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语已经不算是在问问题了,夏目静静的听了一会,在弥生停下的时候开口问道:“木下桑,最近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诶……这样都被夏目桑知道了啊,”弥生自嘲的笑了,“其实也不算什么麻烦啦,只是不习惯能看到妖怪的眼睛而已。”
她往侧边一倒,在床上打了个滚。
“啊,对了,那个妖怪还喜欢喊看得到它的人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什么的……”她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很奇怪对吧?夏目桑有遇到这类型的妖怪吗?”
夏目贵志的声音很温柔,弥生很喜欢那种带着平淡调调的嗓音,感觉一天的疲惫都要被治愈了。
“对不起,我对……知道的并不多,”他歉意的说道,“我帮你问一下其他的……吧。”
用沉默代替“妖怪”一词的夏目确实萌萌哒,弥生偷偷的弯起嘴角,又在床上滚了一圈。
“谢谢你,夏目桑。”
“嗯……不用谢。”
结束了与夏目贵志短暂的通话,弥生呈大字型平躺在床上,双手捂着有些热热的脸颊,呢喃的望着天花板。
“空气……好像有点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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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让弥生心塞的夜晚。
睁开眼就看到蓝天白云,高楼大厦,饶是被夏目治愈了才睡了个安稳觉的弥生也高兴不起来,她面无表情的伸手撑着墙面,坐了起来。
这一次那个白发流氓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弥生犹豫了一阵,片刻后便重新躺了下去。
不管有没有活着的东西在,她都觉得补眠最重要了,昨天晚上没有睡,今天又累了一天,弥生觉得自己这样如果不是每天都坚持锻炼,早就该进医院了。
当然,她现在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
闭上眼后不久,她听见了空气被破开发出的“嗡嗡”声,猛然地睁开眼睛,一把熟悉的大刀正笔直的朝着她躺下的方向飞了过来。
弥生睁大眼睛,在最后一秒终于翻滚着自己的身体,险险的避开了黑刀的袭击。
“你在干什么?!”
脾气再好的人,突然被人袭击也会生气。弥生喘着粗气,望了眼直直的插|进玻璃中,让那片玻璃有了裂痕的大刀,再抬头怒视着一脸痞气笑容的白发少年。
对方依旧是那副白得不像话的打扮,雪白的衣角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着。他拉扯着手中得白布,将黑刀回收。
白发少年没有丝毫偷袭别人的罪恶感,而是熟稔的甩起自己的武器。
“哟,你来了,”他停下手中的动作,饶有兴趣的伸出左手,一把普通的刀出现在他的手中,“接着。”
他扔东西的准头很好,弥生伸手就拿到了,但是这把刀没有刀鞘,害得她还手忙脚乱了一会。
“这种没有刀鞘的东西就不要随便丢给别人啊!”她怒气冲冲的喊道,心情糟糕极了,即使如此说了一句,她还是不怎么解气,继续开口,“你这个笨蛋!”
弥生骂对面的白发流氓“笨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对方从来就没在意过这种不痛不痒的口头攻击,冷金色的眼眸中难掩兴奋的气息。
“这个叫做浅打,”他说道,“是没有斩魄刀的死神用的东西,嘛……说了你也不懂。”
听到“死神”两个字的弥生顿时抬起头来,眉头都快皱成一团了。
“又是‘死神’,”她抿了抿唇,问道,“你和‘死神’是什么关系?”
“撒,谁知道呢,”对方漫不经心的回答,嘴角扯起恶劣的弧度,“想知道的话,和我打一场啊。”
弥生意外的没立即提起刀冲了过去,脑海中抓住的线索若隐若现,就像蒙住了一层白纱窗一样,即使一捅就破,却依旧缺少了捅破纱窗的工具。
“你知道‘虚’吧。”红棕色长发的少女笃定的说道,碧绿色的眼眸眯了起来。
“谁知道呢,”他依旧是那副欠扁的模样,勾唇笑得诡异,“如果你能伤到我的话,我就将我知道的东西告诉你哦。”
“包括你身上突然出现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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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弥生一直都知道,能伤到对面的白发流氓的机会少之又少,实力差距过大,虽然对方一直都有放水,但是连弥生自己也能感觉到和对方的差别。
越是接近,越是绝望。
弥生被白发流氓身上传出来的气息压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她手中的破刀又是个摆设的,对上白发流氓的大刀简直就像青菜一样脆弱。
所以它很快就断掉了。
不过即使弥生手上的浅打断掉了,弥生也没把断刃扔在地上,而是在攻击的间隙将断掉的刀刃捡了起来,藏在睡衣的袖子里。
感谢这几天的天气有些冷,弥生穿上了长袖的睡衣,虽然刀片贴着手臂的感觉很不好,一不小心就会刺破皮肤,但是弥生觉得这片断刃一定能发挥它的力量。
就算只是断刃,也很努力的!
对面的白发流氓不可能没看到弥生的动作,不过弥生不担心,她感觉自己的智商一定在白发流氓那个笨蛋之上,反正自己又不需要打败他,只需要伤到他一点就好。
“伤到”这一个词……可没有什么硬性规定哦?头发啊,衣服啊都可以吧?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一切计划在白发流氓面前都像纸片一样脆弱,而且这还让弥生平白的添了好几道伤口。即使弥生在战斗中摸出了自己之前发现能够让物体恢复如新的能力能让自己的伤口瞬间恢复,她也拿不到什么优势啊。
体力渐渐的消散,连能力需要运转的体内的力量都薄弱了不少,弥生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决定对自己狠一点。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弥生表示她已经看透了!
于是在下一次攻击之时,弥生依旧像之前一样晃动身体假装躲开白发流氓的攻击,左手伸出,一把抓住了那柄黑色的大刀的刀锋。
“喂……!!”
白发流氓睁大了眼睛,冷金色的眼眸写满了错愕,因为弥生出乎意料的行动而呆滞了几秒。
弥生趁着他惊愕的瞬间,拉紧黑刀朝着自己的腹部捅了下去!
这下弥生终于站稳了,她顾不上腹部撕扯般的疼痛,苍白着一张可爱的小脸,立即将右手上的浅打扔掉,手指一勾拉出藏在袖子里的断刃,用力一扔,刚好在白发流氓放开刀往后退之前划破了他的袖子。
成、成功了!
疼痛在瞬间覆盖上来,弥生双脚一软,跪倒在地上,痛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耻辱的尖叫声,破烂的左手已经没有足够的力气拉开黑刀了,她毫不犹豫的将右手也搭了上去。
暗红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浸湿了弥生面前的墙面。
黑刀掉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哐当”声。
身上最后的一丝能力不足以将弥生受到的伤完全治好了,但是这足以让她死不了了,而且她推测过自己现在的状态应该是一缕思维或者灵魂,所以伤不会作用到*身上。
因此她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怎么样,我伤到你了,”她原本红润的嘴唇变成难看的苍色,却依然扯出了笑容,颤抖着的手指指向了白发流氓左手的袖子,“衣服也算是身体的一部分吧?看,你的袖子破了。”
☆、第十七章
逞强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看,你的袖子破了。”说出这么一句话之后,脸色苍白的红棕色长发少女嘴唇大张,暗红色的鲜血夹杂着血块喷洒在她面前的水泥面上。
在战斗过程中因为大意而被划破衣角的白发少年偏头,他那身宽大的白色死霸装的左手袖子破开了一个细细的小口。
“你是笨蛋吗?”从战斗模式脱离出来得少年看似毫不在意的说道,他右手还拽着黑刀刀柄上的长白布,手指微动,大刀就被他回收了,“嘛,对你来说已经做得很好了。”
腹部传来痉挛一般的痛意,弥生忍不住将两只破烂的手掌覆在伤口之上,弯起了腰。
即使如此,她依然用着强硬的话语反驳。
“你才是笨蛋!”满是伤口的手掌摩擦着衣物,带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痒,“不管怎么样,都算我赢了。”
“嘭——”
“这样可不算赢了我啊,”白发流氓的声音带着莫名的笑意,并且越来越近,“不过我玩得挺开心的,就让你这么认为吧。”
黑影遮住了弥生眼前的光,她抬起头,看到白发流氓居高临下的动作,眉头蹙了起来。
“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她忍受这么大的痛苦可不是为了和他这么正常的扯皮的好吗?快将一切告诉她让她好早点回去睡个好觉啊!
不远处插|在水泥上的黑刀闪着点点亮光,朝下的刀锋还残留着弥生的血液,静静的往下流淌着。
“用不着这么着急。”白发少年猛地弯下腰,双手按着弥生的肩膀,苍白的脸突然靠近。
“不、不是吧……”弥生惊恐的睁大眼睛,仰着的头没来得及低下去,浸着血渍的双唇就被刁住了,“混——”
混蛋啊啊啊啊啊!!!!
第三次啊啊啊啊!!!!
弥生的脑袋再一次炸开来了,可怕的热气顺着通红的脸颊一直延伸到脖颈,耳根红得似乎要滴出血来。她反射性的想抬起手,但是肩膀却被对方按住了,这才知道白毛禽兽按着她肩膀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禽兽!!!
白毛禽兽的舌头不安分的往里钻,冰凉柔软得像个果冻。他也不在乎弥生嘴里的血块,轻轻的扫了扫弥生的上腔,突然动作一顿,舌头慢慢的退了出来。
“啧,果然是笨蛋,才几天就招惹了怨气,”白毛禽兽的嘴角沾染了弥生的血,泛着红色的靛色舌尖轻轻的扫了扫苍白的唇,“没办法,就当免费服务吧。”
“你唔——”
愤怒的吐出几个音节,弥生的嘴又被堵住了,刚散去不久的红色又回归到弥生脸上,而且有愈来愈红的趋势。
这个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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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以后,弥生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脑袋对准白毛禽兽的下巴撞了上去,挣脱的右手握拳猛地伸出,用可怕的速度揍上了白毛的腹部。
“你这个禽兽!”依然是红着脸的弥生擦了擦红肿的嘴唇,呼吸不顺,“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啊?!”
被无辜(哈?)揍了一拳的白毛禽兽擦了擦沾血的嘴角,弥生的力度就跟挠痒似的,对白毛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挑了挑眉,翘手环胸。
“哈,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啊,”他撇了撇嘴,露出颇为嫌弃的表情,“我是在好心救你,笨蛋。”
“什、什么?”
“自己看啊,蠢材,你身上的伤不都好了么。”
这么一说好像是啊……
弥生茫然的摊开双手,白皙的掌心只余下未干的血渍,握紧时并没有血肉翻滚的痛感,连腹部的伤也好了,无论怎么样的大动作都可以完成。
“到底……怎么回事?”
她脑子里“嗡”了一声,感觉之前自己的推想似乎都有些错误了。她一直以为突然出现的能力和“虚”有关,包括自己能修复伤口和物品的能力,甚至是在危险时来到这里的能力。
“你的体内分为两种力量,”白毛禽兽难得有耐心的解释起来,“一种是对虚和妖怪都颇具吸引力的未知力量,一种是我的灵力。”
弥生认真的听着。
“第一种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斩月先生知道的比我更多;第二种就是‘虚’的灵力,也就是我的灵力。你身上能够治愈伤口的力量应该是根据我的力量转化而成的,遇到危险时把你带来这个地方的是第二种力量。”
“那……我没遇到危险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白毛禽兽挑眉笑道:“你忘了么,我在你身上留下我的灵力,那种力量足够被你体内的力量判断为危险,所以当你失去意识或者在睡梦中之时,会被它带到这里。”
“……”原来眼前这个禽兽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可以申请打死他吗?
“不过我没想到你居然能拿到那个,”白毛禽兽微扬起下巴,纤长的手指指向弥生左手上的那条红绳,“虽然对你来说确实没什么用,不过它夹在两种力量之间,偶尔也会扰乱两种力量的气场。”
弥生觉得自己有些危险,身体装着三种力量的她真的不会爆体而亡吗?还有……之前这个禽兽说的怨气又是怎么一回事?
有问题就及时提出的弥生果断是个好学的好孩子,她想到的是怨灵未来放置在她身上的怨气,但是这又牵扯到其他问题了。
未来曾经说过,她的力量“不足”,不能让弥生直接变成她的小伙伴,那时候还露出了颇为可惜的表情。
“哦,你说怨气?”白毛禽兽将插|在水泥上的黑刀拉了起来,习惯性的扯着白布将刀甩成圆形,让弥生忍不住后退了几步防止被误伤。最重要的是这个没节操的家伙很可能心血来潮就把刀扔过来了,弥生暂时还没有再被那把刀刺一次腹部的打算。
“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什么问题,”他露出略带嘲讽意味的笑容,“只是你太笨了而已。”
“……”被这个禽兽骂笨总觉得好不爽呢,还不如说她的笨蛋更让她好受点……不对,她根本不笨好吗?!
“总而言之我的灵力可是帮你了大忙啊,”他继续笑道,“作为报酬,你只是过来陪我打一场不是很划算吗?”
“这哪里是打一场啊……”弥生吐槽,“分明是玩命吧。”
“随便你怎么想,”他耸了耸肩,“嘛,时间差不多了,你也该回去了。再见。”
“等——”
鲜血滩上的少女已经消失不见了,白发少年嗤笑一声,头也不回的将刀扔到了背后。
突然出现的胡渣大叔将黑刀接住,沉默了一阵才开口:“你说得太多了。”
“有什么关系吗?”白发少年转身,眉宇间的戾气尽数平复下去,似乎有些无奈的撇撇嘴,“我做的事情,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斩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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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时间,优子提出了想下午和弥生一起去市中心一家新开甜品店吃甜品的请求。据说是因为周三,所以那家甜品店推出了一款新式宇治金时,在并盛的女孩子中传得很广。
弥生想着自己最近除了答应小林奈奈学姐当声乐交流会主持人,似乎没什么要紧的事。而且主持人不像话剧社那群人要准备歌舞剧、声乐社排练大型乐曲一样忙碌,只需要在周末去学校排练一次就够了。
况且她担心丘比那只小妖怪会在她不注意的时候跟在优子后面让优子签订什么“魔法契约”之类的。
所以她爽快的答应了。
一天很快就结束了,怨灵未来也没再出现在弥生面前,弥生身上白毛禽兽那霸道的灵力让她远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活得蛮滋润的。
吃完甜品之后,优子和弥生两人晃悠悠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并盛的治安还是很不错的,因为有并盛“煞神”云雀恭弥以及他的风纪委员们,小混混之类的都不敢在这边造次。
只是回家路上出现了一个小插曲,弥生在外面人多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看到的人到底哪些才是活得,但是和优子单独走的时候,却看得清清楚楚的。
毕竟注意到,和没注意到是两种不同的态度,就像弥生看到的那个背对着她和优子,面对墙在不住啜泣的女生,而优子则会在她停下时询问“怎么了”一样。
“姐姐?”看到自家姐姐一直盯着什么也没有的墙面,优子忍不住扯了扯弥生的衣角,疑惑的问道,“那么有什么吗?”
“不……什么也没有,”她抿了抿唇,空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