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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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啪啪啪-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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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的一声,两扇电梯门同时打开。

速水紫央习惯性地走向左边的电梯,余光瞥见右边的电梯刚好有人出来。

她进入电梯站定、转身,按下十三楼的按钮。电梯门合到一半,她从按钮盘上移开目光抬头,刚好望见刚才从右边电梯中出来的人的背影。

是个穿着学生制服的少年,一头银发很是显眼。

电梯门缓缓合拢。

那名少年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来。

他转头的一霎那,电梯门完全闭合,已经来不及看清他的长相。

速水紫央愣了愣;这时电梯轻微地晃动一下,开始向上行进。她的注意力很快便转移了,抬头看着在楼层符号上跳跃的光标。

电梯在十三层停下。

电梯门打开,外头是一道空旷的走廊,居然没有亮灯。速水紫央不解地看了看楼层数,的确是十三没错;她一边拨着美穗的号码、一边顺着走廊走去,最后在尽头发现一扇小门。试着拉了一下,很顺利地打开了。朝外一看,居然是十三楼边缘的露台。

扫了一眼终端上仅剩一格的信号,她干脆走了出去,想着到外面再拨一次美穗的号码。

摩天楼的激光装置在她步出时刚好开启。

夜风徐徐,华灯初上。

不时变幻着颜色的巨大光束穿透夜幕、直没云端。

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商厦的激光束还是第一次;她举着终端饶有兴趣地抬头远眺,视线追随着移动的光束。

一道深紫色的光束改变角度,纵向对面的比良阪双子楼。

终端机信号恢复满格,随后盲音响起,提示被叫人的号码无法接通。

她的目光顺着那道光束、一直溯游至其落点——

对面的比良阪大厦激光装置同时打出一束红色激光,与商厦的深紫光束连成一线。与她所站的露台平齐,隔着一段距离的比良阪大厦露台上也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举着一只V8,镜头正好对准着这边。

两人对视之际,那个人的身影刚好被激光染成一片赤红。

然后他移开挡在右眼前的V8,露出全脸,神情不无惊讶。

速水紫央怔了一下,接着紧走两步、到了露台边缘,不可置信地说道:“十束……!?”

激光光束改变了轨道。

如同赤红的潮汐褪去一般,青年被“染”成红色的发与肤重新恢复了原本的色泽;他睁大了眼定定看了她半晌,清澈的眸中逐渐盈满笑意,随后抬起一只手冲她挥了挥。

“哟,”他微笑起来,“速水小姐也来看夜景吗?”

她伸手捂住被几乎被对流的夜风吹掉的围巾,提高声音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回来的?”

“来拍夜景啊。”十束扶着栏杆,刚好掠过他头顶的激光使得他的耳钉反射出耀目的赤芒。“之前想拍的地方都拍完了、只剩下镇目町,所以我就回来啦。等一下我要去最高层,再过半个小时Himmelreich号会从这边经过哦~”

她将被风吹得挡住脸颊的浏海拂开,深吸一口气。

“等在那里,我去找你。”

十束笑着拿起手上的V8、对准她拍了起来。“是,是~”

她转身从露台门返回;待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十束也收起V8,回身朝大厦内的电梯走去。

仍然是同一时间,两人同时按下电梯按钮;十束是向上,而速水则是向下。

——刚才速水紫央上来之后电梯一直停留在十三层,所以刚一按下按钮、电梯门就开了。

而站在十三楼等电梯的十束则专注地看着电梯的面板指针——左侧的电梯正越过二十楼、指针一路上跳。

片刻之后。

商厦一楼,电梯门缓缓打开,速水紫央走了出来。没有多做停留,她加快脚步朝比良阪大厦的入口走去。

与此同时,比良阪顶层天台的走廊回响起电梯悦耳的提示音,左侧电梯中的人亦缓缓步出。

十束看了看面板上停留在顶层的左侧电梯指针,意识到这架电梯内的乘客也是去顶层天台的,不由轻声自言自语道:“哦呀,难不成也是踩着时间点来看Himmelreich号的……”将擦拭镜头的软布收好,他转身走入右侧的电梯,按下了顶层的按钮。

比良阪的两架电梯在天井中背向行进。右侧电梯载着十束向上、去往顶层;而左侧电梯则在将上一个乘客送往顶层之后、再度向下,准备搭载此刻已经站在比良阪大厦一楼、刚刚按下按钮的速水。

两架电梯短暂地停留在一条水平线上片刻,随即拉开了距离。

十束多多良到达顶层时,速水紫央刚刚等来电梯。

因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当十束顺着通往顶层天台的一小段阶梯走上去、直至拉开沉重的天台门、看到天台上的景象时,并不十分惊讶。

空旷的天台正中已经有人了。

那个人背对着他站着,头微微仰起、似乎在凝望天空。

有些单薄的背影昭示着这还是个少年。

夜风轻柔地淌过他银白的短发。

十束一边扶着工作中的V8,一边朝对方走去。

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也是来夜游的吗?

对方似乎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肩膀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十束将镜头摆正一些,笑眯眯地开口。“哟,真是不错的夜晚呀。”

速水紫央走进比良阪大厦的左侧电梯。电梯门合上,她凝视着面板上的数字。

一层,二层……

“……我是来拍夜景的。你来这种地方干什么呢?”十束微微偏了偏头,询问着眼前的人。

十一层,十二层。

“我叫做……十束多多良。你叫什么名字?”

……十三层。

——骤然响起的枪声撕裂了静谧,将夜之幕布划破。

枪声的最后一丝尾音被风揉碎。

距离太远,以至于那锐响自电梯天花板的通风口传入速水紫央的耳中时,只剩些许残屑;若非能力者,恐怕连这细小的响动也捕捉不到。

电梯面板上的数字不紧不慢地攀升着,最终停留在顶层,厚重的隔断朝两边匀速滑开。

空无一人的楼层只有她的脚步声在回响。她顺着通往天台的阶梯拾级而上,拐过最后一道转角。前方并没有关牢的天台门微微敞开一条细缝,洒下一线星光。

她打开天台门。

站在天台上的少年弯着腰、手臂微微抬起;他掌中的枪械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枪口准确无误地对准倒在地上的十束。

商厦的激光束的颜色变换为纯净的银白,投向比良阪大厦天台的地板。在刺目的惨白光芒之下,少年的银发几乎要与那色彩融合。

而背靠着天台围栏的十束此刻正紧捂着侧腹,身躯一寸寸地滑下、直至完全倒在地上。

他费力地喘息着,指缝间泅出的大量鲜血在银白的光芒之中红得触目惊心。

被开门的声响惊动,少年回过头来,看向站在门口、瞳孔紧缩的女人。

“啊,”他轻快地说着,语气中甚至隐含着一丝惊喜与得意,“你终于来了?”

他掂了掂手里的枪,以鞋底在地板上磨了磨、发出吱嘎的钝响。

“正赶上一场……好表演呢。”

她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骤然迸裂开来,就像一根引线以极快的速度燃到了尽头似的。

耳内开始嗡鸣,寒毛炸起。身体在大脑下达指令之前开始行动,她脚下一旋、冲了出去!

紫色的阳炎腾地自她身周亮起,如同迅速伸展的藤蔓、迅速蜿蜒着膨胀起来!

精神高度集中时,许多动作就奇异地成了慢镜头。速水紫央觉得血液都凝固了,紧接着又以决然的姿态燃烧起来;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站在十束身前的恶魔迅速用枪口抵住了十束的太阳穴,以一种压抑着过度亢奋的情绪、从而导致有些变调的声音说道:“别动。”

她咬着牙停下脚步,将视线投向十束。

V8滚落在一旁,镜头刚好对准她所在的方向,红色的指示灯仍在一闪一闪。十束动了动,抬起脸看向她。

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喉咙火烧火燎,使得出口的语声十分干涩。“……坚持一下。”

十束的胸口急促地起伏一下,张开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呼吸声;他皱了皱眉,有些费力地冲她微微勾唇,露出一个虚弱而苍白的微笑。

她闭了一下眼,随即满脸戾气地看着持枪的少年。紫色阳炎不断凝聚、扭曲了她身后的景物。

少年保持着举枪的姿势,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接着发出有些神经质的笑声,将脚边一个小巧的黑色箱子踢到了她的面前。

“打开。”

速水紫央视线片刻不离对方,蹲□、掌心朝上摸到箱子的凹槽,指尖阳炎跳动一下、将电子锁直接切断。箱盖应声而开,露出一排制剂瓶和几支崭新的注射器。

她瞥了一眼制剂瓶盖上的标识,登时皱紧眉头。

“……国长路科研所?”

“国长路科研所,速水雅之博士的最新研究成果,GBR能力抑制剂。”

少年腻声拖长了语调。

“让你能够使用能力就太无趣了啊……快给自己打一针吧。”

——是之前捕猎能力者的“猎手”们所使用过的那种药物。

她眯了眯眼,拔掉针头的软塞、拧开制剂瓶吸入药剂,然后将针头刺入小臂、将药物推入。

跟上次一样,药物迅速起效,身体内的能量迅速减弱、再也无法有效凝结起来。阳炎的颜色渐渐淡去,最后无助地消散。与此同时,身体内部开始泛起些微的刺痛,且痛感开始加强;她抓紧小臂上针孔的位置,巩膜渐渐布满了血丝。

力量被逐渐抽空。她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持枪的恶魔发出一声悠然的叹息。“真是感人泪下的友谊啊,速水小姐……”

他缓缓直起腰、摇晃了两下之后方才站定,就像是被注入了邪恶灵魂的木偶,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僵直而病态。

有机会——她这样想着。

胸口的恶兽在咆哮着要将眼前的敌人撕碎,偏偏每一寸骨骼都在为痛意而叫嚣;后背被冷汗浸透,她试图绷起肌肉,却徒劳无功。

然后他迈步向她走去,拾起掉在地上的V8、在她面前弯下腰。“还是该叫你……Veronika?”

她霍然抬头!

熟悉的发音被吐露出来,打开了埋藏在记忆深处的锁。

那是——她在学会在这个时代、这个国家生存以前,曾经用过的、旧日的名字。

“……你是谁?”

闻言,他吃吃地笑了起来、倒转V8让镜头对准自己。

“那么我来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第七王权者……”

“无色之王。”

“今晚我在这里……”

V8缓缓翻转,镜头重又对准速水紫央。

“……等人。”

☆、73Himmelreich

王权者?

速水紫央的神经骤然紧绷到了极限。

进入户籍课之初她曾经看过现任王权者的资料,没想到新任的无色之王……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少年。

作为受到石板眷顾的异端,王权者和普通组别的能力者力量差距之大,她早就领教过了。

她失去能力,几乎没有胜算。

……不对。

如果有信心在力量上胜过她,就不会多此一举、让她注射药物了。

区别于其他六个王权者,作为第七王权者的无色之王被称作“鬼牌”;因为其能力具有不确定性、几乎每一代王所拥有的能力都不尽相同,并不像其他的“王”那样,即使王位更迭、能力性质也不会有太大改变。

也就是说,对方有可能……并不长于战斗。

V8发出滴滴的长音,工作灯突然暗了下来。无色将V8随手丢开,保持着半蹲的姿势、猛地凑近她。

“诶——?那是什么表情,不认识我了?”

他短促地笑了一声。

“真狡猾啊……竟然就这么随便地把故人忘了啊,Veronika。”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被叫出来,她眼角一跳。

这个人似乎对她的事知道得很清楚。

——这是他第二次说出这个名字。跟刚才一样,他在呼唤这个名字时会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就像是期待别人打开惊吓盒之前,因过度的兴奋和紧张而产生的、略有些神经质的那种笑容。

他完全不介意面容被摄录进V8,看着镜头时瞳孔会有短暂的收缩。

对镜头有兴趣,表现欲极强,这是个渴求着被他人注目的犯罪者。

他在期待她问出口。

她似乎脱力到无法继续维持着跪倒的姿势,而是渐渐匍匐到冰冷的地面上。

“……你怎么会知道?”她问。

不出所料,无色立刻兴奋起来,发出吃吃的哼笑;他站起身、单手插在裤袋里,像醉酒的人一般原地转了个圈、转回受伤倒地的十束身边。

“我当然知道——”他一个回身、将枪口按在十束的脸上来回刮擦,“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啊——喂,你先别睡,也来听听故事如何?”

十束发出隐忍的咳嗽声,艰难地抬眼、看向无色。

“让我……想想看,”在两人注视他的目光中,无色放缓了语速,脸上的兴奋之色越发浓郁。

“很久、很久以前,有位苏联军官捡回一个弃婴。”

退役后军官回到苏拉河畔的故乡、过着跟养女相依为命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战争的号角再度吹响、故土的和平化为泡影;少女藏在地窖中、亲眼看着养父被入侵的德军杀死。

“国仇家恨,真是可歌可泣。”

无色腻声发出假惺惺的感叹。

“……但是真实的命运要比俗套的复仇故事有趣得多了,对不对?”

少女为了复仇而参军,直到在一次战败中成为德军的战俘。本该被处决,却因为特殊的体质而逃过一劫——其时德累斯顿石板被威斯曼带临人世,德国政府遂集中战俘,挑选活人进行与石板相关的实验。

身陷囹圄,这颗狂热的复仇之心比谁都更加渴望着力量——

她成功了——她成为石板制造出的第一批Strain之一,得到了永生的力量。

而就在这时,她从被收养时就一直戴着的信物被认了出来。

“……生父居然是德国的军官,真是可喜可贺啊。”

Veronika,其义为带来胜利的人。

从一开始,这个名字所寄托的就是敌国之人对这场侵略战最终胜利的祈祷。

她是带着悖德的信仰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

“敌人成为流淌着相同血液的同族,战友成为生而对立的异族。”

无色晃着脑袋、每一个咬字都变幻着音调,唱歌似的说着。

“但命运的转折远不止如此奇妙啊……”

立场被漂白之后她戴着德军的军徽赶赴前线,第一次见到了生父。

然后她认出生父正是当初对自己养父开枪的军官。

“就这样亲手害死了生父……但这还远远不够……不够啊。”

明明可以救他的,却因为被仇恨蒙蔽了心灵而产生了一瞬间的犹豫。

命运重演,第二个可以被称作父亲的人在面前倒下。

无色嬉笑着。

“我看到了哟,你那浑浊的灵魂……每天、每天都被所谓敌国之人给予你的笑容给折磨得发疯,在苦苦哀嚎着……”

在民众眼里,她是在战场上逝去英雄的骨血;她走在敌国的土地上,被动地承受着来自那些她本该憎恨的人的关爱。

她想她该回到故乡。

但她却不知道哪里才是真正的故乡。

无色霍然张开双臂!

“曾心心念念憎恨着的所谓‘异族’被昔日的盟友屠杀着,好一幅盛景——!”

德国战败。

天空被火光染红,复仇者们背负血债而来,疯狂屠戮着城内的平民、一如当初侵略者在他们的家园所做的那样。

她认出一张张熟悉的脸。

那些正在收割着平民生命的恶魔,是她曾经的战友。

如果复仇就意味着要犯下与仇人同样的罪行……

……做不到啊。

所以在那之后,她——

想不起来了。

无论如何试图回忆那之后的事,识海中都只有空白。

“哦呀……果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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