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一片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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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一片雾-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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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因为不参与。
她只管她眼前发生的事,而且,不会像他们一样,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她只是把这两人打晕便不再理会,如若是他,必然会灭其性命。
“嘛,包扎前要先把伤口清洗干净吧。”小冬的声音猛然靠近,没等斯佩多反应过来,一阵微凉便带着浅浅的刺痛从伤处传来,他扭头,少女正细致小心地擦拭他的伤口,大概是在拿绷带时一块取来的毛巾上暗色点点,力道温柔。
他想起了从前唯一比较熟悉的女性,艾琳娜。
她对包扎很熟悉——她几乎无所不知——所以,她的动作也是极快的。
而他,一向不会在这时,开启他的感官。
眼前的少女眉目低垂,神色怡淡,因为不熟悉而格外细致小心,但是尽管如此,却还是会不小心触及伤处,导致阵阵的痛。
却更像是与小猫戏耍时,它那舌苔粗糙的舌,刮过手心。
让人没来由的,心里一片细细碎碎的柔软安宁。
“嘛,好了。”小冬擦擦(似乎存在的)汗,直起身子,递上绷带:“自己包起来吧,D。”
回过神来的斯佩多望着冬姑娘,但笑不语,在她眼中逐渐聚集起疑惑的时候,伸展手臂将她拉入怀中。因为害怕触到斯佩多的伤口,小冬并没有做出什么挣扎,就这样被某只无良的渣菇环抱住。
脸颊隔着一层薄薄的头发贴在斯佩多肩膀处,小冬分不清是自己的脸上的热度是来自本身还是头发那侧的惨白肌肤,还没等她做出什么敲头弹脑瓜崩之类的事情,就感觉到一点柔软而棱角分明的触感停驻在额头。浑身僵硬下,斯佩多的声音带着听起来很是恶劣的好心情笑意,缓缓道:“谢谢你呦,我的小白兔。”
——你才是小白兔,你们全家都是小白兔,你方圆十里以内都是小白兔!!!
心慌中的小白兔,啊不,小冬已经思维混乱,再顾不上这家伙的伤口,狠狠一推,站起身来就鞠躬道别:“小六道还等着我,我就先走了,希望您早日康复永垂不朽——”
说完,飞速跑走,走的时候,还不忘带走那件已经打包完毕的,从斯佩多身上扒下不久的血衣——毕竟,听斯佩多的口气,那些追踪他的人,不会放过这里,如果让他们拿到证据,事情对斯佩多来说,会变得相当棘手。
而斯佩多,这厮趴在桌上,手指在伤口的血洞旁边来回打旋,人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感一般,笑得天花乱坠。
圣周的夜,果然值得人们大肆庆祝。

春风已过,春意尤存

小冬在家里做着大扫除,将门上贴了几个月的福字揭除,洒水清洗干净。
当然顺便还要把斯佩多那件血衣洗干净送回去。
为了防止母亲大人插手,她从昨天开始便软磨硬泡着格兰斯让他解除了对母亲大人的足禁,今天一大清早又提议了这位上帝的忠实信徒前往教堂,进行许久都没有进行的例行祷告。而小六道,鉴于他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造成的各种越忙越乱的情形,小冬只得放弃了这个不怎么得力的助手,打发他出去玩——圣周期间,西西里岛的治安绝对没的说。至于那位一到工作季节就一准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哥,小冬已经习惯于不在家事方面考虑他的存在了。
小冬想,她这就是标准的劳禄命啊劳禄命,在现代的时候被腐女压迫,到了这里又变成了她的自愿奉献劳动力。不过想一想自家二哥和Giotto先生【斯佩多被自动忽略】,小冬觉得自己这种和平安逸不需动脑以及武力的家庭主妇(雾!)生活实在美好到无边。
这就叫,有差异,有对比,才能感受到和平生活的来之不易。
将最后一片沙发巾铺好,小冬满意地长叹一声坐倒下去,形象这种东西在没人的时候完全没有必要在意,反正不会有人看到,她难道注意给空气看去?
门突然被叩响,轻轻的三声,不缓不急,恭谨有礼,像是在传递着敲门之人是君子中典范的信息。小冬嗫喏一声“蹭饭的又来了”,心中哀叹一句空闲的时光又要离她远去,才轻轻软软地回应:“是雨月么?麻烦等一等。”
仔细回想了朝利雨月前来拜访的可能目的,小冬想起不久前她拿斯佩多当小白鼠试吃新品种寿司的事情,再回忆起来貌似每次来她家蹭饭的人里都能见到朝利雨月的身影之后,少女认命地前去开门。
——如果这家伙再一脸正大光明地说在下是来蹭饭的,我就……
……算了,反正也该做饭了,再蹭一次就蹭一次吧。
因为二哥的特意交代,小冬先从门缝里确认了来人,才微笑放行,但出于被蹭饭无数次和即将被蹭饭的怨念,小冬还是含笑打趣:“你最近不是很忙吗?怎么一听说有新款寿司就有空了?”
小冬回忆起不久前由Giotto带来的内部传言,笑弯了眉眼。
传言中说,彭格列雨守被一个疑似森林之神的人纠缠住了,彭格列最为清冷高洁的温润公子即将贞操不保。传言对那位森林之神做出了大量的猜测,其中最多的观点是,那位森林之神,是一个留着火红长发,性格浪荡不羁,调。情手段高超的,美男子,而且身具变出花朵这样的奇异能力。
想起这些传言的小冬禁不住扬起调侃的笑,望向朝利雨月身边的,美女。
美女如传说中的那样,有着一头火红的长发,笑容灿烂光明,眼底却暗含警惕,想来,应该是误会了她与朝利雨月的关系。
小冬刚想开口调。戏,啊不,调侃几句,却被眼前绝对是传说中那位“森林之神”的美人抢先一步伸手拉过,美女对她热情笑道:“你和,我是潘。”
潘……听名字就是那位(即将让朝利雨月贞。操不保的人)没错了。小冬不由了然地点了点头,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潘,一边自我介绍,态度良好表情平淡言谈稳重,可就算这样,她还是看见眼前的美女迟疑着扫视朝利雨月。
呃——这位美女姐姐的怀疑究竟有多深啊喂,我真的和那边那个一肚子黑水的家伙一点关系也没有……呃?好像也不该这麽说……
小冬忍住扶额的冲动对眼前很有可能成为未来嫂子的潘微笑着解释自己与朝利雨月只是普通朋友,解说完毕的小冬在心里暗自加上一句“所以嫂子你就放心吧”。
当然,冬姑娘还顺便暗示了一下对无良损我经常蹭饭的不满。
抽空对朝利雨月做了个鬼脸,却不小心看见这位朋友眼底不同寻常的温柔和担忧,小冬愣了愣,心底偷笑。
看来两个人之间应该是两什么相许两什么相悦了,只是不知道朝利雨月那家伙究竟在纠结些什么。心里已经十二万分确定这两人间有奸。情的小冬二话不说拉起准嫂嫂就向厨房走去,一个计划在心里定型。
——她要把这一身做寿司的手艺传给潘,让朝利雨月减少蹭饭的机会!
——虽然没可能收学费了,不过想想从此以后就减少了一个人的饭量,大概也就值了!
小冬心里的小人握拳振奋。
“小冬,”朝利雨月突然叫住她,让冬姑娘心虚地一个趔趄,扭头,已经自觉地找了位置坐下的朝利雨月笑容随意,问出的话让少女暗暗松了口气。
“格兰斯呢?”他问。
“二哥这些天一直在工作,每天表情都严肃到不像话。”小冬想起自家那个最近越发神秘的二哥,稍稍皱眉。
格兰斯似乎总是有数不清又不能说的秘密,工作行动也都建立在这些秘密上面,这让小冬偶尔也会为他担心。但好在格兰斯的身上从不会出现伤口,这也就使得小冬完全没有可以约束他秘密行动的理由,就连打探也是困难之极。
难道,是二哥出了什么事?
被所有人蒙在鼓里却又对事实有着些许了解的姑娘开始胡思乱想。
抬眼偷偷看向朝利雨月,沉思中的青年眼中是些许安心与笑意,如此便让小冬放心了许多。暗自松了口气,也将心重新放回自己的计划上。
——没准,对于家庭主妇(以及伪的)来说,关注一个没有准信的事,远远比不上节省家庭开支来的重要。
小冬对着潘安抚兼友好地微笑着,拉着这个个子比她足足高出半个头的姑娘进入厨房,顺手锁上门——这是她前段时间被迫养成的好习惯,主要目的的防止一大一小一师一徒潜入偷吃。
进入厨房这个个人领地之后,小冬的头脑灵活了许多,一步步设下小小的陷阱,围绕着“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这一中心论点,将性情如火却意外对人不加防备的未来嫂嫂套如自己的圈套。
这位意外豪爽的姑娘当下拜师学艺,两人在厨房里胡闹了好一会,今天的饭才终于完成。奇怪的是朝利雨月并没有留下,连带着潘也一起离开——当然,属于他们的饭菜全被打包带走。
将全家人的饭菜放回锅里保温的小冬躺回沙发,对这个死没良心的损友各种腹诽。
——奇怪,不符合他的风格啊。
小冬微微感慨,莫不是爱情改变了他?这个理由她自己都觉得可笑碍……
——可是,看那两个人的样子,他们间的那点事绝对就是那麽回事儿嘛。这样想来,朝利雨月带着潘来总不可能只是为了吃顿饭介绍一下吧?
——雨月的风格,分明就是藏着掖着不到最后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
有什么不对。
心里闪过朝利雨月初来时眼中的忧虑,小冬又不由苦思起来,却久久找不到线索。
线索线索线索……
小冬抱着头作痛苦状呻吟起来:“线索是什么啊——”
腐女在COS的时候说过的话突然响起在脑海,如同闪电从一片茫然中显形。
——所谓线索,就是那根突起的毛线头,就是违背常理的事,就是你原本熟悉的人突然做出的,不应该做出的事。
不应该做出的事?
什么是雨月不应该做出的?她一直呆在厨房里什么都不知道啊。难道说是不该带着潘来?哎呀这不是回到原点了么……
等等,如果说不应该做的事,那个……雨月问了二哥的情况。
虽说朝利雨月从前与格兰斯看起来相处也算和睦,但是小冬可以感觉到,他们两人中壁垒分明的立场,那是一种各自为营的客套,永远不能成为并肩战斗的战友关系。
今天的他,居然会对二哥的动态感兴趣?
他在……试探?
他在试探二哥和潘的关系?!
想到这里,小冬蜷在沙发上,眉头打结成一团麻花,小犬齿轻轻咬进微肉的食指,赌气似的,加重力道。
唔,雨月居然试探二哥碍……难道二哥所在的势力与彭格列是……敌对的?
不要啊——虽然没有看过什么少年漫画,但是那时候每天深受腐女影响的小冬还是了解的,根据主角金手指定律这种东西来看,与主角敌对的势力不是全灭就是被收编,二哥你这是在自掘坟墓啊口胡。
呃,不过话说,以雨月的个性,就算潘真的是二哥的人,啊呸,是手下。就算潘真的是二哥的受下,雨月应该也会想方设法把人连身带心拐回去吧……
身为朝利雨月知己(损友)的小冬默默表示她对那表面上纯善实则一肚子黑水的,披着兰花皮的捕蝇草还算了解。
不过……
小冬长长呼出一口气,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承K字形仰面躺倒,视线散漫在天花板上,不知想起什么,微微扬起嘴角,轻笑出声。
说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句话,其实极为适合这个姑娘。虽然心里对外界的、自家兄长经历的暗涌有所察觉,却因为各种原因不去了解,自我封闭了属于黑暗世界的消息。
不管是自保还是自私,究其根本,不过是一个小市民的心态罢了。
——又或者,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保持着一个路人姿态太久,而习惯于不去参与。
算来,这已经变成一个坏习惯也说不定。
任由这个坏习惯发展而不自知的冬姑娘心里保持着小市民的自娱自乐,微微笑着,逐渐转向乐不可支。半晌,这个姑娘用着梦呓一般的声音,轻轻呢喃:
“看来,雨月的嫁衣,可以绣起来了呢……”
【喂冬姑娘你确定那个叫嫁衣嘛台词不是结婚礼服嘛喂姑娘你不要用这种奇怪的让人误会是朝利雨月要嫁给G了的词语啊口胡!】

特殊预感,战争初始

这是战争。
一切都为广大民众听而不闻,视而不见——这是他们的默契。因为不是同一世界的人,所以不会多管闲事地用自己的准则与对方相互约束。
这是战争,是一场只存在于黑手党中的战争,也是一场注定不会记载入世界历史的、死伤惨重的战争。
这是黑手党们的战争。
因为次数太多,西西里岛人民对黑手党的火并几乎抱着司空见惯的心态,在这段时间里安然生活。就像是长久往来于黄沙大漠中的游商,因为经验丰富而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所以不怕任何在眼前往来的风沙。
而且,因为没有了太多束缚,某些现象也悄悄于夹缝中滋长起来。
放在那光明与黑暗相交成灰色的社会上,便是让偷盗现象更加无法无天,而放在以柴米油盐为首要地位的普通家庭,就是被禁足的妇女儿童终于有了行动的自由。
于是,小冬所在的普通家庭便分成了以下四部分:
早起晚归不知行踪的二哥格兰斯;准时起床往来于教堂和家的玛利亚母亲大人;因为没了师傅而被勒令在家里看家的六道骸,以及,受不了闲来无事的,让杂货店重新开始营业的小冬。
似乎,谁都不曾为传的满城风雨的黑手党杀人事件恐慌,就像大家都认为,忧天的,必是庸人自扰。
而这一切的真实样貌,直到斯佩多回到彭格列,带来某份分明是云守送来的秘密文件,才为人所知。
斯佩多是走进彭格列大门的。
是的,他是“走”进去的。
这对于一向使用幻术不现原型的斯佩多来说,简直是比从地中海打捞上黑珍珠更少见的事情。而最令人难以置信的,还不仅仅是这一点反常之处,最反常的是,他的手指间,居然夹着标志为云守的信件。
彭格列云守和雾守并不和睦,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不用说帮忙,平常见面少不了互相斗嘴几句,甚至在任务中开打——当然,即使这样也从没见过这两人有什么损伤,事实上,有损伤的反而大多是趁着这时机来偷袭的敌人。
毕竟这两人打架的时候眼中可是仅仅只有彼此,在武力值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来个打扰的,简直是找死。
所以说,打搅别人恋情是要被马踢的。【雾】
“……D,这是什么?”一样觉得事情诡异的Giotto放下文件,指着斯佩多指间的巨大信封问。
“ヌフフフ,这可是英雄救美的报酬哦。”斯佩多说着,把那封边角有些褶皱的信递给Giotto,Giotto伸手接过,入手沉重。
“所以说,D你之所以没有使用幻术进来,是因为一心炫耀吗?”
“ヌフフフ,可以这麽认为呦。”
骗人。
Giotto的第一感觉不屑地对斯佩多的话做出了判断:这麽快的回答速度,分明就是敷衍的谎言。
——况且,他家这个最薄情的守护者,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啊。
Giotto索性不去理会斯佩多不同寻常进入大门的原因,低头打量那封信件。
信封是洁白的纸质,这对于他的那位疑似洁癖的守护者之一并不稀奇。纸面上用铅笔勾画着一朵浮云,稍稍凑近,便能嗅到微微的雏菊香气——Giotto想,这应该和信封一角的花瓣碾压产生的栀子色痕迹有很大关系。信封一角似乎经过大力挤压,而显得皱巴巴,微微破损,露出里面黄褐色的一角。
除去这些,总体而言,这封信除了过于厚重,看起来并无奇特之处。
(总觉得,打开的话,会知道不得了的事。)
Giotto想着,熟练地打开那封其貌不扬的信。
开封以后,是另一个信封,这一层的信封材质是结实的牛皮纸,纸面上印着象征黑手党的黑手印,以及,稍微仔细一点,便能看到的,以血滴拼凑而成的星月模样。
那是,黑手党第一家族,艾尔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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