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出,他很关心同为攘夷志士的心情,的确不管是谁看见有人在眼前大吐特吐,心情大概都不会很好……
紫毛和小中分没话讲了,只想尽快甩开面前的傻×回去好好睡一觉。
好不容易回到军营,大帐外一片欢腾,为增加的大批先进武器而欣喜不已;大帐里面气氛厚沉,空气几斤凝固。
虽然大帐里一向肃静,可这次的起因却是因为一个绿眼睛的小鬼。
“你这是什么意思?”池峒护卫摆出架势,就等首领的命令。
座上首领沉吟不语,座下紫毛的眼睛里的怒火几乎实体化。
“我想请教首领又是什么意思。”翡翠的眸子沉落深潭,染上幽暗的颜色。
“你们早知道天人可能会调动飞船,所以你们联合土佐船队随时待命。为了做足样子,特地布置我们埋伏在路上。”紫毛含着怒气,像一座冰火山喷薄而发,冰渣子和岩浆夹杂着向四周无差别攻击。
“你们把我们当饵!”单薄的胸膛急促的起伏。
首领的鹰目牢牢盯在紫毛的脸上,大帐里面的气氛一触即发。
半晌,首领捂住自己的脸哈哈大笑。
“不愧是松阳私塾的人……不愧是——吉田松阳的学生!”毛利首领浓眉舒展,大笑之下眼泪都几乎溢出,满是老茧的手一拍面前的矮几,呼得站起来。
首领打量着紫毛,不住的点头。他在上位走了几圈,竟走下位置,站到紫毛面前。
紫毛微微后仰,克制住自己想后退的想法,勉强站着,强迫自己回视过去。
“你,可愿意跟着我?”
首领开口,惊呆了在场所有人。
池峒护卫第一个反应过来:“首领!不妥……”
首领以手制止,只管看向紫毛。
紫毛紧了紧拳头,毅然决然单膝跪下,骄傲的头颅低下,一字一句说着,话音缭绕。
“请教我。师傅。”
曾经他跪在木板上,头抵着自己的手,也是这么一字一句,仿佛立誓。
【请教我。老师。】
古往今来,历史不知重演过几次。你是不是也在什么时候突然觉得眼前的情景熟悉的就在嘴边?
紫毛也想到那时的光景,似乎就在昨天,他臭屁哄哄地跟在假发的背后打量着窝于一隅的私塾,看见端着茶杯的男人转过头来朝他微笑。
他之前从未见过的发自内心的淡然笑容。
我想你。老师。
我要变强了去见你。
看着假发和紫毛离开大帐,毛利首领回过头来看向土佐使者。
寒暄了几句,毛利首领问了问来时的情形。
“接应的人?”土佐使者一脸疑惑,回头问立在背后的人,“有接应的人吗,辰马?”
叫做辰马的小青年抓抓已经惨不忍睹的头发,托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到什么所以然:“接应的人……好像有呐……又好像没有……记不太清了哈哈……”
毛利首领忽视辰马小青年回头问池峒:“你派去接应的是谁?”
池峒护卫明显一愣,刚毅的脸上出现迟疑的神情:“在下……似乎并没有派遣什么接应之人……”
毛利首领恍然,原来眼前这两只……也是掉链的货!
……啊嘞?“也”?
愿神保佑你!可怜的黑子野……连同是土佐的伙伴也没能记起你,你这家伙做人是有多失败啊!
虽然我想说至此之后紫毛他们实力大增,相互依靠,日益成熟……但事实却是……
紫毛一头猛子扎进首领甩给他的书山里,吃住都只在一方天地里;假发和小中分他们也在后勤忙忙碌碌,连梦里也在不停做事情;卷毛入住重伤区的时段里落跑了不知道几次,次次被抓,搞得他异常郁闷。
在接下来的半年里面,三个小鬼见面的时间实在是算不上多。除却游走在战线附近的军队时不时碰上一些小战役,日子过得似乎平静而忙碌。
而在这些时间里,毛利首领也再没让他们参见任何打斗,实实在在把小鬼们禁锢在后勤这个铁圈里。没有了打打杀杀的三人结识了土佐兵坂本辰马——那货正是之前晕船晕个昏天黑地的傻缺。
说起与坂本辰马的结识。
话说,那天久不出洞……呸!久不出屋的紫毛被毛利首领拎着衣领扔出帐外。翡翠的眸子在热烈的日光下眯了起来。
他伸开双臂,猫一样的伸了个懒腰,想了想,随意往左走了去。
这次军队驻扎在林边。左靠河,右接丘,阴翳避光,是个行军藏身的好地方。
紫毛在河边坐下,随手把身边的石子扔进去。
河面上出现小小的圈,荡漾了一下,又很快消失。
少年仰头深吸一口气,想要把河流丘陵也吸入腹中。翡翠的眼睛里露出欢乐的信号。
他甩掉了鞋往河里走,脚趾触碰沁凉的河水,细沙淤泥从指缝里溜走,脚底柔软的感觉让他身心舒坦。他提脚踢水,扬起的水花发出细碎的惊叫,乐的他哈哈笑起来。
再踢,这次水花飞的更高更远。千万个小太阳从空中跌落,嘻嘻哈哈的一头栽进伙伴堆里,把其他的小光珠挤了出来。
从上望下去,河边的浅滩上有一个发了疯的小鬼在跳在跑。
只有一个人,却玩得忘了我。
也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才能玩得如此忘我。
终于紫毛累了,微微喘气站住脚步。
裤腿有些潮湿,需要在阳光下晒干了再回去。于是紫毛决定回原地坐一会晾晾衣服,顺便恢复□□力。
只是当他回头,却发现原来的地方早就有人坐在那了。
紫毛的脸“轰”的一下,红了个透。
那人却毫不知情,摇摇爪子,乐呵呵地喊:“这边这边。”
一时间紫毛进退两难,又是脸红又是恼怒,对这个闯入的人的感情可谓复杂。
如果这个人是卷毛或者假发,或者是私塾里的任何一个人,紫毛一定毫不犹豫扑上去灭口。可这个家伙偏偏不好动,没错,紫毛认出了他,那个严重晕船的土佐兵。
但是他也不能直接走人,他的鞋被他留在了那边,他的两只光脚丫还在水面之下,小而灵活的鱼还在脚趾之间穿梭嬉戏。
于是紫毛站在原地没动。
那人不以为杵,一张白痴般的笑脸光热度几近爆表,紫毛暗暗觉得,即使后羿真的射了十个太阳也没关系,把他挂上去就好了。
“别害羞啊,我叫坂本辰马。”
紫毛死人脸甩给他,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高杉晋助。”
“原来是小助啊,哈哈哈哈……叫我辰马就好。”
……小助你妹!
诶呀紫毛你又淘气了。不行!你可是未来的总督君!怎么能这么简单就吐槽!快变回你的死人脸!
紫毛无视某上帝视角的腹诽,嘴角抽搐着重复了一遍:“是高杉晋助。”
“我知道我知道,小助嘛,快过来快过来,我也挺想下水玩的。哈哈哈……”
紫毛有种面对另一个假发的错觉。
而很快,辰马君三下五除二剥了自己的袜子鞋子,赤着双大脚板踏进水里,腿上使力踢起大片水花,朝紫毛兜头浇去。
紫毛被凉水一激灵,甩甩头,愤愤地踢回去。
少年天性,泼了就要泼回去。
就在他们两个水仗打得正酣的时候,旁边两个凉凉声音传来。
“你见过矮助那个样子过吗?”
“没有。从来没有。”
“他那个动作好像蔡依【哔——】。”
“对对对,那个《舞男》!”
紫毛惊慌回头,二货们正在岸边望着他露出猥琐的笑。
那瞬间紫毛的眼里打出一行字:万事休矣。
“啊哈哈……像吧像吧,我也会~”马鹿……对不起,辰马君欢脱地朝卷毛和假发挥手。
紫毛扭头,不忍心去看惨不忍睹一幕。
“我叫坂本辰马啊哈哈哈……”
“坂田银时啊哈哈哈……”
“桂小太郎啊哈哈哈……”
听着三只二货的互动,紫毛觉得他应该先走为上。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了这章才发现猩猩在漫画里有描述过坂本跟银时他们的相遇……我自觉打脸OTL
☆、十一、
有了坂本这只大二货的加入,这之后的生活似乎丰富了起来。
要是驻扎在河边,他就带他们入河游泳打水仗;要是驻扎在山里,他就带他们上山打滚学野人;要是驻扎在荒地,他就会带他们清出一块小方地,作为临时的秘密基地。
在旁人眼里,时常会看见一个小青年后面缀着两条尾巴到处晃悠到处惹祸,最后会被首领帐下的学生一人一拳才消停。当然也有时候四个人会疯成一片,这个时候就连北囿老爹也没办法了,只有池峒护卫或者首领出面,祭出【校场搬运工】的法宝,才把四只活宝给收服下去。
乍一看,坂本的角色有些类似于近藤勋,带着一群混世魔王闯江湖。可要仔细对比,却又看出本质区别来。
近藤是大哥,是小弟们追随的目标,在他们眼里那个缺心眼儿是归宿、是家,而对卷毛他们来讲,坂本这个缺心眼儿……那就是个缺心眼儿。完全不带复合属性的。
就好比他心血来潮想在雨天打水仗,第一下就对准紫毛抽过去,看上去就是动机不纯。高贵冷艳的紫毛顿时激起好战心,不管“蠢马”脸上【就是要拖你下水】的欠揍表情就是一通乱甩。玩到最后完全是打泥仗,黑乎乎的四只回到营地差点被误认成天人来袭。
又好比他偷了炊事班的黄豆提议玩弹珠,三个人趴在角落里撅着屁股孵蛋似的一下午。被遗忘的刺猬头在马厩里几乎留下血泪。炊事班班长发现少了食材以为有老鼠而发动大肆清扫,以至于巡逻守卫在炊事班发出的此起彼伏的超声波次声波怨念声波各种声波中出现了神经衰弱的症状,又带动了医疗班的欣欣向荣……
而始作俑者们却能一脸无辜地对着脸上抽筋都快把脸抽没了的紫毛,用天真无邪的声音回答:“诶?不知道啊,我们什么也没干,我们就只吃饭睡觉打豆豆。”
接着好比某天他说:“来比比谁尿的远怎么样?”于是立竿见影绑了还在书堆里的紫毛奔到营地边缘就要解腰带。
假发的脸可疑的红了,紫毛的头扭到一边,倒是卷毛一脸淡定抠抠鼻孔,拇指和小指揉了两揉,往远处【BIU——】的一弹:“作者已经词穷到这种地步了吗?河蟹大军不会去查水表吗?”
“金时你在说什么啊哈哈哈哈哈完全听不懂。”蠢马挠挠头,表示听不懂。
“都说了很多遍了小爷叫银时不叫金时!你的耳朵是用来装饰的吗?我可以把它们切下来煮吗!”
“金时不要害羞嘛,都是男人怕什么哈哈哈哈哈……”
“银时!银!是G不是K!”
“好啦好啦,其他两个也别害羞嘛。”
假发的小脸鲜红欲滴(啥):“居然要比什么长度真是……太不知羞耻了!”
卷毛的死鱼眼瞬时崩裂:“什么长度?那个长度?谁要比长度?你的耳朵也是装饰的吧你想哪里去了!”
紫毛在这时慢慢回过头吐出两个字:“无聊。”
卷毛一个十字冒在额头。他一把抓过紫毛的衣领,阴影布面:“矮助你是不敢吧?是吧是吧一定是吧?别装了你一定是最近的那个。”
激将法对紫毛似乎百用不爽……只见他朝卷毛展开一个风情万种……呸!腹黑无比的笑容:“最后那句原封不动还给你。”
于是就这么莫名其妙战成一排,莫名其妙听蠢马喊了“预备”,莫名其妙蓄势待发……
然后“锵——”的一声脆响,这是军队晚饭开饭的信号。
小鬼们猝不及防,浑身一颤……
三只小鬼把不成人形的一坨丢进医疗班,工作人员被唬了一跳。一边的女孩走过来看看三人,在回头瞅瞅,有些不解:“他这是被爆破了吗?”
看那形状的确是被爆了没错……
三个小鬼木着脸没说话。
女孩又问:“你们去了哪里?裤子上怎么都湿了?”
小鬼们倏然一惊,声音飚上了一个八度:“没事!再见!”说完赶紧逃窜。
类似的事情不胜枚举。总之,蠢马这只二货给长州军带来的那些头痛麻烦欢乐恼怒……也只有这之中的人才体会得到了。
熊孩子们的胡闹暂且到这里,接下来要说的是军里大老爷们儿的煎熬。
随着时间的推移,军队在野外行军的时间拉长,原本就满是臭熏熏的男人们的军营越发觉得……饥渴。
啊?你问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资源匮乏。
要说军营里最缺什么……那必定要属妹子。
想象一群大老男人扎堆散发臭和热,抠脚挖鼻挠胳肢窝,随地吐痰屡见不鲜,藏被子底下的兜裆布蘑菇丛生……绝望了!对这个没有妞的世界绝望了!
哈?你说医疗班的小萝莉?
如果有人胆敢打着装病的借口去她那儿感受软妹徐徐拂过的清爽凉风,她就会从草药里面抬起头,推一推架在鼻梁上的眼睛,深紫色的大眼睛浮现了然的神色:“看你面黄肌瘦颧骨突出眼珠凹陷,应该是肾虚。”
这时候要是不知难而退,她就会利索地带上自制的口罩,亮出泛着光的手术刀:“躺下。一会儿的事。”
——等一下!肾虚为什么要用手术刀!?
她会歪歪头,一脸正色地将刀钉在两腿之间:“反正早晚要虚,我助你早日脱离苦海。”
……对不起我错了!把鬼畜当作萌妹是我的错!我有罪!请放过我一马!
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去越雷池一步了。
可是不管腰里面的俩器官虚不虚,对妹子的渴求仍然深刻,仍然……无法满足。
于是当校场上布置谁喊了一句:“有女人!在后勤营北囿桑那里!”时……突然而来的骚动,和如同黄河泛滥滚滚而去的人潮,把几个还不知异性魅力的小鬼卷了好几个圈,昏昏呼呼的倒在了原地。
“什么……什么呀……”小中分语气虚弱,看上去随时可能归位。
“混蛋不要让我知道谁踩我的脚!”卷毛骂骂咧咧的捂住脆弱的玉足,生怕自己的脚就像鼻屎一样随风而去。
相比之下假发是最可怜的,马尾惨不忍睹,杂乱的仿佛打了马赛克。
“假发,你就没想过剪头发吗?”卷毛放下自己玻璃脚去揪假发的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假发扯过自己心爱的假……头发,一脸就义的表情:“想要得到头发,就必须先夸过我的尸体!”
大脚丫子从天而降,传说中卷毛的玻璃脚严严实实地踩在假发的脸上,把他压进地面。
卷毛扭头问小中分:“他哪来的JUMP?”
小中分有问必答:“是从北囿老爹那里借的。”
卷毛沉吟了会,心里不大痛快:“你跟北囿老爹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假发的声音从鞋底闷闷传来:“是银时你总是不与人交流才会这样,要广交朋友才能卐解啊!”
卷毛碾了碾脚后跟,满意地听见假发求饶的声音才挪开教继续说话:“谁要你这个蠢蛋教我?银桑我早就知道了。”
假发站起来冲卷毛竖了个大拇指以示表扬,却听见小中分纠结的声音弱弱吐着槽:“才不知道呢,昨天也是,明明是坂本君偷拿了几株连翘,阿圆姐姐误认为是银时君,可是银时君一句话都没说。”
卷毛扭头喊:“啰嗦!”
假发歪头:“阿圆姐姐?”
“就是医疗班那个天才啊,进去的同伴们都说她的性格和晋助有点像。”
卷毛拍拍小中分的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么小就八卦成这样……他很担心啊。
假发一拳击掌,眼睛闪闪发亮:“对啊!让银时多与人交流,同龄人是个突破口啊!”
卷毛被看的冷汗层层而下:“喂喂!银桑喜欢年纪比我小的!才不要那种披着萝莉皮的恶魔!”
假发反驳:“赛巴斯才不是恶魔!他是极品执事!而且人家拿的也不是手术刀是餐刀!”
卷毛一拳夯过去:“谁都没在说《白执事》!你给我清醒一点!”
小中分也在一边起哄:“我去医疗班看看有没有药。”
卷毛边揍边回头:“快去!……不等等!不许去!”
……
……
校场上一片欢腾,而紫毛这边却显得死气沉沉。
向左看,死气沉沉;向右看,更加死气沉沉;回头……艾玛,死气实体化了有木有!
“怎么回事?”他问近旁呆坐着的士兵。才在书房里一个上午……怎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