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死神同人)末年的影子- 第13部分

　……

空竹悄悄的从甜食堆里把头抬起来，看着面前相谈甚欢的少年少女，倏忽间觉得眩晕起来。
脑子中快速的闪过了些什么，伸长手臂却无法抓住，空竹烦躁的挠了挠头。

少女一脸柔和的说着什么，少年则是羞涩的习惯性的一直用食指蹭着脸颊，时不时因为对方的问话而勉强憋出一个字，闹个满脸通红。只要不是瞎子，大概都能够看出两个人的关系——一个在暗恋，另一个则是完全的不知情。

就像是空竹和纲吉一样。

　——原来阿纲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京子了啊……

虽然前几个月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男孩子的感情，但那也仅限于憧憬而已。笹川京子是大众偶像，而沢田纲吉则是向普通的男生一样暗恋着她。
但是现在不同了。大概是因为种种原因，他们的关系似乎亲近了许多。

大概这就是契机吧…我所无法改变的。

然后，也许是在十年后，也许会因公事推到了十一年后，他们……总是要在一起的。

空竹觉得一阵恍惚。那种感觉，那种完全置身于事外的无力感又再次袭来。她揉了揉太阳穴。

眼前的两人似乎完全没有停下交谈的打算，温馨和谐的气息在十一月的冷空中平添了积分暖色。
　——真好。可以和阿纲一起，站在平等的地位交谈。

空竹觉得很是刺眼，她很像搅乱这种讨人厌的粉色气氛。
但是她不敢。她可以逃开，却绝不敢做出这种事情，因为男孩子现在的表情很是满足，因为她怕被男孩子讨厌。
那样，就真的什么都不存在了吧。

但是，总是觉得会不甘心。
明明在十年前，他只会对着自己露出这种表情。明明在十年前，他拿着不知从哪里偷折的蔷薇双手捧在面前，小声的对她说着“会永远在一起”的誓言……诸如此类不经意就脱口的话语，他早就记了吧。连那朵曾经发誓要作为日后认亲标志的花，也在她死的那一刻被虚斩成了灰。
于是，所有的一切都被抹去了吧。

那么，如果再次离开，他是不是还会想起……


日夕色短发的女生好像想到了什么，面上的表情愈发的柔和起来，“说起来，听说阿纲君去了黑曜中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呢。”停顿了一下后，女生笑起来，“本来认为会闹得更凶，不过，阿纲君没有变真是太好了。”

　对于女生温婉的笑容，纲吉向来都是杀必死。他红着脸吱吱呜呜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可以理解为京子在夸奖我吗……

正说话间，刺耳的轰鸣声猛然响起，伴随着旁边百货大楼顶部玻璃的破碎，一道黑色的影子突破了巨大的烟尘高速袭来。

路人先是一怔，紧随着的便是惊慌的逃离，cos盆栽的Reborn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说了句“女人和小孩要离开”就让碧洋琪把不明所以的京子小春一平蓝波和风太以光速推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唯独忽略了正歪着头像是在脑子里搜索着什么的空竹。

纲吉看着冲着自己而来的黑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愣愣的站在原地。
　——被那种速度的东西砸到不死掉也会半身不遂吧！！

　“缚道之三十，吊星。”

平板的女孩子声音隔空而来，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一个类似于实心蛛网的莹蓝色屏障凭空在纲吉面前出现，而仅在下一刻，黑影就狠狠撞在了上面。

　“得、得救了……”纲吉心有余悸的松了口气，正想问空竹这个诡异的超出常人理解范围的凭空出现还悬浮在半空中的这个即使被撞了还纹丝不动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衣袖突然被人拉住了。
纲吉转过头，见是一个黄咖色头发，刘海遮住一只眼睛的少年。少年头上有一簇渐熄灭的蓝色火焰，一脸诚恳的拉着纲吉的衣袖，张口吐出一个让他石化了很久的词——
　“沢田阁下……”







第26章　目标二十六：末年指环危


　“等、等等，你那是……死气之炎？！”纲吉诧异的叫起来。

　“沢田公子，现在没时间讨论这种问题了！请和在下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来，在下有一样重要的东西要交给您。”黄咖色发色的少年急急扯着纲吉的袖子，把他拉到了一块掉下的墙板形成的小角落里。

纲吉抽着嘴角，内心不断的吐槽：什么“阁下”“公子”“在下”啊喂你是穿越来的吗？！

少年谨慎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刻印着反复金色图腾的盒子，漆黑的华亮表面显示了它的贵重。“VONGOLA”七个烫金的话题字母深深嵌在图腾下方，仿佛经过了岁月的沉积，才来的如此肃穆。

　“沢田阁下，这是那位大人让在下交给您的。”少年说着打开盒盖，盒子内由暗红色绒布包裹着摆放整齐的七枚银色指环，“这些事彭格列指环……”

　“喂——！！！”一道中气十足的吼声狠狠冲击着在场人的耳膜，紧接着在烟雾的包裹中显出一个高大的人形。银色长发的男子眼神犀利的扫视了一圈，周围弥散的强大杀气让人呼吸不畅。男子将用绷带包裹在右臂上的无柄剑凌空挥下，带着破空的剑气，“竟然来了那么多人！碍事的渣滓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交代完事情的少年立刻拿起自己的飞盘型武器，留下一句“沢田殿下请赶快跑”便跑出去应战，只是还未接近男子身边便被甩开，撞碎了一大片玻璃窗柜。而稀里糊涂认为男子是要袭击纲吉而愤怒迎击的山本和狱寺也在一瞬间被重伤。
剩下的人便只有纲吉，空竹，和一直在cos盆栽的Reborn。

　“喂喂Reborn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会又是黑手党吧！”纲吉一脸纠结的捧着那个自称巴吉尔的少年交代绝对不能交给别人的盒子抱怨道，抬眼便瞥见那个银发剑士举着剑气势汹汹的朝自己冲来，纲吉短促的惊叫了一声，条件反射的拔腿就跑，“Reborn你快点想想办法啊还有阿空你别一直站在那里站着了赶快逃走啊！！”

　“喂！！混蛋小子！！给我站住！！！”男子毫不留情的挥剑，劈碎了挡住他去路的一干碎石墙垣，好在此刻没有了路人，不然差不多会见血的吧。

眼看着男子已经欺身到自己的前方，纲吉干脆两眼一闭，做好被砍一刀顺便再惨叫一声的准备。预想的场面并没有发生，却被耳中传来的“叮”的刀剑碰撞的声音和眼前的樱桃红色取代。

　“垃圾不要给我挡路！！”银发男子很是不悦。被自家BOSS勒令来拿指环就已经很不爽了，还遇到了那么多阻碍，本就脾气暴躁的他现在更是忍无可忍，男子重新举起刀，重重斩下。

刀刀相撞发出了震慑人心的嗡鸣，空竹的手微微发抖，虎口被震得发麻，感觉好像在下一刻就会撕裂。

空竹毕竟只学过三年剑道。尽管尸魂界所教的剑道源于古老的斩术，挑、刺、砍样样都是历届死神所总结出来的精华，招招都是足以使对方即刻毙命的术式，尽管空竹每天每天不分昼夜的练习，但相对于面前这个成日里洗血在暗杀中的男子来说，也顶多算是个出故茅庐、没有经验的新手罢了。

她并不强。

男子快速的落剑让她无法闪避，连始解语或鬼道的言灵都没办法找到空隙吟唱出来。

我……还不够强……

虎口挣裂的痛让她精神一瞬间松懈，而仅是这一刻的慌神便使她的刀脱手而去。腹部被重新挥来的刀锋狠狠隔开，紧接着便是被甩开而来的天旋地转。后脑勺连带着脊梁撞在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意识因为突来的疼痛逐层模糊，隐约间，好像看见了一蓬金红的流火，紧接着便是少年的声音——

　“拼死保护阿空！！”

*

青草，蓝天，又是那万年不变的场景。空竹一醒来就到了这个地方，刺眼的阳光晃得她不禁眯起眼睛。抬起手，透过指间的缝隙观察着那无云的苍青色天空。

无风。
这里寂静的可怕。所有的一切都好像被胶水固定，世界还在，而能喘息的生物……却只有她一个。

怎么……回事？明明是在内心世界，那么……罗睺呢？

凌厉的剑锋带着即要劈开天空的气势飞速划来，空竹一惊，侧身跃起，险险躲过了这莫名其妙的一剑。然而，在抬起头的瞬间，她懵了。

　“哼，原来还没有死啊。”对面的女孩子戏谑的勾起嘴角，堪堪收回了手中的太刀，“那么下次，不知道你是否可以避开呢？”
　“我的——只知道逃避的，软弱无能的主人。”

那是上一次……偶然瞥见的，那个全白的自己？
除了金色的兽瞳和漆黑的眼白，剩下的，和自己完全一样，却如同刻印在纸张上一般，游离着单调的白色。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人，又是谁？

　“阿空！”男孩子急切的呼唤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刺破了这恼人的静默。

　对面的女孩子一愣，紧接着再次挑衅的扬了扬眉，未留下一句话，便如来时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空快点醒醒啊！”

空竹抬头望了望天，男孩子的声音很是焦急。

　……阿纲？

*

从内心世界里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傍晚了。手上连着点滴瓶，腹部的刀伤已经消过毒被绷带包了起来，但仍旧在隐隐作痛。

在尸魂界的时候，大伤小伤从来就不曾间断，其实事实上，就算刀伤不去包扎，空竹也不会抱怨什么——其实这并不算是什么大伤。想起以往为了变强而成天只泡在道场，即使身上有前几天和别人对练而砍出的伤口也从不间断的挥剑，空竹“啧”了一声。

自己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病床边穿着橙红色长袖衫的栗发少年在看见空竹醒来的时候就松了口气，就好像刚才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而现在消失了一样。

　“你总算醒了……”纲吉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刚才你突然间全身抽搐，我认为你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男孩子笑起来，温软的棕眸中浓浓的全是关心，“不过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空竹皱皱眉，没有弄懂对面的男孩子到底在担心着什么，突然想起来造成一切混乱的银发剑士，“那个银毛呢？还有哥哥呢？阿纲你没有受伤吧？”

　“呃……后来迪诺桑来帮忙，而且斯夸罗拿了盒子之后就走了。我没有受伤，倒是山本他……”

　“哦。”女孩子轻轻应了一声，两人的话题便到此结束。

静谧的空气中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不断刺激着鼻腔。床边的男孩子不知为何有些局促不安，身体僵直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

偷偷瞄了一眼栗发的男孩，空竹想起了浦原对她说的话——

　“你已经不是人类，如果你执意要回家的话我不会强求你，但是，请一定要记住，你和人类是不同的。
你不会再长大了，在人类的眼中，你会成为怪物一样的存在哟~”

轻佻的男子声音不断浮现在耳边，空竹有些恍然。

　阿纲他……会当我是怪物吗？







第27章　目标二十七：末年心迹破


从那天那个银发男子来袭之后，空竹就搬回到了原来的住处。明明是相当诡异的死而复生，却硬是被山本爸爸认为那时候是记错了，其实那时候她只是失踪了搪塞了过去。
大概是察觉到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这一家人总是这样，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心总是会很细。

*

空竹从早晨起床后就没有看见到山本武的身影。

两层的房屋，下楼的时候就可以听见刀与砧板碰撞发出的声响。清晨总是会空气清新。

　“哟，阿空，早。”黑发的男子额上缠着白色的麻绳，一身乳白的厨师服显得他很是干练，“便当已经做好了，你和阿武的都在最外面的桌子上。”即使是平平常常的话语，却总是透露出一种深埋的关心。

空竹愣了愣，似乎是还未适应这种回到家的感觉。毕竟……孤单的太久，她已经忘记了该如何和人沟通。
　“……哥哥呢？”

　“阿武的话，在院子里晨练呢。你知道的，他可是棒球部的哟~”

似乎是在消化男子的话语，空竹推门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外面微薄的晨光在门被打开的瞬间争先恐后的涌了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了一道长方形的光晕，连带着空竹一起，全部糅进了其中。

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山本刚认为这个十年未见樱桃红的女孩子会就此消失，他忍不住叫出声来，“阿空！”

　“……？”女孩子疑惑的歪歪头，等待着男子的发话。

　“呃…阿空变了很多呐，以前很爱笑的。”

　“是吗？”

　“啊…那个，”似乎是实在找不出什么可以谈论的话题，男子尴尬的挠挠头，“啊，对了！阿空想要学剑道吗？”
见女孩子不答话，男子夸张的虚空比划了几下，“可以防身的哟~”

*

　——剑道什么的……如果可以，我希望有人和我对练。
但不是爸爸，或是哥哥。

从男子口中，似乎知道了他会一种名为“时雨燕苍流”的刀法，而且现在正在教山本武练习，说是什么为了……相扑大赛？

但是，也只是攻击和防守的浅招数。空竹所学的，每一式都是杀招。
她不希望爸爸或是哥哥受伤。

空竹单手托腮，望向窗外。
因为已是深秋，校服变为了黑色的毛线长衫，下面三三两两的学生谈笑着走进楼内，稍远一些的校门口可以看见几个飞机炮筒头的风纪委员围殴违反风纪的人。
总之，一如既往的，一片祥和。

真是……安逸的太久了吗？空竹捏紧拳头，半耷下来的金瞳中闪着隐隐的不甘。
五年零三个月。有那么久没有练习了，果真是太放松了吗？这样下去怎么可以！
这样子下去……还怎么站在身为BOSS的阿纲身边？

　“NE，小竹酱，听说了吗？转校生的事情。”甜亮的女声传来，日夕色短发的少女从斜前方的座位上探过头来，“听说是女生哟~”

空竹回过神来，发现京子是在和自己说话，只好抬起头来随便应付着“哦”了一声，然后再次偏过头去，把“我不想说话”这个意思表现的很明显。

京子大概是察觉到了空竹的心情不佳，便没再打扰，转过身去又和别人讨论起新来的转校生的问题。

　——阿纲没来，哥哥没来，就连那个忠犬一样的狱寺也没有来。发生了什么？难道是和那个银毛大嗓门有关？还是……相扑大会？

空竹烦躁的甩了甩头，望向讲台。前面没有了那个棕色脑袋的阻挡，让她觉得不自在起来。

老师已经在讲台上，用手中的讲义象征性的拍了几下桌子，“今天我们班上会来一个转校生。”男子咳了一声，示意下面开始八卦的学生安静下来，随后向门口点了一下头，让外面站着的人进来。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浅金发女生臭着脸走了进来，眼中是一片不耐烦，脾气似乎很暴躁的样子。
　“猿柿日世里。”
女孩子眼光凌厉的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空竹身上。

　“NE，小竹酱，你认识那个孩子吗？”京子疑惑的转过头，“怎么感觉她一直在瞪着你的样子？”

　“不……”空竹被那个自称“猿柿日世里”的转校生看的坐立不安，心理面则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一不小心得罪了她，但是越想越觉得莫名其妙。

不过好在日世里的座位是在第一排，空竹松了口气，然后再次因为听不懂老师讲课的内容而埋头大睡。

*

　——又到了这个地方。

一人高的青草，没有云的天空，还有远处静止的河流。无声，无息，是完全的寂默。
单调的世界。因为空竹本身就是如此无趣与清冷。

罗睺……又不在。

腰间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