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满楼》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飞花满楼- 第1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的其他下人也没有出来劝阻的,真是人情如纸薄。遍体鳞伤的我除了爹再无其他亲人,只能忍着疼痛缩在角落里哭泣。我爹就在那天离世了,刘氏得知我知道了她害死我爹后,便找人对我下了毒手。她找的那个人是个疯子,他没有一下子置我于死地,而是用残忍的方法折磨我。他在我的脸上划下了这个比鬼还可怕的图案,剁去了我左手的小指,就在他还要对我做什么的时候,他不知为什么被官府抓走了。而我就被遗忘在他那座偏僻的破茅屋里。我浑身疼得没力气,没法起来,更别说去找吃的了。我觉得我就会那样死去的的时候,附近有个好心的小孩来这边玩,看到了我,他像是害怕我的样子没敢进来,却给我拿来了伤药和吃的东西。他好像是个哑巴不会说话,每次来给我送东西,都只听我诉说我的仇恨。后来我的伤好一点了,因为害怕刘氏发现我没死,就马上离开了那个地方,很遗憾连声谢谢都没和小恩人说。”公孙鸿怅然地停了下来。
公孙鸿长长的讲述没有人打断,那是和霍岩珀一样痛苦的命运。
“后来呢?”孟小婉见公孙鸿不说了,着急了。
“后来,我流浪到开封,意外的碰见了住在那里的德静长公主,她识得我脖子上的那块玉佩,知道了我是庐州公孙夫人的儿子,便将我收留。听说了我的遭遇后,她想通过官府来帮我,驸马却说不可以,毕竟没有充足的证据,况且驸马那时陷入朝廷的权力争斗,公主若在那时做些什么落人口实,驸马的处境就危险了。而且仇恨已经渗到我的骨子里了,我立誓一定要自己报仇血恨,就算以后也没要公主帮忙。之后,我努力习武,培植了十个精锐手下,本来多年前我就要报仇的,可是公主不允许我这么做,要我在七年间守在她身边不许离开,我知道她想用她的善念感化我,但是她没成功。七年之约一结束,我就带着手下来到庐州,实施了我的复仇计划。夜晚,我遣人在公孙家的井里放了至幻迷药,我要让所有公孙府不念主恩的畜生们在恐怖的幻境中痛苦死去。是我没想到的是,刘氏九年前就死了,而公孙羽和他的二夫人一早连口茶都没喝急急忙出府了。不过,没关系,我照样有办法让他们在恐惧中死去。报完仇后,公主怕官府查到我,就向刑部施压,草草了结此案。我也是要离开的,可我听手下说他捉到公孙羽的时候很奇怪,屋子里明明有女人的脂粉香,却只有公孙羽一个人。我派人一打听方知道,公孙羽有个二夫人,甚为喜爱。我猜,他定是掩护他的二夫人逃跑了,可见这个二夫人若不死,我就不算狠狠地折磨了公孙羽。”公孙鸿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直直地瞪着霍岩珀。
“再后来,你打听到二夫人的下落,为防失手,你亲自去下毒?”王怜花问道。
“没错,可惜这姑娘的医术太厉害!”公孙鸿收回原来的目光又看向白飞飞。
“我再厉害,也终究是人,不是神,没办法起死回生。”白飞飞冷冷地说。
“你说什么?”公孙鸿不明白。
白飞飞给了王怜花一个眼神,后者点点头,触碰了一个机关,那是一间冰室,霍岩珀静静地沉睡在冰棺中。
“霍岩珀?”公孙鸿惊讶地说,后又愣愣的注视着离他不远坐在白飞飞下首的霍岩珀,忽地狂笑出声,“我知道了,霍岩珀真的被我毒死了,但为了引我出来,你们找人假扮了她。”
“是,如意,你可以把面具撕下来了。”原来那天扯白飞飞袖子的人正是如意,而霍岩珀在客栈客房里要上马车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为了稳住可能就在附近的凶手,他们才说她没死,打算回去之后再想办法。不想,因为霍岩珀的死而心情欠佳的白飞飞遇见了许久不见的如意,便将计就计,演出了幻花居、公孙大宅的那两场戏。
“高兴吗?你想杀的人都死了。”白飞飞的语气依旧冷冷的。
“高兴!当然高兴!”公孙鸿几近癫狂。
“那你想不想听,更让你高兴的事?”白飞飞的声音透着令人震颤的寒意。
“更让我高兴的事?”公孙羽迷惑了,他不知道这个浑身散发出寒气的姑娘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否亲口和公孙羽说过‘若你能活下去,不杀他全家绝不罢休’?”那是霍岩珀和他们提及过的。
“没有,那时他被他娘看得紧,我很少见到他,直至我离开公孙家都没再见过他。”公孙羽想都没想就否定了。
“好,我现在就告诉你那件让你更高兴的事。你不是很遗憾没跟你的小恩人道谢吗?我马上就告诉你你的小恩人的名字,好不好?”白飞飞逼近公孙鸿。
“你,你真的知道?”公孙鸿迟疑地问。
在场的其他人似乎有点明白了白飞飞为什么这么说。
“那你是否对你的小恩人说过‘若你能活下去,不杀他全家绝不罢休’?”白飞飞又问了一个差不多的问题。
“我——”公孙鸿的确说过,而他好像也了解了些什么。
“刚才那句话,是霍岩珀告诉我们的,她又是从公孙羽那里得知的。公孙羽还说,是你亲口跟他说的。”白飞飞说道。
“你的意思是,公孙羽就是我的小恩人?不可能!绝不可能!”公孙鸿不相信。
“听你的叙述,你在茅屋养伤,时间应该不短。小恩人害怕你的脸不敢进去,开始还说得通,后来呢,你们熟悉了,他进去过吗?而你又是否见过小恩人的脸?是否听到过他的声音?偏僻的破茅屋,还是疯子住过的,怎么会有小孩子独自去玩?你又是如何解释你亲口对公孙羽说过的那句话?”白飞飞愤怒地咄咄逼问。
“……”公孙鸿想起了小时候,自己被刘氏罚不许吃饭的时候,公孙羽会偷偷地拿东西给他吃,自己被刘氏打的时候,公孙羽会为自己求情……后来,刘氏见不惯这样子,才把公孙羽关起来的。天啊,他竟忘了这一切,被毒打后的仇恨冲昏了他的理智,他只想到他所有的悲剧都是这母子造成的,却遗忘了公孙羽对他的好。如果小恩人真的是公孙羽,他从不进茅屋,从不出声,就说得通了,自己回庐州后遍访小恩人,都未果,也,也说得通了。
“哈哈哈,公孙鸿啊,公孙鸿,枉你自命要诛杀尽忘恩负义的小人,而你自己难道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吗?羽之吾弟,为兄对你不住啊!”公孙鸿无限懊悔,却为时已晚。
案情水落石出,却没有人高兴得起来,反而真相使人们更加沉重。白飞飞、王怜花、王云梦不禁感慨万千:幸亏当年及时抽身,否则最后也很有可能如此万劫不复。
最后,公孙鸿决心到官府投案自首,并送信给德静长公主求她不要再插手此事。白飞飞也问过公孙鸿是否和那个‘教主’相识,回答是否定的。
如意在帮了白飞飞这个忙之后,因为还有事要办,就匆匆离开了。
这起事件也留下了难解疑云:教主、圣使、青衣使……

墓前解遗迷 慈父念恩情

众人将霍岩珀与被焚毁的公孙羽的尸体葬在了一起。
墓前。
“都是,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我劝她吃饭,她就不会死了。”孟小婉抽泣着说。
“说起来,也怪不得你,下毒的手段有很多,不在饭菜里,也会在别处。”王怜花安慰着孟小婉。
“而且,她本就生无可恋,这样还能和爱人在一起,对她而言死得其所了。”白飞飞叹道。
“如此一来,也是遂了她的心愿。”花满楼接道。
“不过,到最后我们还是不知道,公孙羽的宝贝是什么。”孟小婉不哭了,却又惋惜地说。
王怜花摇摇头:果然孩子气!
“不,我们已经知道了。公孙羽的宝贝就是霍岩珀!”花满楼自信地说。
“什么?”孟小婉想不通。
“还记得公孙羽为他的宝贝做的那首诗吗?其实,这是一首简单的藏头诗。”白飞飞也知道内情了。
“藏头诗?‘碧水神祝寿长岁,灵山佛许福延年。吾之有幸得奇珍,爱其如命死无憾。’那就是碧、灵、吾、爱。碧灵吾爱!这‘碧灵’是霍岩珀?”孟小婉不觉得二者有什么联系。
“‘碧灵’应该是霍岩珀的原名,二字解体后,就是王、白、石、山、火。”花满楼说了一半,很自然地停住了。
“这五个字,其中火与霍是谐音,山石为岩,王白为珀,霍岩珀!(某痕:“请各位忽略繁体字吧,只当那时用简体。”)”白飞飞有很自然地接话。
“为什么你们会想到?”孟小婉觉得自己也很聪明啊。
“呵呵,不是你不聪明,是你没有仔细分析。公孙羽遇害之前完全有时间自己从密道逃跑,可是他还是叫醒霍岩珀,想一起走。”花满楼笑着分析了一条理由。
“而且,当发现有人要进屋的时候,公孙羽把霍岩珀推进密道,可以说是舍命掩护霍岩珀逃跑的。”白飞飞看着墓碑说道。
“舍命也要救的人,通常要么是至亲,要么是至爱。”花满楼做了总结。
“那公孙羽要霍岩珀一直携带的很重要的宝贝又怎么解释?”孟小婉又问道。
“我们为霍岩珀换衣时,的确在她贴身收藏的一个荷包中找到了一块名贵的玉牌,可也算不得什么稀世奇珍,但玉牌上背面却刻着那首诗,正面刻的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已经能说明问题了。”白飞飞解释道。
“没错,要是公孙羽视若生命的宝贝是其他的东西,那他为什么不自己收藏?我想霍岩珀是不知道内情的,甚至都没看过这块玉牌。或许是公孙羽故意那么做的,目的是当有危险的时候,霍岩珀就会为了这件宝贝拼命活下去!我们也是在发现这一点之后,才把那首诗和霍岩珀的名字联系起来的。”花满楼补充道。
“可公孙羽为什么要给霍岩珀改名呢?”孟小婉充分发挥了问题宝宝的特质。
“公孙羽是神秘组织的青衣使,随时会因为办不好差招来杀身之祸,况且,他应该也有预感,公孙鸿迟早有一天会回来报仇。自己视若生命的霍岩珀就会成为自己的弱点,为了不让外人知道这个弱点,同时也为了保护霍岩珀,给她改名并不奇怪。”白飞飞有一丝丝羡慕霍岩珀。
“公孙羽真是个好男人!”孟小婉一点儿也不隐晦地感叹。
“好男人又不是只有公孙羽一个。你们面前就有两个极品好男人!”王怜花指着自己和花满楼说。
“花公子就是!你嘛——没看出来。”孟小婉就这么把王怜花否定了。
“我怎么不是啊?怎么就看不出来啊?”王怜花抗议道。
“那霍岩珀名字的秘密你怎么就没看出来啊,整天吹牛自己有多聪明。”孟小婉嫌弃地说道。
“我——,没看出来怎么啦,犯法啊?”王怜花怎么会看不出来,刚才之所以没支声,是因为看到白飞飞和花满楼自然地、无意地配合得那么默契,不忍心打断。而现在也不好说破。
“你,你胡搅蛮缠,不理你了。”孟小婉生气地说。
“不理就不理,谁求你了?”王怜花也不乐意了。
“呵呵,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白飞飞笑着挪揄他们。
“谁跟他(她)是冤家?”王怜花和孟小婉异口同声,接着又气哼哼地瞪着对方,同时别过头“哼!”
白飞飞见状粲然一笑,很是开心。
花满楼听到这两句话,不禁笑出了声。这个星儿,也挺孩子气的,这不是拱火嘛。
公孙府的事件总算完结了,众人都舒了口气。
因为再过些日子,就是仙黎岛岛主孟凌岚(某痕挠头:“还有人记得他是who吗?提醒一下,第九章提过的。”)的八十整寿了,白飞飞决定马上启程回仙黎岛。王云梦由和王怜花也托了白飞飞带礼物回去。
至于花满楼,听说白飞飞要离开中原,虽然知道她还会回来,但心中不免怅然若失。
而白飞飞就慌乱了,面对心里对花满楼的不舍,她显得无所是从,那份新生的爱意自己隐约是有感觉的,只是一直在逃避。但现在却不得不正视了,她该怎么办?
白飞飞要在今天离开庐州,到码头坐船。花满楼也要回花家分号办理耽搁许久的事务。因此白飞飞和花满楼一同离开了幻花居。为了给他们独处的时间,王怜花并没提出相送。孟小婉不理解,非得送,最后被王怜花用收藏已久的宝贝给收买了,才罢休。
说起,花满楼和白飞飞之间的事,王怜花再次做了母亲的工作,王云梦也开始觉得,女人不应为了感情上的一次伤害,而拒绝所有幸福的机会,便支持了儿子的做法。还为此写了一封信托白飞飞给她姐姐,着重讲述了花满楼的家世和为人,好让姐姐放心。当然不能让白飞飞知道信的内容。
路上。
“你要坐多长时间的船才能到仙黎岛?”花满楼问道。
“大概十天左右吧。”白飞飞回答。
两个人就这么闲聊着,突然有人喊花满楼。
“楼儿!”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白飞飞顺着声音望去,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翁。
“爹,您怎么来了?”花满楼惊喜的声音。
白飞飞一愣:这位慈蔼的老人就是花满楼的父亲?
“还不是你,短短一两天就能办完的事拖到现在都没消息。”花如令嗔怪着小儿子。
“对不起,爹,我是有事耽搁了,刚刚才把那事了了。”花满楼歉意地说。
“算了,你没事就好。哦,对了,这位姑娘是——”花如令早就注意到儿子身边还站着一位清丽脱俗的姑娘。
“这位是紫——啊,不,她是白飞飞白姑娘!”花满楼竟向父亲说介绍了‘白飞飞’这个名字。
白飞飞闻言吃了一惊,为什么不介绍自己是紫流星呢?
“她不是死了吗?”花如令虽是富商,可是对江湖中事也是了若指掌。白飞飞这个名字他是听说过的。
花满楼看不见他爹的表情,可白飞飞看得一清二楚:那表情绝不仅仅是普通人听说幽灵宫宫主仍活着的震惊,还夹杂一些她想不通的激动。
“爹,那是她想要摆脱过去,重新来过的障眼法。”花满楼知道父亲会惊讶的。
“原来如此。好。这样好。孩子,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能放眼未来,重新开始就好啊!”花如令的语气甚是感慨,却又带着点不太明显的欣慰。
“多谢花伯父不弃。”白飞飞开始是不明白,可她转念一想,也就释怀了。在她看来,能把花满楼教得这么好的花老伯,肯定也有一颗博爱的心,会向长辈那样语重心长地对她说话,一点不奇怪不奇怪。
而花满楼对父亲的语气却有了一点点的奇怪,但也不好问什么,毕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现象。
“白姑娘,看你背着包袱,这是要去哪儿啊?”花如令慈爱地问道。
“哦,是这样的,花伯父,我要回仙黎岛。”白飞飞一直希望自己能有个这样的爹。
“什么?仙黎岛?”花如令像是知道这个地方。
“是啊,怎么了,花伯父?”白飞飞点点头问道。
“你与仙黎岛岛主孟凌岚可有什么关系?”花如令问道。
“他老人家是我干爹的爹,说白了就是我的干爷爷。”难道干爷爷和花伯父认识。
“哈哈,这都是缘分啊。在三十多年前,我出海到别国贩货,遇到风浪将我的船打翻,我掉进了海里,不想,被浪头冲到了一座小岛上。岛上的岛主救了我,还让家丁驾船送我回中原。”花如令解释道。
“莫非那岛主就是我干爷爷?”白飞飞真是想不到。
“是啊,就是孟岛主。”花如令说道。
“爹,我怎么从来没听您说过?”花满楼好奇。
“那时,还没你呢。再说,孟岛主嘱咐过,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仙黎岛,以免扰他清静。所以我很少跟别人提及。”花如令顿了顿又说,“白姑娘回仙黎岛是有什么要事吗?”
“是干爷爷快要八十大寿了,我回去给他贺寿。”白飞飞回答。
“八十大寿?这可真的是大寿啊!”花如令考虑了一下,对花满楼说,“这么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