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秦时明月]或有长青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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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同人)[秦时明月]或有长青时-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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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我极力收拾着碗筷,宁大娘拗不过我,便先上田里找她的老伴。
  宁家的主人是个枯干细瘦的老头,和这乡里处的其他老者一样,翻卷至膝盖上部的裳裤和衣袖,□□的黝黑皮肤上是橘皮的晦黄。他把挂在颈上的麻布巾拿起一折,抹了抹一路赶回急出的汗水。眼里不像老妇乍一惊讶后的慈祥动容,倒是好一番深思熟虑的模样。
  “阿和从没有和我们提起过这件事。”
  我给他倒了一碗茶,他接过却没有喝只是放置一旁。
  我详细解释,“我的家在此地往北一偏远里中,家中原有两个哥哥,父母早已过世了。”说到这,喉头哽咽,深吸一口气方才缓缓道,“一月前,征调服役的军队正经过南边来到我和哥哥所住的乡里之中。”
  帝国的事情我们寻常黔首不知用意,但是我的两个哥哥却要服从征调。远离家园去遥远的北方,在那里是土木修造、桥梁河渠的工程。一年的服役,不知道会有多么艰辛。
  一晚,刚入里的征役队伍留宿在家里,里典硬撑的笑声混杂着军人的行酒调笑,嘈杂入耳。我负责备好热饭热菜,焦黄的糙米上是新摘下的幼嫩韭菜。才发嫩芽,便不及长大。
  这些饭食是为队伍中征来的人准备的,虽然简陋,但他们还是吃得一干二净。我心下难过,想着自家两位哥哥明日也成为他们一队中人便不住落泪。
  “那时,听到有人对我说,‘不必难过’。我便更是难受,就将担忧说与他听。他替我想办法,也将名字告诉我,说他叫阿和。”停顿了片刻,面前两位老人神色一时触动。
  宁大娘抹抹眼泪,“阿和,他可还好?”
  我没有摇头,想了想还是说,“面上有些疲乏,两里之间有些路程。连着几十天的赶路,少不了风尘之色。”
  “阿和还和你说了什么?”宁老头复捧起碗一饮,皱着的眉展开平复,“听你这话,家中独剩下你一个女孩子家未免无依无靠,太危险了。”
  我点头,越点头是越低,声音也渐微,“他……他只让我来此处寻你们,虽然他话里是让我替他照顾两位老人家,实际上却是我打扰你们。”
  “你也真是的,问那么细做什么!”宁大娘小力推搡老伴,又拉过我的手细细看着,“我们家阿和说的话不必尽说,你们自己商量好就是了。刚才你说的以后不要再说,阿和和你家兄长此去要一年之后才能回来,我们两个老家伙也是孤独,你留下来,好让我们有个安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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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听人说过,时岁飘忽,自在时至快。
  我从未理解日月之短是如何让人追忆的,因为自己不知何谓“自在”。只想着大约和道家一派所载的逍遥游一说相仿,秉心随性,行动无有枷锁,轻能乘奔御风。
  “阿爹!阿娘!”我这样称呼宁家两位老人,他们则喊我的名字“阿术”。
  阿娘甚至打趣我,说宁术是个好听的名字。她言语态度之间必然是肯定了自己小儿子与我的关系,起先让我改口称呼也是与这个原因无差。
  我补着衣裳装傻,“单叫阿术本来就很好听了。”
  阿娘点着我的脑门笑得大声,“真不知道说你这丫头害臊还是不害臊。”
  我将放在她肘边的剪子移得远些,说道,“虽然念作苍术之术,可若是别音,便有大道理。”
  术者,道也。邑中之术,亦可延伸作通往所求的方略、技巧。叩术则能达意,不知术者,终究固步难行。
  只是这样的大道理我必须敷衍而过,寻常女子操持之外的事物都要掩盖得一丝不透。所以,所谓的“术”,不过是苍术之术,用以破除中焦湿聚、眼目昏涩之水湿风痹常症,遍出寻常,无需珍惜之物。
  这个名字愈是普通得无处可敲击琢磨,愈是让人留神。早先在丞相府就有一个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他讲起话的声音轻巧随意得就像是他不过是恰好想将这句话说给谁听,而彼时遇到的人又恰好是我。
  “你似乎很受李大人信任。”他就那么开口道,“在高手云起的丞相府能崭露头角,是因为你完成的每一次任务都很完美,完美得就像这次任务本就为你定下。你说让人产生了这样的错觉,你那些完成的任务还算不算毫无裂缝?”
  我记得自己对他的话回答得直接,“我不明白章将军所指。”
  章邯笑了笑,笑意薄薄地停在上勾的一侧唇角,“你确实不应该明白。”
  在那时起我就知道,这个人所带的影密卫与罗网之间的横亘,谁一旦先被察觉了形迹,谁就会落入对方的杀意之下。
  离开丞相府也可暂时避过这个风浪,哪怕这波风浪无意掀起空飘虚泡的异类。
  转瞬七月,便已有大半年准备。
  与二老相依,乡里左右无不把我看做他们的女儿,邻里往来,也能饭后闲话。有炊烟灯火,有谈笑迎送,这就是我所不曾有过的,家。
  这也是我不配有的家。
  夜里,我燃起焰如豆般微小的灯台,菜籽作的燃脂被热气蒸腾出细细的香气。深蓝为底缀以白色花形的麻布帘子挡在两室之间,亮光根本透不出室外。
  手中比次指相似的铜制小轴内是自三月离开后就断开的密令。铜身微微还有传递人手上温度,那是极隐蔽的消息传讯。
  我从来浅眠,忽有一声似夜鸟丧鸣,便惊坐而起,睡意全无。
  铜轴便是在讯息暗语之后出现在窗棂的,来自丞相府的密令皆由相国李大人亲书。篆字如人,博雅深知,天底下不可求、不敢求的好字:
  墨家盗跖明日即到。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说什么。。。感觉少人看的文文吧,这个地方还有人看么看么看么看么看么看么看么看么QWQ还是尽量写好了发,让仅有的看客一次干【划掉】看了个爽好了

  ☆、精白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问,为什么自己无论如何也走不出这片苍莽幽森?双足□□踩在寒气氤氲里,是无处着重的茫然,脚下随时的滑腻让整个身体前扑至地。这样接近的距离,我闻到寒意掺杂的腥臭。
  是血。这一眼望去不能视物,皆是污血铺成。步步跌撞、摇摆不定。这古怪之处浸透血液,是谁把我带到这里!
  终于,有人回答我了。她在雪地里只影独行,很小的身影后面是一串很小的脚印。让人不难注意的是她手握发束下两颗摇摆着的头颅。
  她回头,眼睛里没有惧色,声音还是十三四岁少女所有的铃响般的清澈,“是我自己走到这里的。”
  有风从空穴涌动,她青黑的长发向前铺洒,“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光明什么是温暖,只明白自己从黑暗的地方而来。这样的肮脏和不堪,是被喜欢光明和温暖的他们唾弃的,只有留在黑暗的地方,才是我的归宿。”
  她站得远,凭空指了指我,“如果你想靠近温暖,想要生活在阳炎下,你就会像自己脖颈之上的蜘蛛,在触摸到的那一瞬间被灼伤,肢节枯缩。”
  我相信这个女孩所说的话,因为,我从来相信的只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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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到这里的是墨家的盗跖,这对于我来说可以说是幸,也可以说是不幸。
  盗跖在墨家七位头领之中算不得是最厉害的角色,不过他身手非比寻常,善行奇巧之道。据我所知,在入墨家之前,其盗亦有道的名声也是颇有雅评。盗贪吏之财,济黔首生计。行事不能说光明磊落,却处处都彰显侠者道义。
  只是,为盗者遇事小心谨慎,以察人形色为先要。我这大半年的准备能使自己滴水不漏,却不一定能在他的眼里毫无破绽。
  想到这,我不由想起那个叫章邯的人。
  草蛇灰线,千里追踪。如蛆附骨,如影随形。
  章邯,虽名气上似乎不如帝国将才新星蒙恬,但其处事的老道、为人的稳妥就连相国李斯都不能小觑。
  蛇游走于野草,虽然身轻无声,但形迹必然留在草间。倘若足够的仔细,即便是在柴灰之上的缝线,也能落入眼底。
  庆幸以现下光景来看,这样的人物是友非敌。那么,这个盗跖比起章邯,也不知能不能欣赏得来即将演出的一场戏。
  绢布沾上菜籽油,倏尔火光闪动,迅速被吞没。
  我趁着火焰起时燃了一滴香脂,香气温弱,却缭绕千里。似乎明明是寻常气味中的一份,却能被有心的识香人寻觅。
  果不其然,窗外人影闪过。叩窗七响,节律细快不乱作三重一弱再迭起之音。
  “有消息?”
  “墨家盗跖明日即到,李斯已令我动手。若是事成,我明晚便会依照李斯的打算前往墨家机关城。”
  窗上黑影接令垂首,便如来时一般消失,恍若魑魅。
  室内恢复寂静,隔屋老者夜里鼾声在布帘之后从未间断。
  我难以入眠,睁着眼睛一遍遍设想明日的所有可能。一边想着,一边把玩铜轴。它在指间几次旋转轮至向上掌心,我合指上力,握拳之内的硬物磕烙逐渐减缓。翻手展开,扑索索的泥尘般飘飞落地。
  第二日早,云薄天高。这是个没有雨水的好兆头。
  里中水源不多,通往乡里的小道旁的一处向来少人取水,却因屋舍靠近成了我的首选。此时将是隅中,屋舍炊烟数缕,远远地看去,没有风的摇动时是抟直而上的。
  我将井里牵引木桶的绳子提在手上,载得几乎平满的桶内清水微微泛着纹路被提至井口。
  抬手虚掩在眼前,指缝相衔接的肌肤被隐射出薄粉色,灼灼的光线还是免不了透映在眼中。
  盗跖的行动是隐蔽的,既然无法找到他,就只能让他找到我。
  心下这么想着,视线刚从艳阳天转回就发现眼前站着个身影。
  谁在那儿?
  我一惊,眼里因长时间看着烈日强光而视线不清。眼前漆黑偶然有光亮的圈晕恍惚,那人一动不动地立于身前,缁色劲装玄黑甲胄,再往上是模糊的模样。
  脑袋沉甸甸的难受,我索性扶着井口石坯坐下,这一个“可能”是昨晚辗转难眠都没有料想过的。
  “您是?”
  男子没有应话,几步上前单膝就地看着木桶,“水高与桶身几近。”
  他四处只看一眼,复起身行至我身侧。眼里似乎有些讥诮,“你取水之时显然没有费两分气力,以你的武功想将满桶提至井口放于地面而不溢滴水,的确不算什么难事。只是我百思不得其解,地面无水迹,为什么在井口石坯内侧却满是漾出的痕迹?”
  我退开几步,抬头直应对上男人的目光,“我也很不能理解,像您这样打扮的贵人为什么来到这里?您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话的语气听上去——好像不想认识我。”他笑了笑,还是那般看上去无不冰冷的唇角,即便是笑起来,还是让人退避不及。
  “李大人身旁行事完美至极的杀手,我倒认识你。”
  眉头紧锁,背靠着石坯右手向后摸向左腰侧。对于面前之人,虽然看似态度友好但我却戒心严重,即便是将短刀抽出后仍然毫无胜算的可能。
  “你好,我叫章邯。”他笑笑,对我的戒备之色全然不在乎。
  他既然明说了,我也懒得装傻,索性说道,“回章将军,我身为李大人的属下自然是听命做事。”
  “在这处陋里农舍,你等的是墨家叛逆。”
  “章将军哪里的话,也不知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粗看之下确实没有关系。”
  章邯低头说道。我方才到他胸口高度,微微抬颔看他便是在一片无云遮蔽的烈日下。阳光落在他身后,身前是投下的阴影,这样的角度看着他说话,不至于被强光灼痛眼睛。
  “你的身份是他们的亲人,身形羸弱看似毫无攻击,在旁人看来不难动恻隐之心。但是细想之后就能剖开理顺你的用心。”
  “墨家兼爱天下不假,然而墨子尚农,对于黔首的看重远非一般。你此时的身份不过是铺垫墨家的信任,今日墨家盗跖一来,你必然要制造一个突发事件。”
  “草蛇灰线,千里追踪。”我赞叹,“章将军真是名不虚传。”
  “你不好奇我如何知道墨家叛逆的行踪?”章邯挑眉问道。
  我一愣,我心中自然认为是李斯将这些话告诉于章邯。若不是如此,他手下的影密卫也能探知到消息。可现在他这般刻意提起,倒像是有什么把柄,但愿这个把柄不是我所想。
  我顺着他的意思问,“那章将军是如何知道的?”
  章邯头向侧略微一偏,这一细小的动作却有大反应。风乍然而起,水纹激荡越出桶外。以铜甲覆面的影密卫骤然出现,将一个缚住手足之徒丢掷地上。
  “罗网!”
  看着那人屈身跪坐时露出的青黑蜘蛛纹样,我有片刻讶然,但转瞬露出了然之色,“想必相国大人亦召集罗网组织对叛逆分子进行搜查。”
  “你是这样认为的?和你的想法相左,我倒认为罗网不在李大人的管辖之下。那么他们又是为了什么?”
  垂下目光,这人看见我时眸中的慌乱有一瞬间安定。这是替我传话的人,作为初入罗网的亡命之辈,他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差。我不清楚他是如何被章邯发觉行踪的,只知道做为第一次任务的一个步骤,他失败了。
  刀光浮掠,那人安定的神情开始茫然,继而是比起之前更甚的惊慌错愕。他全身俱战栗,颈间鲜血喷涌。
  在那人衣物上擦净刀身上的血迹,我将它收入暗藏在腰侧的薄鞘,“章将军说的是。既然如此,这个人不能留。”
  “还烦请章将军手下的影密卫将这里的痕迹清扫了。”
  见章邯不言语,我开口,“您是大人的朋友,今日墨家叛逆将至一事我说出来无妨。与将军所推测的无出一二,今日我定是要博墨家恻隐,以此混入机关城。看章将军此行,应该是与大人一道准备蜃楼之事而恰巧路经此地,路上千万小心。”
  话毕我弯腰探向木桶的提手,也许是因为及时弥补刚才的破绽而劲道松懈,也许更因为眼前之人可怕的审察至微,那一桶水就在眼前却飘忽不定,我几次尝试竟将清水泼洒去了半数。
  他俯身,轻易得仿若手提无物般将水桶递到我手中,手上顿时的一沉之后就是触及他左手上的硬茧。这是用剑的好手,都说用剑的人易被剑上的凌冽寒气侵染,心身俱寒。不过,现在我想,并非所有用剑之人都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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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术,阿术……”
  求饶之声就在身前,但是仅仅几声便似梦中惊厥地反应过来,颤颤巍巍地改口道,“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杀人时这样的求饶我并不少听,这样的声音是垂死的挣扎,奢求他人把自己的性命还回去。
  几年前杀死罗网杀手时是趁其不备,杀死他时他甚至连一句话都不能说出,唯有其后加入罗网组织,又凭借细密的消息探知到一个人的所处后,那个人凄切的求饶哭诉才让我觉得痛快。
  一个七尺男儿,即使经脉俱断与废物无异,仍然涕泪满面地恳求饶他一条命?
  我也是第一次安静地和一个将死之人闲聊。我问他,我当年也是哭着求你不要碰我,那你为什么没有停手?
  那人闻言一愣,呆滞之后神色变得惊惶。
  我懒得理会脚下匍匐的残破之人,径自把玩着短刀喃喃道,“你见过我的呀,四年前你污了我的身子时。不过受你欺负的人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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