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的春节，郑智雍和郑熙媛一起看了《二重唱歌谣祭》的直播。一年前他还挂心着许率智在《蒙面歌王》的表现，好让他的《重逢》借一波东风，一年以后他却和许率智一道参加mbc的春节试播版了。不管怎样，郑智雍与mbc的新春特别节目确实是挺有缘分的。
有《蒙面歌王》的成功在前，也有《二重唱歌谣祭》中秋特别版的预热，这一次的春节试播同样获得了不错的关注。节目的热度最好的体现就是播出以后的实时热搜，比如说第三位是“thin…helper”，第二位是“反优率”——许率智和她的搭档、音乐老师都镇秀合唱李承哲的《西边天空》，完美的和音和充满感情的演绎获得了热烈的反响，也得到了全场最高的分数，成为《二重唱歌谣祭》春节试播版的优胜者。
许率智；amp；都镇秀组合的优胜实至名归，现场观众和电视机前的观众都这样认为，于是节目播出后便有了一句话：反正优胜是许率智。
但是说到这一期节目里最耀眼的人，则非景利恩莫属。
参加《二重唱歌谣祭》的艺人都已经有相当的知名度，大众对于他们足够熟悉，即使是郑智雍，现在也很难让人感到非常的惊讶了，然而景利恩的出现，某种程度上就像郑智雍半年前的横空出世。
她明明是个素人，却展现出了某些远远超出素人的闪光点。
在节目播出时，不同时段拍摄的不同内容的素材是这样安排的：先播放最初艺人观看投稿影像的场景，再录制各位艺人寻找合作者的场面，郑智雍和景利恩组成搭档的过程非常顺利，播出的部分里面几乎都是他们在商讨如何合作，还有解释彼此渊源，其他歌手的放送分量主要花在了竞争上，有实力的素人自然是受欢迎的，郑恩地最初想与之合唱的人就是音乐老师都镇秀，只不过都镇秀选择了许率智而不是她，洪真英郑俊英闵庚勋更是在别人家里聚首了。
再然后画面切换到现场，每组依次登台，正式舞台开始前会播放详细介绍素人的影像，基本经历，从事职业，还有为什么想登上舞台这类的心路历程。这类影像是节目组找素人拍的，郑智雍直到节目播出，才知道他们拍了什么。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庞大的书架，镜头从一本本大部头上面扫过，最后定格在景利恩的侧脸。
“我大学的专业是历史——不是很容易就业的专业。但是我不后悔当时选择了它，人类怎样在冲突和妥协中进步或者倒退是非常有意思的内容，大学的四年我过得很开心。”
“去说rap也是这个原因，我很喜欢思考，更喜欢简明直接的交流，把自己的不满爽快地说出来。”
“我说rap的特点？凶狠的diss。就像我刚才说的，我喜欢简明直接的交流，这在hip…hop里面也是允许的。另外，每个人的时间和精力都很有限，如果想给别人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用容易让人印象深刻的方式最方便。如果我有thinker那样的实力，可以试一试礼貌克制的路线，现在只能在对方不说脏话的前提下保持礼貌，对面一说脏字，我就得到了豁免权，立即也开始说脏话。”
景利恩的自述并不是一直都那么严肃和中规中矩，说到rap，她前面还一板一眼地解释，后面却开起了玩笑，不，应该说她说出了更加接地气的实话。
对方一爆粗口自己就解放了什么的……
“爱好是不能当饭吃的，我在历史和rap方面的能力也不足以让我靠它们谋生，所以它们只是爱好而已，我还要生活。最理想的是能够从事自己所喜爱的事业，其次是在爱好与生活之间达成平衡，实在没有办法的话，只能把生活摆在第一位。我的状态是‘其次’，所从事的职业能够让我与别人进行思维上的碰撞和交互，运气还是不错的。”
“不做专业的rapper，是考虑到现实以后谨慎做出的选择，我不会写beat，不会作曲，走专业的路线太难了。可是现在有机会让我作为素人上台说rap，为什么不去呢？”
景利恩在介绍影像里面的表现相当出彩又相当平易近人，在精神方面有如此高的需求的人并不常见，而她在个人爱好之外对理想与现实的准确权衡，却又很接地气，这符合大多数人的心态。
唯一的不适之处恐怕是她和郑智雍不仅先前就认识，现在还在郑智雍姐姐的公司工作，在知道这些的前提下没有往幕后交易或者徇私方面想，已经是郑智雍在国民那里很有信誉、景利恩前面的表现也足够拉好感的结果了。
但是当看完景利恩与郑智雍合作的《毒气》之后，观众们的想法变成了：
thinker果然是值得信任的，这样的水平不去《unpretty rapstar》已经是遗憾，如果连《二重唱歌谣祭》都上不了就实在太遗憾了。
拖leessang和iron的福，《毒气》这首歌相当有国民度，配上景利恩有爆点有深度也有平易近人的地方的歌词，再加上穿透力十足的rap……
又是一个经典舞台。
于是便诞生了赛后的热搜首位：reg。来源于赛前聊天zico的说漏嘴，既然知道景利恩在地下活动时用的是“reg”这个艺名，群众们搜索时当然更倾向于它，本名也在热搜上，只是排名要靠后一点。
能在播出后引起大的反响的表演，现场的反应自然也不差。舞台结束以后是例行的采访，主持人和嘉宾们都对景利恩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比如刘世允会问：“你diss过zico是事实吗？”
景利恩的回答也很有爆点：“我diss过很多人。”
“要不要现场来一次？”刘世允看着zico，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作为主持人他对嘉宾和登台的素人都有基本的了解，知道景利恩在地下的黄暴路线肯定不能搬到《二重唱歌谣祭》这种要迎合春节阖家欢乐气氛的台面上，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活跃气氛，以景利恩先前体现出来的情商，应该不至于把刘世允的玩笑当真，弄出一堆让大家尴尬的消音词来。
“不要”，景利恩拒绝得干脆利落，“在地下说话再狠，那是rapper对rapper，双方约定加入diss的游戏，现在是素人景利恩，对偶像zico，说不出来”。
虽然拒绝得太干脆有那么一点令人尴尬，不过景利恩后面讲理由说得头头是道，又挽回了气氛。
“我在地下也不想见到你。”已经对艺能相当熟悉的zico用苦大仇深的表情制造综艺效果。
出乎意料的是景利恩适应得也不错：“那就躲着点我。”
全场大笑。
刘世允：“这不是diss了吗？”
景利恩的表情是很正直的疑惑：“这不是艺能吗？”
景利恩会的不仅仅是艺能，谈及合作感想，她很真诚地表达了对郑智雍的感谢：“我们在‘二重唱’上面做得并不够，为了让我能够尽情地表现自己，thinker给了我最大的发挥空间，并让自己成为了陪衬。他完全可以制造出很强的存在感，所以非常感谢。”
让景利恩在难得的、也许是唯一一次的公开舞台上尽情地发挥，是郑智雍自己做出的决定，不要求一定要有回馈，但被景利恩当众点出并感谢，他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当然，他不能直接说“我就是那么高风亮节”。“你的实力不够的话，我也不敢那样，舞台会非常无聊的”，他反过来夸赞了景利恩一句，又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不过我的歌唱得应该还可以吧？”
这一次艺能感爆发的换成了郑俊英：“由于你一直低头唱，是很棒的背景音。”
郑智雍绝倒，而坐在嘉宾席的defconn对当前的局面做了精辟的总结：“今天不是thinker，是helper。”
这就是实时热搜第三位“thin…helper”的来源了。
郑智雍和景利恩的组合获得了470的超高分数，后面郑俊英、闵庚勋、zico、郑恩地的挑战均宣告失败，但最后还是让许率智与都镇秀的强强联合拔得了头筹。这两位不仅个人实力出众，彼此间的配合也十分默契，摘得桂冠也是应有之义。
虽然最后输掉了冠军，无论郑智雍还是景利恩，这回都算是满载而归。郑智雍没有继续炫耀实力的强大，但是他的出色已经深入人心，无需在一个节目里过度执着，用“helper”刷刷人们在他人品方面的印象分也不错。景利恩更不必说，从搭档那里得到了充分的支持，《毒气》的舞台酣畅淋漓，得到的评价也很好，素人实现自己的舞台梦，无论过程还是结果，景利恩都做到了最大程度的完满。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节目播出以后，她在你们公司会怎么样？”郑智雍问。
“什么怎么样？”
“同事，女性，rapper，在节目上说出那样的话，会不会觉得奇怪？”郑智雍说，“她在成均馆和我在高丽大有点像，顾虑到周围人的眼光，不怎么说自己在说rap的事”，更不用说内容了。
“也许会有人那么想，但是想一想你自己，她会去《二重唱歌谣祭》，也是确定了这不会对她产生根本影响。”
“那就好。”
没有问题了。
第210章 210。新年
郑熙媛的公司nk是做游戏的； 公司以年轻人为主； 氛围较为开放； 景利恩的rapper身份没什么大不了； 她在地下的那堆又黄暴又激进的词倒有可能会让某几个人不舒服。
这样想景利恩还是挺小心也挺聪明的，成均馆大学历史系这么人文气息浓厚的环境，她在地下经常说不可放送的词句的事如果大肆宣扬，同学中可能有一些觉得她在做“坏孩子”做的事还是其次，老师中间有人产生偏见就非常不妙了。郑智雍对她的处境有充分的理解； 因为他自己同样在名校读文科； 也同样在学校里对rapper身份低调处理。
“她在写东西方面很有天赋”，nk并不是一个大公司，策划必须收拢在旗下； 其他的工作比如美工都可以通过外包来解决很多问题，因为人不多，郑熙媛爆料起来，竟有一种“如数家珍”的感觉； “之前写的一段小情节反响不错，我还让她提前结束试用期转为正式员工”。
郑智雍忍不住笑了：“我想起下来以后她和我说的一句话。”
“什么？”
“拥有更强的能力，人会变得更自由。”
“很正确”，郑熙媛说； “如果不随之承担更多的责任”。
“这可以自己控制。”
“不一定啊”； 郑熙媛的声音温柔又危险； 但郑智雍听得出来什么是真正的威胁什么是开玩笑； 现在的情况是后者； “她的故事反响好的话，我会布置更多任务的”。
郑智雍拍着他的小心脏：“幸好我不在姐手底下。”
让明星与素人站在同一舞台展开合作的《二重唱歌谣祭》的春节试播取得了成功，郑智雍、景利恩还有节目组互相成就了对方，形成皆大欢喜的共赢局面。
真的是愉快的新年啊。郑智雍想。
网民们对景利恩很有兴趣，甚至还把《show me the money》刚结束的时候郑智雍在club被人diss、景利恩站出来反唇相讥的事翻了出来，然后又是对郑智雍和景利恩的关系的猜测。但猜测只有这点强度的话，当事人不理会，事情很快就会成为过去。
出于欣赏，郑智雍当然不希望景利恩因为这次出镜受到不好的影响，可是景利恩明显心里有数，郑熙媛的描述也证明现在没有什么问题，所以郑智雍不必想什么其他的，好好地享受此次成功就可以了。
正值春节，如果说《二重唱歌谣祭》的播出对郑智雍有什么事业成就之外的影响，答案居然是由景利恩有过的顾虑，郑智雍居然难得地想起了他乏善可陈的学生时代。
学生时代之所以会令很多人怀念，郑智雍推测是因为大量的同龄人处在一个相对单纯的环境中做同样的事情，虽有各种考量，终究比不上进入社会以后复杂。退出s。m。以后的郑智雍虽然完全做回了学生，老老实实地啃书本应付考试，他的想法本就与常人迥异，又多了那样一段经历，与周围人实在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交情同样浅淡，但仔细划分的话也有不同。郑智雍高中时期是一边治疗复健一边读书的，旷课是家常便饭，他自己的精神状态也非常糟糕，多方因素叠加到一起，以郑智雍超群的记忆力，高中毕业时竟然对他的同学们几乎没有印象。
大学时期就好多了，郑智雍的身体和精神都开始好转，日语系的学业压力对他来说也不是很大，虽然花了很多时间和朴宰范他们混在一起，和同学们打交道的机会次数还是有一些的。大学时期的郑智雍并不是个热心肠，不过他外语实力强，长得好看，气质又毫无侵略性，一边上学一边搞音乐毕业后还仗着家境好跑到娱乐公司教练习生这种划水一样的态度可能会令某些人瞧不起，总体上讲郑智雍在班里的评价还不错——更重要的原因恐怕是辛辛苦苦地考到三大名校之一的人都不是笨蛋，和同学打好关系肯定比和同学撕破脸更有好处。
智能手机普及的年代，同学之间的联系也比以往方便得多。虽然已经毕业两年，班级的聊天群仍然时不时有新消息弹出。《show me the money》播出后郑智雍从群里退出，等一切都尘埃落定才重新加入。和电视机前的观众一起知道郑智雍十余年来的经历的同学们心情复杂地表达了欢迎，并委婉地暗示他们的膝盖其实也有那么一点“酸”，此外还感谢了郑智雍此前的体贴，郑智雍不在的两个月里，同学们聊他聊得很开心，一点也不害怕会被正主看到。
“你们觉得不会有人给我发截图吗？”当时郑智雍很无语地留言。
答曰：“我们的聊天记录一天都截不完。”
那段时间他的同学们聊了多少郑智雍是想象不到了，他所看到的是群里消息数目按时间的分布情况基本与去年呈相同的趋势，只不过整体上要多一些。比如说春节期间有不少人在休假，同学群里的留言就比前段时间多很多，也不再是有事了才有人冒泡，还有不少闲聊的。
“今天刚从男票口中听到了一个悲惨的消息（大哭）。”
“你男朋友？他不是数学系的吗？”
“现在好像是在读研吧。”
“对的，他读研的时候转方向了，跟着导师做人工智能。今天和我说他们领域的前沿。”
“有种不好的预感。”
“祝贺你，不好的预感是对的。男票说谷歌翻译取得了新突破，对不少句子都能实现整句翻译了。”
“扩展到所有日常对话只是时间问题对吗？瑟瑟发抖。”
“那些翻译软件一有什么突破我们就要瑟瑟发抖一回，学术上大家都用英语，日常交流沟通如果用上翻译软件，我等学日语的人差不多要失业了。”
“放宽心，新闻啊合同啊还是有我们的事的。”
“就现在的发展速度，再过十年就说不准了。”
“外语用不上还来得及学新东西找新工作吗？”
“感受到了珍妮机出现时手工纺纱者的恐惧……”
……
郑智雍的右手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看着同学们一句句充满血与泪的“后悔当年学外语”，无奈地笑了笑。
他现在已经不再靠外语能力赚钱了，不过看着曾经的倚仗、甚至可以说是引以为傲的能力随着科技的发展一点一点地失去价值，他的心情还是……挺复杂的。
群里的诉苦大会快要开到尾声的时候，一直在潜水的郑智雍终于冒了个泡。
“那个……我必须说件事。”
？
“感谢大家，我有了新灵感。”
然后他就被群殴……不，群体讨伐了。
郑智雍和cj商量过，为口碑计，他的第一张个人专辑应该有点深度，但在怎么“有深度”上面，郑智雍与cj却出现了分歧。cj e；amp；m背靠大树资源丰富，也许是因为压力没那么大的缘故，他们的企划作风偏向保守。就算郑智雍已经说了那么多得罪人的话唱了那么多得罪人的歌，cj依然要求郑智雍不要把主打弄得太得罪人。
说到这里又是槽点，rapper出hip…hop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