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又是乔可啊!果然是好有缘分啊,一直都在光顾你的店!”艾斯开怀大笑,似乎老友相逢,不亦乐乎,“哈哈哈,这次我带着白胡子海贼团的伙伴们一起来,尽量不会捣乱的。”
“没关系啦,快请坐,大家请坐!我马上拿酒来。”好久没这么热闹了,乔可也挺开心的。或者说,一心想要招待好艾斯的朋友们吧,——像个称职的女主人一样。
女主人……?
乔可一边倒酒,一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什么是女主人,难道自己已经把自己归类到艾斯的人那一边了吗?诶,真是……啊,这是坠入爱河了啊。乔可花了倒三杯酒的时间才想起“坠入爱河”这四个字。
嗯,大概,确实,也许,一定是爱上他了吧。
注视他的目光,变得越来越温柔深情,追随着他,看不见其他人。本只是朋友间的玩笑与举动,却在不经意间,总让她砰然心动。
“艾斯,你和这的老板娘是老相识?”金发的男人看上去比艾斯要年长许多,总是一副漫不经心气定神闲的样子。
“算是吧,总是误打误撞的就到她店里了。”艾斯咧嘴笑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施了什么魔法。不过,交到一个很棒的朋友就对了!她家的黑啤很棒。”
“这样。老板娘挺漂亮的。”金发男人点点头,夸赞道。
“唔,”艾斯还是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目光不自觉的落在吧台后的乔可身上,乔可依然束着高高的马尾,看上去神采奕奕,十分精神。于是他由衷地说,“是很漂亮。”
“久等了,酒来了!”乔可端着托盘出来,艾斯和金发男人都绅士的出来帮忙。毕竟这么多人,只靠乔可一个人照顾实在是□□乏术难以应对。再说,帮帮朋友,义不容辞。
“对了,刚刚来不及跟你介绍,这是我们白胡子海贼团第一队的队长马尔科。”艾斯指了指年长些的金发男人,又对马尔科说道,“这是乔可。”
两人客气地寒暄了一番。
“艾斯一直以来受您照顾了!”马尔科不愧年长成熟,很有家长的风范,彬彬有礼。
“哪里,虽然艾斯偶尔也惹惹麻烦,也多亏了他的保护,我的小店才能顺利的经营到现在。”乔可微笑着回应,即使只是偶尔几次微不足道的小事,她都是从心底感谢着艾斯。
大家都很聊得来,乔可索性关了店,和他们一起畅饮起来。
很久没有那么开心那么热闹了,也很久,没有融入这么一大群人了。这一切,都是多亏了艾斯。
进入后半夜,大部分人不是醉倒就是睡倒,四仰八叉的散步在店里的每一个角落。只有一直顾着大快朵颐反而没怎么喝酒的艾斯还比较清醒。乔可作为酒馆的老板,酒量自然是极大,光是这一点是灌不倒她的,再说她还得保持清醒收拾店里呢。
艾斯靠着吧台,手里拿着一扎冰镇过的黑啤,悠闲自在,无限感慨地说:“真是奇怪,不管走到哪里总能遇到你。还是说,乔可你有很多个多胞胎姐妹?”
“我没有兄弟姐妹啦。”吧台后洗着杯子的乔可笑笑,之前她也感叹过无论她走到哪里躲到哪里总能被艾斯揪出来,“我也怀疑过你有雷达喔,总能把找到我的店,不管我怎么换地方,换名字都没有用。”
“那可真是莫名其妙了。”艾斯喝了一口啤酒,冰冰凉凉甚是舒爽,他挑挑眉,侧头去看乔可。
“大概是因为我想见你吧。”乔可没有抬头,垂着眼继续手里的事情。睫毛纤长,无限温柔。
“嗯?想见我就加入白胡子海贼团吧,那样就可以每天都见面了啊!”艾斯迟钝的没有明白乔可话里的意思,思忖了一会,有点遗憾地说,“哦,你说过不想给那么多人当保姆和厨娘的吧。”
“不过啊!”艾斯力邀她上船,说起他引以为豪的白胡子海贼团,兴致高涨。艾斯转过身趴在吧台上对乔可喋喋不休,“白胡子海贼团可和我之前的黑桃海贼团不一样!规模很大,一定有你的用武之地的!我保证绝对不是保姆或者厨娘什么的。呐,乔可,你一定有点什么不为人知的能力吧?我从很早就开始怀疑了。”
“我的能力吗?”乔可失笑,“大概就是总被你找麻烦吧?”说完,见艾斯有点愣,补了一句“是开玩笑的”。
“诶,我说真的,你考虑一下嘛!一个人开着小酒馆有什么好玩的,跟我去见识一下更广阔的世界不好吗?”艾斯更加凑近她,“不要一个人呆着啦!多没意思。”
乔可从不觉得一个人生活会无聊,只是与艾斯相识之后,向往外面的世界的次数越来越多。是啊,想在他身边,想见他。艾斯的邀请,又是出于什么呢?不忍放朋友一个人孤单的活着,还是,他也有那么一丁点,想见到她的意思呢?
“啊,这个嘛……”乔可关掉水龙头,抬头对他莞尔一笑,“下次再见面的时候答复你可以吗?我会好好考虑的。”
说好的下次见面,隔了很久。
乔可有点紧张。答案她早就考虑好了。
紧张的原因有很多。比如,许久未见的思慕对象即将到来,心中小鹿乱撞。比如,对要放弃现有的安稳生活去海上冒险,还是存了一丝不安与忐忑。白胡子老爹会同意她上船吗?她应该展现些什么能力证明自己的价值呢?就算加入了白胡子海贼团,也不能一味的依赖艾斯,寻求庇护。乔可紧张的原因有很多,因为她知道些什么。
艾斯不费吹灰之力又找到了乔可的店里,笑容灿烂,咧嘴八颗洁白的牙齿有点炫目。乔可还担心艾斯会忘记上次说的话,毕竟就这么随口一说,又隔了这么久,但艾斯一进来就开门见山问她考虑得如何了,让乔可放心下来。
如果艾斯不开口,她可不敢厚着脸皮提这事。哪怕知道自己主动提了艾斯也不会拒绝,可是少女怀春,心思百转千回,总是胆怯羞涩的。
“嗯,考虑好了,一起出海吧!”乔可笑笑,嘴角的弧度柔和安定,“我不是恶魔果实的能力者,要是艾斯落水了我还可以游泳把你拖上岸呢。”
“哈哈,你打算做这个?”艾斯听罢,捂着肚子笑起来,“那可够呛啊!我很沉的。”
“我知道,”乔可不为所动,轻轻挑眉,“艾斯也没那么轻易就落水吧。”
“那倒是。”艾斯点点头,将行囊取下放到吧台上,环顾四周,奇怪的说,“今天店里怎么都没人?”明明是晚上十点的高峰期,乔可的店里却只有他一个客人,光线也很昏暗。
“这不因为决定要出海,已经歇业了嘛。”乔可不等艾斯开口,已经默契的给了他一扎黑啤。
门口已经挂上了停止营业的牌子,但艾斯大大咧咧的没注意。也是,现在的小酒馆就是专为等他一个人开到现在的。
“对了,艾斯,”乔可始终还是有点不自信,像她这么没能力的人,白胡子这样的大人物真的需要吗?乔可抿了抿嘴唇,试探地问,“船长会同意我上船吗?”
“嗯?我同意他就同意。”艾斯倒是自信满满,扬着眉毛不明白她为什么担心这个。
“可是……我没什么能力……”乔可难为情的说,“不像水手那么有力,做不了什么脏活重活。格斗什么的,也只是对付一下小混混的水平……我,会不会拖累大家啊?”
“听着,乔可,”艾斯的神情忽然认真起来,说道,“白胡子海贼团之所以强大,不仅仅是因为我们吸纳强者,我们也保护弱者。得到庇护和支持的弱者,总有一天会变强,所以白胡子海贼团才能日益强盛。我并不是说你就是弱者意思,你别多虑了。”
人毕竟是社会动物,在群体中才更能体现个人价值,大家相互依存,相互庇护,这才是人类能够繁衍生息的关键。一个人单打独斗,总是难成大气候的。
“嗯,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一定会尽力的!”乔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艾斯满意的朝她笑笑,豪爽地干掉了一大扎啤酒,随便抹了抹嘴,说道:“现在能出发吗?我带你去见老爹!”
“诶?现在?”乔可愣了愣。
现在可是晚上十点,小镇民风朴实,大部分人都进入了梦乡,只有少数酒馆和客栈还在营业。现在摸着黑出发吗?乔可想着,不禁有些出神。她就因为火拳艾斯,铤而走险,放弃了安稳宁静的生活吗?这么轻而易举地,说走就走吗?
她觉得她还需要一点时间,便说:“嗯……明天可以吗?还有点东西没收拾好,店铺也要交接一下。”
“这样啊!”艾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着乔可有些复杂的表情也并没有多想,“那我明天中午来接你,说好了喔!”
“嗯!”
“那,今天我就不多打扰了。”艾斯说着,帅气的把行囊背上,有点耍帅嫌疑地正了正帽子,“兄弟们还等着我买的好东西回去。那我们明天见!”
“啊,这么快就走了吗?”乔可措手不及的从吧台后追出去送他,她有很多话想说,可艾斯急着要走。想想就算艾斯不走,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也罢,乔可轻轻叹口气,帮艾斯开门。神经比较粗的艾斯对女孩子敏感的内心完全没有察觉。
两人在门口道了别,乔可在月光下注视着艾斯帅气强大的背影,心中五味陈杂说不上来。
第二天中午艾斯如约而至。
“巧克力小姐,我来接你了!有什么要我帮忙搬的大件行李吗?”艾斯笑嘻嘻的推门进来,大声喊着。他挺高兴的,乔可要和他们一起航行了。他一直很喜欢好朋友都在身边的感觉。
可等艾斯定睛一看,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店。
店内乱七八糟,桌椅乱七八糟的横在过道上——这可不是井井有条的乔可的风格。霎时,艾斯皱起了眉感觉不妙。桌椅仅仅有些乱,并没有歪东倒西,看上去不像是有打斗的样子。转念一下,乔可根本打不起来啊!所以,这大概是被人强行带走时奋力挣扎留下的痕迹吧。几个行囊放在吧台前,被翻得乱七八糟,散落一地。艾斯走过去仔细查看,包里只剩下衣物,至于什么有价值的钱财之类完全不见踪影。乔可经营小酒馆多年,应该有不少积蓄吧!这是被打劫了?艾斯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乔可不是与世无争吗,难道还有仇家?这不像随机的打劫——不然,乔可哪里去了?是有人绑架她!艾斯心里暗叫不好,想也没想转身就冲出了门。
乔可会在哪里?是什么人绑架了她!艾斯的大脑飞速运转着,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直觉是正确的——乔可一定有些什么秘密。有人会绑架她,说明她一定有利用价值!
该死,他该上哪里找她!艾斯无头苍蝇的往偏僻幽暗的地方找去,虽然乔可总说他有种可以找到她的特意功能,但这一次艾斯却有些隐隐的担心,不知道这次雷达还有没有效。但是无论怎样,他一定会把乔可找出来!
作为好友也罢,作为准船员也好,他都有责任义务保护她。
艾斯横冲直撞,正午的阳光正毒,没一会就已经满身大汗。他稍稍喘了口气,不敢懈怠的继续找。他不知道乔可是为什么被绑架,所以尤为担心。想起昨晚乔可描述自己打架的实力顶多教训一下小混混,那一定对这样的绑架是没有反抗之力的吧。
后来艾斯是在一座孤岛上的小木屋上找到乔可的。他是如何抢了别人的小船的过程就不详细说了,毕竟是海贼,巧取豪夺偶尔也是有的。小木屋破败不堪,但因为交通不便,很难有人发现这个地方。屋里有两个满是纹身的男人看守着乔可,对艾斯暴力的破门而入吓得动弹不得,就连这歪歪倒倒的小木屋都震了两震。
乔可双手被绑在身后,坐在满是灰的地上。嘴里没被塞东西,大概是算准了就算她大喊大叫也不会有人听到这孤岛上的求救。
“艾斯——”
奇怪的是,乔可出乎意料的平静。淡淡的唤着他的名字,放佛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你终于来了。”乔可苦笑了一下。虽然情绪没有什么波动,但看得出来乔可已经疲惫不堪了。昨天艾斯走后不久,乔可把打包好的行李拖出来放在吧台前,就在这时,一群人冲了进来,不由分说把她绑走。已经接近十二个小时了,乔可滴水未进,分秒未眠。她一直在绞尽脑汁想着出逃的方法,怕错过了与艾斯约定好的中午就会错过踏上征程的机会。不过她心底确切的知道,艾斯一定会来找她。乔可只是不想自己这么狼狈,昨天才说自己很逊,结果今天就被证明了个结结实实……不过靠她自己的武力想要出逃,实在是徒劳。门外根本没有船,要她以现在的体力游泳,根本坚持不了到对岸。
艾斯朝她点点头,眼神里透露着不悦,又传达了让乔可不必担心害怕的温暖。两个纹身男终于反应过来,叫着扑向艾斯,殊不知他们跟前裸着上半身的男人正是大名鼎鼎的火拳艾斯。
三下五除二,艾斯把这两个喊得凶却没什么手上功夫的纹身男解决掉,麻利粗暴地将这两个家伙扔进了海里以表示自己的不满。接着跑到乔可身边为她松绑,着急的问:“你还好吧!他们是什么人?发生什么了?”
“哎呀,这个可说来话长了……”乔可苦笑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
“能走吗?”艾斯问,扶着双脚早已麻痹的乔可站起来。
乔可想强撑着自己的走,无奈双腿根本没有知觉,再加上太久没有进食,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她似乎被艾斯横抱起来,隔着衣服接触着他的肌肤,感受着他的体温和汗水咸咸的气味,没来由的感到安心。之后艾斯轻轻将她放在了小木船里,看不出来他还挺怜香惜玉的,然后模模糊糊听到耳边又船桨划水的声音。意识随着小船的摇摆,被拉扯得模糊遥远。
的确是说来话长。
对于一直坦诚相见的艾斯,乔可怀有愧疚。因为她对艾斯有所隐瞒,而隐瞒的内容也正是今天她被绑架的原因。
绑架她的人是黑社会。乔可在黑社会中可是炙手可热,各个组织争抢的对象,不过她已经销声匿迹多年。
乔可拥有预言和占卜的能力,黑社会需要先知为他们的大宗生意保驾护航,因为她是黑社会帮派眼中的大红人。谁能请到她,谁就能做成大买卖。一开始是迫于无奈,更现实点说是迫于生计——乔可出生在一个相当贫穷的村落,因为拥有预言的能力,每每她说村庄将会经历什么灾难都会变成现实。乔可成了不祥的化身,没多久就被村民赶了出来。
一个人生活,只有将自己预言的能力发挥出来,于是她找到了黑社会。一开始她很有成就感,在她的指导下,雇佣她的帮派赚了个盆满钵满,势力也不断扩大。报酬不俗,也证明了她的价值,她并不是不祥的化身。但是好景不长,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乔可的名声很快席卷了整个黑社会,开始有人不择手段的争抢她,就好像她是商品一样——
渐渐的,乔可感到不安与厌烦。得到她的帮派自然不会把她拱手让人,于是,等待她的就是不断的逃亡,不断的战争,不断的落难,不断的为新东家效忠……她没有自由,没有目标,甚至没有人生。
终于有一天,乔可趁乱逃了出来,从此隐姓埋名,过起了隐居生活。
隐蔽了一段时间,风头过去,乔可便做起了小酒馆的生意。因为她的故乡是以酿酒而闻名的,只是气候条件恶劣,天灾众多所以产出不好,也因为这样所以他们的酒才显得特别珍贵。她原本的名字不叫乔可,不过乔可早就决定抛弃过去,绝口不提了。
之所以不会在一个地方常驻,也是怕留下太多气息,被黑社会重新找到。
乔可皱了皱眉,思绪逐渐转醒。艾斯伸手轻轻掸掉了她头发上的灰尘,继续划着船。啊,头发……乔可那一头长长的秀发,正是她用于占卜的工具。乔可靠着头发感受空气中温度湿度以及磁场的变化,以此来推测未来的走向。正是因为准确的占卜,每次乔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