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啡啡啡啡啡啡……”
“嘭!——————啪!”
人形的大坑外面,只挂着些许黑发。
小中分花容失色……呸,这是形容假发的!……好像也不对?
晋助收回利落的小腿,对着小中分吩咐:“看到了吧,就这么做。”
众人默。
清晨。
众人晨练。
拳,刀,剑,棍……若干认识不认识的兵器,等。
众人呆愣。
晋助淡淡:“一个一个试验,今天内选出最合手的。”
场地于是喧闹起来。
各自练了很久。
假发嚎啕:“哪有晨练会这么长啊!?”
晋助瞥眼:“长么?太阳还在头顶上啊。”
“只有中午太阳才会在头顶上!”
晋助点头:“我知道。”
假发抓狂:“晨练晨练,不是早上的训练的意思吗?我的早饭呢?早饭呢!”
晋助鄙视:“是你起晚了。”
“你一个人跑去吃早饭了大家可都在挨饿呢!”
“他们都吃过了。”
假发愣。转头。
众人默默点头。怜悯。
“诶?真的么?诶?”假发不可置信。
小中分叹气,摸出藏起来的馒头塞进假发手里。
“我起的……也没怎么晚啊?”假发疑惑。
如果你指的是被晋助君踹了之后又呼呼大睡了两个小时的这种事也不算晚的话……好吧。你赢了。
短暂的午饭时间。
10分钟午休。
“继续。”晋助发令,“你,没错就是你假发,跟我对练。”
假发有不祥的预感。
“不是假发是桂……等等晋助你要干什么?!”
一个小时后,北囿老爹抽出JUMP。
假发无力。
两个小时后,北囿老爹打了个哈欠。
假发萎靡。
四个小时后,北囿老爹打着鼾在草地上翻了个身。
假发恍惚。
六个小时后,北囿大妈领着丈夫的耳朵念念叨叨着走远。
假发……扑街。
“姥姥……姥姥你来接我了吗……”
“死……了……”
“妈妈……呜……”
“zZzz……”
地上东倒西歪一大片。
谁枕着谁的大腿,谁压着谁的手臂。
完全不管了好吗!眼睛睁开的力气都没有了!斯巴达!究极进化版的斯巴达!
假发真的在用爬。
手脚并用。
“我……我要去问问……问问银时……”
假发满脸水,不知是汗是泪。
“他怎么能预见……不应该……”
半垂的头落下。
假发至死不明(喂!)。
2、小中分的一天。
感谢生物钟,小中分到点就自然醒了。
刷牙洗脸。
众人也陆续到来。
环视一圈,果然没有小太郎君。
进屋,鸡鸣满耳。
这样还能睡?
喊之,无果。
连晋助那一脚都不起作用?这是怎样……无敌的淡然?!
身处杀气之中而悠然自得!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这种境界!这种气质!!
小中分肃然起敬。
早饭。想了想,藏起一个馒头。
近正午时分,果然用到了。
小太郎君,境界之外不能忘记吃东西啊。
下午。
已经挥了……多久了?
忘了。
握着长刀的手已经没有了知觉。
池峒大人说过什么来着?神经压迫?骨骼畸形?
忘了。
在他眼里我一定是一个很任性的人吧?
可是,不努力,又怎么能追赶上他脚步?
小中分抬头望。
已经好几个人都倒在地上喘粗气了。
小太郎君和晋助君却还在对练。
动作慢了不少,气势也几近枯竭。
可是他们还站着,还能挥剑,还能拼杀。
小中分收回眼,望望自己的手臂。
绝顶之上会是怎样的光景?
是否会广阔到刺伤这双眼?
小中分微笑。
我想看。
很想很想看。
3、晋助的一天。
又是一晚没睡。
北囿老爹端来医疗班送来的药,看着晋助皱眉。
“不要命的小子。”
晋助接过药仰头。
果然比上回的又苦了一个等级,晋助微嗤。女人的小心眼。
“总是开头难。”他递回碗,站起来拍拍衣服,“老爹要一起来么?”
“可以观摩?可是夫人她……啊啊没事没事,我们什么时候走?”
老远就听见鸡叫。
北囿老爹欣喜:“这不是我送小太郎的阿黄嘛?”
晋助记得从前村子里有只大狗叫阿黄。
跨进屋子一看,果不其然。
一脚飞踹。
这样都不醒?
晋助皱眉,用力踩地面上挂着的头发。
还不醒?!
一边的鸡叫了两声,听上去很是欢乐。
晋助狠瞪两眼,鸡踱着步子走了。
晨练。
一直持续到正午的晨练。
同门里除了小中分假发银时和晋助,大都没怎么真刀实枪的见过场面,一切都要从头开始。晋助揉揉眉心,分配了今天的任务。
假发叫饿。鄙视之。
小中分偷塞食物,冷眼望。还有下次就一并罚了。
午休10分钟。
安排明后两天的训练过程。
下午,其余人还在熟悉武器。假发和晋助对练。
突然发觉假发的实力似乎有所上升?
力道,角度,步子……
嗯?
不爽。狠砍之。
对面的假发吃惊,拼命闪躲。
被躲掉了?
愈加不爽。
这家伙都变强了,那另外一只岂不是……
疯了一般地进攻。
对面的假发手忙脚乱。
终于假发四脚朝地,微微颤颤向外逃去。
晋助满头满脸的汗,背上的汗把整个上半身浸了个透。
长刀杵在地上,颤抖的手几乎要握不住。
一个脚软。
力尽的少年半跪着,只凭一股执拗的意志才勉强不倒。
半晌,声音才传开。
“明天,照旧。”
地上已无人应答。
4、银时的一天。
早上。
“zZzz……”
【鸡鸣】
“……啊?”
朦胧的视线中出现一只鸡。
伸手抓。
【鸡惊恐叫】
提起,扔。
【鸡叫远去】
倒下。
“zZzz……”
早饭。
吃饱。还偷藏了几个馒头“打包”。
晃到训练场附近。
探头望。
缩头。
“啧啧……”叹息。
晃着走远。
午饭。
吃撑。
晃到医疗班,找了个角落躺下。
“zZzz……”
晚饭。
吃不下了,晃到医疗班……
“你当这里是养老院吗!?滚!”
阿圆的暴吼几乎掀开房顶,银时抠抠鼻子,死鱼眼眨巴眨巴,转身,回房,走到自己的卧铺,躺倒。
“没那边的软……”
呢喃着睡着。
5、辰马的一天。(还有人记得这货吗?)
“哟。”辰马咧开笑脸。
“我见过你。”
“是啊,见过一面。”辰马笑。
“……我叫百生。”
“我是坂本辰马,幸会。”继续笑。
“你说……”百生踟蹰,“你知道。”
“哈哈哈哈哈……不要那么纠结嘛。来来来坐坐坐!”辰马拍拍身边的柔软草地,笑得没心没肺。
百生谨慎坐下。
“夫人她……”
“我们的村子里有个传说,名字叫做人头树。”辰马嘿嘿挠头,“我只是刚好知道一点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哦,哦。”百生点头,“已经过去很久,那片土地上还有我们以前的影子吗?”
辰马点头“有的有的,我这里有完整版想听吗?”
百生端坐下来,神情恭敬:“愿闻其详。”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三、
“哟。”门口,已经有人在等他了。
晋助瞥了眼来人,表情欠奉:“我暂时不想与土佐兵讲话。”
那人挠挠自己乱蓬蓬的棕色卷毛,没心没肺的勾上晋助的脖子:“迁怒是魔鬼啊迁怒是魔鬼,善良如你……”
晋助甩手,糊上辰马的脸。
尽管不爽,尽管脸臭,倒还是被辰马拖走了。
然后就……见到了百生。
晋助看了两眼,转头往回走。
“啊哈哈哈哈哈小助你要去哪里?”辰马长臂一捞,拍上晋助的肩膀。
“放手,我还有很多事情呢。”晋助拍开辰马的手。
“见死不救长不高!”辰马欢快地叫喊。
晋助回头,阴霾满面。
“我看上去像是会通灵的人么?”
辰马摇头。
“像是热心的人么?”
辰马摇头。
“退一万步说,我像是会帮忙的人么?”
辰马还是摇头。
晋助冷哼一声,抬脚。
辰马立刻把他拉了回来。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要小助来帮忙……”
晋助抬眉看他。
“虽然花生他的确有些不好……这次是找你说说名古屋的事。”辰马解释。
“是百生!”鬼君在一边表示不服。
晋助前半句还勉强听着,后半句却突然掰开辰马的手狠狠甩开。
“名古屋名古屋名古屋!名古屋是惨败!那又怎样?那又怎样!”晋助怒吼,“我们活着回来了!下次一定会赢!会识破她的诡计!会打破她的妄想!我不会犯同一个错误!!”
辰马和百生愣愣的望着他,眼神呆傻。
晋助恶狠狠地回望,眼神凶狠,盯久了似乎会被咬上一口。他胸膛起伏,喘着粗气,似乎一只被踩了痛脚的野兽,露出危险的獠牙。
辰马咽了咽口水,摸摸脑袋尴尬的笑笑:“小助……其实我想说的是,花生它,在你昏倒之前曾跟在你后面一段距离……”
辰马唠唠叨叨的叙述,晋助费了点力气才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
原来当时晋助中毒后跌跌撞撞往前走,百生那时刚醒,想着跟着他就能找到那个白头发的小子(银时:是银色啊混蛋!),于是就一直在他后头。
晋助神识恍惚,哪还有余力分辨后背有没有人呢?更何况百生那时候是用飘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后来晋助昏倒,被一小群天人分队发现。百生怕紫头发的小子死了找不到白头发的小子,于是现了形,露了獠牙利爪,一边恐吓一边扛着晋助跑路,但是没跑多久就因为触碰了实体,所以累得又一次变为透明鬼。
但是,这一切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当他快要完全透明的时候,他看见,一个青色头发的女孩,把一个人交到了一个带斗笠的人手里。
好吧,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看见一把断梳从振袖里掉落,仿佛一只垂死的蝴蝶。
鬼使神差,他隐去身形拿走了断梳。
机缘巧合,他又在此刻拿了出来。
晋助死死盯住百生手里的木梳,脸色晦暗不明。
辰马抖了一下,摸摸手臂,看看天。
“的确……是你怂恿我买的那一把。”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辰马微微叹气:“果然是她吗?”
晋助幽绿的眸子看向他。
“啊哈哈哈哈……看到梳子的时候就猜到了,这种断痕……是你掰的?”辰马挠头。
晋助面无表情:“是她。”
“啊哈哈……哈哈……哈……”除了笑,辰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气氛一下子沉了下去。
很久,晋助突然一勾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也好。”
辰马默默挪动,远离黑气散发源头。
“下一见面,一定会彻底杀了她。”
看着晋助慢慢走远,辰马长长叹了口气:“唉……小助真是……越来越可怕了啊哈哈……”
百生低头望了望自己的双脚,又抬头看看头顶蓝天,合上了眼眸。
而另一边,假发带着小中分去了医疗班,并在一路上表示哀怨不已。
本来已经留长的头发被池峒干净利落的一刀割得比妹妹头还短,于是爱发如痴的假发必须带他去医疗班,照他的说法,说不定完全可以进重症房……
阿圆妹子表示她可以修,然后拿起剪刀就动工,彻底忽视了一边假发憎恨悔的碎碎念。
假发念了一会没人理他,继而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边榻上的银时。
“银时?你又受伤了?”
银时向他展示了自己头上的一个大包。
假发吃惊:“怎么搞得?好像被砖头砸了一样。”
银时哼哼:“是啊……砖头……哼……”
阿圆妹子的剪刀咔嚓一声脆响,仿佛示威。
小中分一缩脖子,冷汗刷下。
等到小中分剪完头发,假发已经调整好了心态,然后和银时一起对着他的新发型哈哈大笑。
“刺猬头……这必须是刺猬头啊,小中分你和刺猬头的设定重了啊重了!”
“去单挑!快去单挑!告诉刺猬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哎哟喂三角刘海……噗哈哈哈哈……”
“就是就是,即使是短发也应该有中分啊!有刘海是几个意思?换了换了!”
“嗖——”
寒光惊鸿。
银时和假发猛地缩头。
一小束银发和黑发轻飘飘落地。
阿圆对着剪刀吹了口气,同样轻飘飘地问:“你们,有意见?”
两人的头摇出了虚影。
“是嘛,那就给我滚出去。特别是你,再让我看见你跑到医疗班偷睡,就不是砸书那么简单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她的眼神刚刚好像扎了我一下……”直到走出门假发还是心有戚戚。
“何止一下!”银时摸摸头上的包,死鱼眼死的更彻底了。
倒是一边的小中分,摸摸刘海,有些不确定的问:“银时君,你常来这里?”
“是啊,怎么?”
“医疗班平时都没什么人,因为阿圆小姐在……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大家都挺畏惧她的。”
“为什么?”假发好奇。
“出身世家,大概都有些傲气吧。”小中分尴尬笑笑,“听说她似乎不太屑与别人交谈,整天都呆在医疗班内做药……”
“这些不是原话吧?”银时突然问。
“啊?啊……”小中分苦恼的搓搓手,“其实她人不坏,却有人背地里把她和晋助说成是刚愎自用目中无人的人。晋助也就算了,首领从不会把这样的消息告诉他,可是阿圆小姐就……北囿老爹总不能一直护着她。”
“是吗?我看那女猩猩倒活得挺好的。”银时抠抠鼻。
“专心于事,无挂外物。从某种角度来说,阿圆姐和晋助倒有些像。”假发微笑。
“设定相似的人都去死吧死吧……”银时嘟囔。
“银时你嫉妒了。”假发一锤定音。
“谁、谁嫉妒?谁嫉妒?银桑怎么会去嫉妒母猩猩!?”
“人家是高贵冷艳气质无双美人如花隔云端,你却只有死鱼眼天然卷邋里邋遢痞子样。”假发叹气。
“我也觉得阿圆小姐在工作的时候特别威风呢。”小中分点头附和。
“卧槽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要不要这么犀利?银桑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吧喂!被你们这么一说感觉银桑的存在意义都被抹杀了啊!”银时炸毛。
假发和小中分一人一手拍上银时的肩膀,不约而同摇头叹气。
“咔嚓。”好大的青筋爆出额头。
“你们哪个意思!?那个母猩猩——就凭那个母猩猩银桑才不屑跟她比!银桑是看她一个小女生让让她罢了!要认真起来银桑绝对是赢得那个!……喂你们干嘛去啊?站住!那是什么欠揍的表情给老子解释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四、
这几天北囿老爹又在忙了,下一站要去争夺静冈附近一座小城。
作为一个老兵,北囿老爹的心理素质绝对是杠杠的。但是作为一个长辈,他绝对是胆战心惊的新手。
“真的不要再备一把刀吗?”北囿老爹忧心忡忡。
“足够了。”晋助头也不抬地紧了紧护膝,两把长刀抵在腰间。
“要匕首吗?还有余货。”
银时掀开最外边的羽织,露出腰间一排匕首。
“烟雾弹烟雾弹!差点忘了烟雾弹!”
小中分摊开双手,满满当当的弹药。
“护甲呢?再套一层?”
假发摸摸自己肥了一圈的腰身,长叹一声:“老爹,再穿就跑不起来了,天人都能把我当靶子。”
“药嘞?我向医疗班讨了点药。”
刺猬头脸都绿了,他的腿上都挂着装有草药的布袋。其他的小鬼们也都是拨浪鼓式摇头。
老爹还要说,北囿大妈已经推门进来了。
“来来来,这是大妈做的饭团,都带上都带上!”
众人看了眼大妈两手捧着的硕大包裹,不约而同的往外冲——开玩笑!又不是去野营!本来带的东西就多,再带着这么庞大沉重的玩意儿……这特么压根不是去作战,而是去作死啊!
众人挤挤囊囊涌向门外,不知是谁一个不小心摔倒,连带着前面的人也滚成一片。
没选择护甲的晋助冷眼站在一边,视线转向下盘稳当而幸免于难的天然卷。
“你在三队。”
银时点点头:“啊。”
“既然选择一个人,那就努力别给大家丢脸,至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