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深雨蒙蒙之依然笑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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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深雨蒙蒙之依然笑春风-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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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告诉所有人他是她一个人的,却要看着他有一天被另一个女人牵走,即使不是方瑜也会是别人。

将头埋进枕头里,失声痛哭,她只哭这么一次,哭过了,就放弃,即使心在血淋淋地流血。

陆依萍陆尔豪这两个名字让在她的心里划上一刀又一刀,她知道无论他还是她都无法抛开血缘心无顾忌地站在阳光下。故事里的故事只是故事,博人一笑,永远无法发生在现实里。

她明白得太晚,他们的遭遇太过离奇,所以这样的感情她只能选择深埋在心。

哭吧哭吧,哭干了眼泪,也就好了,从此以后他只能是哥哥,再无一丝可能性。

这漫长的一夜,依萍从头哭到尾,将所有的不甘都倾倒而出。

这漫长的一夜,傅文佩一点都没有睡着,听着隔壁低低的哭声心惊肉跳又黯然神伤。

这漫长的一夜,尔豪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心慌慌的,他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变了。

第二天当方瑜一早来找依萍一块去买衣料时吓了好大一跳,依萍的眼睛红得像兔子,神情也是萎靡。

“你这是怎么了?”方瑜忙急急问道。

“没事!”依萍摆摆手,对方瑜的感觉有些复杂,是因为方瑜她才明白她才如此痛苦,但是又关方瑜什么事,不过是赶上了,既然决定要深埋在心,开始新生活,自然就要把这些放在一边,不管将来是不是方瑜与尔豪在一起,不管现在的心是不是在抽痛。

“要不我们改天吧,你精神头不好。”方瑜建议道,她还想问到底又发生了何事,但为着依萍的自尊心她决定还是别问为好。

“不用,我们走吧,我请你吃早饭。”依萍却拒绝道,不由分说拉了方瑜出门,她现在迫切地需要干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还有逃避傅文佩闪烁的眼神。

方瑜无奈地被依萍拉走,甚至来不及与忧心忡忡的傅文佩道别,心里却打定主意一定要套出依萍如此失态的缘由为她排忧。

 23 感动

感动

民国的上海滩虽然不比现代,但也的确繁荣,商铺琳琅满目扑面而来,更兼之比之现代经常嚷着的复古更是真正的复古,方瑜又是刻意地逗依萍开心,依萍倒也将心事暂时放在一旁,专心致志地逛起街来。

虽然路上各种小玩意都很新奇很漂亮,虽然心伤还没完全调整好,依萍倒没忘了此趟出门是为了给方瑜选布料,这可关系到她和尔豪后面的大业,不敢马虎,因此匆匆看了那些东西几眼就要拉了方瑜直奔衣料店,却拗不过方瑜被拉进了一家饰品店,方瑜早看依萍身上一点饰物都没有的情形不过眼了,正好乘着这个机会送她一个,不过还得讲究策略方法,方瑜有些苦恼地敲敲头。

“怎么了?”依萍还以为方瑜想要先选饰物,皱了皱眉,其实她觉得先确定了意料再找配合的饰物比较好,不过谁叫方瑜是出钱的人她也就从善如流了。

“没事。”方瑜看了看依萍,有些惴惴的,依萍的自尊心可比一般人强了许多。

依萍还为方瑜担心衣服饰物的事,忙笑道:“你放心,我一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艳惊四座。”

那可关系到她的广告啊。

方瑜不好解释只能胡乱地点了下头,挽着依萍的手进了店门。一进去依萍就后悔了,正好撞见何书桓和梦萍两个人伫在那,大眼瞪小眼。急忙下意识一个闪身拉了方瑜出来,隐在巷子里。

“你说好今天陪我买礼物的。”梦萍不满地嘀咕,嘟着嘴瞪向何书桓,像撒娇多过发飙。

何书桓迟疑了一会,还是柔声道:“梦萍,今儿我报社真有急事,不然明天吧。”

梦萍虽然失望,但眼珠转了转,还是说道:“那好吧,一言为定。”

何书桓见梦萍如此知书达理,不由有些内疚,点了点头,便要离开。

梦萍却一下子拉住他,递上一个平安符,红着脸说道:“这是……这是我昨晚做的平安符,算是谢谢你多管闲事。”说完就把平安符往何书桓手里一塞,然后低着头跑了。

何书桓拿着平安符如同拿着烫手的山芋,看了好一会,叹了一声,藏进口袋里,毕竟梦萍是一片好心。

如果就此以为他们两个关系多亲密就错了,这才是梦萍与何书桓第二次见面。梦萍想了一夜,左右一个不踏实,起了个大早随手拿了不知什么时候买的平安符就冲到尔豪房间逼问出何书桓家的地址然后上门堵人,妈妈说了女追男隔层纱,她和如萍就是与时间赛跑,反正她上课都听不懂还是追到何书桓要紧,相信妈妈一定举双手赞成。

何书桓的温柔性子,乍见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等在家楼下又怎么可能拒绝,就被半推半就地拉到这家据说大上海最有名的饰品店给梦萍的同学买生日礼物做参考。等何书桓反应过来就有些尴尬了,但看着俏生生的眸子却不好直言拒绝因此想了一个拙劣的借口。

好在梦萍在王雪琴的耳濡目染下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既然已经达到目的,给何书桓留下一个深刻的好的印象并约定了下一次也就顺水推舟不画蛇添足了。

至于如萍此时正在课堂上发呆,盼望着快点下课好找机会去申报一趟就是跟何书桓说上几句话加深下印象也好。所以说瞻前顾后暂时没豁出去的如萍暂输一局。

当然这一切都与依萍没有丝毫关系,面对方瑜担忧的目光,她压下心底的惊悚,嘴角木然地扬了扬。她没看错吧?陆梦萍与何书桓如此亲密地在逛街?!他们什么时候勾搭在一块了,她来这里不过短短几日,第一次见何书桓的时候他连陆家门往哪开都不知道,这是坐了火箭的速度吗?陆如萍没疯了!依萍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依萍真想仰天大笑,陆如萍啊陆如萍,在电视里你一边跟依萍姐妹情深一边撬起她的墙角来毫不手软,这回看你怎么办?这回王雪琴指不定站谁这边呢,这回陆梦萍可是比依萍还不好相与的,这回尔豪绝不会凑入这场莫名其妙的三角恋,这回你面对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妹妹你如何下手?!依萍不可否认自己很幸灾乐祸,人都是这样,自己难受了就盼着有人跟自己一块难受。

“依萍,他们是你认识的人吗?”方瑜见依萍扬着一抹笑呆滞得有些诡异,不由推推她更加担忧。

依萍连忙回神,想了想,便道:“哦,那个女孩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我们……见面总是比较激烈。”

方瑜一听心里早已演起了N多个版本的豪门争斗,当即就不问了,还贴心地找了其他话题带过,依萍乐得如此,顺着方瑜的话题说,两人又再一次进了那家饰品店。

一进店堂依萍就对一根玉蝴蝶发簪一见钟情,可惜那价钱真是天价,只能怏怏收了视线,专心致志地给方瑜挑起饰物来。方瑜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打算悄悄买下来再找机会送给依萍,结果凑近一看,对她来说也是天价,嘴角抽了抽,她怎么忘了依萍虽然落魄了但小时候也是披金裹玉的,寻常东西怎么入得了眼。但她真的很想送依萍一样东西啊,于是方瑜开始在自己承受价位里为依萍选起来。

两人各选各的倒也互不干涉,方瑜先选中一只碧玉镯子,回头看看依萍仍沉浸在饰物中,便叫过掌柜的悄声付了钱贴身藏好。

“方瑜,你觉得这条链子怎么样?”方瑜刚弄好依萍就一个回头拿着一条珍珠链子问道,又仔细看了看方瑜,说道,“到时候把链子盘进头发里,配上两颗珍珠耳坠,既素雅又漂亮。”

方瑜刚做了亏心事又一向相信依萍的眼光,看这链子确实便点头应了,依萍得到认同后又挑了同款的耳坠,两样加起来价钱也不贵,方瑜完全负担得起,但依萍的还价能力却不是吹的,这不好那不好地生生又压下四成,因此方瑜付起钱来极其痛快。

挑好饰物两人又进了衣料店,这回两人居然眼光相同就着珍珠链子坠子一眼看中了一块白底点着小梅花的料子,几抹艳色让整体亮了不少。在依萍强大的杀价能力下,方瑜高兴抱着称心的料子,但因着她等会还有事依萍索性借了地方给方瑜量了尺寸。随后方瑜将料子拖给依萍就道别了,依萍看了看四周,叹了口气,也没心思乱晃了,打道回府了。

家里没有人,傅文佩又不知去哪了,也没上锁,走进堂屋,却见桌上留了一张纸条及好几盘子饭菜,是尔豪来过了,上面布满了关切之意,依萍心一痛,木然地将纸条团成一团,想扔终还是塞进手提包里。

这么一弄依萍好心情没了大半,怏怏地回屋,将手提包及布料往桌上一扔,整个人往床上一躺。

“咯噔”一下,似乎手提包里有东西撞上了桌子,依萍狐疑地起身,她里面只放了一个钱夹子而已啊?

起身拉过手提包,打开一看,却见一个盒子在里面,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打开盒子,一只碧玉镯子出现在眼前。

很漂亮很漂亮,依萍这么看着镯子,眨了眨眼,热热的,的确这世上除了爱情还有其他东西。

依萍带上镯子,拿起一张纸,开始细细琢磨起方瑜的衣服来。

 24 往事

  
秦五爷依照往例泡了壶好茶静静地躺在窗边的躺椅上,看着窗外夕阳西下染红了半个天空,不由微微叹气,手里的那份调查报告早已被捏皱了。

“你身子不好,还总坐在风口里,怎么就不能听人好好劝一回。”这时有人推门进来,一见他的样子就轻声埋怨道但还是温柔地给他披上一件外衣。

“芝兰,你来了。”秦五爷抬起头,对眼前的女子轻笑道,他对谁都可以板起脸,唯独对她不可以。

芝兰却皱起了眉头,眉宇之间担忧不已,叹了口气,在秦五爷对面坐下,问道:“文瑾,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听阿东说你这几日都心神不宁的。”

秦五爷看着芝兰,默了半响,终于开口说道:“芝兰,整整三十年了,我终于找到她了。”

“这是真的!那太好了,果然金诚所致金石为开!”比起秦五爷芝兰的的情绪却是明显高兴了,忙念了好几声佛,但看秦五爷的样子却不像高兴的样子,又狐疑地问道,“文瑾,难道你不高兴吗?你不是心心念念都要找到她吗?”

是啊,心心念念都要找到她,可是找到了却是……秦五爷并没有答话,反而把手里的调查报告递给芝兰,自己则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一对父母拥着一对儿女,其乐融融,心绪拉回了许久许久以前。

那个时候他还不是秦五爷,他叫傅文瑾,他还有个姐姐叫傅文佩;那个时候他不过黄口小儿,他的姐姐也只是稚龄;那个时候他们住在杭州,父母俱在,家境优越幸福美满。可照下这张照片没多久天就变了,他家的一件祖传之物惹来新来主官的觊觎,随便安了个罪名将他的父亲投入大牢并抄了他的家,他家有财无势,叫天不灵叫地不应,没多久父亲的死讯也传来,母亲伤心欲绝之下又怕再被斩草除根便将姐姐傅文佩送往绍兴姨母家,自己带了他逃到了上海。母亲本来身子不好,一路舟车劳顿,到了上海还要辛苦做工养活他,兼之父亲的死都掏空了她的身子,苦苦熬了三五年母亲也闭上了眼睛,他成了彻彻底底的孤儿。在母亲的遗嘱下他拿着最后一点钱寻去了绍兴投靠姨母,谁知姨母一家因为变故已经搬走了,无人知道消息。他一个小孩子,为了生存只能成了街上的小混混,也就是那时他认识了芝兰,芝兰那时候才只有七岁就被她的烂赌父亲卖进了戏班子学戏,他们是可怜人遇可怜人,相互关照相依为命。

只是他心中总有不甘,他要为父母报仇,他要寻找姐姐,这都需要权势,一个小混混又能如何,经过几个无眠之夜于他终于告别芝兰独自开始闯荡上海。

他敢拼得出去,又被父母教过几年书,没几年被他混成了一个小头目。也是他运气好,没多久居然救了当时青帮头目秦爷得了他的青眼认作义子,他前头已有了四个,是以排行第五。后来就是刀枪血雨勾心斗角,不敢找寻姐姐就怕她受到牵连,扫除了一切障碍终于在秦爷死了以后坐上青帮头目的位子,那时傅文瑾早已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秦五爷,若不是再遇见了芝兰,也许他都忘了自己原本的名字。

一切尘埃落定后,他先是解决了仇人一家拿回祖传之宝,然后便是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姐姐傅文佩的下落,只是中国实在太大,他的偏重方向又在南方,因此几年来都杳无音讯,若不是芝兰一直在旁劝说他几乎心灰意冷了。没想到有心栽花无心插柳,他居然在街上遇到了姐姐,她模样与分离时看起来几乎没变,可他明媚动人的姐姐怎会变得如此,懦弱!憔悴!萧索!悲凉!

他不敢置信,一直安慰自己姐姐嫁了个好人家,相夫教子,没有一个混黑帮的弟弟还是好事,也许是他看错了,叫了心腹去调查,结果却回来让他如此火大的一份报告。

他的姐姐,居然跟着姨母一家去了东北,却在十八岁的时候天降横祸被一个军阀头子抢了当第八姨太。他家耕读传家,他的姐姐知书达理大家闺秀,给一个土匪般的人当姨太太何等委屈,那人却不好好珍惜,没多久就迫不及待抬进第九个。即使后来失势后逃到上海,还将他姐姐及可怜的外甥女赶走,甚至他外甥女去要生活费的时候更被毒打一顿。最疼他的姐姐这些年就过着这样的日子!

陆振华,我傅文瑾以秦五爷之名跟你势不两立!只是姐姐啊姐姐,你出身大家为什么懦弱如此,芝兰不过一个小丫头当年就敢拿着剪子对上青帮,你却要自己的女儿护着你!

他正想着,芝兰已经翻完了最后一页,不由拭了拭泪,叹道:“文瑾,这些年你姐姐母女很苦!”

秦五爷点了点头,却道:“话虽这样说,我姐姐她也太懦弱了,为人母也不该如此啊。”说完又看了芝兰一眼,笑道:“若是芝兰你,恐怕这孩子不会如此苦吧。”

芝兰此时红了眼眶,双手无意识地抚上小腹,她和他的孩子在一起意外中没了,从此她再也不能生育,只是他却从不在意对她仍是呵护备至,丝毫没提过子嗣之事,他越是如此她越是愧疚,她承蒙重爱三生幸,多感谢当初在绍兴遇见了他。他的心愿她一直知道,如今也真心为他高兴,只是她若有了孩子,一定不会如此,芝兰自有刚烈性,对傅文佩的行为其实很看不上,只是她是他唯一的姐姐,但对依萍却是打心眼里疼惜,同样是有恶毒的父亲同样是有懦弱的母亲同样是不服命运苦苦抗争,芝兰她感同身受,她很想见见这个孩子,何况文瑾也迫不及待了吧,毕竟是三十年不见了的姐姐,便道:“如此,文瑾我们还是尽快与她们相认吧,免得她们再受苦楚。”

秦五爷听了,愣了一会,慢慢地将照片小心地贴身藏好,叹了一声:“三十年不见了,物是人非事事休。我现在的身份,说起来尴尬了。”秦五爷的骨子里还是对自己的身份还是有些矛盾的,他们傅家时诗书之家,他却混了傅家人最不耻的黑帮。

“这有什么,不过命运所迫而已,姐姐会谅解的。”芝兰忙安慰道,其实她更想说,傅文佩甘心给一个过气军阀如此作践比文瑾丢脸多了,但聪明的她当然不会说出口。

秦五爷又想了一阵,终于在芝兰的扶持下站起,笑道:“芝兰与我一块去吧,我想姐姐看看你。”

芝兰闻言笑了,如此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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