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揽过她,给她戴上了我挑了很久的一条项链。
上面一只歌唱的鸟,卖给我的人告诉我,那是荆棘鸟,传说中一生只唱一次歌,把自己插在刺上,奄奄一息的时刻里超脱了自身的痛苦,因为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深痛巨创来换取。
我知道我拴不住她,没有关系,我只想告诉她我的爱情。
也和这个传说一样,一生只这么任性恣意的爱这么一次。死了都值得。
我还真是,真是浪漫又苦情呵。
你我都还这么年轻,未来还有很多路。可我现在偏偏认准了你。
怎么办?
你不会知道,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感受到的不仅是爱情,也不仅是性,是力量。
一次一次撞击我的胸口,敲打我的灵魂,告诉我是谁,告诉我我的生命是什么。
这是绝对绝对的幸运,如果人们会认为这是噩运的话我反而要嘲笑呢,他们永远不会体会到我这般颤栗痴狂的爱情。
对比这样强烈的像新生一样的欣喜,其他一切微不足道。
我因你而明白了我自己,原来我也可以这么任性,这么冒着傻气,这么完全没有了理智。
为什么我一点儿都悲哀?我真的只觉得很高兴……
所以你不要走。
不然……不然,我真的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绝不会放过你。
她高三填报志愿的时候,我威胁她不许离开神奈川,可是我也没有筹码,她能否就范我毫无把握,我只能死乞白赖地要求她。
我还是哭了,我忍不住了,因为她居然还不相信我离不开她。
我知道,我越来越霸道的占有欲,让她快喘不过气来。
可怎么办?
你为什么,就不能够像我爱你那样,爱我呢?
由爱生恨,就是这样来的吧?
如果这就是爱情,我满盘皆输。
我不该爱上你这么一个喜爱自由的灵魂。
如果这是宿命,我依然愿意。
因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你。
这样的爱情就像牢笼一样,
你不开心,我也很不开心。
但若要我割舍你,我宁愿死。
如果不能用生存去证明,那么就用死亡去证明。
……………………………………
我果然是一个伤不起的人。
☆、离恨
就要快放冬假了,我今天去酒吧却没有看见她。
她从来不迟到的。
早就熟悉的老板走了过来,递给我一封信,我有不好的预感,打开看完整个人都崩溃了。
宫崎有希她居然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个混蛋留下的信只说她要四处流浪,割舍一切,她连升学考试都不在乎了,她是不是疯了?!
即便你可以抛弃我,你也不至于连你的亲生父亲都不要啊!!
我慌了神,拔腿就跑去了她的家,整个房子空无一人,连花子都不在了。
我疯了一样的的翻箱倒柜,她只带走了她最爱的吉他,她的狗,几件衣服,还有她的积蓄!
………………
她在信上写着,让我忘了她……
我慢慢蹲了下来,坐在回廊里面,仰头长叹,任凭无力感吞噬自己……
头脑反倒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了,慢慢枯坐到天黑。
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就这样发着呆,不知道枯坐到什么时候,就那么突然落了泪,我没有失控,我握着拳,眼泪一滴滴淌下来,我只是在问我自己,我该怎么办?如果我真去找她,找到了,她不和我回来,我该怎么办?
我问我自己,能不能杀了她。
浑身都在抖,你这个混蛋——
此刻终于体会到这种撕心裂肺的痛……
左胸的位置,曾经以为早已填补的空洞感凶猛袭来。
那么疼……
疼得都快要麻痹的疼……
你怎么说走就走了?
你怎么说不要我了就不要我了?
我只能狠狠咬住我的胳膊,这样的疼,会让我此时此刻好过些。
我真的怕自己哭出声音,不要……
不要……
………………………………
你,有没有爱过我?
有没有,爱过我?
我不想哭,可是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我似乎淹没在酸楚疼痛的洪流中,怎么也走不出来。
胸腔内只感到巨大的被撕裂一般的疼,手脚已完全冰冷麻木,我不得不大口呼吸。
无法自拔。
你这个混蛋!!
……………………………………
我坐了整整一个夜,那么漫长的黑暗……无际而迷茫……
天亮了,她是真的不打算回来了。
她是真的抛弃了一切,抛弃了我。
可是我依然没有力气走出去,只在那里呆呆坐着,不眠不休,不吃不喝。
终于听见门口有动静,那一刻全身都积攒出了力气和希望。
是——花道?
他跌跌撞撞冲了进来,一身风尘仆仆。
我明白了,这个家伙是认真的,还提前给花道邮寄了信,算准了时间……你真的走了啊……
花道看见我有些呆的样子,直冲过来,一把夺过我手里的信,看完下一秒就给握成团,狠狠摔在地上,“这个混蛋任性的家伙,还来真的!!”
“洋平!”他晃着我,“你,你说句话啊……”
“我很好。”我答他。轻轻捡起来他扔在地上的纸团,有些头重脚轻,一步一步往门口走。
“你上哪去?”花道冲过来,他很担心我吧。
“我……上学去。”我面无表情,心死如灰。
“洋平……”他唤我,听得有些不真切。
我打开门,外面的阳光很刺眼,似乎已经中午了……
越发觉得脚下虚浮无力,我眼前一黑就倒了。
我大病一场,发了一整天的烧,并且严重脱水,被花道抬去医院,逼着我向学校请了三天假。
他盯着我目光如火,言之凿凿:“洋平。我一定帮你把她找回来。我发誓。”
“花道,不要老守着我了,你请假了对吧?学校那边……”
“放心吧,天才念的是体校啊,早就比赛完了,马上冬假了,我们冬天可以这么提前回家的。”
我不再说话,默默转身背对他,我现在很脆弱,我不想那么丢脸。
花道你不会理解的。
你只知道我是个平静内敛的人,如果我告诉你,我想杀了你妹妹,你一定不会相信也不可能理解我。
可我此刻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我想杀了她。
原本以为,真到了这一天,我还会大度的放你飞,给你自由……
真可笑。
☆、寻找旅途
原来,我也可以成为日本顶尖的建筑设计师,不单单我优秀的成绩,我的每一份作业设计,都让我的教授惊叹绝伦。
因为我所有的灵感,都是她给我的。
回忆起来,那样惊心动魄敲打灵魂深处的力量。
它们的风格无不怪异阴沉,磅礴充盈,浩瀚流走,一股迷乱狂野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感到震撼的力量,直冲内心的厚重滂湃的压迫感,但并不是颓废,那是让人无法抗拒的黑暗魅力。
“水户君,你的作品,总让我有异教邪魔般的感觉……”我的老师如此评价我的作品。
我花了三年时间完成了四年的本科学业,并直接升入研究生。
我外表平静内敛,低调儒雅,且温和有礼,但是我的设计说明了一切。
无论看上去它们多么阴森忧悒,它们的本质充满了激情和力量。我的作品获过很多奖,并且其中一个已经在建,是座哥特风格的体育馆,一座,荒原之神的宫殿。
我的老师和学校都以我为荣。
只是他们不敢相信,我这样看似沉稳中庸的个性,这么微笑满面冷静自制的人,能够设计出这般让人欲罢不能才华横溢的建筑作品。
人们搞不清楚,我的灵感是从何而来,更分辨不出,我的才情有多少分给了创造力,又有多少分给了激情。
人们熟知或想象中的艺术家和设计者,都带着浓厚的颓废气质,他们无一不泡妞嗜酒,私生活一片乱。我却是干净温和的。
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我依然在寻找我的缪斯女神——带给我这股力量的源泉。
这五年她杳无音信,只给花道、仙道寄过几张明信片,却一张也没有给我……不要再让我见到她,我发誓,再见到宫崎有希,哦,她改名字叫(、)春日了,我一定只给她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陪着我。
她好像去了欧洲,我该拿她怎么办啊?这么多年了,我对她的感情不仅没有淡去,反而一天比一天渴望她。
我也试着和别的女人做(、)爱,仅仅是发泄一般的感受,麻痹不堪。
只有她,让我有了重新认识自己的感觉,赋予我了这么魔幻奇妙的、疾风骤雨般的激情和灵感,这么生动鲜活的存在感,和这么激烈到颤栗的欲望。
就像是猛然觉悟一样的强烈意识,他妈的她到底去了哪里?!
花子都要成了老狗,你怎么还不回来?
欧洲那么大我上哪里去找啊?!你在日本的时候我都找不到你,日本那么小……
每一次我都收集她发给他们的明信片,对着世界地图研究一整天。
他妈的毫无规律可寻!!
仙道和花道渐渐就明白了,这个女人在我心里不可取代的地位。
花道从来不劝我,他没有时间,自从他和晴子小姐分手之后,越发抢手起来,他是个专一的人,对待每次的感情都认真投入,他不过是没心没肺,好了伤疤忘了疼,不像我这么执着。
另外的三个铁哥们却在不停地给我介绍女孩儿,我很优秀,很多姑娘乐意与我交往。
可我怎么都找不到感觉。
她们大多数温柔体贴,也不乏漂亮可爱,却怎么都少了点儿味道……
用野间的话说我是天生贱命,偏偏喜欢抛弃自己,不拿自己当回事儿的女人。放着大把好女人不爱,偏偏爱上一个坏女人。
我笑了,确实如此。
但他们怎么会知道她的好?他们又没有和她谈过恋爱。
对比她泼辣爽直、风情摇曳的个性,还有那颗七窍玲珑心,永远新奇刺激的、哪怕疯狂的浪漫,那些姑娘真的显得苍白软弱,味同嚼蜡。
嘿,看起来好男人真的会爱上坏女人,黄金定律。
花道22岁的时候他去了美国,开始了NBA职业联赛,居然还见到了流川枫。
他给我电话讲这件事的第一秒我就问他:“你问问流川枫有希她有没有给他寄过明信片!!”
花道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难得没有嘲笑我,而是叹着气,“洋平,你这辈子算是被我那个没人性的妹妹毁了……”
我不解释,因为他是不会懂的。
如果你能够找到一个人,她是打开你生命和灵魂的钥匙,你才会懂。
而不是因为她的美、她的热情天真、豁达独立、勇往直前。
所以,我更怜悯你们的人生。
仙道一年偶尔会给我个电话,他也很忙,他是东京大学金融管理的天才,也是女人们炙手可热的完美男人。
仙道收到了她的明信片,他会转寄给我,同时电话通知我。
我们都很优秀,都在这个现实、文明的社会里为了理想奋斗追求着事业。但是我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从我的作品里面也能看出来,它们像狂热的祭坛、毁灭的家园、刻板的地狱、流浪的天堂……
我要和她在一起,哪怕放弃大好前途去陪着她流浪。
如果她注定忍受不了我这样安定规矩的人生,那么我愿意为了她,去过那种柬埔寨人的困顿流离的生活。
我骨子里面的狂野早就被你挖掘出来了,哪怕只明白了一次,就再也回不到过去。
又过了一年,我26岁了,越来越感到恐惧,她会不会找人嫁了?
还有一年,我就完成所有学业,就可以追逐她的脚印,调查她的踪迹。
我简直要等不起了。
我几乎要挟我的学校和导师,用最短时间内学士毕业。他们说什么?还想保送我念博士?!靠,我他妈的拖不起了!!
我异常坚定,谢绝了他们的美意,在半年之后终于提前毕业。
我离开了日本,去了欧洲。
用我积攒了好多年的积蓄,和卖出去的设计品的钱。
一路追随着她的足迹,四处打听,拿着她的照片,没头苍蝇一般。
渐渐有了眉目。
马戏团的人见过她,他们呆在一起三个月之久。
孤独的旅人见过她,她们一起呆在帐篷里取暖。
修道院的人见过他,她曾经在这里唱歌和留宿。
瑞士的巍峨山间,法国的浪漫之都,挪威的童话森林。
她到底去了哪里?
☆、重见
我奔波了三个月,舟车劳顿疲乏不堪。
往往找到见过她的人,却问不出来她去了哪里?谁知道呢?好在,她总是一个人。
她去了这么多地方,我带来的钱花掉了一半,她怎么搞到的旅费?
我总是先去妓(、)院,如果她迫于生计,我也做了这样最坏的打算,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找到她,和她在一起。
她们都没有见过她,我才彻底放了心,一个孤独落寞的女孩儿,这么危险的旅程,靠着卖唱生活该多么艰辛困顿?
还是我低估了她?就像一个谜一样,没有找到她之前,这一切都那么神秘。
她流连在乡间,她像精灵一样徜徉在山谷和树林里……偶尔出现在城市中,最经常去的地方居然是图书馆。也曾街头表演,也曾露宿街头……更多的时候,她搭着顺风车去下一段旅程,没有目的,随心所欲。
我独自在寻找她的旅途中,偶尔背着我的设计册,一张张素描欧洲有古典特色的建筑。
我喜欢用铅笔一点一点描画这些古老的建筑,甚至包括我的设计品,而不是用相机和电脑。
我就是这样怀旧的人。
所以,有时候我坐在咖啡店的椅子上画着建筑素描,看到来来往往的甜蜜情侣,无比怀念她。
你现在究竟在哪里?
我在旅店给仙道打了电话,询问他最近可有收到明信片的事情。
听见他在那里大呼小叫,“终于联系上你了啊洋平!!”
我一个激灵蹦起来,举着电话的手都发了抖,电话那头明白无误告诉我:“春日现在在日本,她回日本了!!我们才见过面,我四处找你都要疯了啊。”
妈的——我狠狠咒骂着,“仙道彰,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让她跑了,我绝不会饶了你,绝对!!”
我冲出旅馆,在英国漆黑的凌晨,招到计程车飞速跑到飞机场。
买了最快抵达日本东京的班次,上飞机的时刻简直手脚冰凉发抖,千万别再错过了,我都等了她找了她差不多要六年了啊!
一路上我彻夜难眠,不停祈祷着……
神啊,如果这一次再他妈的错过了,我真的不想熬下去了,我离不开她,整整六年毫无归属感的虚空快要吞噬了我,所以,我才能设计出如此绝妙的艺术吧。
果然!所谓的顶尖艺术家内心都他妈的有这么强烈的寂寞虚无感!!
我可不想就这么死了,起码我要见她一面,同归于尽也好。
时间那么慢,如此煎熬,我焦躁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被空姐劝说了好几次,甚至问我需要不需要安定片。
我不顾忌任何形象,依旧兴奋得发抖,冷冷看着空姐小姐美丽的脸吐出一句“滚。”
我还应该准备一把刀才对的,或者枪更好。内心一个魔鬼的声音蛊惑着我。
唉,千万不要逼我,你千万不要再逼我了。
我几乎冲出飞机,到东京第一件事就是拨通了仙道的电话。
“她在哪里?!在哪里?!”语气都颤抖了。
“嘿,哥们儿,你先别激动,没走,在我这里。”
“她要是走了,你就死定了。我一定杀了你。”我狠狠扣上电话,招手叫了计程车,去仙道的公寓。
他现在在读博士,大好前途,依旧住着单身公寓。
我连钱都顾不上数,直接塞给司机一把钞票,开门一路狂奔。
我看见她了!!
远远的影子,却化成灰我都认得。
她和仙道此刻在公寓的阳台上,似乎在聊天。他妈的……你居然还想着他,却从来不联系我一次。
我狠狠压住狂跳的心脏,按他家门铃,又忍不住狠狠砸门。
仙道一脸灰线开了门,“你一定要保证你不会失去理智……哇!!”
我一把推开了他,力气大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让理智都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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