的双生子,共用一个心脏,一旦分开谁都不能存活。现在他们分开了,该怎么活还是怎么活,根本就没有区别。雅美自嘲一笑,说不定真的就像父亲说的那样,那个人已经不需要她了。没有她,那个人也是帝王,可以完美的掌控自己手下的棋子。变得不能自己的是她,离不开的人也是她,可悲的还是她!
“啪!”木剑从手中飞出,落到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剑道社的大家惊讶的下巴都掉到了地上。这一次赢的人居然是——真田礼司。保持着刀砍出的姿势,真田礼司看着立在中场垂头丧气的雅美,始终觉得很不真实。
“你赢了呢,”漫不经心的声音,好像在说无关紧要的事。
“那个……”没有胜利的巨大喜悦,相反真田礼司变得手足无措。在雅美状况最糟糕的时候,即使胜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