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自己忍不住又红了脸。
朦胧的雾气,秋水盈盈的杏眸,白皙细腻如雪的肌肤,微微颤动的睫毛,羞涩的神情,这一切,让沐浴中的齐布琛越发迷人。
四阿哥心中一动,坐到她旁边,揽住她的腰,细细地抚摸着她柔滑的肌肤,慢慢地,眼神中又染上了情|欲的色彩。
齐布琛脸更红了,忙伸手推了推他,轻声道:“爷,过一会儿您还要去看二阿哥呢,先沐浴用晚膳吧。”
四阿哥的唇游移在她的耳边。好一会儿,他才长叹了一声,抱着她一动不动。等到齐布琛腿都快坐麻的时候,四阿哥松开了她。他背过身,开口了:“帮爷擦背吧。”
齐布琛略松了一口气,拿过放在旁边的毛巾,仔细地帮他擦了起来。也不知道他的那声叹息是为了什么。那么长时间不动,他又在想什么?
齐布琛将自己整理好,换上丫鬟准备的衣服后,四阿哥也从浴桶中出来了。她红着脸将他的身子擦干,帮他套上了亵衣亵裤。接着,是棉袄,皇子常服,腰带,挂件。正当齐布琛把他所有的一切都整理妥当时,四阿哥却突然握住了她要收回去的手。
齐布琛愣了一下,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四阿哥摩搓着她的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随后才道:“爷过来的时候给你带了东西,已经让高无庸送到你房里去了。”
听到他的话,齐布琛又是一愣,问道:“福晋和李姐姐她们有没有?”她已经被那么多人惦记上了,若是只有她一个人得到赏赐,那接下来的事儿恐怕会更多。
四阿哥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紧了紧握着她的手,恍若安慰道:“爷给你的东西,是爷随身带过来的,不记录在册,所以不算赏赐。”
听到这恍若解释的话,齐布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浅浅地笑了笑,脸颊两边露出了那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多谢爷厚爱。”
晚膳是齐布琛花心思定的。四阿哥喜欢素菜,她便多花心思,准备了鲜粟子鸡肉汤、木耳炒白菜、软炸鸡、松鼠黄鱼、番茄腰柳、三鲜豆腐盒七样菜,并一些冷盘。
四阿哥坐下后,夹了一筷子番茄,尝了尝味道后,道:“大冬天的,你这里的食材倒是新鲜。”
齐布琛看着他的眼色帮他布菜,道:“爷忘了,妾身的庄子上一年四季都有新鲜蔬菜。妾身小厨房里的许多东西,都是庄子上送过来的。”
“倒是难得的东西,”四阿哥又尝了尝松鼠黄鱼,点了点头,道,“爷记得你的铺子里在卖这些东西的,是不是?这样,府里的大厨房也用你庄子上的果蔬吧。你定个价,也让府里的采办直接去你庄子上运,你看如何?”即便是喜欢素食的他,也觉得今儿的肉食十分鲜美。
齐布琛一听,忙道:“这是什么话?府里若是要,妾身理当奉上,又不值几个钱,哪里就要采办去运了?反正他们每天都要往妾身这里送一次,到时候让他们一起送过来就是了。”
四阿哥放下筷子,拉着齐布琛让她坐下,然后道:“爷还不白要自己女人的东西。那些果蔬,爷还要送给皇阿玛,额娘和各位兄弟,需要的数量多。给你银子你就拿着,当是以后给儿子成亲准备的吧。”
齐布琛脸一红,低下头不说话了。
晚膳过后,四阿哥又和齐布琛说了几句话,便离开去看二阿哥弘昀了。所有的人都觉得齐布琛被李氏打了脸面,居然在新婚的时候,让她把四阿哥给劫走了。
可是齐布琛却松了一口气。她的入府,已经够让府里女人注意了。若四阿哥对她再稍微好一点,她就成了所有人的靶子。李氏这一次的行为,却恰恰是将所有人的注意都拉到了她那里,暂时解决了她的困难。
刚走出繁景院,四阿哥便对高无庸道:“去把爷收藏的那几套笔墨纸砚赏给二阿哥,另外,”他顿了顿,道,“将内务府新送过来的瓷器并下面送来的蜂王浆,赏给钮钴禄氏。”
高无庸弯了弯腰,应道:“嗻。”
当晚,四阿哥看望了弘昀后,不顾李氏的挽留,又回了繁景院。赏赐的消息一传出,那拉氏对钮钴禄氏和李氏越发忌惮,李氏和钮钴禄氏却彻底地对上了。
四阿哥回到繁景院时,齐布琛正在收拾他送给她的东西。他这一次送得东西,是从首饰铺新来的货物中挑的。其中有凤钿、满钿、半钿各十支,大挖耳子簪、小挖耳子簪、珠花簪、压鬓簪、凤头簪、龙头簪等共三十支,各色头花二十朵,翡翠手镯三对,红松石手链两对,珍珠手链两对。最喜人的是,里面还有一个用天然南红玛瑙雕刻的兔子挂件。那只兔子,也就是一根大拇指大小,雕刻地却是栩栩如生。
她让白苏把东西都收了起来,自己拿着那只兔子一直把玩。
四阿哥撩开帘子进入内室,看到她欢喜的样子,心中也有些愉悦:“爷看到那挂件的时候就觉得不错,猜着你会喜欢。”
齐布琛一听到他的声音,忙行了个礼,然后上前帮他脱下了披风。
四阿哥环视了房间一周,皱着眉头道:“你的琴呢?今儿你不是要给爷弹琴吗?”
齐布琛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想起在书房说过的话,红着脸让紫苏去取了琵琶。
四阿哥问道:“爷还以为你擅长的是古筝,没想到你还会弹琵琶。”
齐布琛用抿着唇笑了笑,道:“妾身这都是被逼的。说起琴棋书画,妾身更喜欢书。可妾身的先生是个严厉的人,非逼着妾身和哥哥学,学差了还要受罚。您也知道,雅尔德宏是个坐不住的人,当初他学琴棋书画,可闹了不少笑话。”
四阿哥笑道:“你的先生倒是个有意思的。”暗地里却将这人记在了心里,打算让高无庸好好去查查。
没过一会儿,紫苏就带着琵琶过来了。
齐布琛试了试音,便抱着琴弹了起来。她今日弹的这首曲子,名叫琵琶语。这首曲子带着哀怨忧愁,寂寥清冷,却又丝丝入耳,扣人心弦。
琵琶语,声声诉,道不尽心中无限温婉恬静。古音响,阵阵绕,说不出人间千年愁。
只不过前半段她还弹得好好的,后半段却跟着调子轻哼了起来。
四阿哥哭笑不得:“你这什么坏习惯,怎么还是一点都不改?弹琴就弹琴,唱曲就唱曲。弹着琴还哼着调子,这像什么?不伦不类的。”
齐布琛放下琴,笑着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有些歌曲,调子好听,意境悠远。可配上了词,却生生地被降了几个档次。这样的歌曲,我们就只听调子,不听词。有些歌曲,调子不好听,但词却是顶好的,所以我们不听调子,只看词。妾身弹的这首曲子,就是调子好,词却不好的。”
四阿哥想起了她小时候也是这样,经常好端端地弹着琴,莫名其妙就会跟着哼起来。你说她两句,她还会狡辩,着实可爱地紧。以前的情景,和现在的不正是一样吗?
他忍不住有些感慨,揽她入怀,道:“又在强词夺理了。爷不和你计较,天晚了,咱们该安置了。”说罢,吻上了她的杏眸,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
回门时刻
四阿哥和齐布琛亲亲抱抱,最后还是没有做那事,相互拥抱着睡了。虽然他贪恋喜欢她的身子,但他到底不是什么色鬼,非要**一番才行。还有就是齐布琛还太小了,那事太过频繁对她的身体不好。
一夜好眠。
快到卯时的时候,齐布琛先于四阿哥醒了过来。她看了四阿哥好一会儿,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小心地拿开他轻拥着她的手,翻身下了床。
和文和林嬷嬷已经准备好东西等在外面了。齐布琛套上挂在一边的衣服后,让那两人悄悄进来,帮她净了脸。
她这边刚洗漱完,四阿哥也醒了:“你今儿起得挺早。”
齐布琛想起昨天早上被他折腾地坐在床上睡着的事儿,红着脸横了他一眼:“若不是爷折腾,妾身一定早早地就起了。”
因着她娇羞的神情和清澈的翦水秋瞳,那横过来的一眼不像是在瞪他,倒向是在他撒娇。四阿哥脸上不动声色,神色却是柔和了许多:“爷不过夸你一句,你倒好,居然怪起爷了。”
“好……都是妾身的不是,爷可千万莫怪。”齐布琛又笑着看了他一眼,让和文她们去准备洗漱用具,自己却接过高无庸手里的朝服,走到四阿哥身边,亲自帮他穿戴起来。
她的神情认真,动作娴熟而温柔,仿佛在做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一样。等到要挂最后一样朝珠的时候,她看了看四阿哥的身子,道:“爷,稍微低一下头,妾身帮您戴朝珠。”
四阿哥微一点头,低下了头。两人的动作间有一股说不出的亲昵。
和文她们早就将东西准备好了,只不过齐布琛让她们把洗漱工具留下,就打发她们下去了。她坚持在她这里,有关四阿哥的事情,都要她自己亲手去做。这是一种策略,也是一种态度。四阿哥会看到她的坚持和在意,有心思的丫鬟也会明白她的意思——她这里,不需要固宠的人。
她用柔软的布巾帮他擦了脸,又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一下一下地帮他梳头。
早膳依旧精致,四阿哥用了之后,直接去上朝了。
齐布琛略略整理了一下自己,带着丫鬟去了福晋的正房。
其实清朝的时候,满人贵族的很多习惯都和汉人不同。比如在汉人家里,小妾要每日去向正房请安,伺候正房。但是在满人家里,虽然讲究嫡妻的绝对地位,小妾却并不需要去嫡妻那里日日请安。若是愿意,嫡妻可以和小妾老死不相往来。
齐布琛虽然很想那样做,但是又不能那样做。四阿哥最是重规矩的人,她不去给那拉氏请安,他面上不会说什么,心里却会不满。还有,她毕竟已经进了四阿哥的后院,总不能一直一个人。
等她到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她扶着白苏的手走进正房,恭恭敬敬地给那拉氏行了个礼:“见过福晋,福晋吉祥。”
那拉氏抬了抬手,微笑道:“佟妹妹快起吧。”
齐布琛在那拉氏左下首坐下,又对李氏点了点头,浅笑道:“李姐姐来得真早。”
李氏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原本她就容貌娇媚,此刻更是春风得意,容光焕发:“还不是弘昀和弘时,昨晚爷去看他们了,他们就兴奋了一晚,今儿早早地就把姐姐给闹醒了。”
齐布琛低着头笑了一下,道:“二阿哥和三阿哥是爷现在唯二的儿子,爷自然是疼宠他们的。”
那拉氏闻言,托着茶盏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全身僵硬,眼神晦暗不明。
安嬷嬷离她最近,自然是看到了她的状况。她心中着急,不动声色地拉了拉她的衣服,在她耳边小声喊了一声:“福晋……”
那拉氏这才回过神来,立刻将僵硬的表情转换成原来的端庄温和。可她的手心里,却被狠狠地掐出了一个血印子。
弘晖……
李氏眼中越发得意,娇笑道:“谁说不是呢?咱们府里,也就弘昀和弘时了,两个孩子孤孤单单的。再者弘昀又是个身子不好的,姐姐这心思啊,可全是放在了那两个孩子身上。”
齐布琛看了那拉氏一眼,弯了弯唇角:“李姐姐可别眼馋人,二阿哥和三阿哥好好的,最开心的还不是姐姐这个做额娘的?”
那拉氏将茶盏轻轻地将茶盏搁在一边,换了个姿势,靠在椅子上对李氏道:“佟妹妹说得对,孩子好了,开心地还不是你这个额娘?你只管放心照顾弘昀他们,有事情就和我说。”
李氏忙起身道了声谢。
齐布琛又弯了弯嘴角,抚了抚手上新戴上的银镶天然红珊瑚手链,对那拉氏浅笑道:“福晋,妾身刚到府里没多久,繁景院里还有些事儿没安排好,妾身要先回去了。”她不是要挑唆着李氏和她对立吗?没关系,她可以把这趟水搅得更混的。
那拉氏点点头,道:“如此,我也不留佟妹妹了。对了,明儿是妹妹回门的日子,姐姐已经把礼单准备好了,妹妹带回去看看吧。若有欠缺的,妹妹再和姐姐说,姐姐给你补上。”
齐布琛抬头,顿了顿后笑着道:“那就多谢姐姐了。”
等安嬷嬷取出长长的礼单的时候,白苏上前一步,接了过来。
李氏看着那长长的两页礼单,酸溜溜道:“佟妹妹真是好福气,瞧福晋为你准备的回门礼,多丰盛。”她隶属汉军旗,论身份比不上齐布琛。再加上她是从格格提到侧福晋的位置上,没有婚礼也没有嫁妆,更没有回门礼。
齐布琛笑了笑不说话,和那拉氏告别了后就回去了。虽然那拉氏准备这样丰厚的礼单别有用心,可若是能让她阿玛和哥哥长脸,她也就不计较了。那拉氏也不想想,李氏和她之间是不死不休的,想要拿她这个新来的吸引李氏的注意力,坐收渔翁之利有那么容易吗?
回到繁景院后,她吩咐林嬷嬷将所有的丫鬟都带到了大厅。等到那群丫鬟上来后,齐布琛一眼就看到了跟在和雅后面的俏丽小丫鬟,立刻想到那是从三等丫鬟中提上来的画儿,现在改名叫和真。
和真……齐布琛揉了揉额头,她怎么忘了这事儿:“和真,你的名犯了忌讳,也是我昏了头了。这样吧,你改名叫和言,以后和和雅一起负责内院里的事儿。”
和言一听,眉开眼笑地道了谢:“多谢主子赐名,奴婢定会好好做事!”她和其他姐妹在主子以前的自怡居,虽然是三等丫鬟,却是按照一等丫鬟培养的。防得就是主子身边的大丫鬟离开后,没人可用。如今,她早于其他人被提升,可不就是一件开心的事儿。
齐布琛给林嬷嬷使了个眼神,林嬷嬷便点了点头,上前一步道:“从今儿起,你们都是繁景院的人。不管你们之前是在哪里的,到了这里就要认清这里的主子!要是有人敢吃里扒外,随便将院里的事情泄露出去,甚至背主危害主子,那可就别怪院里不客气!”
林嬷嬷说完,又站到了齐布琛身后。齐布琛笑了笑,慢悠悠道:“林嬷嬷,可别把大家都吓坏了。我这院里,也没什么特别的规矩。只要你们好好做事,少出门,少和人聊天,把院子里的事儿传出去,那就没什么。和文……”
“嗻。”和文端着一个满是荷包的端盘上前,对齐布琛行了礼后,和和雅一起将盘子里的荷包都发给了底下的人。
拿到荷包的人都跪在了地上:“多谢主子赏。”
齐布琛挥了挥手,林嬷嬷便让她们都下去了。
等房间里没人的时候,齐布琛歪在榻上,问道:“那些人可都查清楚了?”
林嬷嬷道:“回主子的话,都查清楚了。六个三等丫鬟中,有三个是爷旗下的包衣,身边俱有亲人在爷身边办事。剩下的三个中,有一个福晋的人,一个是李侧福晋的人,还有一个是钮钴禄格格的人。”
齐布琛眼中闪过一道冷光:“钮钴禄氏倒是好手段,进府才多久,居然有能力往别人的院子里安人了!”
林嬷嬷接着道:“奴婢猜测,主子院子里她能安人,想必其他院子里也有她的人。”
齐布琛垂下眼帘道,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就怕她到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嬷嬷,接着说吧。”
“嗻,”嬷嬷应了一声,又道,“四个粗使嬷嬷,有两个是爷底下的人,一个是福晋的,还有一个是武格格的。”
“武氏?”齐布琛挑了挑眉,道,“罢了,嬷嬷,爷的人你放心安排,其他的那几个钉子,你给我看牢了!就让她们在院子外洒扫或修剪花草,不许她们进外院!特别是钮钴禄氏的人,有任何情况都要告诉我。”
“嗻。”听着主子那番话,林嬷嬷等人都将钮钴禄氏看重了几分。看上去那样老实忠厚的人,要是耍起手段来,可真是令人防不胜防。林嬷嬷紧了紧神,又加了两个盯着钮钴禄氏塞进来的丫头。
之后,齐布琛又听林嬷嬷报告了一些琐事,便让她下去了。她看完那拉氏送过来的礼单后,离午膳还有好一会儿。抱过巴图鲁和耿根玩闹了一会儿,她就带着它们一起回了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