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必须同时也必须很遗憾地告诉你,如果我有像沈之橙那样性格的妹妹,我可能不会同意她嫁给你。”
“为什么?”
“沈柏棠没有孩子,沈之橙是唯一的继承人,但是她现在担不起夏越,你也同样担不起。”
“爹哋你不会帮我吗?”
“那样沈柏棠就会担心夏越不再姓沈,而改姓贺了。”
贺哲男先是皱了皱眉没,随即却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轻松笑道:“这个问题沈柏棠会解决好的,再说你儿子我现在只是单相思而已。”
贺峰送了口气,斜睨着儿子道:“只是单相思就敢和我说的好像明天就要订婚一样?”
“因为只要是我决定要做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就像新加坡王夫人赌权的生意。不管爹哋你是要给宋世万面子还是要给高长胜面子,都不关我事。好了,明天我还有事先回去睡觉了。”
“等等。“贺峰叫住他。
贺哲男叹气回头,“爹哋不要说了,就像你不会改主意一样,我也绝对不会改主意的。”
“我没指望能说服你。“贺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只是想你记住,如果你犯了错,我惩罚你,是以天堃主席的立场;你出了事,我会保护你,是以父亲的立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和天堃好。”
“我爱你,儿子。”
“Jessica,我刚才按照你说的方式和Terrence说话了。他僵硬的表情和瞠大的眼睛真的很爱。原来和儿子说我爱你也不是那么难以启齿……是是是,都是你的功劳,所以我接受教训第一时间和你说谢谢……”
Terrence这孩子还是那么感情用事啊,和雅思通过电话的贺峰稍微轻松了一些,看着天外深黛色的夜,自语道:“看来明天还是要约见高长胜了。”
新篇章
星期六早上八点;香港这个习惯了晏睡迟起的城市还在晨眠。叮铃铃的电话声惊醒了双人床/上的一对交颈鸳鸯。
高长胜撑起一只眼皮拿起手机;在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后一个骨碌坐起来;“好的;我一个小时内到。”
“谁啊?”雅言揉着惺忪的睡眼问。
“Sylvia,我有事出去一下;你继续睡吧。”高长胜一边套裤子一边说。
“有没有搞错,周六早上?”
“事急从权嘛,中午回来一起吃午餐?”高长胜在雅言面颊上亲了一口出门了。
失去了一半温度的床又大又空;雅言在上面滚过来滚过去,终于认命地爬了起来。
“现在是九点整,如果现在开始准备的话;不知道到12点能不能做出一顿饭呢?”雅言站在高长胜家设备齐全的厨房里犹豫了足足十分钟;还是下不定决心。
“算了;为了我们的胃着想,还是去收拾东西好了,至少上次我已经成功收拾出了一间办公室。”
“天啊,单身男人的卧室究竟能有多脏?” 雅言很有自知之明地把高长胜家里里外外打扫了个遍,其他地方还好都有清扫阿姨张罗,只有卧室是要了卿命了,一想到自己昨晚曾在这里翻云覆雨,雅言就恨不得拿消毒水把全身刷一遍。
搜罗出的两大袋垃圾和以前高长胜来不及扔的那袋一起刚被扔进了垃圾桶,座机就想起了蜂鸣声。
“咦,有个未接来电。”扔完垃圾的雅言随手按了留言键,转身去卫生间洗手。
“嗨,Calvin,是我,Stephy。怎么一个多月了都不来找我,不是想单方面断绝关系吧。真讨厌,人家和Fitti打赌看谁和你交往能超过一个月的,害人家输了一万块钱。你什么时候在家我好去把那件蕾丝内衣拿回来啊,那可是我专门从法国淘到的,听到联系我哦,就这样。”
……
播完留言的电话已经是一阵阵忙音,水龙头里的水还在哗哗流着,雅言看了看自己的手上的勒痕,还好还没开始洗,再脏也不过一次。
第二次出门把那袋垃圾拎回来,一手捏着鼻子一手仔细翻检,不出所料地找到了两个胸罩并一个内裤,PS:胸罩还不是一个尺码。
这是属于叫Stephy的还是Fitti的,亦或者是莉娜?贝蒂?说不定高长胜自己都不记得了吧。你或者她,对他而言有什么区别?不能怪他,他只是太爱自己了。
等雅言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车已经停在了“食来运转”门外。下车推门,上午十点四十分,整个食铺都是空荡荡的。找到后厨,终于发现了小妹,她正在看师傅给一个竖起来的整个西瓜挖瓤。
“小妹。”
“大姐?”雅思回眸一笑,“怎么有空吃饭?不是说有情饮水饱吗?”
“这是在做什么?”雅言勾了勾嘴角。
“哦,在做孔府名菜‘一卵孵双凤’,就是把一整个西瓜顶部开盖去瓤然后把两只雏鸡放进去,再加上干贝、口蘑烹制,口味清鲜,趣味盎然。一会出锅请你吃。”
“这么小的西瓜怎么放得下两只鸡?”雅言吃惊地问。
“手段高的话就可以放下。”
“是啊,手段高的话别说是两只鸡,就是双手抛接七八只盘子又有什么不可以?”雅思喃喃地道。
“大姐你说什么?”雅思没听清楚。
“我也不想这么样,反反复复,反正每段关系最后都孤独……”雅言的手机适时地哼唱起来。
“喂,我回家了。家里出了一点急事……又没嫁给你管这么宽干什么?……那就这样,以后再说吧,挂了。”
“高长胜?”雅思指了指手机。
雅言点点头。
“你俩又怎么了?”雅思头疼地把雅言拉近一个空包厢。
“我今天听到他一个电话留言……”雅思面无表情地把事情经过陈述了一遍。
“等等,你是说那些内衣是高长胜自己收拾的,你只是发现了而已?”雅思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那又怎么样?至少说明了他私生活有多糜烂。”
“我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感情上谁心里都不舒服。但换个方面想,至少他和你在一起后就和之前那些女人断了关系,而且他肯收拾起来说明还是在乎你想法的。”
“说的轻巧,要是换做贺峰身上你还能这么理智分析?”
“贺峰也是或多或少而已。至少高长胜没有对她们上过心。贺峰……上个月在布吉岛我才敢肯定他只爱我。”
“小妹,对不起,我无心的。”雅思想起贺峰和虞苇庭“人人都知道他们有什么,但人人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的关系,歉疚地道。
“没什么,一来计较那些你来不及参与的过去没什么意义,二来就算是现在时难道你就不战而退了吗?情场如战场啊!千万别像刚才那样什么都憋在心里让他猜。冤家冤家,冤家之间是说不清楚的,说清楚了就不是冤家了。男人最害怕的就是女人的怨毒,委屈自己的女人很容易有怨毒。明明白白发泄出来,告诉他你很不高兴,没人会知道你有多伤心,除非他知道你有多在乎。”
“Sylvia,Sylvia。”雅言头也不回地走进办公室,把高长胜鹦鹉般聒噪的呼唤全抛在身后。
“好像有人今天心情不太好啊?”高长胜没骨头似的弯腰趴在桌子上。
“随你怎么说,我现在很忙。”雅言连一个眼风都懒得给他。
“没什么事吧?”
“怎么你觉得有什么吗?”
高长胜一把揽过她脖子,“没事的话一起吃午饭,周六你还欠我一顿呢。”
雅言一把推开他的手,“什么公事要吃饭谈?”
“私事。”
“你的私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和小妹有约。”
高长胜把鼻子凑到她脸上,“别玩了,你这样我很困扰的。”
“玩?”雅言大怒一把扼住他咽喉向后推,“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都来来玩。可以,反正我玩得起。”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法官判刑也要有个罪名啊,你真误会我了。”
“误会?别用这么重的字眼,真以为拍拖一阵子就要过一辈子?那你高长胜下面的九九八十一辈子都被预定出去了。”
“哦,原来是吃醋了啊!”高长胜坏笑着看着雅言跳动着火焰的眼睛,忍不住忍不住轻轻地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啪!”雅言反应过来,立刻扬起手,给了他一个很响亮的耳光。
“如果你打一巴掌就能让你忘记我以前的一段经历的话,我坐在这任你打。来,我给你数数,还有八十下。”高长胜光棍地仰起脸。
“你!”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高长胜欣赏着她浓烈分明的容色,脱口赞道,“你果然还是温柔点更好看——”
“高长胜,你去死去死去死!”
“哈哈哈,他真这么说?”雅思笑得前仰后合。
“喂,我都被欺负得这么惨了,你还笑,你到底是不是我妹妹啊?”雅言扑上来打她。
“大姐,男人多少都有点闷骚的,当你发现他在你面前不只是闷而且还骚的时候,说明他把你当自己人了。”
“是不是连你也感染了他的毛病来欺负我?”
“不是不是。”雅思坐直身体,“恭喜你俩爱情进入新篇章。人类恋爱关系四大构成要素:说傻话,办缺事,露贱相,生闲气。数数你俩是不是都占全了?”
“说傻话,办缺事,露贱相,生闲气。”雅言板着手指一个一个数过,才恍然大悟地粉拳如雨下,“好啊,有这么消遣你姐姐的吗?”
“救命!”
“咦,你俩正忙着,那我们先走了。”正笑闹着,房门打开,雅瞳和田锐携手走了进来。
“没事,没事。”雅言和雅思立时坐好,讪讪地整理衣服头发。
田锐体贴地面无表情东张西望。
“终于舍得回娘家了?”
“是啊,我们回娘家来住对月,怎么你不欢迎?”雅瞳娇笑,田锐立刻默契地配出一副没要到糖吃的委屈表情。
两个人从进门就连体婴似的,拉着的手都没放下过,好像幼稚园的小孩子,人见人爱,打心底祝福,又像小时候看的看童话故事,干干净净喜气洋洋的大团圆,公主王子白头偕老。
“哈哈哈,怎么可能不欢迎?你的房间英姐每天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我给爸妈打电话,晚上都去“食来运转”吃饭。”
“二姐,这么神神秘秘地干什么?”雅思刚从浴室出来就被雅瞳拉进了房间。
“小妹,你和Martin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一直想给你们做点什么。你也知道我什么都不会的,想了半天只是画了这么一副婚戒设计图给你们将来结婚用,你看看喜不喜欢?”
“你告诉Wilson了?”
“没有,没有。”雅瞳慌忙摆手,“我每次都是趁他睡觉的时候才画的。”
“随口问问啰,看把你吓的。”雅思一边说一边翻看手中的设计稿。
“怎么样?”雅瞳一脸期待。
“很好,很幸福的样子。”雅思想起前一世的幸福指环,心中一动,“只是二姐这样的设计看上去就价值不菲,我知道因为是贺峰,所以你没有考虑成本的问题。可是二姐我并不是因为他有钱才爱上他的,或者说正因为他有钱,我们才更珍惜那种金钱之外的幸福。可不可以设计一种更简约更大众化的婚戒,新婚是幸福,幸福应该是每个人都可以负担的。”
还没说完雅思就看见雅瞳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早,妈咪。”
“早,快过来吃早餐。Wilson,雅瞳怎么还没起床?”
“我起来的时候看她还在睡,就没有忍心叫。”
“知道你疼她,可疼也不是这个疼法,不知早餐很容易得胃病的。”
“好的,妈咪,那我现在去叫她。”
“不用了,我起来了。”雅瞳打着呵欠走到餐桌前。
“怎么这么晚啊?”
“昨天忽然想到一个设计就连夜画出来了。”雅瞳一边说一边把图纸递给雅思,“小妹,你看看怎么样?”
“幸福指环?听名字不错!”
“灵感来自一个希腊故事。话说人本是雌雄同体,后来给精灵分开了他们,就如贝壳让人家分开了,所以人在生命中就不断寻找他另一半的贝壳,能够找到而又能合在一起的就完美无瑕,人与人的结合,根本就是一种幸福,所以我取了这个名字‘幸福指环’。”
“我看看。”康青杨忙抢过图纸,“看上去很有质感,还这么有概念。做出来说不定会大卖哦。”
“而且我用的钻石少,人人都买得起,你说得对,幸福是每个人都可以拥有……”雅瞳说着说着一头栽倒在了餐桌上。
“Constance!”
“小妹!”
“快送医院!”
送医院的结果是田锐和康家众人先被医生恭喜统统升级做长辈然后被医生劈头劈脸训斥连常识都没有居然弄到孕妇因为过度劳累晕倒。
灰头土脸噤若寒蝉地听完医嘱,田锐和康青杨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同出一脉的雕像生动诠释了什么叫“傻爸爸”。
而白筱柔在惊喜过后又愁眉不展,“这下珠宝店该怎么办呢?你爸爸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赶紧招人啊!”
“你以为是招阿猫阿狗啊,说来人就能来人的?都怪你爸爸,非要把年终奖提前发给泰禾不可。这下好了,泰禾包袱款款去意大利接泰川去了……”
石泰川?宋子凌?雅思悚然一惊。十万八千道念头滚过,却也只是一时间,下一分钟,她已经笑道:“这段时间我来珠宝店帮忙吧!”
46“oh!My God!”
“Hi靓女!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这么靓!”
正在柜台后低头看帐的雅思抬起头;看着眼前油腔滑调的男人;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高长胜光临小店有何贵干啊?”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啊!”高长胜长吁短叹地指了指自己眼皮下厚重的袋,“美女;不如我请你出去喝一杯细聊?”
“貌似某人已经欠了我三个要求了,怎么还嫌不够吗?”
“我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呗。”高长胜一脸自然地道。
“我现在是没空陪你出去喝一杯。但既然你有打出血的准备呢,那就请进贵宾室吧。”
“Jessica;这两天Sylvia对我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约她出去也不理,不是家里有事就是工作上还没完成。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明明上个星期还好好的啊,我真的被打败了!”一关上门,高长胜就开始迫不及待地诉苦。
“高先生你最近有没有听一听您家座机的留言啊?”
“拜托,我都被你姐姐搞的精神错乱了,再加上贺哲男那小子最近像是忽然开了窍似的,贱招使得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是内外交困如炮烙,都四五天没回家了,听什么留言啊?什么留言?”
“那就要问你的Stephy,或者Fitti了。”
“Stephy?Fitti?这名字听来好熟。”高长胜一副大脑高速运转搜索状。
“有没有搞错,能在你卧室里留下内衣的女人你连名字都记不清?”雅思简直要抓狂了。
“哦,原来那内衣是她俩的!”高长胜恍然大悟后一脸郁闷,“她们给我打电话被Sylvia发现了?”
“是啊,知道自己哪错了吧?”
“是啊,前一阵子眼睛瞎掉了,碰上的竟是玩不起的女人。”
“好的你可以去死了,快走不送。”
“喂,Jessica,不要用和你姐姐一样的语气说话好不好?”高长胜亦是一脸不可议,“Sylvia就为了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和我呕了一星期的气?我那是纯粹贪玩好不好,不可能有感情。再说我和Sylvia拍拖以后已经和她们全断了啊!”
“高长胜,你觉得像你这样贪玩成性、片叶不沾,搜集女人如同集邮的渣男,哪个女人有勇气和你认真?”
“Jessica,我是做娱乐的,见过的俊男美女多如过江之鲫,他们在我眼里就像你柜中的珠宝一样再漂亮都是商品。是,我承认我以前玩得很疯,那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定下来的打算,大家不过各取所需,直到遇到Sylvia。那些女人怎么可能和Sylvia比?老实说我和Sylvia在一块儿的时候感觉很吃力,那种用尽心神竭魂魄以交往的吃力。好像在最颠峰上跳探戈,底下悬崖深谷,抓不住就万劫不复了,她怎么能把自己和那些女人比?”高长胜竟然比雅思还气愤,“全天下的女人除了我妈妈还有谁比得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