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和尸体。
——“你能回家。”
绣绣也是一愣,回过神来,说了这般莫名话的人已经回了原位。
——真是安慰吗?
终于进入城镇了。
可是为什么,他们却在往下掉?他们冲进的不是城镇,是悬崖——他们,从悬崖之上,掉了下来。
两个新人女孩抱在一起尖叫。
车头朝下了,叶洛用腿抵着前面的座位,倒跟刚才一样地坐着,挑了下眉,他问:“觉不觉得,好像……变热了?”他也有些不确定。
就是变热了,有什么毫不确定的!
司机汪仁尖叫一声:“是岩浆!”也顾不得自己精英的形象,扒着座位的后背就赶紧往上面爬,一身的西装都不成样了还这样。前面的小姑娘小伙们也连忙往上面爬。
绣绣四下看看,秀眉蹙起,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张杰吼:“叶洛,你丫的别看热闹了,想点办法!”
“办法,把车子拉上去不就得了。”叶洛随口说,“用绳子拉上去。”
“哪来的绳子?”许钟都泪了。
绣绣说:“佐助,你的绳子呢?”佐助早把绳子摸出来了,许钟见了就想哭:“大哥!这么细一根能拉动什么啊!”
……绣绣也想扭头,但是还是安慰道:“那是钢绳。”
佐助不说话,把绳子的一头扔给了叶洛,另一头自己拿着。叶洛捉了绳头,也不多话,翻到最后一排再跃出窗口,几乎同时,佐助也出了去。他们的车还离崖壁很近,虽然那崖壁与海平面成直角,但也能让他们一下子跃到崖壁上。
佐助早瞅上了壁上一块突出的能站一两个人的石头,一上崖壁就把绳子绕了上去,直直下坠的车把绳子铮直了,他也没承受多少力道,那绳子也是结实,竟是一点事儿都没有。佐助把绳子打了个结,就没什么事了,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手还搭在绳子上面。
另一边的叶洛却没这么好的运气,能把绳子系在大点的石头上,只有一手扒着峭壁,一手拉着绳子,一人受着半车的重量。
半个客车加半数人的重量,他一臂受之。
佐助皱起眉头。
他看不见叶洛有查克拉负载臂上。他能见到这人身上有不同于查克拉的另一种力量,那种力量从周围各个事物中慢慢补充到叶洛的身上,然后充满他全身,不只存于经脉,甚至佐助也看不到他的经脉在哪,也许是被能量的颜色遮掩了,但是,充满全身?他难道没有凭借这些力量,纯粹以肉体承担的吗?
几吨的重量。
纵然有人力能扛鼎,但扛和拉是不一样的。
人类的肉体,怎能达到这样的强度?便是肌肉受得了,但关节呢?何况还有下坠时的冲击力,人类的关节怎能不被拉掉?
主神……难道能把这种地方都给强化了?
张杰感到车子下坠的势头猛地一滞,接着向崖壁上撞去,跟个单摆似的还在车底下还有轮子垫着,撞得弹了几下也就停了下来,没炸也没坏。
他缓过劲来一伸头向外就看见叶洛这姿势,饶是习惯了,也觉得有些不对头。收回头,绣绣已经在招呼人,说:“快点,从两边爬上去,这绳子还不知道能撑多久呢。许钟,你抱了夏燕先去!”她自个儿倒不急。
夏燕刚上去,其他人就一窝蜂也顾不得是不是挨着绳子就赶紧先往车外面爬,在外面绳子断了好歹还能抓崖壁,在里面能干什么?反倒只剩下没心思挤的,自知真断了自个儿也能跳出去的两个还留在车里。
——凸!
“至于吗……那绳子现在还不像会断的样子好吧!”绣绣忍住想吐槽的冲动,等挤在窗户上的人都出去了,这才向窗户那移动。
人多的时候碍手碍脚,她没把握跳出去不受影响。
她就一普通人,就算历练了些许日子,到底还是没有跳的那么利索。
上面,佐助和叶洛拉的绳子上都挂了不少人,跟烤串似的,叶洛瞅着就说,干脆扔下去算了,刚好烤烤。底下的人抖了下,跟他打哈哈说,烤不熟的真的,会直接变成灰啊大哥……大抵挂他那边的人都悔青了肠子,怎么就选这边了呢?佐助不理他乱发的神经,皱眉看着下面的车,佐助下面第一串挂的是夏燕许钟,他俩也奇怪地瞅着下面那车。
车里的人一个个地爬了出来,又一个个地往上爬,全都挂到了绳子上,却半天也没有见到绣绣和张杰出来。
绣绣姐姐和张杰哥哥呢?小夏燕有些担心。
有人喊,别管他们了,咱们赶紧走!一会绳子断了怎么办。最上面的人不理他。
“喂——大哥!”叶洛也皱了眉喊。
底下车里没人回应。
叶洛踹了下他脚边下的那人,好像是叫汪仁,一身西装已经灰不溜秋的还皱不拉叽的了。“喂,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汪仁的近似眼睛都不知道哪去了,他惊恐地瞅着下面翻滚的岩浆,“你在开玩笑嘛?不要管他俩了!赶紧把我们拉上去,不然一会儿绳子断了大家都会死!”
可拉上去的震动,会不会让下面车子那块儿的绳子崩断呢?就是在上去是车子不断的碰撞,也可能会让车子爆炸的吧?
那样的话,怎么办呢。
“那看来,我还是松手好了。”叶洛认真地想了想,就随意宣布,不是威胁,只是他就是这么想的。
而这时,绣绣和张杰,却还是没有动静。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6
Chapter 16
那看来,我还是松手好了。
叶洛想到了就说出口了随机就松手了,他同时进行的动作是蹬着崖壁加快向下冲去的动作,在那车几乎没有下坠一米的时候,就被他拉住了最靠近车的那一段绳子,生生又让车停了下来。
他瞥了眼一样追下来的佐助,见佐助皱眉,他却在笑。
那几个不幸跑到叶洛这边的新人,有的尖叫着跟着绳子就掉了下去,有的磨破了手掌好不容易停在了崖壁上,又被绳子给带了下去,伤上加伤。司雨辛是第三者,她的手伤痕累累却不敢松手,疼得要掉金豆子,可掉出来的,很快又被蒸干。她咬着嘴唇,含泪踹了掉她下面的汪仁一脚。
“你——”
小女生不讲理,瞪他:“你什么你,刚才乖乖下去不就得了!”
汪仁闭了嘴,怕小姑娘再来一脚直接把他踹下去,心里也有些怨怼,这次却是什么也不敢说了。
车里面,绣绣和张杰脸色发白,他们的对面站着弗莱迪。是的,站着。明明他没有查克拉,却在车头向着地下的车里站得与车底垂直,仿佛这车还是在地面上行驶一样。他站在车尾处,手边就是掉着车的绳子。
他声音低沉地笑着。
锋利的钢爪在绳子上比划,好像随时要把绳子给划断。
突如其来的震动让他身子一晃,他的手险险地从绳子上划过,直把人惊出一身冷汗。
“嘿!小男孩,小女孩!咱们来玩个游戏——看看,猜猜,你们掉下去了,谁会死!”
狷狂恐怖的小声贯穿了两人的耳膜。
两人都死死地盯着弗莱迪,生怕他什么时候兴起了,一爪子下去,他俩都得完。
却也不敢上前,唯恐惹恼了弗莱迪,让他手下又一个不稳,他俩就都交代在这了。
怎么办?
绣绣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了。
不能攻击,也不能瞎等。
——于是,还是要攻击。
怎么样攻击,才能让弗莱迪远离绳子而且不破坏绳子?
在绳子断了或者弗莱迪的干扰下,他俩又有几分把握能跳出去,然后安然抓到峭壁?正常情况下他们跳着都险,何况在这种情况下?
那……怎么攻击……
有滴液体从额角冒出,沿着脸颊滚了下来,然后便被蒸干。
“……你觉得这很好玩吗?”张杰冷笑道,“干脆和我们下去,看看谁生谁死,倒还好玩点!”
这时候刺激弗莱迪做什么?绣绣瞥了眼张杰,张杰还死死地盯着弗莱迪……有把匕首,无声无息地飞向了弗莱迪。
赌弗莱迪没有看见。
可弗莱迪嘿嘿的笑声恐怖低沉:“嘿,真是不乖,我要惩罚你们!”
然后他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不见了身影。
那雪白雪白的匕首现在竟变得锈迹斑斑。尖叫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佐助惊诧地看着手上松了的绳子,绳子在车子的重力下往下坠去,他皱眉向上看去,怎么会……明明什么都没有感到,他的身子也给绳子带的向下坠去。
弗莱迪带着爪子的手从崖壁里平白伸了出来,割断了佐助系在石头上的绳子。
佐助给带下去了,光叶洛一边根本无法吊起绳子,他眯了下眼,直接两手抓绳一震,把绳子震断了,自己再跳进车里扑向张杰。
“靠,你进来做什么!”张杰当时就怒了。
叶洛直接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笑:“跟哥哥你同生共死呗。”
“共死个什么!赶紧出去,一起。”
“快到底上了大哥。来不及了。”他还是在笑,说,“没事,咱们瞅瞅弗莱迪想做什么。”
没事个头啊!下面就是岩浆。下去了,再出来骨头都没了,可见着他这气定神闲的模样,心里的烦躁恐惧竟都消失了,竟也就这么任他扒着,一起随车往下掉去。
下面是岩浆。
触之必死。
——热。
果然是岩浆。
越来越热了。
汗珠跟流水一样,湿了头发又湿了衣服。可到更下面的时候,汗珠一冒出来便蒸干了。
会死的吧。
可是不甘心的。
绣绣拼了命,跳出了车窗,借了车子的力,向崖壁扑去。她看见有人抓住了崖壁,有人却掉进了岩浆里。绣绣算是幸运,第一次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跳出去也扒住了崖壁,烫,那救命的崖壁是灼人的烫。
兹兹。
她都闻到了烤肉的味道。
她自己的肉。
疼得揪心。可她而只能扒着这崖壁往上爬。有人疼得受不了了,惨叫着掉下去,还未碰到岩浆,身上的衣服便着了火,然后消失在岩浆里。
绣绣舔了下干得脱皮的嘴唇,在崖壁上向上跃去。
多亏了叶洛引得警察追杀他们来做陪练,不然她这时只怕也没戏。
如那些,被火舌吞噬掉的人一样。
她咬紧牙关向上攀爬,却在这时听到了歌声,谁会在这种时候唱歌!错觉吧。
但那歌声,的的确确,越来越近了。
One、Two……
低沉的嗓音。
Freddy's coming for you……
——Freddy's coming for you!
声音突然拔高,好像从四方传来,他叫着:弗莱迪来找你了!然后是低沉恐怖的笑声。
绣绣一下子脸色苍白,在这般炎热的地方,她却有种冷汗直冒的虚弱感。
冷静、冷静!
弗莱迪就算在梦中也只是个人!顶多也只是个有超能力的人!会受伤、会疼、也就一定会死!
可是,在梦中,谁知道弗莱迪会从哪儿冒出来?胸口吗?和刚才“梦见”的一样……
Freddy's coming for you!
阴森恐怖的声音宣告着,绣绣绝望地发现不管自己再怎么往上跃去,都无法抗拒地离那翻滚冒泡的岩浆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热。
身上更是开始发烫,有一块地方烫得厉害,衣服、衣服着火了!
然后——
绣绣!
一股巨力袭向了她,她还不及反应,身子就飞进了沙坑里,之前烫得厉害的地方,似乎也慢慢缓和了,只还是疼。
她眼前还残留着那恐怖的红,之后确实雾蒙蒙的。她剧烈地喘息着,深深吸入这清凉的空气,惊魂未定地瞪着看不清楚的眼睛,心脏跳动的声音宛在耳畔。
一声一声,如鼓如雷。
——她……
活下来了?
可放松下来的心却遍布灰暗。
——他们,真能活过这部恐怖片吗?真能杀死弗莱迪吗?
每一部弗莱迪都似乎死了,可下一部,弗莱迪又活过来了。那么,主神所谓的杀死,到底是怎么样的死?
视线渐渐清晰,看见了跪在她身旁的人,乌发血眸容颜俊朗却无丝毫表情。他见她清醒,便松开手,站了起来,动作干脆果决,一如他当年离开木叶之时。绣绣忍不住伸手,扯住他的手。
只这一个动作,就牵疼了身上的烫伤。可现在,这样的疼痛都仿佛是在梦境中那般不真实,以至于她的表情都还是那样灰蒙蒙的。
——你觉得,咱们能活回去吗……
她想问他,可是什么也没说。说了有什么用,面对弗莱迪,他们竟然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佐助站住,回头看着她皱眉,不明白她拉住他做什么。她在他的视线里缓缓垂下眼帘,遮住自己乌黑的眸。那眼睛里,只有漆黑一片的空茫。她毕竟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佐助眉头锁得更紧了,他看她这样,心里也有些不快,却只站着,任她拉着。
等她回过神时已不知多久,她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拉着佐助,赶忙松手,表情也不由得尴尬了起来。这样又扯得烫伤一疼,但似乎伤口轻了一些,有些痒,大概是在愈合。也许是因为是烧伤了缘故,比平时慢了许多,现在还未愈合完全。
她犹豫了下,还是开了口:“……佐助,”声音是她自己都诧异的微小,她也是这才发现自己竟连发声的力气都欠缺,“我起不来了,你拉我起来好不好?”
佐助看她一眼,径自伸手直接把她拉了起来,可她腿上也没力气,且也给火烧的惨,过热的症状也明显到浑身泛红,身上身上又疼又痒,还没力气,佐助刚松手,她身子一晃就要栽倒。
佐助还是个有良心的孩子,皱了下眉,也就扶着她的肩膀,算作支撑。
绣绣觉得,刚刚稍稍降下去的体温貌似又有些回升。她抽了下嘴角,深觉奇迹:靠,老娘一把年纪了居然还不好意思了?!
不过,这样子身上给烧伤了,衣服给烧破了,皮肤给热红了,还滚了一身沙子……还谈什么风花雪月。该说什么呢,她没给毁容就算是不破坏环境的了。
她分神观察了下周围。
快黄昏了,公园里的几个人都聚集到另一边去了,加之灯光不好他们又在阴影里,到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
说是没什么人吧……也有个小孩指着他们,说:“妈咪,有人突然冒出来了!”
他妈妈就笑:“是怎么冒出来呢?”
真亏这光线不好,没人注意他们这刚从壁炉里出来的造型。
她这样狼狈不说,就连佐助的衣服也烧出了洞,灰头土脸的模样,就更不要说其他人了。当然,她也看不大清楚。光线暗,她就是能夜视,也分不出哪里黑一块哪里是完好的。
“……瞬移了?”许钟还有些傻傻的,“怎么就瞬移了?”
张杰点上烟,狠狠滴抽了几口。他旁边的辜然然给呛得回过神来,捂了鼻子离他远点。他过了会儿才冷笑道:“不瞬移就都烧死了!妈的,咱们就是一耍猴的!”
那回头看了他就是。叶洛眯了下眼,而后挑眉笑了:“一个好消息,两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绣绣吸了口微冷的空气,觉得身上的温度降低了些,问道:“这时候还哪来的好消息?”
叶洛靠着张杰继续笑:“好消息是咱们的车还能开,没烧坏,但是——”他故意顿了一下。
“但是,一群人围着,估计过不久就送去警局了。”于文说。叶洛歪着脑袋看他,表情上就差没写上“不爽”二字。不过光暗,他们又在阴影里,没人注意到。
“大哥——这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