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孝庄坐在湖边的亭子里,隔一会儿往湖里撒一小把鱼食,享受着午后的静谧,知道灵儿已经撤回之后,笑着问了句,“没有太过分吧?骥远那孩子单纯得很,若是伤得过了,恐怕一时缓不过来。”
苏墨儿递给她一条手帕擦手,笑着说道:“格格就别操心了,下面的人有分寸着呢!他他拉少爷只是请了病假,在家里消沉了几天就想通了,听说现在做事更沉稳了,在街上遇到打抱不平的事也会先了解一下情况,不再贸贸然就冲上去帮忙了。”
“哦?这么快就恢复了?”孝庄有些诧异,毕竟原剧里骥远颓废了好长一段时间,娶了妻都还嗜赌嗜酒,最后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却又怪雁姬容不下新月,行事思维很是不正常。
苏墨儿笑道:“一个小丫头而已,许多家少爷其实都遇过这种事,毕竟从小一直陪在身边的丫鬟是最容易走进少年心里的,但丫鬟能老老实实做妾的却很少,最后大多是处理了丫鬟,当少爷的伤感一阵子就算了。”
孝庄想了一会儿便释然的笑了,骥远现在遇到的事确实和其他大家的少爷没什么两样。其实她不应该再用原剧里的结局来看待他们,从她穿越过来所做的第一个改变开始,就已经扇动了蝴蝶的翅膀,所有的走向都已经不同了,人的性格不是天生的,那些原本的结局也是由一次又一次的事件影响的。
骥远在原剧里之所以会受那么大的打击也许不是因为新月的拒绝,而是因为新月和他父亲之间的感情,让他觉得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被父亲和心上人背叛了。不管怎么样,他如今没有经历过这些,雁姬开始慢慢的将后宅中的一些阴暗面揭露给他看,他也知道了外表的柔弱并不都是真的,这样就够了,孩子总是要慢慢长大的,而他正沿着正确的轨迹一点点成长。
灵儿之前易的容与新月有五分相像、八分神似,这都是给骥远打的预防针,若有朝一日骥远和新月还会相遇,想必也不可能出现什么一见钟情的事了。
孝庄看着湖中争夺食物的鱼儿,想着她也没时间再去管这些剧情人物了,出手将他们导入正轨已经足够,皇家事多,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三藩未平,天下还乱,想要让百姓们过上安定的日子,她必须用最快的速度统一政权。
孝庄将暗部命名为“粘杆处”,一是听起来熟悉,二是寓意很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都躲不过粘蝉捕雀的粘杆处!
在她决定动手之后,几乎各个重臣的家中都混进了一两名粘杆处的成员,源源不断的信息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集中到了孝庄的手里,她根据这些信息安排部署,用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才将重要势力牢牢掌握在手中。
当孝庄带人围住乾清宫的时候,顺治正拉着乌云珠坐在案前一起看奏折,两人面上都挂着笑,却怎么看怎么违和。孝庄见到他们的样子皱了皱眉,在这个紫禁城里,若是心理承受能力不够,可能真的很容易发疯,就像之前孟古青被废后喜欢每天对着镜子梳妆,证明自己比任何人都美丽,如今的顺治爱情破灭后也是催眠般的认定自己和乌云珠相爱,不愿意面对现实。
顺治抬起头看到孝庄带着几名心腹进来,慢慢收起了笑容,眼中满是疑惑和防备,他瞪向门口的小李子喝道:“怎么做事的?皇额娘来了居然不通传?”
小李子就是吴良辅那个徒弟,吴良辅死后,他虽然当上了皇上的贴身大总管,但过的并不好,除了要时时忍受着顺治的暴脾气之外,权利也被孝庄身边的常公公分去不少。此事见了这么大阵仗早已吓得瑟瑟发抖,被顺治一呵斥,腿一软就趴在了地上,埋着头不敢出声。
乌云珠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忙起身对孝庄行礼,却没听到孝庄的声音,孝庄不叫起她也不敢动,只得一边维持着半蹲的样子一边在心里打鼓。
“皇额娘,是朕让乌云珠过来陪朕的。”顺治走上前亲自将乌云珠扶了起来,一脸心疼的样子,对着孝庄又变成了不耐烦。
孝庄轻轻的叹了口气,“皇帝,你将你的宠妃带进乾清宫,还让她看奏折?这就是你说的‘后宫不得干政’?”
顺治看了看她和她身后的人,笑道:“乌云珠不懂这些,她她也不会干政,倒是皇额娘你,今日擅闯乾清宫所为何事?”
孝庄看了他一会儿,眯起眼说道:“你每日挣扎于爱和欺骗中,可还记得皇帝的责任?此番前往巫山之战你可有仔细调查过敌方的情况?你可知敌方有多少兵,由谁统帅?你可有安排我方的援军和粮草?”
顺治牵着乌云珠的手,皱起眉厌烦的说道:“不过就是一次普通的战役,每年都要打上两场的,有什么不同?皇额娘为何如此关注军队的事?难道你真的想篡位不成!”
孝庄不再开口,径自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常公公弯腰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带着在外等候的索尼、鳌拜、苏克萨哈和遏必隆四人入内,后面还跟着顺治十分敬重的汤若望。
顺治握着乌云珠的手骤然收紧,乌云珠死死的咬住牙没敢叫出声,低下头掩住了痛苦的表情。顺治毫无所觉的拉着她,看着索尼几位重臣警惕的问道:“你们来做什么?”
几位大臣请过安后就站在孝庄下首,没有人回答顺治的问话。这时苏墨儿拿出一份写好的圣旨摊平放在了书案上,转身对顺治福了福身,说道:“请皇上用印。”
“这是什么?”顺治心生不妙,三两步走过去抓起圣旨,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上面的内容,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禅位?禅位?你果真要篡位?!”他一声比一声大,转过头愤怒的瞪着孝庄。
孝庄却没再说话,这个时候能说什么呢?说大道理?说迫不得已?说为天下苍生?呵,那是写在史书上骗骗后人的,殿中的人谁不知道怎么回事?说那些就成了笑话了。
篡位就是篡位,她不怕让别人知道,现在权力已经握在她的手里,这圣旨也不过是个形式罢了。
“牝鸡司晨?你想抢夺我爱新觉罗家的皇权?你可知这样做会搅乱天下?朕皇阿玛和皇玛法打下来的江山怎么能拱手让人?……”顺治脸色铁青,已经语无伦次。乌云珠听着这惊人的消息,险些站不稳,再看到顺治有些癫狂的样子,忙后退了几步,以免被波及。
顺治不停的指责孝庄,激动的时候甚至想冲过来,被孝庄带来的两名侍卫握住胳膊按在了孝庄对面的椅子上,他不停的挣扎,惊慌又愤恨的骂着所有人。
孝庄皱了皱眉,看了汤若望一眼。汤若望行了个礼,缓缓走到顺治身边开始劝说他放弃皇位。“皇上,微臣斗胆,恳请皇上以大局为重,太后心怀天下、雄才大略,定会为我朝带来盛世之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飞鸟的地雷,么么哒!(* ̄3 ̄)╭
这几天颈椎疼,一疼起来就头疼烦躁,今天才好了,对于断更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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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乌云珠&新月(十七)
汤若望苦口婆心的劝了顺治许久;殿中只能听到他的劝谏声和顺治的怒骂声;汤若望是个学识渊博的学者,也是个称职的传教士,他很擅长让一个人从愤怒的情绪中平静下来。
果然;顺治没一会儿便住了口冷静下来,他看看汤若望,又看看对面的孝庄和几位大臣,颓然的闭上了眼。即使再不甘他也知道;此时自己已别无选择。
想到小李子进门时那惧怕的样子;顺治自嘲的笑了笑;怎么现在才注意到呢?小李子被吓成那样;恐怕是殿外已经被孝庄的人围住了吧!就算他能通知岳乐等心腹重臣;也比不过孝庄的势力,军中、朝中,都比不过……
顺治靠在椅子上,想起了以往同孝庄争执的一幕幕情景,原来,那些都是孝庄让着他的,否则以孝庄的权力根本不需要向他妥协,他又想起了突然病逝的孟古青,那个他坚决废掉的妻子是真的死了吗?还有吴良辅,当初被吴良辅称作周密的计划,不声不响的就被孝庄破了……许多他从前不愿细想的事,似乎都有孝庄的影子。
他忽然有些迷茫,他是不是真的不适合皇宫?他从来不懂这些阴谋,就像这次孝庄突然发难,他事先根本没听到半点风声。他的皇位是孝庄争回来的,如今他与孝庄做对,孝庄便又把皇位收回去了,他这一生,只不过是笑话一场!
顺治突然仰头大笑,笑自己傀儡般的生活,笑自己求而不得的自由,笑自己今日的一败涂地……
汤若望叹了口气退回了原位,孝庄淡淡的开口道:“皇帝身体不适,不宜操劳,退位后封静亲王,择日前往五台山修养,贤妃董鄂氏随行。”
她话音一落,常公公便上前给顺治服了一粒安神药,药是孝庄亲手配的,会让人昏睡三天,对身体没有影响。顺治服了药后不过几息间,便合上眼昏睡过去。乌云珠瘫软在地,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孝庄抬了抬手,常公公就指挥几名太监将顺治和乌云珠带下去了。孝庄起身走到案前,接过苏墨儿递来的玉玺在禅位的圣旨上盖了印,该走的过场都走完了,今后的大清,就是她的天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索尼几人对视一眼,同时跪地参拜。
孝庄低头看着他们,淡淡的说了句“平身”。
虽然拿到了皇位,她心里却没什么激情澎湃的感觉,要当好一个皇帝、统治好一个国家,需要做的事还多着呢,特别是刚刚改朝换代的时候,她坐上这个位子就意味着背起了这份责任,日后再没有轻松的日子可过了。
逼供篡位的过程是不可能美好的,孝庄之前让汤若望来劝顺治也是希望能有个亲近点的人安慰安慰他。至于索尼等重臣,他们已经要权有权、要钱有钱,自己本身更希望皇帝软弱点,他们才能愈加势大,但不管是谁,最重要的始终是子孙后代,孝庄的粘杆处几乎无孔不入,他们的命脉已经被紧紧的捏在孝庄手里了,除了支持孝庄上位,别无他法。
专制的手段弊端很大,得不到多少忠心,若是普通的上位者自然不会采取这种手段,但孝庄底牌太多,随便画些符咒就可以控制他们,各种毒药迷药也是手到擒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大臣的阴谋诡计根本不足为惧。她有底气,自然就用了最直接、最快速的方法来掌控权力,反正最后还是要把皇位传给下一代的,她只要确保自己在位的二三十年能够皇权稳固就好了。
虽然平时她也会束缚自己的能力,用各时空本应具有的手段去做事,但毕竟修为在那,她还不至于矫情到半分不用的地步,就像在现代用枪械、在武林用武术、在皇宫用暗卫等等,通常都会配上神识、符咒、傀儡和一些小术法,这样干什么都方便许多,又不会有一种挥挥手就全解决的无趣感。
她是来体验各种身份与周围人物之间的感情关系,并不是来吃苦受罪的,在没遇到师父之前,她一个小孤儿已经吃了很多苦了,所以她也没想过要给自己的生活增加难度。
另一个干脆利落的原因,也和多次的穿越体验有关,她穿越小玉儿那一世,费尽心机东奔西跑的才阻止满清入关,扶持李定国上位。可这一世她穿越成孝庄,一来就是顺治十三年,大清朝大势已成,让她忽然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这无数的小时空里,她似乎改变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改变。
曾经,她是小玉儿,大玉儿是她非常亲近的表姐,她为了让大玉儿幸福也为了打乱当时的局势,暗中出手让大玉儿嫁给了多尔衮。而现在,她穿成了孝庄,根据记忆来看,孝庄却根本不叫大玉儿,而是叫布木布泰!原主与多尔衮清清白白从没互相喜欢过,多尔衮有妻有妾,和那个说出“这一生为你倾力而战”的痴情汉没有半分相似!
而原主从十三岁嫁给皇太极一直到她穿过来,其实都没有真正爱过谁,在原主心里,以前最重要的是科尔沁,后来最重要的是大清,原主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政治家。
起初她有些困惑,这是她第一次在两个时空遇到同一个人物,这截然不同的性格让她很是纠结了一阵,她甚至还将她曾经穿清朝时所见过的人都了解了一遍,不同,真的不同。
同样的背景、同样的人物,确是不同的性格,她第一次把小时空的历史和她原本的世界区分开,这里是影视剧的时空,所有的影视剧都有大部分的虚构成分,与主世界是不一样的,所以就算是穿到同样的历史环境,她所遇到的人也没有半分相同。
她想,那些神仙从不插手凡间的纷争,也许就是因为平行时空有很多,他们管不过来吧。如果她不停的穿越到小玉儿那一世,第一次她改变了天下大势,第二次又改变了,那第三次她还会出手吗?那些神仙也许早就跳出了局外,不再看重这些,让一切都顺其自然。
可惜这些都是她的猜测,她虽然修仙,但还没成仙,她现在只是个有法力的凡人罢了,师父教过她要顺应本心,不能刻意的做些什么,也不能刻意的不做什么,这样才有历练的意义,才能找到真正的本我。
顺治昏迷的第二天,索尼便在早朝上宣读了禅位圣旨,一些不知道情况的臣子惊得瞪大了眼,想说什么,却发现大殿上手握重权的大臣们都在沉默,而保皇派的几个坚定大臣却并未上朝。
这些人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敢做出头鸟。能进入大殿的几乎都深谙为官之道,重要人物都没意见,他们这些小的说什么也没用,再说,自己的小命要紧,保皇派那几个没出现的大臣谁知道还能不能出现了!
孝庄除了用手段控制的大臣以外,还是有很多忠心的追随者的,计划要篡位之后,她就早早的吩咐下面人准备了,十天之后,孝庄身着明黄色的凤袍,一步一步,庄严的走上了龙椅,改年号为庄定,从此,顺治朝结束,大清正式迈入了盛世的门坎。
后宫中除了孝庄搬入乾清宫里,其他人没有变动,依旧由娜仁管理宫务。娜仁没想到孝庄会废了顺治自己称皇,缓了好几天才缓过来,之后她倒是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起码她的地位稳固了,再也不用担心惹怒顺治会被废掉,她和女儿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连那个讨厌的乌云珠也再不会见到了。
顺治在昏迷的时候就被送往了五台山,他总是说自己没有选择,从小就被强迫当了皇帝,没有自由,也不能和自己心爱的女人长相厮守。这次孝庄让他和乌云珠两个人一起离开了皇宫,给了他曾经梦寐以求的生活,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开心了。
许多人得知顺治被降为“静亲王”之后,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当初被降为“静妃”的孟古青,那次的废后事件狠狠的打了孝庄的脸面,而今这位皇帝却被用了相同的封号,他们私下里纷纷猜测这是孝庄在讽刺顺治或敲打他,不过明面上没人敢议论。
孝庄登基后要把主要精力放在改革上,没那么多时间和众臣磨合,干脆给朝堂上来了一次大换血,升的、降的、告老的、抄家的都有,许多官员都受到了影响,短短一个月,重要位置就都换上了孝庄自己的人,用着顺手又能放心。
鄂硕受乌云珠牵连直接被革了职,他心里无比愤懑,却又不敢表现出对孝庄的不满,只得缩在自己府中借酒消愁。费扬古劝了他几次,不见成效,便吩咐下人仔细伺候着,自己愈发努力的读书习武,希望日后能靠自己撑起这个家。
新月身在后宅,比别人得到的消息晚,她还是因为连着几天没见到鄂硕,忍不住向下人询问,才知道鄂硕被孝庄革了职,听说鄂硕酗酒度日之后,她十分担忧,不顾云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