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大将军府的老将军与吕守、吕攻一同杀敌,力竭而亡。
而丞相大人带着一众不肯离去的官员执起刀枪棍棒与突厥人进行殊死搏斗。本就是女子,气力不比豺狼,又大多是文官,手无缚鸡之力,最终丞相等人全部殉国,同样被杀红了眼的突厥人暴尸城头。
期间,为了避免□□被突厥人窥得,丞相之女吕越在诱敌深入之后,引燃整个工部库房的黑火药。气浪掀翻了周围一排的屋子。
吕越,尸骨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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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梁在大唐的帮助下重新建国,可是大半国土上是十室九空。
大唐贞观八年,女王的心腹带回了宁乐王太女。重建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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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得真经的唐僧婉拒了立即成佛的好意,道是要将真经的真谛在大唐境内传播开来。
归程之中再回西梁。
蛰伏在西梁的蝎子精好不快意地看着凡人们厮杀,看到毁了自己本命法器的女王被火烧死,深感痛快。见到唐僧又来,决定抓住好机会,吃到唐僧肉——谁让他好好的不成佛,还要带着香喷喷的肉身到处招摇?
蝎子精认为能降服自己的那猴头已经不在了,便是可以直接抓了唐僧。
唐僧在为死去的西梁国人们开坛念往生咒。
狂风大作,蝎子精出现。
这里却有认识她的人。
只听那妖怪放肆狂笑,说她施法帮助突厥人攻打西梁,看到当年毁坏她法器的吕冉身死,真是开心。现在还能吃到唐僧肉,长身不老。
吕愉深深痛恨自己因为大意,反而害得女王吕冉被记恨,在人群中出生:“哦,你说是先王毁了你的法器?可是妖怪你可知道,这个法子,是谁想出来的?”
仰天狞笑的妖怪顿住:“是谁?是你?”
蝎子精阴测测地开口:“不着急,既然你自己撞上门来,我便索性也把你给解决了。她们都死了痛快,都不是我亲自动手的。今日便便宜你了,由本座亲手送你一程。”
吕愉来不及细想就举起袖箭瞄准妖精——虽明知是以卵击石,可是如今孑然一人的吕愉无所畏惧。
箭枝破空堪堪擦破了蝎子精的脸。
蝎子精一挥手就把吕愉拍出很远,吕愉忍住胸口翻涌的鲜血,慢慢再接近妖怪。
这番动作瞒不过蝎子精,她一个伸手吸过吕愉,掐住吕愉的脖子:“听听这心肝儿,扑通扑通跳的这么欢。待我掏出来吃进肚子里,看看你再怎么诡计多端。”
吕愉等的就是现在,自从知晓吕越拼死保住了黑火药的秘密之后,她就深受震动:自己不过是为了名利找人琢磨出黑火药,在西梁众人的眼里却是牺牲性命也要保住的秘密。自己从前凭什么活得那么高高在上?带着优越的、不可说的眼光俯视众人?
趁着蝎子精伸出尖锐的指甲掏自己的心脏,吕愉忍住被胸膛撕裂的痛楚点燃了身上的黑火药。
蝎子精动了动鼻子:好熟悉的气味。
等到想退开已经是晚了,蝎子精手里捏着吕愉仍在跳动的心脏。
耳畔传来唐僧阻止妖怪的劝说。
只听吕愉拼进最后的力气,维持着神智清醒大喊:“圣僧,今日我吕愉也算是救你一回。请你替我问问上天,我西梁一国何罪之有,遭此劫难。苍天无眼——”(1)
话音未落周身已然炸开。
火药自然是炸不死蝎子精的,近距离的爆炸却也给她带来不大不小的麻烦。
蝎子精用力捏爆了还在手里的、吕愉的心脏。扭头看向唐僧:“长老,现在没有人打断我们了。是你乖乖过来给我咬一口?还是我过去找你?”她妖妖娆娆地笑起来,却忽然定住了身子。
原来是吕愉早先吩咐了吕武去寻了一大箩筐的公鸡——吕武不知为何却还是照做。
等到她带着公鸡归来,却听到熟悉的爆炸声。再一看人群中,已经没有了吕愉的身影:“大将军,阿武有负所托——”被炸得血肉模糊的那个人倒在地上,染血的衣角正是吕愉今日穿的月白色罗衫。
一箩筐的公鸡被丢在地上,咯咯地散开。
蝎子精固然是不会被这些未开灵智的公鸡给克死,可是出于本能还是站定当地动弹不得。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有那机灵的立即回家去找公鸡。
吕武和随从们抱起公鸡,团团围住了蝎子精。
蝎子精很是烦躁,几次想要出手,可是看到大公鸡的红冠就缩了缩脖子。
气氛僵持不下。
唐僧却一脸悲痛,默然坐在蒲团上念着往生咒。不知道是念给早先殉国的西梁人、还是今日慷慨赴死的女施主。
而后观音菩萨出现,收走了蝎子精。
唐僧站起来问:“菩萨,贫僧受人之托,问一句:西梁女国何罪之有,该遭此劫难?”
菩萨的回答是什么?
这都不重要了,想要知道真相的女施主已然被她的随从们抬走。唐僧听着观音说因果,第一次产生了怀疑。
公元634年,西梁永安元年,即大唐贞观八年,前大将军之女吕愉卒。
公元640年,西梁永安七年,即贞观十四年,大唐置安西都护府于交河城,西梁名存实亡。
而吕愉身死魂魄未散去,盘桓在西梁,看那鲜血浇灌土地之后,长出漫山遍野的杜鹃花——泣血的杜鹃花。
看那唐僧,步、步、入、魔。
☆、第一章
“回溯镜已经看完,你该知道了当年你身死之后的事。”
“我已经很明白了。大神,我这上一辈子怎么就这么惨烈?至于吗?我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陈静姝愤愤不平。
“谁知道呢?许是你天生好命吧。”
“这也叫天生好命?”陈静姝瞠目结舌。
jj大神瞥了她一眼:“遇到本大神,难道不是你好运?不然你这一辈子还是得走上辈子一样的路。”
陈静姝只差没在身前举牌子上书‘大神你冷酷无情’:“所以说;这都是你设计——不,替我安排好的嘛;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
“谁说的?我从来不曾强迫你选择,除了一开始的穿越任务由我布置,后来的,便都是你为了不同任务中的人物才生出的事端。”jj大神一脸的‘你无理取闹’。
“那么,这次代价就是我想的那样;对吧?”陈静姝抬眼。
jj大神弹了弹手指:“没错。我替你抹去了西梁众人中关于你的记忆;代价便是你再多经历一世。”
陈静姝一脸“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回现代”的表情。可是这时候的她有一种奇妙的兴奋感;仿佛能听到血管里突突流动的血液声:难道自己斯德哥尔摩了?
不不不;或许只是这样的经历实在是千万里无一的;又不与现代社会的时间同步流逝;自己才放心大胆地滞留;长见识也是极好的。
思及此;静姝平静地问道:“好。接下来我是去哪儿?《红楼梦》和《西游记》都经历了;该是《三国》?还是《水浒》?”
“你为何不猜是那回溯镜的后半部分?”jj大神笑得玩味。
“因为;我怕苦。”那一段的人生太苦闷,陈静姝觉得,自己是不想有那样的机会去体会。
“嘁。想的倒是挺美。这由得你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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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了临行前还一再叮嘱自己:“别忘记消除了西梁国人的记忆。”的陈静姝,jj大神冷眼看着悠哉出现的七点。
七点大神摸摸鼻子:“你不告诉她那个世界是给她的奖励,随便她玩儿的?”
“急什么?还有一条鱼儿没上钩呢。”
七点笑笑:“咱们不用依靠香火度日,便是不畏惧玉帝和如来,不过你这玩笑会不会开得太大了?”
“既然你都说了我们不畏惧他们,玩笑大了又怎么样?”jj大神一脸狂霸拽。
“哈,之前还诳我说是与神瑛侍者有旧才出手相助陈静姝,结果明明是个小和尚的执念打动了你。我说jj,也别太过火了,人家小和尚心里苦。早点剧透,让他们过点舒坦日子。”
“要你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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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又是十岁。
十岁很吉利是不是?
这一回不用剧透,陈静姝就知道自己是谁了,可不就是前世魂魄在西梁盘桓之后,附身的那个人嘛?
当时是眼见安西都护府设立,西梁名存实亡,愤懑之下静姝魂魄飘向他乡,不知怎么的就附身于武士彟的嫡次女身上——这就是后来鼎鼎有名的武曌武则天。虽然这里实则是西游记的世界,但是和正史上的历史事件还是大致相同的。
那时的武二娘已经入宫两年,被李世民赐名一个“媚”字,无子无宠。为了另寻出路,武媚走上了与历史轨迹相同的道路,在此不作赘述。
从jj大神的回溯镜里看到上辈子自己走的那条路有多么艰苦心酸,陈静姝想想就一阵心慌。
静姝——或者说武二娘躺在床上。
前些日子这具身子有些小不利爽,被母亲杨氏按在床上歇息了好几日。
这几日就足够她整理好原主的记忆了。
整理完毕记忆的武二娘大为吃惊:本以为这里是《西游记》里的大唐,没想到很有可能能是个历史向的大唐!
为何这么说呢?
虽然高中的中国古代史学得粗略,可是大事件是不会错的,作为文科历史小学霸的陈静姝发现,这个世界里,根本就没有被封为御弟的玄奘和尚——倒是有一个偷渡出关的玄奘和尚!
这就是说,这里根本就不是回溯镜里的后半段!
jj大神欺我!
那么,自己从回溯镜里所知道的讯息也不一定能派上用场了。
好在如今还是贞观八年,如果大方向的事件不变。自己的便宜父亲貌似还有一年的阳寿,而距离武家二娘进宫还有四年。
因为“我以为的剧透貌似不靠谱”这个悲剧的事实,陈静姝不得不好好思考当下的境况。
捋一捋思路:
如今父亲父武士彟为应国公(备注:应该还剩一年寿命);
母亲杨氏是继室(备注:倒是还有挺长的寿命);
两个哥哥武元庆、武元爽是先头的夫人所出,早早成家立业,与母亲不过是面子情(备注:很有可能能连面子情都没有);
自己尚有一姐、一妹(备注:是姐姐还是妹妹,亦或者是姐妹,将来都会被李治给收进后宫)。
长姐武顺豆蔻年华,小妹武颖比自己小一岁——忘了说,武二娘名颜。
陈静姝嗤笑:武颜、武颜,听着像无盐。不管是同人向还是历史向,来都来了,势必要打起精神好好过日子。自己可不想早早进宫做了李二陛下的妃嫔,然后再去勾搭他儿子——这一世自己没有什么血海深仇,要活的轻快些。
就是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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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颜在床上躺了几天,期间大姐和小妹来探望了几次,话语中不乏透露出自家妹妹/二姐怎么还没好利索的意思,道是正是春光好时节,乐游原日日热闹的紧,她没痊愈,娘亲杨氏都不放另两人出门去。
正好武二娘也觉得关节都躺酸软了,便央求着母亲杨氏,说自己已经痊愈了。
杨氏看二女儿果然是又恢复了往日的泼辣利索劲儿,就准许她下床、出屋了。
武顺、武颖一得到消息,就来寻姐妹说话。
武颖年纪最小,但是却因为是第三个女儿了,并不如大姐、二姐得到母亲的关注多,因此性子有些怯怯的:“二姐,大姐说明日里去乐游原,你去么?”
这话问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武顺算是杨氏与武士彟情谊正浓的时候怀上、生出来的,作为长女,骄纵之气十足:“二妹,你看你近日里总在屋子里躺着,即便是个好好儿的人吧,也该憋坏了。你和娘说你要出去松散松散,娘亲必定是会答应的。”
武顺在武颜的眼里就是个小姑娘,玩弄心眼推着自己去向杨氏讨要出去玩的机会,也是无伤大雅的小心机罢了。
武颜在西梁呆的久了,一向是不太在乎这些小细节的,便是很爽快应下:“好哇,明日请安的时候我去向娘亲说一声。”
武颖憋不住兴奋看了自家大姐一眼。
被武顺瞟了一眼,就又低下头装鹌鹑。
武顺扬起眉毛笑了:“看我,都忘记了正事儿。前些日子爹爹得了一副琉璃棋子,可是爹爹——嘻,哪里是喜欢这个的。我一想啊,我们二妹妹不是最爱琴棋书画了嘛,便去讨要来了,给你解解闷。”武顺差点脱口而出自己爹爹完全不会下棋,幸好及时打住了——非议长辈可是不孝。
武颜若是不曾做过西梁丞相,也许真的会稀罕那琉璃雕的棋子儿,不过现在却是淡定多了,谢过自家姐姐的好意。
三妹妹武颖讷讷地说:“二姐,小妹给你做了一刀的牡丹笺,这是你最喜欢的——”可是这花笺与大姐的礼物一比较,就显得廉价多了。
内里成熟的武颜自然不会看礼物下菜,对着小妹也是一通感谢。
武顺、武颖达到了目的,坐了一会儿便离去了。
武颜吩咐奶娘徐氏把琉璃棋给收起来。
徐氏问了一句:“那三小姐的花笺?”
“让青桐搁在小书房里吧。”
青桐是武颜身边的大丫鬟,另有一个大丫鬟唤作翠柏。皆是十二三岁,自小跟着武二娘,不说主仆情深,也算是颇为忠心的。
从给丫鬟取的名可以看出来,原先的武二娘倒真真是个利索的小娘子。
青桐低声应下。
次日请安时,武颜在武顺、武颖的热切目光注视中向杨氏开口说要出去逛逛。
杨氏嘱咐了几句“坐牛车去”、“不要闹着骑马”、“阿顺你是大姐,要照看好妹妹”诸如此类,便答应了。
欢喜得三个小丫头片子滴溜溜转着眼睛地说要回院子换衣裳——自然,未免不合群而被杨氏发觉,武颜的欢乐稍有作假成分。
不过作假这算啥,武颜觉得自己现在的演技真是杠杠的,就是,听到杨氏说骑马,她又不自觉地想起了上一任务世界了:也不知道红豆怎么样了,养了十几年,人马心意相通,可是真不容易的……唉,多想无益。
三人换好了衣裳,大姐武顺还特意带了帷帽,倒不是因为什么男女大防或者让别人看到相貌不庄重之类的,而是为了避免晒黑。
是了,十三四岁的少女已经知道爱美了。
武二娘和姐妹一起上了牛车,说是牛车,也是精致大气的,车厢左上角还挂了应国公府的标记。
赶车的都是积年的老把式了,把车子赶得稳稳当当的;再有长安城内地面铺设的极为平整,真不怎么颠簸。
至于出了城之后的路况,虽然不是很好,不过武颜已经不会像很早之前那般晕车了——毕竟骑马比坐车更颠簸,她都能稳稳当当地端坐好几个时辰。
这,便是环境逼迫出来的。
☆、第二章
三月正是好春光;乐游原游人如织。正如古文里说的那样:“每三月上已、九月重阳,仕女游戏;就此拔楔登高;幄幕云布,车马填塞。”
武家的车夫把牛车停靠好了,在山脚下候着牛车等小姐们戏耍归来。
武家的三个小娘子带着各自的大丫鬟;向高处慢慢走去。
山脚下就有机灵的小贩买卖些零嘴、瓜果。
武顺仗着是老大;摆出了长姐的样子;让自己的丫鬟含笑去买些果子:应国公府里不说应有尽有,也不会缺了果子。不过是小姑娘们图个新鲜罢了。
就像从前春游;大家不都也是最爱去买零食带着吃而不是从家里带干粮。武颜完全理解。
一行九人就这么大喇喇地走在乐游原的大道上;周围也有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