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经历的屠杀线路吧？
我还在观察着一些与我的世界不同的地方，前方的Sans停了下来，这突然的一下使我险些撞上他的后背。
向着侧边微微探头，果不其然地在正前方看到了……尘埃。
那抹灰尘在白净的雪地上格外显眼。Sans低着头，缓慢而僵硬地蹲下身，捧起了一些，又缓慢地张开手掌看着它们从指缝间漏下。他的表情略显呆板，看起来还处在不愿相信的状态中。
我想了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倒是骷髅很不解风情地想要回敬我一击龙骨炮，我只得作罢，往后退了十几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就算觉得是另一个自己，也无法完全地放下戒备心？
＊
这真的是梦？
为了使自己不发出声音，我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尽管浑身发冷，整个人都已经僵硬，我也能清晰地感知到湿润的泪滴滑过面庞。
害怕说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名字。
蓝色的回音花一朵朵地将这片空地包围，就像一道屏障，我可以透过它们叶片间的缝隙将外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站在我旁边的骷髅静静地看着那片光景，却什么表情都没有。
我见到了那个人类的孩子。虽然和我知晓的怪物Frisk身着一样的衣服，相差无几的年龄，但是不同于那孩子，他身上沾染了太多的尘埃，浑身都是死气。
挡在他面前的是这个世界的Undyne。她的长相和我的那位好友极为相似，但她拥有着特别的蓝色肌肤。此时的她已经被那个人类砍伤了灵魂，可Undyne毕竟是Undyne，那个令人敬畏的女战士，她拥有强大的决心。她在拼死阻拦这个人类，即便她自己可能也认识到这是徒劳。
“……她赢不了。”终于，沙哑的声音传来，只是略略地在我耳边转了个弯就消失了。他将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什么表情都没有。抓着围巾的左手微微发颤，但最终什么都没有做。
“即便到了现在，你还想遵守那个约定？”刚出口，我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混杂着质问与绝望的号哭声同样惊吓到了Sans，他不知所措地转过头，没有一丝光亮的眼眶对着我，像是在理清我话语中的含义。
半晌，他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自顾自地转身就走。而他转身的瞬间，我就看到了Undyne笑着消失的画面，即便知道这位并不是我真正的好友，我的心脏也抽疼得厉害。压抑的哭声被回音花捕捉了去，它们同样发出了低沉的抽泣声。
那个人类平静地走至尘埃中心，随后脸上露出了熟悉的笑容。他笑着用脚底碾压着那些灰尘，这变态的举动伴随着他的大笑，我只觉得浑身发冷。
那个笑容正是我之前颇为在意的，属于那双清冷的红色眼眸。此刻，那双眼睛里只有疯狂与痛恨。
……我一点都不想待在这里。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地摸干了脸上的泪痕，尝试着使用了魔法——万幸，我还是能传送的。
在这个世界，我最好还是跟着Sans。虽然他提前一步离开，但就以我俩相似的性格和习惯来说，我敢担保这家伙已经前往了审判长廊，指不定已经在那打瞌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是我对不住（：з」∠）_要期末了，因为事关分班什么的所以可能真的要拖稿了——对对说不定是有生之年（被打死）
具体剧情大概也不会有多少进展，我已经想不出什么脑洞了（瘫）
总之暂时就这样——我也知道拖是我有过，不过一直没时间写我也很伤啦（：з」∠）_
☆、七
＇十八＇
偌大的殿堂中，充斥着我熟悉的温暖光亮。橙黄色调的暖光透过玻璃窗直直地映照上我的面颊，微微有些发痒。
我还是在梦中。
即便知晓这点，我也觉得……发虚。
毕竟这个世界本就不应该有我这一号人物出现。
究竟是什么把我引导至此，究竟是为什么让我了解所有内情，这都不是我想知道的。人知道的越多，麻烦也越多。
我来这是为了什么？只是单纯为见证一条崭新的GE线的诞生？还是说我可以试图组织和改变这些？
……别傻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向着长廊的深处走去。骷髅倚着石柱站着，眼眶中的白光倒是回来了，不过晦暗得就像随时将要熄灭的烛火，脆弱地显现着它应有的原样。
他的目光因我的脚步声而移向了我。
我注视着他，却没有和他搭话的打算。我们本就是相似的存在，他的思想或多或少我都能理解。不过，相较之下我的变数更多。
“你不走？”他的目光略带些不解。不过他也没想从我这得到答案，问出声后他就把视线移开了。
我慢吞吞地走过去，在另一面倚上石柱。因为和入口相背，所以那个人类来到这里时应该看不到我。
……见证屠杀？
＊
满身尘埃的人类踏足审判长廊时，一直假寐的骷髅睁开了眼，明明灭灭的白光静静地注视着他。
人类露出了笑容，手中的匕首被他随意地抛耍着，慵懒而危险地睁开他红色的眸。
“……让我们直入主题吧。”
骷髅连废话都不想扯，看起来心情确实差的可以。他慢慢地走到人类面前大约十几米的地方，表情出奇的平静。
我在石柱后探出半个头，明明是十分危险的场景，我的内心却格外平静，就像是一片沼泽，连投入的石子都无法激起什么，只能缓慢地被吞噬掉。
人类对骷髅的话不置可否。他只是微笑着等待他说完他的台词，中途无趣地抛着那把沾染灰尘的匕首。
现在想想，在我的那个怪物和人类立场颠倒的世界，所谓的屠杀线会不会格外血腥？脑补了一下满地的鲜血，身首异处的尸体，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这两人终于是打上了。Sans比我想象得还要灵活，在对方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攻击下，他就像是在花园踱步一样悠闲，闲闲地往旁边一歪头，躲过攻击之后再一招手，数根骨头从地下冒出，刺入肉体的声音和液体滴溅的声音都昭示着他第一轮的胜利。
“还行么？”趁着Frisk还没有回来，我探头关怀了骷髅一句。骷髅好笑地转过头，无奈地向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不过他的表情很快就转变为掺杂着绝望和悲伤的笑。
“……后面可不会那么简单。”
＊
如他所言。
Frisk一次次重返，他坚持的时间也一次次延长，而他的笑容却丝毫未变，被击败后的张狂笑声让我毛骨悚然。
Sans的体力不断被消耗，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动作变得缓慢，面上出现汗珠。
更让我不知所措的是，这家伙在使用了所谓的特殊攻击后，站着睡着了。
……wdm你在玩我么？？？
我捂着脸，简直想冲上去把他摇醒。Frisk安安静静地站着，看上去是在研究什么。等他的脸上出现了笑容时，我明白，再不行动这骷髅就真得完蛋了。
看着人类蹑手蹑脚接近熟睡的骷髅，手里的刀即将落下，我心一横，直接瞬移到了两人中间。
凎！就算是做梦我也不想就这样干看着这家伙死了！
对于我的突然出现，Frisk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困惑和意外的神色。但是他手中的刀并没有停下，直接在我的胸口刺了下去。
……好疼。
刀具的冰冷质感刺激着伤口，疼痛感源源不断地产生，有什么东西不停地翻涌着，我甚至连一口气都喘不上，气息尽数卡在胸腔中。鲜血毫不意外地从伤口涌出，无力感渐渐遍布全身。在对方拔掉匕首时，我已经没了力气，反倒是被拔掉这个动作引得身子往后倒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幸好身后的骷髅及时醒来扶了我一把。
“你怎么样？”他颇为焦虑地看着我，语气难得有了些关怀的意思。
无奈我和他一样只有1HP，我只能在意识消失之前对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
卧了个槽为什么做个梦都那么疼！！！
＊
在注意到床上的人有醒来的迹象，Sans舒了口气，慢吞吞地收回了手。
人类生病还真是挺麻烦的（其实他做的根本就不算照顾）。
注视着床上的人类睁开眼睛，眼神在迷茫了片刻之后猛然凌厉，直直地看向了某只骷髅，吓得他险些从床上摔下去。
“……咳咳，你醒了呀。”
Sans有点尴尬地捂着自己的嘴，视线在和对方对上的时候又急忙移开，连自己都不知道这么做的理由。
“……你还好么？”
轻柔的声音略有些发颤，迫使骷髅转过脸去看发声源，意外而惊悚地注意到人类发红的眼眶。
“？？？”陷入茫然的骷髅思索了片刻，伸出手试探性地去环住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动作自己是做得如何顺手。
“我回来了……等等sis你怎么……”
打开门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的Papy瞪大了眼睛，僵硬地卡住了下半句话，而Sansy则在发现自家姐妹惊悚异常的目光后，下意识地把骷髅给推开，整张脸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尴尬而泛红。
“sis你和Genos……”
“什么事都没有！！！”
（地上的Sans：……你倒是别推得那么狠，我就只有1HP啊。）
＊
和Sans面对面坐着的感觉很尴尬，万幸半道被Undyne叫回来的Frisk坐在一旁，空气还不算完全凝固。
小怪物的面前摆着……一盘意面。
此时的他正皱着眉，小心翼翼地用叉子戳着盘子里卷成一团的面条，然后从我看不太清楚的地方扒拉出来了一团……钢丝球？？？
小怪物的眉头越皱越紧，长长的耳朵似乎有翘起来的趋势。
害怕他还会拨弄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我干脆直接忽略对面的Sans，把脑袋转向Frisk，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那个啊，Frisk，Undyne为什么把你叫回来了？”
按理来说现在Frisk已经完美通过了那个风骚机器人，不过这怎么就又被Undyne召回来了？
“……”小怪物歪着头，脸皱的像只小沙皮狗。我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是我觉得他是在盯着我。过了一会儿，他慢吞吞地把裤子口袋里的一封信递了过来，转头又去研究那团意面。
我伸手接过，偏头去看某只骷髅，结果对方压根就没关注这边，趴在那里闭着眼睛睡得正香。
……凎。
我觉得遇见这家伙之后我爆粗口的频率是直线上升。
手里的信封是粉红色的，格外具有少女气息，实在是让我怀疑这封信的出处会是那位女汉子。看了眼收信人，我的嘴角不禁抽了抽。
果然，Undyne那家伙要开始追！女！票！了！
我心郁卒。
“Frisk，我们一起去送信可以嘛？”我放软了语气，难得有兴致想去围观一下这两家伙的告白现场。就Alphys的胆量和Undyne那傲娇性子，我真的很怀疑这一切能否顺利进行。
Frisk倒是毫无负担地点点头，放下叉子抬起头，他脸上露出了我熟悉的笑容，看起来对这件事也很上心。或许这种八卦心理是共有的吧？
看了眼仍然睡着的Sans和紧闭的厨房门，我想象了一下我家姐妹制作种族灭绝食物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寒战，给某只骷髅点了蜡后，我直接捞起Frisk一个瞬移逃离了现场。
反正！能逃过Papy的死亡意面就好，队友神马的都是浮云！
（Sans：……被卖得脾气都没了。）
＇十九＇
我坐在Alphys的工作桌前，无聊地摆弄着她放置着的粉色的猫咪手办。Frisk把她带到了楼上，让她换上一身可以赴约约会的衣服。
和Alphys认识的那几年，我从来都没有看她穿过白大褂之外的衣服，因此还是比较好奇所谓的约会服装是怎么样的。
干坐着也闲得无聊，再加上是从饭桌上逃出来的，我干脆去翻了一下她的冰箱，果然和我想的一样，除了方便面还是方便面。
想想烧水什么的怪麻烦的，我果断地选择撕开包装袋干吃。
这就导致我在看到被Frisk推着从传送带上下来的Alphys时差点被调料包的料粉给呛死。
斑点裙？这就是所谓的约会服装？
Alphys在看到我的那一刻表情一呆，然后面庞迅速涨红，同时尖叫着扯着自己的裙子想往楼上跑，看起来就像是我贪图美色想要做什么一样。
……超无辜的耶？？？
和我一样没太明白过来的Frisk同样一愣，然后立刻堵住了Alphys的后路，并且非常自觉地捂住了她的嘴。
？？？
看到Frisk歪头转向旁边，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看哪里，不过看来看去似乎也就一个礼品盒比较可疑，顺手拆开后，我找到了一些奇妙的东西。
“……小家伙，你是想让我帮她化妆么？？？”我看着盒子里的眉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了个乖乖，我根本不会这东西啊喂？？？还有朋友，这是你从哪里找出来的！！！
（Mettaton：呵。）
＊
我看了看和Frisk面对面站着的Alphys，她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鞋子，甚至身子都委委屈屈地瑟缩在那里，完完全全是一副受欺负的样子。哦，除开她一脸少女怀春的娇羞模样。
我抽搐着嘴角，开始思考蹲在这垃圾堆里偷窥是不是可靠的。
不过，最主要的是！我向左一看，我的姐妹捂着嘴眼睛发光地期待着Undyne的出现，向右一看，某只骷髅无所事事地托着脸发呆。
夹在这两货中间，我有点压力山大。
不过所幸，时间不长，我就看到了Undyne。和以往不同，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衫，损坏的眼睛用刘海掩盖住，却没有显得突兀。依旧是橘色的眼影，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这橘色变得更加亮了。
在两人正式见面之后，Frisk功成身退，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是我万分清楚地看到了他对着这里比的剪刀手。
明目张胆。
然后在我和Sans惊悚的目光下，Undyne红着脸把Alphys一丢，扔进了垃圾堆。
大姐大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更让我惊悚的是，Alphys从垃圾堆中爬起时，直接套在了一个垃圾桶里，但从她的眼神里我很明白地读懂了她压根没生气。
我的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不是这样的吧？？
见得多了，也就不怪了。所以在我姐妹满脸兴奋地窜出时，我已经满脸冷漠了。
对于我的生无可恋，旁边的骷髅轻笑出声，微哑的嗓音却格外撩人。
我深吸一口气，直接瞪了过去，却被他拍了拍脑袋，满脸安抚的模样。
……你你你你这是在逼我犯罪啊！！！
＊
审判长廊上，我默默地看着面前的小家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倒是他仰着头，耳朵微翘的样子格外可爱。目光一偏，我的视线又落到了被他握得紧紧的树枝上。
……还带着这个？
因为沉默得过久，我总觉得这样有些对不起他，干脆直接蹲下身和他平视（其实我压根不知道他的眼睛是不是看着我）。
“Frisk……”
我刚开口，他就径自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顶，动作和之前某只骷髅做的一模一样。我心里一跳，似乎一晃神，面前的小怪物气息就不一样了。
红色的瞳孔注视着我，却没了之前看到的冷寒，取而代之的是我无法辨认清晰的情绪。
不过最终，他却是抿唇一笑，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没有怨恨，也再无怨恨。
＊
我见到了老女士。她确实是一位漂亮的女士，哪怕发丝已经微微发白，但那明朗的笑容却格外温柔。她将Frisk护在怀里，抬手对着我们的毛茸茸好先生（胡子很浓×）就是一记火球。所有的人都来了，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
身边的骷髅安安静静地看着，透着这个画面回忆着什么。
＊没有什么问题。
＊但你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对了，花。
你在想起的瞬间，同时听到了你姐妹略带疑惑的声音。
“有人给我发短信让我来的呀。”
＊你终于明白了过来。
＊但是已经晚了。
＊（视角变更√）
头昏昏沉沉的，却在睁开眼的时候对上了骷髅的视线。他就这样看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