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秦时明月]或有长青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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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同人)[秦时明月]或有长青时-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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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能肯定,遂将身体诸症说与他听。
  见荀卿拈须冥思,久久没有回复。我便说道,“虽然许久前便偶有发作,但是期间并未见有严症。想必是体内虚寒,这段日子里又辛劳了些,才导致的风邪侵袭罢。”
  “风邪客于体内,痛病往往游走不定。姑娘之病皆于手足肢末,且伏而不出。况且,风聚积而易生内热,恶风吹、恶寒袭。虽主动之风可致颠顶晕眩、手足麻木,但快起快散多为表证。”
  一番长话听下来,我亦不知如何开口。天明自然听不明言语中所说,只是问道,“那依夫子所想的,宁姐姐这是得了什么病?很严重吗?”
  这同样是我想问的问题,只是这答案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听。
  荀卿摇头,“这或许是小小的风寒,但也不排除其他。”
  “其他?听夫子话里的意思,这其他的可能又是什么?”
  “疑难杂病,未能分类之症。”荀卿说道,“古籍中曾记载过,有越人似染风邪,然无人可治。起初见肢末无力、晕眩,其后便是举步难行、言语不畅,最后——”
  “最后如何?”我问道,开口时咽喉如有鱼梗。
  “神智所失,不能吞咽。”
  “人不吃东西,那不是会饿死吗?”
  我将手轻放于天明的头顶,“是的,人就会死去了。”
  死亡,如坠玄渊,无底之洞。 
  我见过很多人的死亡,没有人逃得开临死前的恐惧。那是一只悬喉间的手,手下是脆弱的咽喉,此时稍稍用力,气息即会被提拉成一线游丝。一端锁住命,另一端线末是天意。
  那样遥远的,是谁都夺不回另外的一端,是谁也无法掌握的自己的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肿么办好伤心qwq

  ☆、墨灰

  
  忘了是怎么和荀夫子与天明告别,恍惚行路,太阳向西时日光仍旧温暖,林荫道上投下斑驳的圆状亮光,落在衣裳、散在脸上。
  明明时是日央,这路在眼里所见却像早早昏暗。
  “抱歉。”
  我喃喃道,刚才身侧的一撞让身形一歪,连带着把心神拉回。回头看方才不留意撞到之人,那人早已行开几步之隔。矮身拄杖,是一个垂垂白首的老朽身影。
  许是没听见我的道歉,对于她径直前行没有理会,我也没有在意。
  海上吹来的远风鼓起街市酒旗,酒香徘徊逡巡在浅红深蓝的旗面上下,被扬打散尽。上次小跖带来的茶点听说就是来自这桑海城最负盛名的有间客栈,听说这里的菜肴就连口味讲究的小圣贤庄都挑剔不来,可惜这样的美味得错过了。
  我心算着,阿德申时换岗过后赶来应该需要一个时辰,经过繁盛街市再稍作流连,那时便赶得上最美的日落景色。
  停下脚步,这摊档前的珠玉首饰无不引人,店家见我上前忙就左及右地介绍开来。而我钟情的只是一枚抛光平整的木簪,虽然只是简单刻了一朵桃花,雕工粗劣显得寒碜,但那桃木香气朴实入腑。
  店家见我不过是挑中一个小玩意,热情便减了三分。我也落得自在,自顾自把玩着簪子。就在此时,远处传来车马行进的动静,人群皆退至街道两侧。
  又是什么人物又来到桑海了。前方人群退后,我混在其中,身高劣势而视线遮蔽,便忍不住伸直颈项朝远处看去。
  车舆庄重,赭栗实木厚重与青色薄纱相对,十余人抬轿方能行进。每一步都落得极稳重,顿地的一刻,独辀之上的一列赤金小铃便生出叮铃响声。最让人心悚胆颤的还并非是这车轿的诡谲,而是围绕四周的几人。身着青黑衣裳,所带之物皆为冷色铁铸利器,虽目光从未偏移,旁人却似早在视线之中的毛骨悚然。
  这样强烈的杀气,窒人呼吸的压迫。
  天罗地网,无孔不入。罗网,这是帝国最强的凶器。那么车轿中人,便是赵高!
  六剑奴是罗网之首,在护卫队列中行于最先的一人斜发遮面。黑巾遮掩但露出眉目,在经过此处时蓦然望来,似利箭直入,透过人群直抵我所在方位。
  我一惊,这是绝无可能发现隐藏目标的距离。脚下不禁后退半步,在前方人肩处间隙后看两道目光搜寻无果后折回。幸好这半步退得及时,不然定然叫人发觉所在。
  等到车舆一队离去人群渐渐分散而开,我抬眼便看见隔街相对的一人亦往这个方向看来。青衫翩翩、丰神俊秀,看起来温润随和。虽然不似有敌意,但这一眼之下的刻意为之让我不得不回望。
  大约是终觉察出对于他目光反击回的怀疑之意,他缓步向我行来。
  静如好女,动若扶风。这一句用以眼前之人身上,不无贴切。青色冷淡衬出相貌的俊美,举手投足在儒雅之间不乏尊贵。
  “方才在下多有冒犯了。”
  男子开口,声线如伶仃泉响、细流缓下,一音一顿都似轻商叩响,“在下儒家张良,曾与姑娘见过一面。”
  想不到这就是那位善于用计,被墨家上下信任托付于的张良。想不到,居然如此年轻。
  “原来是小圣贤庄的张良先生。”我回以笑意,“久仰先生大名。”
  这张良数日前亦是以墨家所请贵客的身份与墨家巨子一同来到机关城,只是偏偏赶上的是流沙助帝国攻城之日,这碰面即在他的安排下转至桑海内的,可以说这位使墨家免受灭顶之灾的人物是墨家的大恩人。
  在我印象之中,跌下山崖之后便是接连几日的沉睡,此刻他说的“见过一面”大约是盗跖将我救出之后的事情。
  “方才车阵行过,不知道是什么大人物的到访。”
  我看着张良,他此时由自看着恢复繁闹的街道负手而立,这一句问话轻脱于口似乎只是他的无心之言。
  “确实是很有一番派头。”我回答道,“只是这样远远看一眼,这贵气就走远了、追不上了。”
  “姑娘是墨家弟子,想不到亦会关注这贵气。”
  “那是自然,富贵王权没有人不喜欢,若先生为贵胄朝臣,还会甘于小圣贤庄的三当家吗?”
  我言语之中不客气,张良面上却未露出丝毫难色。听到我说贵胄朝臣一词,竟然笑出声来,眉眼舒展带盈盈笑意,“这样一说,还确实是这样。”
  “既然这贵气追不得,我也只好重新找到乐趣。幸好这海边日暮景致让我喜欢,看这时间也能赶得上,不过先生必然早就看腻了,我也就不邀先生同赏。”
  张良眼角笑意未散,“好,如此在下就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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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我很好奇,为什么端木蓉会喜欢盖聂而不是盗跖。于时间长短或于交情深浅来看,盗跖都不可能输过那闷葫芦,况且,还是输得一败涂地。
  似乎人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有一份不错的坚持,甚至还会怀揣冒险的念想,只是当真正求而不得的时候,坚持崩断念想破裂,这样□□裸的伤心想想都不忍。
  盗跖爱慕别人,我却不小心倾慕了他,这是玩笑一样的真实。
  记得一个同时收归罗网的少年对我说过,我们之所以一步一步杀死上位者并取代他们,不是因为我们残忍,这反而是我们的可怜。因为我们在深黑的洞底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从未看过外界的精彩和光明。只有不停向上攀爬,我们才会看得更多,那一点点阳光的温暖才会洒落到我们身上。
  所以,正是因为没有,才会渴求,渴求所有温暖的事物,和人。
  海潮拍浪,前赴后继。
  一水滟滟残阳褪了颜色,又换上粼粼亮白,天海两处各悬一轮满月。投一枚碎石,这月亮就碎了。精白澄亮地泼了月华,又悠悠荡荡地团成一个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我支起趴在围栏上的半个身子,桑海城已浸在夜色之中,灯火的点点温暖都被静闭的窗门隔在屋内。
  阿德没有来。
  我明明还预备了好长一段话要说的,这一段话又从酉时温故到现在。现在就连赵高也亲自来到了桑海,这是罗网的心脏,血流最疾最猛的中央泵。时不我待,一想到这现下状况,脚步就不由加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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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盗跖侧倚在竹篱边,远远的他也看到我,从篱笆旁起身站直身形。
  脚下放慢,克制平息下气喘,我遥遥便喊他。他听到后向前几步,却没有再走过来。
  想到中午时自己对阿德回应心意的举动,虽然觉得未必多心,但是自己与盗跖还是要有些距离,毕竟阿德知道我喜欢这个人。
  走上前,我笑着问,“怎么了?”
  盗跖眼底是青色的痕迹,这几日为截获秦国运输的车马一事费心劳力,他表面上虽是轻松之色,但到底还是疲惫的。
  盗跖没有说话,夜色之下月华又被垂荫遮蔽,他的神情是沉沉之色。这让我有些奇怪,在他臂臑上一碰,“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心下不安,轻声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情况?事情不顺利吗?还是——”
  “阴阳家袭击了这里。”
  盗跖开口打断我的猜测,他看着我说道,声音和脸上神色一样是低沉的,“来人应该是大司命,轮值当中的弟子根本无法与之对抗。”
  大司命,阴阳家的人,那双红色的手是练阴阳禁咒所致,猩红可怖的双手,轮值的弟子,阿德……
  “阿术!阿术!”
  阿德的声音在耳边有些许的恍惚,我睁大眼睛,可是面前神情焦急唤我名字的人却不是阿德。
  我笑笑,试图拨开盗跖抓在我肩上的双手,“阿德呢,我要去找他!”
  “阿术,你听见我刚才的话了吗!轮值的弟子都对抗不得!”
  肩上传来的力度生疼,我深吸一口气抬眼看他,视野里盗跖的脸是雾蒙蒙的一片。
  “我听到了啊,小跖你放手,我肩上疼。”说出这句话,我觉得眼泪都要被疼痛弄得落于目眦外,“我只是想去看看阿德,他肯定受伤了。你放心,我不会吵闹连大声说话也不会的,让我进去看看他吧,盗跖头领。”
  这句话说完,他双臂回收,我便落在他的怀里。眼泪顺着脸颊,又从下颔滴入领间,心口冰凉。
  这是我第二次那么近地从他身上感觉到的温暖。他的肩背胸膛并不宽厚,却是我唯一能依靠的地方。
  夜里霜露浓重,晚风灌入,萧瑟寒凉。不像上次还有身后烧尽屋舍的烈火,这样的夜晚冷得让人忍不住冷噤。
  不过是白天和黑夜两者的布景不一样而已,明天炎日东生,白日往复时,这篱笆之后却永远不一样了。
  在海边时我想过很多很多话,也一遍又一遍地在腹里起稿。
  第一句是:“阿德,谢谢你准时来。”
  我等下要说的可能很矫情,你不可以笑我。就算忍不住笑,也不能被我听见、看见,要转过头去。
  第二句是:“你愿不愿意带我走。”
  我的武功比你好,这个你可能不知道,甚至还曾经为此洋洋得意故意惹我生气。所以无论以后遇到什么危险、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可以保护你。我也不会因为武功比你强而欺负你。
  第三句是:“离开墨家,远远地离开,然后在一个新的地方建我们的家。”
  我这个人不是你想象中的好人,就在刚才等你之时,我看上人家的桃木簪子,我便趁乱拿走了。我还总是骗人,手上也沾满了血。我为你最讨厌的秦国做事,这大概就是墨家所指、你心中所认为的走狗之辈。但是我现在不想告诉你,我怕你像讨厌毁坏你国家的秦国一样讨厌我,我怕你气愤地跑开,无论我怎么喊你的名字你都不会回头,这样,你就听不到我要说的话了。
  你知道我喜欢盗跖,我承认,因为我是很认真地喜欢他。我也知道你喜欢我,但我一直装作不知道。可是今天早先时候我亲了你,我也是认真的。我想,你抛下自己的墨家教义,我丢开自己过往种种的一切不堪和虚伪,我们一起到一个很远的地方,依山伴水、耕田织布,我们一起生活。我,会慢慢喜欢你,因为你值得。但是,我不知道自己值不值得你等我。
  所以——
  “你若是愿意,就把这支簪子替我系上吧。”
作者有话要说:  阿德,,,,我好喜欢他QWQ

  ☆、昏黄

  阿德下葬的时候是遵循墨家节葬之礼的。馆厚三寸,衣衾三件,黄土捧撒,天人两边。
  我听墨家弟子言谈间悲切,当日巡逻弟子遭此大难,阴阳家大司命在他们身上下的是六魂恐咒。武功修为参差,中咒后发作的时间随之增减,当中时间便是使周身气行血时速度快至沸腾。
  血液沸腾,即会使精气煎灼而损耗内阴。这样一段经历折磨的时间,连死,都得不到痛快。
  我没有亲眼送阿德离开,甚至他最后的模样我也是躲避的。布席遮面,一个安静的轮廓被薄布托着,那日晚盗跖带我走进这间屋子里,屋中能嗅到隐隐的腐肉的味道。
  “他在这里。”
  我点头,走上前却没有揭开那层阻隔。探手伸入牵上他一只手时,身后的墨家弟子似乎想要阻止,是盗跖将他拦下了。
  这只手冰凉,循前臂而上是红紫的丝藤状印记攀附。联络经脉成网,又倏尔断开,最后生命了结。阿德死前一定极痛苦,以致于紧攥着拳,身体僵硬成形后我怎么也展不开。
  将木簪贴着他的手一同放回原位,我请身后负责安排后事的弟兄们明日记得将簪子随同入土。
  六位当值弟子之中仅有一人的尸体未能找到,阿中。据墨家头领等人推断,阿中或许还活着,不过他在阴阳家的控制下并不比死去好过。而更危险的是,墨迹根据地的具体位置很可能在威逼利诱下被全盘托出。
  这个猜测在晚些时分被证实,蒙恬亲自率军向墨家根据地进发!
  墨家集合戒备,死亡昨日才至今日又来,这戒备之心下,对不可预料之事的恐慌单从每一个人脸上的神色来看都是明显的。所幸,这突发的急情能够免于危难,阿中救回来了,墨家隐蔽点暂时脱离被暴露的险境。
  只是我觉得,人性真的是难以揣测。阿中被救回,这像是一个不得不庆贺的好消息,瞬间就能把昨日死去之人的痛苦减退。这或许是对及时挽救的庆幸,但是,却凌驾在别人的死亡上,又让我感到寒冷。
  变故打乱了安排,不过是前一天预想的将来仿佛瞬间遥不可及。或许很多时候,我都不是一个幸运的人,因为曾经自私地设计他人的死亡,而自己也会成为这类人中的一个。
  走入有间客栈,这个时候客人最旺。
  环顾四周,位于东北角的桌案旁只有一人落座,背影挺直,即便是吃茶的一个动作也丝毫没有弯下。
  我走上前,“请问阁下,可否拼桌?”
  那人没有说话,但将两盘小菜挪至一边,让出一方空位。
  我道谢落座,点了的菜上桌后便开始安静吃起来,对案吃茶的男子提壶续杯,清茶缓升从碗壁汇入碗底,茶并不精致,却也算得上讲究。男子将碗举至嘴边,却迟迟没有饮茶的动作。
  “看来你混得还不错,这样的茶水都喝不惯了。”
  男子抬眼,“看来你在墨家混得不怎么样,随便几道菜好像就能让你满意。”
  我点点头,又摇了一下头,“这可是远负盛名的有间客栈。随便几道菜也能胜别处的大鱼大肉几分。是你看惯了大排场罢,便只能看得见这菜的简单,品不出其中的滋味。”
  “也许吧。”男子的声音从茶碗后传来,“这有间客栈确实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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