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经常来么?”
花满楼只是笑了笑,转头对摊主道:“老板来两碗酒酿圆子!”
摊主是位五十时多岁的老人,本来是在低头搓糯米圆子的,听见有客人,抬头一看,先咧嘴笑了起来:“是花公子和刑公子,难得两位一起光顾啊!你等等,马上做好。”
竟然也认识老板,难道是这家的酒酿圆子太好吃了么?刑静不禁的想。
两人面对面坐在小摊边一边摆着的小桌凳上,刑清盯着花满楼,似乎要想从他身上看上什么蛛丝马迹。
“那夜你出现在小楼时,我曾说我们一共遇到过八次,除了江边草亭第一次之外,其它七次都是在这里。”花满楼的语气有些不自然,说是遇到是,其实只是他单方面的的遇到吧,不然以他们相遇机会率为什么阿静在小楼正识见面那一晚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而他细数珍惜怀念着这他单方面与她相遇的次数,就像是隐约向她传达爱意一样,可是阿静有感受到吗?
“都是这家的圆子太好吃了!所以才忽略你吧!”刑静可爱的吐了吐粉色的小舌头:“快吃吧!圆子来了!”
花满楼无声的叹气,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如此的无视他,不管是他的人还是他的感情。
“花公子的少放糖,刑公子有特意加红豆和绿豆。”摊主放下两碗圆子后就离开了,而今晚这时只有花满楼和刑静两个客人,摊主便开始在一边手支着头打瞌睡。
花满楼闷头吃着圆子,一句话也不再说了,有刑静气氛的活跃度倒是一点也没有变,不过变成了一个人独角戏……
“花七!花七!”
“……”
“花七,你怎么不说话了?”
“……”
“花七,你生气了?”
知道阿静是在特意的逗他,花满楼放下汤勺正气凛然很认真的说:“你应该叫的我七哥才对!”
刑静笑的更开心了:“噢?为什么不能叫你花七?为什么要叫你七哥?”
别以为她知道,她可是在江南花府住了一个月之久的人,怎会不知道花家的习俗,花家的四少夫人叫自己丈夫四哥,五少夫人叫自己丈夫五哥,六少夫人叫自己丈夫六哥,现在他让叫自己叫他七哥,如果开始还怀疑他无意的。但是他几次三翻的明示暗示,她还不明白算是真傻子了。
花满楼脸上有一丝暗红,在黑夜之下被隐藏的很好,语气仍理直气壮颇有些教导之意:“你我父辈是好友,我们也算是世交,我大你六岁,叫我一声七哥本是理所应当。”
“噢!”尾声拖的长长的,刑静是不信也信,信也不信,只是笑的更欢快着,她绝对相信如果她还是拐弯摸角的问下去,情急之下他一定会拉着她结拜成兄妹来掩饰自己的心意。
算了,还是不逗他。
花满楼直觉兰香微微一飘换了个方向,本是坐在对面的人现在竟和他并排坐着。
刑静左胳膊挽着他的右手臂,虽于理不合,但他却不想挣开。
“花七?”
“嗯?”
“我很认真的问你一件事,也你要认真的回答我。”
“好!”
一瞬间,带着兰花的温热气息灌入他的右耳中,让他一时竟痴迷起来。
“花七,你可是喜欢上了我?”
闻言,花满楼蓦然清醒过来,带着不可思议又吃惊的表情望着刑静许久,许久……
似乎在消化某件惊人的事实。
她知道?
她知道?
她竟然知道!
细想起刚刚她不动声色小丫头状,怎么会转变的这么快?
莫非是装傻不成?
但是装傻又能怎样呢?现在捅破这层窗户纸竟让他有一种原形毕露的感觉。
即然知道他喜欢她,当她的问出这个问题时,她又是怎样看待他的,她又是怎样来回答他的呢?她准备好了吗?
花满楼小心翼翼将右手从刑静的手中抽了出来。
这样的动作让刑静为以自己猜错了,误会花楼满喜欢她,各种自我厌物懊恼羞愧失望时……
等等……
失望?
懊恼自己心急嘴快乱猜他人心思,羞愧自己是朵大水仙。
但是失望……
她怎么会有这种情绪?
对花满楼不喜欢她而失望?
难道她对花满楼的心思以不在纯净了,而且就是这么不知不觉知就喜欢他的念头么?
以前她看书的时候只是十分欣赏这个从容淡雅男人,在穿越之后也只是以为自己穿越到《楚留香传奇》后续的剧情中,谁知后面还连接着《陆小凤传奇》,直到认识花满楼她也挺开心的,有这样一个朋友确实很不错,但自己的想法也只仅限于做朋友而已。
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刑静认真的思考着。
心思千头万绪,思考却是一瞬之间,只见,花满楼的双手却改在了刑静的肩膀上,不紧不松的握着她的双肩。
顿时,刑静眼晴瞪的大大的如星星般一闪一闪的看着花满楼。
“你……”
“你……”
两人竟然同时开口,相对又是轻笑一声。
“我……”
“我……”
又是同时开口,两人这次是不知所措。
刑静尴尬的撇过头去,却又被花满楼的手扶正正视着他;手指却无让间碰到了刑静的脸,马上缩回又改放的她的肩膀上。
花满楼柔声,道:“这事是我觉的我应该坚持首先发言。”
刑静此刻不言,只是认真的看着他。
花满楼的嘴动了动,没有说什么,接直深呼吸一口,似乎在平复自己激动不安的情绪。
花满楼的嘴又动了动:“我……我……”
刑静只是极其认真的看着的他,开口问道:“谁家年少,书语墨香,是诚心?花开一片,只因相思?”
花满楼眸色如水,似极清透,似极宠溺,有带小心的情意,接道:“只缘闻音一间,魂随《秋风词》,怕相思,已相思,落眉间一丝。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
这么鲜明的告白让刑静先是一呆,脸上一红:“我……我明白了。”
花满楼眉头微微一皱,改握着刑静的双手,柔声道:“不光是要明白,我更期望你的回答。”
刑静上下看了他两圈,才佯装正色道:“我心目的丈夫不但要长相好,还要有学识,有品味,有贞洁,有道德,有能力,有责任感……”刑静语言一停,思考状:“我发现你确实挺符合的,嘻嘻嘻!!!”
花满楼又是微微一笑,是苦的,道:“你说的以上标准我都符合,但是,忆儿……”微微一顿,换一个称呼,抓着她的手又紧了紧,一字一字,低缓认真:“忆儿,我是个瞎子……”
秀美的纤手捂住了他的嘴。
“虽然是这是我们必须面对的问题,但是我更不喜欢没有自信的花七。”
刑静反握住他的手,抓的更紧,微微仰着头,是天涯咫尺还是咫尺天涯?
都以对她表白,她绝不允许他退却,双目微闭,双手拽着他的胸前衣襟靠近自己。
一瞬间兰香离他如此之近,竟在他的呼吸之中,在他的口鼻之间,如此之近,近的伸手就能抓住,而他确实也抓住。
淡淡的清香,似兰非兰,如花瓣一样的朱唇落在他的眼皮之上,是女子的温柔,如此的温柔,竟是对他的。
如痴如醉,斯痴斯醉,抚着被轻吻过的地方,他呆了!
刑静又是低低喃语,似是自言自语:“我想、我想……我是喜欢你的。”
平静的如水的眸子恍然一亮,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欢喜,荡漾着,激动着。
一伸手扶着她的的腰,一伸手搂着她的背,让人拉入怀中,虽然有些孟浪,但是却是十分满足,十分真实,他的美梦成真了。
“你……你……”刑静只是嘴角动了动。但是看到他唇角含着一抹缱绻的笑意,似乎又不想说了,双手轻轻的抓着他的胸上衣服,将脸埋在他怀里。
是干净的皂角的气息,温暖,平和。
而且,这个男人现在开始是她的,这是一个让人心中满满暖暖的想法。
月亮慢慢的出来的,清清风,冷冷的,花满楼抱着的手似乎紧了些,月下人影一双,袖中徐拂轻风,那是一种似兰非兰,是草非草地,非蜜非蜜的香味,这是忆儿身上的味道……
突然……
“啪啦!”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
花满楼与刑静同时转身。
摊主很吃惊的看他们,脚下是摔碎的瓷碗,看着他们竟然哆嗦一句话都说完不整。
“你们……你们……”
花满楼才想起,这时的阿静还穿着男装呢……
看来摊主是误会了。
又听到阿静轻笑声,花满楼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顽皮!”
“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玩嘛!”阿静还笑嘻嘻的。
花满楼从袖里拿出小钱放在桌子上,对刑静道:“天太晚了,我们该出回了。”
“噢!”阿静乖乖的点点头。
花满楼很顺着的牵着阿静的手,这次没有隔衣袖。
作者有话要说: 弱弱的说一句,求收藏!!
☆、所谓姑姑
城外有一座栖霞山,栖霞山上有一座云间寺,云间寺虽然不大,听说挺灵验的,所以一直香火鼎盛。
对于一个唯物主义都来说这并不是关键,关键有一个大美女约你在这儿见面的话,嘿嘿嘿……
刑静只能心里偷着乐呵,再道一句,好眼光选好地方。
在云间寺的大殿随便的拜了拜,添了点香油钱就转身去后院了。
在这封建迷信严重的古代,还是入乡随俗点好,不然会有麻烦的。
云间寺的后院有一排的院落和厢房,专供给善男信女们休息,还有几处的院落早早的被人包下,有的是图个清静的读书的书生、有的是为了静心养病的病人或是有的是供给大家族的太太小姐们礼佛。
院落里种着常见又易活的各色花草和常青的竹子,青石小径两旁种了两排柳树,嫩绿嫩绿刚刚发芽。角落荫凉处有几组石桌石凳供人歇脚。
清静、雅致、体面。
一路走来竟有几分踏春的心情,惬意而又清爽。
刑静熟门熟路游走于花丛之间,在其中一个厢房的门上敲了三下。
“请进!”门里传出一个温柔却不失爽朗女子的声音。
刑静先是望了一下天,然后推门进去的一瞬间一个小小的白影扑到他的怀里,吓了一跳,却也下意识的抱住,定睛一看竟是一个白色的小猫,小猫很亲热的在刑静的怀是噌了噌,然后发出喵喵的叫声。
“它在我这里寄养了这么久,可是看一见到你就直接扑你怀里了。”女子不停的摇摇头,也说不上是不是失望了。
“因为我是雪儿的主人,它应对我忠心才是。”刑静一手抱着小猫,一手抚摸着小猫的头,小猫看起来很受用这一套。
小猫的名字叫雪儿,浑身雪白剔透没有一根杂毛,娇小玲珑。
刑静直视着眼前的女子。
她,大概三十五左右吧,这是刑静所知的年龄,其实本人看起来更为年轻。一身淡红色的少妇装加了一条披帛,本来不高却显的修身而又纤细。头上梳着简单的流云发髻,头钗一只金步摇摇晃这一个女人的风情,眉目如画,温柔似水。正是镇南王府的的苏王妃。
“姑姑,许久不见了,近来可好?”
“一会再和你客套,先过来坐吧!”苏王妃浅浅一笑,却让刑静背上发凉,但还是乖乖的坐下。
苏王妃笑着将一杯茶倒给刑静,刑静却不敢喝,茶水还是放在桌子上。
“你刚才说什么?‘许久不见’这‘许久’是多久?三天?五天?十天?还是二十天呀?”
果然是来算账的,刑静捂额,乖乖的回话:“是整整二十天。不过我有留书的。”
“那么,我们再来谈谈的你的留书吧!你还敢跟我提你的留书。”苏王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试图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气,念出了留书上的内容,一共十二字。
“吾以离去,勿念,何时归来?无期!”
“虽然字数是少了一点点,但句句都是我诚心诚意……”
什么诚心诚意?
是诚心诚意的‘离家出走’,还留了一纸不知所谓莫名其妙的的书信?
还是诚心诚意的气她耍她逗她吧!
真是越想越生气。
‘嘣!’一根名为理智的弦终于断了,苏王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声音也越来越大,几乎是在咆哮了:“刑静!你在搞什么东西?”
“啊!”刑静先惊呼一声,迅速起身,还撞倒了凳子,最后抱着小猫钻到了桌子下面,大呼:“姑姑饶命,姑姑饶命!”
擦!
这时什么情况?
王妃竟然一时反应不过来。
她很生气很生气,但,阿静不是应该和她好好解释解释或是好好的哄哄她么?
怎么下一子会变成这样么?
阿静抱着小猫躲在桌子底下?
她想如果楚大哥看到的话,大概会哭吧。
而她现在的哭笑不得。
那桌子是一张大圆桌,桌边围坐十个人还宽敞的很。
苏王妃揉了揉发痛的额角,语气显的有些无力了:“阿静你出来!”
“姑姑不生气了,阿静再出来。”桌下的声音嘟囔道。
“你……你……你……”苏王妃的气顿时闷闷的,发不出来了。
心中默默的骂了一句,阿静是个二货。
然后慢慢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慢慢的品了起来,细细想着有关阿静的事。
开始阿静的名字不叫阿静,是叫楚忆的,她和李红袖、宋甜儿叫她‘阿忆’,结果叫着叫就变成了‘阿一’了。
楚大哥的家的阿一,楚大哥的女儿,女扮男装的假小子。
——我穿男装的时候,请叫我‘刑静’
那是前年见到她时,她还是穿着的男装,抬着小下巴对她说。
——你可以叫我姑姑。
这是第一次她见她时,对她说的话。
识大体,懂分寸,有智谋,有能力,懂变通,却不张扬。
所以楚大哥早早的隐退了。
所以,这么一想,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孩子突然离开王府是为了保护她,为了不使她为难么?
偏偏阿静不开口解释,又钻到桌子底下,是要等自己想通么?
她是镇南王府的王妃,那阿静却是江湖中人,前年让阿静住在王府中时,阿静也曾千般的推脱,但经不住她的万般心意也就留下了。
而阿静也似乎跟王府里的每一个人都相处的不错,‘镇南王府的表少爷’也成了阿静行走江湖时的第二个名字。
在与人相处上阿静就算不喜欢,但也能找到不得罪人与不使自己憋屈的平衡点。
而这个平衡点现在似乎出了很大的危机。
从镇南王府的白玉观音丢失开始,这个平衡点被打破了。
而自己的过多的关爱也成了阿静的牵绊,让阿静不能大展身手。
她是高贵镇南王王妃,却有一个江湖中人的侄儿,这便成了某些人心中的灰色地带。
自己对阿静的信任似乎与自己的身份到了相互拖后腿的地步。
而阿静显然明白了这一点,所以这次走的干干脆脆。
还有那不着调的十二字留书,现在想来不过是阿静想博她一笑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镇南王妃
还有那不着调的十二字留书,现在想来不过是阿静想博她一笑罢了。
谁知却引发了她的怒气,将她的怒气拉上最高点,阿静又心甘情愿的任由她撒气。
最后的结果不是她们姑侄俩因为身分立场去留问题吵的脸红脖子粗面红耳赤,而是阿静钻桌子底下去了。
怒气发了,想通了,却没伤感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