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就为了这件事!”迪玛希轻松的一笑,“我知道你这是为了我好,怕我真的做错事。如果你真的很想要这一句原谅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说‘没关系。’这件事,我还要谢谢你呢!”
“你千万别这么说。”我脸红了。
“真的,我说的是真话。”迪玛希解释道:“我后来自己也查了不少资料,才知道,我盲目做的这些事竟然是这样傻。我可以告诉你,我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把我那里的那些药片全都扔掉了,我怕我回去之后又乱用。而且,通过这几天和你聊天,还有自己静静地想事情,我的心里似乎轻松不少,而且对一些事情看的更清晰了……总之,还是要谢谢你哦!”
“ 要这样这么说的话,我还要谢谢你,你一直在我写文章的事情上给我甚多的鼓励,要不是你经常发表一些你的看法,我恐怕都坚持不下去的。”
“对了,”迪玛希问我:“林娟,你那天劝说我,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敢,你都没考虑过自己的安全,我是说,你真的相信我不会作出什么过激的行动吗?”
“我为什么不相信你?我认为你做不出这种行动。”
“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站在门口那里,就是为了万一发生危险,我能迅速逃离现场,何况我相信你的性格,做不出这种事情,再说了,那个时候我也在气头上,很多事情都顾不得了!”
“啊……”迪玛希惊讶的说不出话,只是怔怔的望着我。
“别老盯着我看了,我和你做这么久的同桌,默写的时候偷偷翻书你都被吓得胆战心惊的,凭这一点,我就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oh!”迪玛希长叹一声。
“好了,别在这样大惊小怪了,明天我还得考试呢!”
第二天去上课的时候,好多同学都看到迪玛希精神抖擞的样子,“迪玛希,气色不错哦!”洛天一说道。“就是呀,是不是你帮他调整好了?”柳嫣然也问我。
“哦,大概是吧!”我匆忙的应一句。但是我知道,迪玛希在这几天里,到底经历些什么。不过我可以很开心的说一句:计划成功了百分之百。
☆、惊心动魄
一诊考试之后,我总是感觉,我和迪玛希能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所以对于这剩下的三个月,我是格外珍惜,想要把最多的记忆都记录下来,好成为一场永远不可能被认为是真实的梦。
可是,麻烦迟早是要来的。
老严总是紧紧的盯着我,其实这种事情也不能怪老严,毕竟我还是要老实巴交的高考,我也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一诊的成绩,只能算正常,但是还是很难达到老严对我的预期。
“林娟,自习课的时候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下课后,老严单独叫我过去。
自习课的时候,就是被老严揪到办公室里了。
“林娟,你这次成绩只能算是正常,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有更大的进步!”
“我知道了,我这次确实还有两门科目不太理想。”
老严满意的点点头,“不过,我想说的不是有这些,我想你能不能和迪玛希不再做同桌了?”
什么!心里深深的一震,怎么又来这套!
“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是,毕竟现在你们处在一个关键期,我不能拿着你们的未来当儿戏,所以,我想把你和迪玛希调开。”老严的语气虽然不重,但是却不容抗拒。
“老师,你不必太担心,迪玛希也快要返回公司了!”我只能硬着头皮抛出这句:“真的,前几天他亲口告诉我的,他最迟一月末就走。不过,老师你可千万别外传!”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老严说:“尽管是这样,我也想把你和迪玛希调开。”
“可是……”
“我知道你和他做这么久的同桌,肯定有感情了,但是这一次我绝对会把你们两个分开。至于迪玛希的问题,我会单独找他谈。”
“好吧!明天老师重新安排座位吧!”我沉沉的说一句:“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上自习了。”说完,我就故作镇静的走出办公室门。
刚刚走到走廊上,鼻子一酸,我就想哭。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一般,从半空中砸下,自己都完全懵了,严老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能理解您,但是我绝不认同。
我从班级后门悄悄溜进来,继续写着桌子上的试卷,奈何无心写作业,反而是满脑子的歌词,尤其是迪玛希的《adagio》里的那一句“If you know where to find me,if you know how to reach me!”,我只是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真不知道换一个同桌,还能不能这样的开心,这样的称心如意。
迪玛希似乎也注意到我了,“林娟?我脸上有东西吗?”迪玛希侧过身子,却看见我窘迫的样子。
“没……没什么!”我还想说完,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是死死盯着他。
“林娟,你哭什么!”迪玛希拍拍我的肩,“你为什么哭呢?是不是考试没考好?哎呀,不是还有下次吗?你别哭了,好不好?”
“不是……这个原因,”我抽抽嗒嗒的说:“严老师想把我们调开。”
“why?”迪玛希轻轻尖叫一声,引得周围的同学都往这里看。
“我也不知道啊!”
“那……怎么办?”迪玛希问我。
“我也不知道啊?”我无奈的说,“没关系,反正你现在在课上都是看书,也不用我再帮你记笔记了。”
“可是……”迪玛希叹口气:“我试试能不能劝说严老师改变想法?”
“随你的便!”我胡乱应了一声,然后就继续趴在桌子上写卷子了。
就在那一刻,语文卷子上默写就是一句,“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瞬间,心里又像是被狠狠的扎一下。这种感觉,比他直接回去工作还要糟糕,至少那样,看不到他,有些话,无人倾诉,慢慢的,它至少会淡忘,可是现在呢?一次相望,算是离开还是停留?每次的向往却是满满的酸涩。
放学的时候,我没有看到迪玛希的身影,却是分外的孤单。闹哄哄的街道上,四处灯光红火,可是越妖娆的灯光,却是越伤心的旋律。
第二天上课,走进教室的那一刻,已经准备好,看到不同的同桌的那一刻。就在走到位置上的那一刻,却惊讶的发现,迪玛希竟然坐在同一位置冲我笑。我又惊又喜,欣喜的叫起来:“迪玛希,怎么,不换位了?”
“对啊,不换位了!”迪玛希开心的说:“我成功的劝说严老师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有点激动,只是反复重复着这句话。
“怎么不可能啊?”迪玛希说:“我是这样告诉老师的,‘严老师,我听说您想要给林娟换同桌。’
严老师说:‘对啊,我正好要找你商量这件事情呢!’
‘我知道老师的意思,我也能理解。所以,我觉得我可以自己单独坐一个位置。’
‘那这样正好,我本来还挺担心你不同意呢!’严老师笑笑。
‘但是,老师,你考虑过林娟的感受吗?’
老严当时就震惊了,‘她不是表示过同意了吗?’
‘但是,老师,你知道吗?林娟她一回到教师,她就哭了,而且我很少见她这么伤心过,就算是上次古诗词比赛她都没有哭的那么惨。’
‘啊……真的?’老严也说不出话。
‘而且,我觉得,在这个时候,对她弄出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应该不会利于她的学习吧!’
‘迪玛希,可是你不还得走吗?’
‘这件事!’我当场就告诉老师了:‘林娟的情绪,我也只有我能安抚。’
然后,老严就同意了!”迪玛希骄傲的叙述完全过程,然后看着我。
我只觉得脸颊发烫。不过课间的时候,我静下心来好好的想想,确实是,之前换过那么多次同桌,都没有说难受成这样的。而且,这次这种情感竟然这样强烈,我知道,我可能已经……爱上他了。不过我该怎样才能解脱呢?
☆、梨花白
没想到这次,现代文阅读都做出事来了。
拿到现代文阅读的题目,我大致扫一眼文章内容,就开始揪心的看看旁边的迪玛希,这次现代文阅读的题目叫“梨花白”,讲述的是一个京剧花旦的故事,不过这算是那么多现代文中为数不多的感人的一篇,我写着题,很无奈,真是觉得这么美的文章绝对是被可恶的题目硬生生的毁掉了。但是我还是不得不写下去。
二十分钟过后,老师开始讲文章。迪玛希在身边,依旧慢悠悠的看着文章,一点也不着急,他也没有什么可以着急的。我拿着红笔,在答案旁边仔仔细细的记录着,还行,做的还不错,能说得过去,。
下课之后,迪玛希悄悄问我文章上的一些地方:“林娟,这篇文章真的好美,但是有些地方我不懂啊,比如这个——”迪玛希指的是“动乱年代”。
“哦,这个就是中国挺混乱的一段历史。”我真的说不出口,因为一想到某个特殊的时代,总觉得让外国人知道会很丢人。
“可是,这段好多词我都很少听说过,比如说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哦,这个就是一些特殊的历史名词,没什么用。”
“林娟,为什么他们会这样惩罚这个梨花白呢?她不是不舒服吗?这样简直太过分了!”迪玛希很认真地问我。
我都不知道怎么想这个家伙解释,我到底该怎么说才合适?后来,我结结巴巴地说:“这是因为那个特定的历史年代问题,没有必要深究。”
“林娟,这到底是什么年代?”迪玛希看我不肯说,发问的口气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好吧,苏联的‘大清洗’运动你知道不?”
“知道啊!不过确实就是很过分啊!”
“这个历史年代……有点和那个……类似。”我说的更加结巴了,你说说,要是让一个外国人知道中国有这种事情,中国五千年的文化颜面,往哪里搁?
“哦!I see!”迪玛希说完,就陷入沉思之中。
“不过,梨花白还真是可怜!”我赶紧把话题岔开。
“是啊!”迪玛希感叹道:“很有天赋的京剧家,突然一下子被别人欺负成这样,关键是那些人折磨人的方式太过分了!你让她连说话都像蚊子嗡嗡一样,则不是让她生不如死吗?”迪玛希开始为梨花白打抱不平。
“不过,梨花白也很坚强啊,没有说放弃吧!很多人遇上她这种情况,估计早就垮了。”
“是啊……”迪玛希喃喃的说:“要是我遇上这种事情……”迪玛希苦笑一下。
“我估计你会彻底承受不了的。”
“啊……是啊。我真的会彻底崩溃的。”
“我能理解,对于你们这些人来说,艺术有时候比生命都重要!就像文章里的那句话,‘一个艺人,却不能唱戏了,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对。”迪玛希顿一顿:“对我来说,声音和听力都是最最重要的,这两样东西,哪一样失去了,对我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啊。”
“不过,人会有自我修复自我复活的能力,要不然人怎么能成为人呢?所以你更会觉得自己幸运了吧!”
“对了,林娟,你觉得你失去什么会让你彻底崩溃。”
“思想吧!”我琢磨一下,“我觉得对我来说,无法思考是最糟糕的事情。”
“那你这个限制要少很多啊!”
“大概是吧,文学和思想,毕竟是从你内心深处生出的,所以限制的条件应该会少很些吧。但是有些时代,却让人都不能思考,也不敢思考。但是能触摸到艺术之神的裙裾的人,已经是很幸福的啦,其实我觉得文学也好,艺术也罢,到最终都是为了表达出自己真实的思想,是去用来鼓舞人心,抒发出对这个世界最初的博爱。”
“唔!”迪玛希说:“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啊。”
“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呢!”我不满的看他一眼,本来想和你谈一下艺术的本质,为什么你又接不上话来,真是的!肤浅!
“不过我觉得真能有一个人能像小说里的程子一样爱着自己,那真是太幸福了!”我继续说。
“嗯!那到是呢!”迪玛希应一句,“不过我相信你终究会拥有这样的人!”
“可是你也是啊!”我有点疑惑。
“我?”迪玛希轻轻叹口气:“我不太可能,很多人看的是我的财富,荣誉,社会地位,才艺,能够真正喜欢我这个人的人又能有几个?”
“肯定会有的!”我说,语气很坚定。
“你怎么知道?”迪玛希问我。
“因为……”话溜到嘴边,我又咽回去了。毕竟我绝对不能说出真实意图,他诚然很优秀,我也很喜欢他,可是他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或许就是和那种很澄澈的世界不同的现实吧!
迪玛希看我没有说下去,只是淡淡说一句:“我知道你的意思。说不出来,就不必说了!”
放学的时候,外面的烟霞正浓,迪玛希和我并肩走着,身后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真希望时光能永远停留在这最美丽的秋色中
☆、月色与寒潮
依旧是照例听着学校的广播吃晚饭。
广播里唠唠叨叨着今天的大事,当听见全球气候异常的时候,我抬起头,专注的听着。“最近,部分亚洲国家经历罕见寒潮,其中俄罗斯降温迅速,哈萨克斯坦出现零下五十六摄氏度的极端天气,哈萨克斯坦境内竟然出现村外的兔子冻成冰的景象……”
听到这事,筷子抖了一下,菜瞬间掉到汤里,“噗通”一声。
“你又咋了?”洛天一撇我一眼。
“刚才广播里说的是哈萨克斯坦吗?”我问一句。
“好像是吧!”柳嫣然说,“这次应该和拉尼娜现象有关。”
“那……好吧……”我闷闷的应了一声,然后将目光投向室外。真不知道迪玛希要是知道这条消息后会不会着急上火。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我想张口去问问迪玛希知道没有那个特大寒潮。却看见迪玛希沮丧的小脸,眼神里充满了无限的担忧,还没等我问,他就主动说:“林娟,昨天新闻里说哈萨克斯坦的极端天气,是真的吗?”
我认真的点点头,“可能是拉尼娜现象,中国也有不少地方气温骤降。今天就很冷啊,零下十多度呢!”
“至少你们国家的四周都有高原挡着,哪像我们这里一样。”迪玛希苦笑着说:“听说北哈萨克地区,兔子都能变成冰雕!”
“简直像是电影《后天》里一样。”我皱皱眉头,“今天早上我看新闻的时候,还看到阿斯塔纳的供水系统好像是出问题了……”
“what?”焦虑的情绪又重新占据了迪玛希秀美的眉头。
我又开始后悔,不应该告诉他这样的消息,这不是徒然给他添堵吗?
“那你联系到亲友了没?”
“这才是我为什么这么着急的原因啊!”迪玛希说:“晚上我看完新闻之后,立刻就想联系他们,问问他们还OK吗,但是电话也打不通,其他联系方式也试了,也很难让他们收到。”
“会不会是他们都已经休息了,毕竟有时差啊……”
“不会的,我算好时间才联系他们的,肯定不会的。”
“会不会是什么通讯设施出问题了?”
“I don't know!”
“但是,你还是别这么紧张了,你这边再怎么紧张,也不能让气温回升啊……再说了看说不定今天晚上就能联系上他们了呢!”我竭力安慰着迪玛希。
迪玛希沉默了。整整一天,他只是忧郁的望着窗外的远山。远山萧索,浮云蔽日,家在何处,迪玛希的视线,仿佛想望断远山,似乎想要望穿寒江。这种感觉,连带着我都有些伤感。
“林娟,你知道吗?”洛天一很兴冲冲的告诉我,“明天晚上将会是超级血蓝月亮哦!”
“啥,啥玩意。”我有点懵,超级月亮我知道,血月亮我也知道,蓝月亮我还知道,但是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哼哼,这可是三种天文奇观的集合体哦!152年一遇哦!”洛天一得意洋洋的说。
“哦!这么好!不过,在市区不好观测吧!”我本来是很期待这个天文奇观的,但是一想到市里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