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友:“喂!……走吧,该录分组环节了。”
“不要急”,郑智雍笑着安慰道,“还没有说个人意愿占多大比重呢,你有想法吗?”
薛友想了想:“不是和你一组就行。”
“唉?”郑智雍不解。
薛友:“你唱中文歌比我还好的话,这不是有点尴尬嘛。”
郑智雍:这算是自知之明?
嘉宾们去组队的时候,已经没有录制任务的郑智雍靠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然后被叫醒,睡眼惺忪地听分组结果。
节目组的分组是按时尚取向,或者说按运气,每组发四个墨镜,嘉宾挑自己喜欢的,抽到同款的中韩艺人组在一起。最后的组队结果是朴宰范和王越金,zico和胡冬,宋闵浩和薛友,姜胜允和于天。
“我最不担心的就是你了”,郑智雍对分组结束以后过来找他的姜胜允说,“两个rocker达成共识应该不那么难”。
“希望是这样”,姜胜允说着,冲郑智雍伸出了手,“现在又要辛苦哥了”。
分组结束以后大家还要抓紧时间交换联系方式以及一些基本的想法和意向,后面各有各的行程,再谈就有点麻烦了。
趁着郑智雍这样的超级辅助在,能办的事尽量办完。
大家重新回到见面时的房间,这时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有一些已经收工了,两个摄像架着设备在旁边待着,拍一点素材备用。
大家交换联系方式的场景自然是不用拍的。考虑到翻墙是个麻烦而且不好直接说出来的事,大家“客随主便”,选择了中国出品的微信作为交流工具,郑智雍了解了基本用法,然后给自己还有四个小伙伴一口气都申请了账号。“平时可以用翻译软件,如果我加入的话多人视频恐怕方便一点,用这个软件可以吗?”他一边摆弄手机,一边问。
“不知道,我没有用过这个功能”,于天说,“到时候总有办法的,不过我们联系也找你帮忙?你的时间够吗?”
“我最近行程不多,所以不要紧。”郑智雍说。
于天:“我还是不麻烦你了。”
“现在有想法了?”
“有”,于天招了招手,示意郑智雍靠近一点,“《时光倒流》,你觉得怎么样?”
郑智雍眨眨眼睛:“不错——还有,你们可以自信一点的,唱抒情曲对你们来说难度不大,要表现特色的话,我在摇滚方面懂得也不比你和胜允多,顶多在观众口味上有一些了解。”
于天:“比如什么呢?”
这时王越金刚好也开口说“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郑智雍就直起身来,声音也不再刻意压低,“比如说你们两个要是选不到合适的歌,我就会建议你们合唱《死了都要爱》《离歌》《海阔天空》之类的”。
薛友:“信乐团得罪你了吗?”
郑智雍淡定微笑:“不,他们验证了什么样的韩国音乐能够被中国的听众所接受。”
郑智雍这种“吸收前人的智慧”“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摘苹果”的方法,薛友很快也体验到了。韩方四名嘉宾里除了姜胜允,剩下的三个都有rapper身份,但zico和朴宰范多少也能唱,宋闵浩则基本上只能说rap,他和薛友分到一组,选曲就有点成问题。
不过中国方面都是唱歌的,问题并不会因为换搭档而有所改变,相比之下,薛友能够兼容的音乐风格其实还更多些。对于这样的局限性,郑智雍此前当然考虑过:“如果唱中文歌的话,我也可以提供一些备选项。”
有种不祥预感的薛友:“什么?”
“《快乐崇拜》《不得不爱》…………不,这首rap不太好改中文,《double j》怎么样?”郑智雍一时没想起中文版叫什么名字,干脆先把调子哼了一遍,“这首歌是水晶男孩李宰镇前辈唱的,水晶男孩今年要重组,在韩国关注的人很多,而且李宰镇前辈还是yg老板的大舅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薛友看了一眼摄像机,确定他们还没有开始拍才放松了些,用玩笑的口吻说,“你是想告诉大家有多少中文歌是从韩国翻唱的吗?”
可能是为了让郑智雍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再执着于那些翻唱自韩国的中文歌,薛友虽然在开玩笑,用词还是稍微重了点。但郑智雍不以为意,笑容仍然云淡风轻:“好像从日本翻唱的更多一点。”
未待大家对此做出反应,他脸上的笑意又瞬间收了起来,“不过这中间还是有不同的,刚才我说到《快乐崇拜》之类,并没有翻唱就怎么样了的意思。hip…hop圈对rapper的要求是自己写词,但可以用别人写的beat。就算不提什么追求层面的东西,只是买了曲子,找人填词,当做流行歌曲去唱,这些作品火起来,很大地提高了华语圈的听众对说唱的接受程度”,郑智雍的语速不快,但也没有停滞,听起来非常真诚,“用中文说唱太难了”。
他的态度恳切得让所有人无言以对,郑智雍也算得上是“创作型歌手”了,居然声明对翻唱没有任何意见,还严肃认真地列举理由,看上去十分地诚实坦荡,这中间可是要一些说话的艺术的。
“这一段好像可以播。”薛友将郑智雍的话回味了半天,说。
“我不冒险,还是不要拍了”,郑智雍笑着说,他说这么一大堆,一半是他的个人看法,能够让一种音乐体裁打开局面的翻唱是值得特殊对待的,至少不必鄙视,另外一半是为了他的形象,他并没有在翻唱这件事上有什么傲慢心理,先前的表现又有可能让人多想,当然要解释一二,“说真的,参与这些是我的个人兴趣,节目播出的时候我只作为主持人出现就好”。
“不想要更多镜头吗?”于天问。
“我更怕粉丝对作品不满意让我背锅。”郑智雍回答。
“你不用担心这个”,薛友想了想,说,“我觉得第一次合作还是不要把太多精力放在语言上了,直接选一首比较有名的歌,他唱韩语,我唱中文”。
好像没什么问题,郑智雍给宋闵浩翻译了薛友的话,自己在心里想。
“ok”,宋闵浩没怎么思考就同意了薛友的提议,“wh……which song?”
交流总不能一直靠翻译,简单一点的意思他们会尝试着自己表达。
“用你的歌吧,今天唱过一段的那首,《怯》”,薛友前面的话是让郑智雍翻译的,说完之后还抬起手比划,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fear”。
宋闵浩点头,对薛友的提议表示赞成。
“那……合作愉快喽?”薛友伸出了手。
“又成了一对”,翻译完了“合作愉快”,郑智雍用中文说,“接下来该谁了?”
“我”,刚才没怎么说话的胡冬举起了手,“zico学过的中文忘得差不多了,直接谈还是有点费劲”。
“怎么能这么说”,zico知道胡冬说了什么以后觉得很冤枉,“讨论曲目没有问题的,我的歌基本上都能用英文表达”。
“也许除了《龟船》”,郑智雍说,“你之前对他说了什么?”
“《i am you,you are me》。”zico回答。
第265章 265。陪练
一番对比下来,朴宰范和王越金之间反而是气氛最尴尬的。韩国这边朴宰范是最不容易让步的性格; 他从六年前就开始自己为自己负责; 对于工作方面的事情的执着程度是其他三人无法相比的; 中国方面王越金也是最不好相处的一个,胡冬、于天乃至薛友对“韩流”的接纳程度都比较高,王越金相比之下不是那么“开放”; 也有可能是开放的方向不对着他们。
郑智雍当了半天中转站,最后还是搬出了早就准备好的《joah》; 与其他组不同的是他们不用一个中文一个韩语; 而是都用英语进行演唱; 这对于朴宰范来说不是难事,王越金也方便; 现场表演的时候观众没准还能理解两句歌词,唯一的麻烦就是要尽快把英文歌词写出来。郑智雍时间宽裕,倒可以尝试一下。
“宋闵浩如果有兴趣用中文说两句rap的话; 我倒有一些想法”,郑智雍回到韩国后一直在忙创作方面的事,终于有一天赶上朴宰范也有空,他就在用手机和朴宰范聊天的时候说了一下自己对于下一轮的想法; “我对摇滚不是很有兴趣; 你和zico的搭档都不是会写歌的人; 与宋闵浩组合的那位不一样; 他有过一些不错的作品”。
“你想做什么?”
“改编。有空我找宋闵浩说一下这个事。”
“现在不忙的话; 你先来找我怎么样?我们谈一下英文词的事。”不说simon d和gray这两尊大神在忙《show me the money》; aomg上下一排英文名,但货真价实的海外党只有朴宰范一个,其他全是土生土长的韩国人,讨论英文填词还真没有郑智雍靠谱。
“好,我现在就去。”
郑智雍收拾了一下,就踏上了去aomg的道路。
一路顺利,不过进了楼的门以后还没来得及爬楼梯,郑智雍就在拐角被撞了一下,感受到肩膀上的冲击力的同时,郑智雍右脚向后退了一步,同时左臂抬起,肘部与墙壁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相撞的另一方反应比郑智雍还要大些,郑智雍没怎么出声,对面却倒抽了一口气,往侧面踉跄了两步,还伸手去扶:“没事吧?”
“没事”,相撞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以正常速度在走,郑智雍还不至于被这种撞击撞出个三长两短,“只是你的手放在我的腰上有点痒,samuel”,他说。
“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
被他喊作“samuel”的是一个论身量只算国中生的小男生,他的眉眼偏深,可以从中看出白人血统,但是与当前娱乐圈中比较活跃的混血儿——比如seventeen的vernon相比,samuel的长相要清秀得多,不知道是不是还没到生长期,他的骨架也不算大,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撞到郑智雍的感受还停留在“挠痒痒”的层次,这也是原因之一。
“我也有点”,郑智雍转身靠在墙上,耸了耸肩膀,说,他抬起眼皮,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脸上的一抹仓皇,“你……有急事吗?”郑智雍和对方认识有两年多,虽然不熟,彼此间也知道名字能说得上话,不过人家要赶时间,刚才那样面子上的应付就可以免了。
samuel还有另外一个更有名点的名字,punch——其实也没有有名到哪里去。他原来是seventeen的预备成员,后来被勇敢的兄弟要到了自家的公司,和one组成“one punch”出道,但one的合约并不在那里,参加完《show me the money》后便去了yg,one punch名存实亡。郑智雍看到samuel的频率变得更低,可能是先去上学了——毕竟人家今年也才十五岁而已,当然,也可能是郑智雍去aomg的频率变少了,样本数目太小,估计的概率就不可靠。
“不是的”,samuel的表情更加尴尬了,“就只是、就只是我没注意”。
“那就小心点,啊”,郑智雍笑了笑,轻声说,“在镜头前活动的人需要小心的地方太多了,比如《produce101》,就连《show me the money》也是”。
郑智雍挥挥手飘然而去,留下了善意,而不带走一片云彩。
在aomg看到one,郑智雍并没有感到意外,反而有种了然,尤其是当他注意到one也是刚到这里没多久的时候。
曾经同一组合的两个人时隔半年在这栋楼里重新见面……想想还挺尴尬的。
造访aomg的不只one一个,还有g2和bewhy,都是《show me the money》第五季的选手。在分组环节选择了aomg的还有去年加入aomg队并在组队后的第一轮被淘汰的day day,而这回day day又一次在组队后的第一轮被淘汰了。连续两年选择aomg队,连续两年第一个被aomg队的制作人淘汰,day day和aomg放在一起,只能说是毫无私心加上彼此确实是真爱了。
等等,aomg的四个人已经淘汰了一个,接下来应该是……
“这是在准备什么呢?”问好之后,郑智雍就直接问了。
“diss战”,gray说,“对方是zion。t和gill那一队”。
果然,郑智雍想,diss战无非是挑对方的毛病开嘲讽,他自己在这方面态度严谨,不意味着他不清楚通用的套路。one在2015年值得diss的地方还真不多,可到了2016年,“不多”就变成了“不少”。比如说最早版本的《龟船》one是参与了的,但他被淘汰后《龟船》出正式版,他的位置就归了paloalto,还有《show me the money》之后就离开原组合去了yg,结果参加第五季之前在yg什么活动都没有……
这么一想,samuel不尴尬才是奇怪的事情。不管他对one是什么样的态度,名字在《show me the money》以这种形式出现都足够让人心情复杂了。
“你来找宰范有事情吗?”
simon d的问题打断了郑智雍的浮想联翩:“是的,中国那边的节目要重新填词。”
“时间不紧张的话,完了能不能过来帮个忙”,simon d撑着脑袋说,慵懒的釜山腔里这回是货真价实的倦意,“要diss战了,来模拟一下对手”。
“让我去diss?”郑智雍的视线从bewhy、one和g2的脸上一一扫过,脸上分明写着“我没什么好说的”。
simon d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是让你作为thinker去diss,对面会用什么,你想象一下。”
“模拟战?”
“对,不要考虑那些话是不是违背了你的原则,我们这是在练习,对吧?表现得凶一点,压迫感强一点。”
“这就是你没找loco哥的原因?”郑智雍笑着问。
“没办法,我对你的那几次公开交锋印象太深刻了。”simon d打起精神,说。
郑智雍平时表现得没有攻击性,是他不想,而非不会。
“我总觉得你印象深刻的是我和你的斗嘴,哥”,提议听上去还挺靠谱,郑智雍没有掩饰自己的意动,“希望今天的填词能顺利一点,你们要不先找对面的毛病?”
simon d:“没让我先上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
郑智雍飘然而去,和朴宰范一起纠结英文填词问题。《joah》不像《黎明降临》,从头到尾全都要填,它面世比较久,朴宰范又对英文歌有野心,在歌词的英文化方面,他已经做了不少的工作,郑智雍所做的主要是完善和润色,毕竟中国观众的口味和王越金的情况都要考虑,在这一点上,朴宰范远不比郑智雍灵活。
“如果想要推广,想有好的反响,多少要迎合一下听众,如果想做自己喜欢的,就要做好反响冷淡的准备”,郑智雍说,“这一次是与人合作,所以哥委屈一下?”
“你是不是还想让我唱《happy ending》啊。”朴宰范说。
“……有点”,郑智雍叹气道,“那边流行的音乐我给哥放过——”
“和我的取向完全不一样。”
“不至于‘完全’”,郑智雍一边在纸上列可以放在最后押韵的单词,一边说,“不过在这个节目里,我更建议哥唱r;amp;b,下一轮要不要选中文r;amp;b试试看?两边用不同的唱法”。
“那就谈吧”,朴宰范说,“智雍,对我的不变通,你是不是特别没办法?”
“我也有固执的地方,可能比哥要好些?”
然而又写下一个单词后,郑智雍忽然扶额哀叹了一声:“可是比我固执的有哥一个就够了啊。”
“还有别人?”朴宰范说。
“嗯。”张贤胜让他头疼的程度比朴宰范强多了,如果交换立场,郑智雍不敢说他在2pm能一直和睦直到顶峰或者兵役,但如果郑智雍在beast,该应付的时候能一本正经说瞎话的郑智雍,是混不到张贤胜那份上的。
前段时间为了《故事》处处小心,后来又去了中国一趟,也不知道现在张贤胜怎么样了。这个哥什么也不说,但郑智雍不能装不知道。还有cube……也不知道两派之间的权力斗争现在斗到了什么程度,郑智雍不敢保证自己能一直置身事外。
就算这一年来春风得意,烦心的事也是自始至终都没断绝过啊。
不过在绝大多数人眼里,事业上的春风得意已经足够了,郑智雍的烦心顾虑更像是一种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