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干嘛……”捂住丹尼尔的嘴巴跑回野鹤面前。
“这是我养的猫~叫丹尼尔哦~”顺便掐了一下猫的耳朵。
“喵~”丹尼尔马上学乖开始猫叫。
“呀~好可爱~”丹尼尔被迫接受一次了我每天都要经受的洗礼。“我以前都不知道你养宠物的呢!”
“啊哈哈……总之快换鞋进来吧……”
之后,和野鹤一起烧了晚饭(我只负责切菜),做功课。
铺好被子后,开始谈天说地。
“琳的父母一直在国外吗?”“啊…是啊。”自从被知道我家里没人,我一直用这个理由应付所有熟悉的人。
“琳一直自己一个人住好厉害……”“别总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崇拜我啊……”
“哈哈…没办法,养成习惯了。”“这算什么习惯啊……对了,我去倒点热牛奶,有助睡眠哦,你也来一杯吧?”“嗯,拜托你啦~”
拉上门,我深呼吸。
端起丹尼尔事先准备好的牛奶,回到房间。
“给~”
“谢谢~琳酱~”喝下一口,“好暖和啊~”
“天气冷本来想直接睡被炉里的,可惜睡不下两个人啊……”
“是嘛~哈哈,琳,你不喝牛奶吗?”
“啊……忘记了,对了野鹤——”
“?”
“你不困吗?”
“说起来……似乎有……一点。”
“噗通”看着倒在榻榻米上熟睡的人,我微微叹了一口气,帮她盖好被子。
“抱歉,野鹤。”
“我非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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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0点。
我蹲在算不上熟悉的,龙之介家的仓库里,看着怀表。
特制的安眠药应该可以让野鹤一觉睡到大天亮,而且拜托丹尼尔看着她了。
一切应该没问题。
在我超过半小时的注视下,仓库的门终于被缓缓拉开了。
是龙之介。
“你总算是来了啊,龙之介。”
“琳……”
龙之介的脸庞在昏暗的环境里呈现出不一样的气质。
他原本就属于黑暗,我脑中不禁这么想。不过我可不是为了确认这点才约他到这来的。
“龙之介,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经过工地的那场事故吗?”
“那种事怎么可能忘记,我被你救了……还有琳你可是死而复生了啊。”
“还有呢?”我盯着他的眼睛,“应该有什么让你更在意的细节吧,不,肯定有。”
这时候,龙之介的脸上不可思议地浮现出一丝陶醉的表情。
“血……很美丽……倒在血泊中,却丝毫不慌乱地‘经历’死亡的你,很美……”
好想把姐姐和妈妈也……
听见这个声音,我的心不禁一颤。
“真的吗?你真的这么想?”我站起来,丢给他一把闪着银光的匕首。
“哎?这是……刀?”
“用这把刀,杀了你的家人吧。”我对上他不可置信的眼神,像是在催促。
“我…可是……”他支吾着,嘴角却浮现出一丝残忍而脆弱的微笑,“杀掉她们,她们应该也会觉得幸福吧……”
会因为成了你的艺术品这种事而感到幸福么,白痴。我这样想,继而开口:“那么……就先拿我试刀吧。”
“啊?”
“你之前杀过人么?”
“没……没有。”倒是看到妈妈把……
我看着因为兴奋和恐惧浑身颤抖的龙之介,有点疑惑他刚刚在想的事,那是段模糊不清的声音。
“那就,杀了我。”
“不……不,不行,琳,你会死的。”“那不是你想看到的么?近距离的死亡。”“可是……”“内脏和血液,痛苦和悲伤。”我继而不舍地施加压力。
“别再说了……”
【凝固时间】发动。
我眯着因为体内魔术回路的影响而变成蓝色的眼睛,笔直地朝握着匕首的龙之介走去。
在离他半公分的地方停顿了下,看着仍然是一副挣扎表情,却因为魔法效果而一动不动的龙之介。
深呼吸,猛地向前靠在他身上。
“嘀嗒”指针开始走动。
鲜红色的液体从衣服里渗出来,顺着刀柄流下,在地上开出鲜艳的花。
“琳?”对突然出现在这么近距离的我,龙之介感到一阵慌乱,认识到沾在手上的液体是什么了后,他最后的理智接近崩溃。
“怎……么样,这是血的温、度……哦。”我勉强站直身体,双手按在龙之介的手上。
“我……我……”龙之介喃喃。
“我快死了哦,我的表情你可以看得到吧,至于想法……啧,我死掉之前的想法么……”
血液从嘴角流出,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努力地微笑着。
“稍微……有点想在这个看似无聊的世界……多活几天啊……”
有点意外看到流出眼泪的龙之介,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怎么了,龙之介?接近死亡的我,你不是说很美丽吗?”
“嗯……很美……”拼命擦去泪水的龙之介突然拉近我的脸。
利落地吻上我的唇。
最喜欢琳了。
我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感受到温热的气息拍打着脸颊,又被他的眼泪濡湿。在我看来经过相当漫长的时间后,龙之介紧紧地抱住我,发了疯似的大喊。
“够了,够了!可以变回去的吧,琳!现在就变回去!马上就变回去!立刻!”
我从发愣的状态回过神,拨动了【米迦勒的心脏】。
龙之介看着已经不沾染血迹的匕首,一把把它扔出老远。
“对不起,琳。今天中午那时候也是,说了莫名其妙的话。”
“呃……没什么。没关系的。”
身上披着龙之介外套的我,还没有从“我被龙之介吻了”和“被莫名其妙的告白了”这两个震惊中缓过来,我艰难的回应。
本来只是试探他有没有意愿杀身边的人。
没想到连着两个第一次都一并送出去了……这家伙搞什么……
“没想到自己远比自以为的脆弱,我实在是太丢脸了……”龙之介扶着额头,几乎从嗓子里挤出声音地说道。
“要不是琳是魔术师,可能早就被我杀死了吧。”他苦笑着看着我。“在以为你快要死的那一瞬间,我发现比起死亡的美,我更希望你能活下去。死亡,就是因为只有一次,才如此美丽。”
我可没叫你这么想……算了只要不去杀人怎么样都好。
“别逞强了。”我微微叹气,却不敢看他的脸。“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咬住嘴唇,久久地沉默着。
“不说也没关系,不论你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我都一定会在那之前阻止你的。”
“一定会。”把外套还给龙之介,我打算起身。
“我爸爸死了。”龙之介似乎终于下定决心。
我震惊地看着他。
“被我妈妈杀的。”
“…………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你的声音
“你说……什么!?”
“我爸被我妈妈杀了,就在一年前。”龙之介打算把一切都说出来的样子,正看着地面一动不动。
“自从我出生后的几年,父亲就职的小公司就遇上了财政危机。即使拼命的工作,情况依然没有任何改善,无法回到原本的状态,虽然是家小公司,父亲却背负着沉重的压力,在艰苦的环境下,精神越来越恶化。”
“龙之介……”
收到如此大压力的龙之介父亲
不久后开始对年幼的龙之介施暴。
就算是向母亲求助,母亲也因为畏惧父亲而不肯伸出援手。纵使日子过得如此悲惨,龙之介却丝毫没有怨恨父亲,反而执着地认为:“一定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是个坏孩子,父亲才会对自己生气。”
心里这么想着的龙之介,拼命努力做个好孩子,然而父亲的暴力并未停歇。
直到父亲被辞退。
没有理由的暴力仍然持续着。
用拳头殴打,用脚踹,在龙之介幼小的身体上留下一块块淤青。
终于,再也看不下去的母亲开始挡在龙之介身前。
先是龙之介懂事的姐姐,然后再是一向温柔的母亲。
也一起遭受父亲的暴力相向。
于是,从那时起,龙之介再也不向任何人求助了。连一声也不吭地,默默忍受暴行。只是用哭道红肿的双眼凝视父亲。
然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向往死亡。
开始探求死亡。
恐怖电影的主人公,连续剧中被暗杀的人。
默默地想象自己死亡的那一天,父亲会留下悔恨的泪水。他问过舅舅,为什么爸爸有时候会生气,不明真相的舅舅半开玩笑地对他说:“可能是生病了吧。”自那以后,龙之介就梦想成为一名医生,治好父亲的病,祈求被爱。
“我不该祈求那种东西的……那种东西,一开始就不存在!”龙之介痛苦的抓住头。
父亲愈演愈烈的暴行,一年更甚一年。
虐待。
甚至拿出刀子,向他挥过来。
那一刻,所有的希冀都化为泡影。
化为无法抑制的恨意。
早就有能力反抗的龙之介与父亲扭打,几乎就要抢到刀子了。
一旦被抢到,龙之介毫无疑问地会杀了自己的父亲。
“我早就该杀了他的……让他以最凄惨的方式死去……”
但是,看着自己孩子的性命危在旦夕,更害怕自己的孩子承担起弑父的罪行。龙之介的母亲抢过刀子,深深的刺进腰部。
并非意外,母亲真的杀了父亲。
想到自己的孩子以后还要遭受摧残,内心的恐惧不断挣扎。
全部化为杀意。
“没事了……没事了……”母亲用沾满鲜血的双手紧紧拥抱他,用力地安抚着他。
倒在血泊中的父亲,成为印在龙之介眼里最美的画面。
真实的死亡。
似乎感觉到自己一直追求的东西终于找到了,龙之介不禁大笑起来。“COOL!太COOL了!”
这样笑着的龙之介让母亲最后的理智崩溃了,不知所措的姐姐在负担整个家的同时又要照顾母亲。深深感到自己内心接近极限的龙之介却依然在学校表现开朗的一面,若无其事地笑着。
喜欢死亡的自己,渴望杀人的自己。
没办法将这样母亲交给警察,也没有办法向姐姐说明父亲的死。
几乎想抛弃理智,让一切都结束。
杀了姐姐,杀了母亲,杀了自己。
“有时候我几乎要忘了怎么笑……却还是笑着……应该一直都把伤口掩饰地非常好吧。虽然非常努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再也无法隐藏……其实真的很辛苦,很难过,很寂寞,而且觉得很想哭·……”
龙之介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紧紧环住颤抖的身躯,将泪水滚落的脸庞埋入膝盖中。
我这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直以为龙之介有着温暖家庭,却因为嗜杀放弃亲情,最后成为杀人魔的自己,面对这样的真相,自己的一切都显得可笑。
我试图说些什么。
“谢谢你,愿意让我看你的伤口。”
龙之介抬起头,用泪迹未干的脸看着我。
我把头扭向一边,继续说道。
“你不用再隐藏了,伤口一定会有愈合的一天,所以不要再隐藏伤痕。”
我几乎本能地说出接下来的话。
“有我在,不用担心。”我勉强地笑了一下,“我好歹也是个魔术师啊。”
“…………”
用手擦干龙之介的眼泪,一直沉默的龙之介突然问我:“琳……你一直都是一个人住的吧,那样的话,和父母待在一起的时间,不是很少吗?”
“啊,其实我从来没有见过父母呢。就连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
“很小的时候就和父母分别了吗?”
“不是这样的。”我笑着摇了摇头。“我的老爸在我出生后没多久就死了,妈妈也在我记忆模糊不清的幼年时期去世了。”
“!?”龙之介一下子变得很窘迫和后悔,“对……对不起。”
“倒是留下一大笔遗产呢,够我花一辈子了,还有丹尼尔陪着我,又遇到野鹤和你,实在是太幸运了。”
“虽然也很好奇父爱和母爱是什么样子的,不过现在多多少少有点了解了。”我继续说,“伯母那时候怎么样也不想让你成为杀人凶手,我想,这就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吧。”
“琳……”
“我不想让身边的任何人死,希望他们都能幸福。即使这是个天真的愿望,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去实现。”
这时候我不禁苦笑,自己的愿望竟然和那个名为卫宫切嗣的男子,如此相像。
但我只把希望寄托于自己,而不是什么圣杯。
“所以,龙之介,你一定要活下去。”
“…………”
———————————————次日———————————————————…………
和龙之介一起看着被警察带走的伯母,以及得知真相后失声痛哭的龙之介姐姐。
我不禁有点担心,这样做真的好吗?
这时候,龙之介朝我微微一笑。
是啊,一切早已结束,到底是应该重新开始了。
伯母也是这样想的吧。
这样想着的我,在被野鹤担心地抱紧在怀里时,都没有觉得呼吸困难。
“琳你这家伙,让人担心死了~~~~~”
是该告一段落了。
只是,到现在,我都不想承认龙之介对自己的感情。
和他像家人一样相处了那么久……第一次觉得读心术是个麻烦的技能。
嘛…………看着现在的龙之介,只觉得圣杯战争离自己越来越远,由衷的感到高兴。
不会再想着去杀人去搞奇怪的仪式,连魔术回路都没有觉醒的龙之介,应该彻底不满足圣杯选择的条件了。
就算三年后隔壁的冬木市进行着怎样的战争,都不是自己管的事了。
【龙之介篇·完】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伤痕上的花朵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篇番外!求赞咯~
我是叫雨生龙之介,梦想是成为……一名医生,哈,真是很久没提起这个梦想了。
曾一度被放弃,被自己唾弃的梦想。
就在不久前,我决定重新实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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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很久以前,我就学会了怎样用笑容保护自己。
就算每次的沉睡总是伴随着梦魇。
就算每次都在没有终点的今天,等待着明天的到来。
就算每次都在空虚后悔厌恶与自虐遗忘中,哽咽流泪。
我都可以用笑来隐藏着一切。
我曾经比任何人都相信爱。
最后却变得比任何人憎恨着虚无缥缈的幸福。
在梦中挣扎的自己。
伤口永不消失的梦,伤口难以磨灭的梦。
伤口隐藏好了吗?伤痕掩盖好了吗?
无数次问着自己,睁开眼睛,结束梦境。
面对着着残酷不变的现实,一次又一次地相信着,爱。
到最后连自己都不禁问,真的存在着吗?
现实没有给我答复,却让我遇到了她。
“我叫雨生龙之介!兴趣是解剖青蛙和兔子!梦想是成为一名医生!”我记得自己这样幼稚地介绍着自己。
然后我看到了她。
一脸奇异的表情,僵硬着笑着的她。
现在想想,或许那个时候她就把我看穿了。看穿我的本质,直至灵魂。
她打着瞌睡,和困意做着艰难的斗争,干净的小脸上,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