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准备上学的小明。
小明:“哎?这是……”
礼物盒里是……黑色紧身衣外加骷髅面具?!——来自山中老人的圣诞礼物。
(无名的残念:孩子我看你骨骼惊奇,加入我们吧……)
…………
至今未恢复意识的枪哥与因为圆满了没有参加此次活动的B叔……他们的版本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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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晓
作者有话要说:
微微张开眼睛,脸颊与龙之介胸口的接触部分传来冰冷的触感。
终于……回到现实了吗。
因为泪水枯竭而感到些微紧绷的脸上,流窜着一丝凉意。
我……醒了啊。尽管是抱着决心醒过来,大脑还是昏昏沉沉,太多乱七八糟的信息在里面乱窜,让我一时不能理清头绪。
仿佛做了很久的梦,像是等到终于挣脱梦境时,那种又什么也记不起来的空虚感。
“Master。”
“…………”
迪卢木多的一声呼唤让我猛地睁大眼睛,恍然直立起身子。僵硬虚弱的平衡感被打破造成的痛感立刻传遍全身。
虽然身体用比想象中还要快的速度接纳了魔术刻印,状态却也没好到哪里去。原本就是受重创靠及时植入的刻印才能喘口气……加上这里的结界压制。
和迪卢木多的链接完全没修复,所以他还是没办法实体化……
唯一算是好消息的话,那就是全身魔术回路差不多能够使用了。
…………
看着躺在面前毫无声息的人,我奋力遏制住涌上喉咙的酸涩感,拼命不想让自己的泪腺发挥作用。
手轻轻抚上龙之介苍白干竭的脸庞。
放心……
龙之介,这次你什么也不用担心哦。
这个世界会进行最后一次逆转,你马上能够作为最原先的你活下去……从头到尾都无怨无悔……这样的话,忘记我也没关系吧。
因为……这个世界,原本就没有我的存在啊。
命运仅此一次,没有必要在循环下去了。
对不起……真的是……对不起。
以前说了那么多连自己也没有能力做到的承诺,结果却……但是,这次……也只有这次……我能够保证。
…………我会带你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你应该待着的地方。
我双手支住膝盖,慢慢地抬起上身,直直看向前方紧闭的大门。
轻拭残留在脸上的血渍,走了过去。
“等等……等等……Master。”
“…………”
“等等啊!琳!。”
我微微停顿下,回应从脑海里传来的声音。
“怎么了。”
“就这样直接过去……不……你现在的状态并不能应对……”迪卢木多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着急。
我却理所当然地回答:“啊,是这样没错。”
“所以至少应该……”
“不用了。”语调不自觉地平静下来。
“可是……”
“我说啊,迪卢木多。”我抬起眉眼,有些无可奈何地苦笑道,“抱歉啦。”
“呃?”
“你想要说的都没错,错的是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留恋,我举起右手打量着余留下的最后一枚令咒,“关于所谓‘前世’的那些事情,错的也是我。”
“为什么………要道歉呢,Master。”
“嘛……我不太擅长处理这种事情,”我有些尴尬地抓了抓脑袋,“只是单纯觉得,自己太笨了而已——不管是你曾遇到的叫做‘米达克’的家伙,还是现在的我……都是执迷不悟到底的家伙,而现在,明明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多么不公,为了各种无聊的理由,我还是会选择去做。”
“琳……”
“虽然不太明白,迪卢木多,你其实都知道了点吧。”声音慢慢低落下来,我强撑起笑脸说道,“关于这个‘世界’。”
“嗯。”出乎意料地,迪卢木多很直接地回应,“‘把时钟调整到正确的时间继续走动’——类似这样子吧。”
心里有些堵塞,我有些怯懦地问他:“呐……迪卢木多,一切如果真的重新开始,要是你的命运并不怎么美好,你会后悔吗?”
他忽然轻笑起来。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会痛苦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刺入心脏的矛,点缀大地的血之花。】
果然是这样吗……再次被御主杀死的痛苦,太过沉重了……
“但若以无悔之意终始一贯,何来后悔之说?”
打破心中最后一层灰暗的话语,响了起来。
“要说是最糟糕的结局,恐怕就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了吧,恰巧的是,我唯一值得庆幸的……刚好是这点。”
“纵然悲伤苦痛,只要那是我所选择的道路,那么我就不会后悔。这种事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的。”
…………
“噗……什么嘛……结果只是我一个人想太多吗。”终于控制不住放下重担,释然起来。
“M……Master?”
看到我莫名想通什么的样子,迪卢木多有些疑惑地出声。
“没事,迪卢木多,那你就应该知道,现在的我……”重新迈动双腿,走向大门那边,“和你想的一模一样啊。”
他们还没有脆弱到会向自己的命运低头。
与其担心这些事情,还不如多顾着自己,毕竟……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魔术回路在皮肤表面显现出蓝色的痕迹,交错相织。
这次,迪卢木多没有再出声阻止我。
……豁出所有也要完成的事情。
冒着寒气的坚冰顺着手臂铺盖而上,像是蜷缩着的翅膀终于得以舒展开来,覆盖住身体的冰层如同镜棱般倒映出自己的面容。
拜托了……这次一定要……
大门像是在回应自己的期望,慢慢打开来。在看清打开门的人影后,我毫不犹豫地将能够冻结一切的冰棱挥掷过去。
一瞬间的魔术洪流让克莉丝有些措手不及,她脸上的傲慢表情甚至还来不及收回,那副略带扭曲的惊异面孔就这么冻结在冰层之下,整个人维持着开门的动作成了一座活体冰雕。
“呼……呼……”哮喘般大口呼吸了几下,我慢慢从她身边走过:“抱歉……这个过段时间就会融化……所以……”
大门外是笔直宽敞的楼梯,接连着的是条宽敞铺有毛地毯的通道,两排柱子如同侍卫般挺直有力,一根根的光滑表面微微反射着吊灯的华贵光芒,即便如此,这个空旷的地方也早就难以掩饰其中透露出的破败之意。
呼吸变得轻松许多,身体受到的压制也明显减小了,出口近在眼前。不过……那个叫古德莱斯的老家伙一定能察觉到我。
“喀嚓。”
“喀嚓喀嚓……”
背后突然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响声,一下接着一下。
我一边祈祷着事情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一边慢慢转过身子。
“所以什么?难不成……”原本牢固的冰层像易碎的玻璃般,砸在地上发出清冽的响声,克莉丝一脚踩在碎落的冰滓上,带着冰冷刺骨的嘲讽说道,“是你可以放我一条生路的意思么?”
她双手握着一条黑蛇般的长鞭,像极了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勇气可嘉……但别搞错对象了啊,小丫头!”
“Reien!”(撕裂)
说着,长鞭就带着紫色残影挥至我的面前。
好快。
在察觉到有东西过来的时候,身体早已被随之而来的冲击力击飞,靠着冰层的缓冲安全落地后,我惊魂未定地抬头看向楼梯上的女人。
肚子还在火辣辣地疼,自动防御明明起效了,那鞭子还是能直接击中肉体……简直就像……
能断绝魔力般。
我曾向迪卢木多开玩笑说幸亏他是自己的Servant之类的话,那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如果被像是【破魔的红蔷薇】这种能够断绝魔力的武器针对,我就算魔力再充足,自动防御产生的冰层再坚固,在能断绝魔力的武器前也完全没有抵抗力。
多半会被……一击必杀吧。
已经没有时间考虑其他事情了,因为克莉丝的第二击、第三击……像是暴雨时落下的雨点般直接砸了下来。
这种能够伸缩自如的长度以及令人咂舌的速度……这个魔术礼装太棘手了。
一边不断用魔力增加新的冰层,像是用鸡蛋碰石头般减缓她的攻势,一边暂且用柱子作为掩体躲避着。
我背靠着柱子,剧烈地喘息着。
“…………”
紧密的风声突然停了下来。
……收手了?
就在我这么认为的时候,从背后……正确地来说就是背面的正中心——本该是柱子的地方传来一阵猛烈的冲击直接把我掀飞,砸到另外一根柱子上。
“噗……咳咳……”掉在地上后,我忍痛捂着后背,那里传来鲜血溢出的温热感。怎……怎么回事?柱子明明可以挡下那一击的。
我模糊中瞥到原先的那根柱子,那上面却丝毫无损。
……丝毫无损,照理说,鞭子应该先击断柱子,然后再击中身为目标的我,可是……鞭子却直接……
断绝魔力?这根本就是能“穿过物质”一样……
等等,“穿过物质”?
根据施加在物体上面的魔力,使其能穿过一定密度的物质,在穿过的一瞬间又恢复实体——这种魔术……我曾经在地下室,在父亲的留下的那些书籍中阅读到过。
必须巧妙地控制时间、速度和物质的融合,总而言之是十分难掌握的技巧。我也是尝试几下后就直接放弃了。
克莉丝像是在欣赏我此时的表情一样,露出了高傲满足的笑容:“吃惊了吗?‘继承人’哟。”
该死,如果父亲的礼装还在身上就好了。我自己的礼装除了能当做“至关重要的钥匙”外,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稍稍控制时间流动的话,我还是能够做到的,可敌人是同样会运用时间魔术的家伙,这完全不能成为我的优势。
“喂,‘继承人’……不对,还是叫尊贵的克洛丽亚小姐比较好吧……你有想过身为莱斯纳的魔术师,必须要经过哪些试炼么?”
“…………”
在我绞尽脑汁想对策的时候,克莉丝仍在不紧不慢地讥讽着。
“没有吧……像你这种天生就有非凡天赋的人,一开始就被选为莱斯纳下一任家主最后却要逃避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想过那些事情!”
包涵着愤怒的声音忽而转上,鞭子破开风声直直正面朝我袭了过来。
“Die Zeit einfrieren。”(时间凝固)咒语念到一半的时候,鞭子袭来的动作的确减缓了一些,而只要减缓了,我就能成功避开。
她嗤笑着打破我的幻想,轻轻念出与我一模一样的咒语:“Die Zeit einfrieren。”(时间凝固)
“呃咳!”
我支持不住俯卧在地上,从额头上流下的血液进了眼睛,视野一片血红。
如果我只是让鞭子附近的时间流动变慢,那克莉丝则是直接把我附近的时间流动也减缓到和鞭子附近一样的速度,而其结果就是:鞭子按着原来的速度与轨迹击中了我。
其实……她只要稍稍加强力度,这种能无视魔术防御的鞭子就连爆我的头甚至让我一命呜呼也是轻而易举吧。
克莉丝笑着走下楼梯,站到我面前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带着一抹异常满足的笑容。
原本以为她不杀我是碍于那老家伙的命令,看样子,她还不如说是乐在其中啊。
“怎么了?刚刚的气势去哪了?不是说要放我一条生路么。”她蹲下拉起我的头发,迫使我与她直视,“你知道么……等待的那么长时间里,我为了你这个继承人都在干些什么,你知道么?”
“…………”头皮传来的疼痛感暂且不提,光是仰着脖子就够我受的了。
“我必须要用魔药强迫扩张魔术回路,因为这个的副作用减去的寿命就靠凝滞身体的时间来弥补,而与魔术傀儡的实战几乎没有间歇……结果你猜那个老头怎么说?‘要是在训练中死了就说明没有活着的价值’——他是这么说的啊,哈哈……哈哈哈……”
克莉丝有些夸张地笑了,原本美丽的面容越发扭曲起来,而我根本不明白她到底在笑些什么。
“哈哈哈……日复一日日复一日……我坚持这种强度训练就是为了能成为你的替代品,结果呢?出现的却是你这种连三流魔术师都比不上的货色,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这个家伙走火入魔了么……
迪卢木多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脑海里,说了一句话。
“激怒她。”
…………
她的笑声慢慢减弱,最后她靠近我,轻轻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你赢不了我的。”
“啰嗦死了,”我扯起嘴角,“唧唧歪歪的不就是想说老天爷对自己多么不公平么?看来不止年龄,就连你心理也变成老太婆爱斤斤计较了啊。”
“…………”
半晌,她把我头拉高,狠狠砸在了地上。
鼻梁传来钝痛感甚至让我怀疑是不是摔断了,可这还不算完,克莉丝一脚踩上我的后脑勺,高跟鞋传来的刺痛让自己的身子冷不丁地抽搐了一下。
“……嘴巴很硬嘛。”她怒极反笑,“直接了当的说,就算你死了,我也可以完全顶替上家主的位置!不管是家族还是老头子的理想,我全部都可以承担下来!”
就算知道我不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她还是那么执着地说了一大堆话,她……想必也是为了证明自己……
“……那就这么说定了,别反悔了啊,克莉丝。”
我伸手,紧紧抓住她的小腿,冰层立刻冻结住她的下半身。
“?!”
“家主的位置也好家族的兴旺也好……你很愿意承担的吧?不过很遗憾,那个老头子的理想,我可不能视若无睹。”
“你说……什么……”异常坚厚的冰层迫近她的手腕、脖颈……最终,鞭子连着柄一起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至少,这个世界要继续下去……而不是原地打圈。”
我的确没什么实力,可她未免也太看轻我了。
明明知道自己是属于依赖魔术礼装战斗的类型,她却轻易接近还有呼吸的对手,开门的时候也是,完全没有防备,而要不是随身携带魔术礼装,全身被冻结的她肯定能被限制住一阵子。
我在迪卢木多的提醒下也终于弄明白,她是个十分情绪化的人……就算魔术技巧精湛,这个缺点也没能被掩盖住。
或许这样说太绝对,至少她在面对我的时候,十分情绪化。
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我勉强抹干脸上的血迹,将她的魔术礼装捡拾起来。
“你就老老实实呆在这一会吧,克莉丝。”对着彻底被封锁住行动、面目狰狞的克莉丝,我叹息着说道。
没时间耗在这里了,外面圣杯战争的情况进行到了哪一步我也不清楚,如果没能在圣杯之孔出现的时候赶到,一切都来不及了。
一直挣扎着的克莉丝眼神聚焦到什么后,突然安分了下来。
“胜负已分,还真是难看啊,克莉丝。”
我连忙回头,古德莱斯背对着那扇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正门……简直就是刻意地堵在出口前。这次——估计没人会那么好心帮我开门了。
“啧……”我不禁有些愤恨地咬住嘴唇,果然没那么容易就离开这里……
“看你的表情,是知道一切了么。”他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带着无法言喻的压迫力。我不禁后退了几步……在意识到什么后,又停了下来。
切,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