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物语同人)[源氏物语]浮舟(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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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物语同人)[源氏物语]浮舟(女尊)-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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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节哀!冒昧求见,请勿拒我为幸。若否,我定如异乡游魂,痛苦难堪。”二公子颇觉为难,答道:“我并非有意让她伤心。惟因我心情恶劣,深恐神思错乱,应对失礼,实甚担心。”侍从们众口不一劝说道:“恐伤大人好意。”于是在里间纸隔扇旁侧与之晤谈。
  薰中纳言言谈举止,风度翩翩,令人望而自惭形秽。数日不见,越发英姿焕发,潇洒倜傥,与众人迥异。二公子见之,顿时又忆起那片刻不忘的亡兄来,越发悲伤。薰中纳言对她道:“我对令兄的怀念,一言难尽。惟此日乃乔迁之喜,自该忌讳。”便避谈大公子。接着说道:“即日不久,我将迁至公子新居附近,世人论及亲近,有‘不避夜半与破晓’之谚。公子若有用我时,请随意吩咐,不必拘泥。我若尚存于世,定当竭诚相助。公子意下如何?世间人心叵测,此言不会令公子唐突吧?我委实不敢妄自断言。”二公子答道:“离此故居,我实在于心不忍。虽说你将迁往我新居附近,但此时我心绪杂乱,冒犯之处,还望见谅。”他说时情真意切,柔情万种,仪态楚楚动人,与大公子神似。薰中纳言想道:“这全怪我当初优柔寡断,错失良机,致使此人为他人所得。”纵然后悔万千,然已迟矣。便闭口不提那夜之事,佯装早已遗忘,泰然处之。
  堂前几树红梅,芳香弥醇,颜色艳丽,甚为可爱。黄莺也不忍即刻离去,频频啼鸣。何况两人谈话时对“春犹昔日春”的愁叹,此刻凄切异常。春风入室,梅花馨香与贵客体香虽非柑橘之香,然亦可令人追念往昔。二公子忆起哥哥在世时,为打发寂寞凄苦之日,安慰忧伤无奈之心,常常随兄长赏玩红梅。睹景思人,实乃不堪追溯。遂吟诗道:
  “山风凄厉愁煞人,香艳依故未见君。”吟声隐约,词句断续。薰中纳言甚觉亲切,当即奉答一绝:
  “曾傍娇梅客依旧,只愁植根我身外。”不禁泪眼盈盈。但一想到此行目的,遂做出若无其事之姿,悄悄拭泪。催告道:“尚待迁京之后,另行造访,再作效劳。”言罢起身辞别。
  薰中纳言传令众侍从为二公子迁居之事筹备。又派那个髯须满面的值宿人等留守山庄,并命凡邻近宇治山庄,且于自己庄园谋生的人须常来山庄照料。将余下的一切大小事务皆安排得分外详尽周至。老侍从牟君曾道:“我侍候两位公子时至今日,不期如此长寿,委实令人厌恶!务请众人权当我已死去。”牟君看破红尘,已削发为僧。薰中纳言恳求再三,定要与他相见。且觉其可怜,便与他亲切叙旧,后来感慨道:“今后我还常来此处,恐无人可以谈心,你能不嫌弃山庄,实乃好事,令我喜不自禁。”话不曾完,已潸然泪下。牟君答道:“长命如‘越恨越繁荣’,实在恼人。大公子早我而去,留我这朽身于世,尘世之事何等扰人。而我的罪孽,又何等深重啊!”便将满腹骚怨诉之于薰中纳言。但薰中纳言只是好言慰藉。牟君虽已年老,但风韵犹存。且削发后额际变样,平添一丝妩媚,另显一种优雅。薰中纳言不禁悼念起大公子,设想当初若是其出家,或许不会如此早逝。虽为和尚,也可一起谈佛论道,长厢厮守。她多方寻思,竟觉这老僧也让人生出羡慕,遂拉开帷屏,与之细细叙谈,牟君的言谈举止也自然悦人,足见昔年高贵身份,遗迹亦不比一般。他甚是愁苦地对薰中纳言赋诗道:
  “老泪不干如川水,惟念投身随君去。残生何须苦贪恋,悲凄更添耻无极。”薰中纳言对他言道:“舍身赴死,并非超脱,此罪孽更为深重。自然而死或许可到极乐净土,但舍身自杀则沉入地狱深层,何苦呢!若能俗得世间万事皆空才好。”便和诗一首:
  “泪流纵如流水,任妆身死随娇君。朝朝苦思念斯人,绵绵悲愁无绝期。此恨何时方是尽头呢?”她的悲伤无穷无尽,此时也无心返京,怅然若失地耽于沉思。不觉天色已晚,倘若肆意在此歇宿,又恐匂亲王猜疑而自讨没趣。于是动身返京。
  薰君刚走,牟君便将薰中纳言的思虑传于二公子,心绪愈发悲哀难耐。侍从们则个个欢天喜地,心情激动,忙于缝制衣饰。几个年老的侍从也似乎忘却自身丑容,刻意装扮。如此一来,牟君更显作碎了。她便赋诗诉愁:
  “众皆盛妆赴帝都,惟余泪湿沾衣襟。”二公子心有触动,答道:
  “身如浮萍风飘絮,泪满襟袖何异君?此次赴京,自知并非久留。若有变故,当立时还乡,永不舍弃此居。则你我尚有相见之时。但想到即将离你而去,让你在此孤苦度日,我甚感难舍。你虽委身佛门,也不必深居简出,闲暇之余,还望稍念着我,请多多来京。”此番话情意绵绵。还将大公子生前常用而又可作纪念的器物,皆留于山庄,便于牟君使用。二公子又对他道:“我见你对哥哥的深切怀念甚于他人,可知你们二人前世因缘极为浓厚,便觉你亲切倍增。”牟君闻听此言,愈发眷恋不舍,竟如孩童般号啕大哭,不可抑制,一任泪如泉涌。
  山庄各处已扫除得一尘不染,一切收拾便当。车辆停靠于檐下,颇具气势。前来迎接的官员,人数众多,均官至四位、五位。匂亲王本欲亲来,但恐过于讲究排场,反有诸多不便,遂私下迎娶。她只得于宫中焦躁地等待。薰中纳言也派了诸多人员前来迎接。此次迎娶,主要由匂亲王操办。但具体细节,则概由薰中纳言调度,安排十分周到。不觉暮色苍茫,室内众侍从及室外奉迎人员皆催促动身。二公子心绪紊乱,此去前途祸福难料,惟觉不胜伤感。与二公子同车的侍从大辅君吟诗道:
  “人世欣逢喜事至,幸未留守宇治川。”吟时满面含笑。二公子闻后想道:“乐不思归,竟与老尼心境大不一样啊!”一丝不快涌上心间。另一侍从吟诗道:
  “难忘当年死别情,荣幸今朝乐未央。”二公子想道:“此二人皆住山庄多年,对哥哥亦极忠诚。岂知时过境迁,情随景变,他们早已不记得哥哥。唉!人情冷暖,世事炎凉,委实让人寒心啊!”只得默默无语。
  自宇治入京,路途迢迢,山道崎岖。二公子见此光景,想起往昔匂亲王极少来宇治,自己便怨其薄情。此日方知旅途艰辛,顿生几分谅解。初七夜,一轮钩月悬浮苍穹,清光皎皎,四周云蒸霞蔚。二公子素未远行,对此番美景反是生出无端愁苦,独吟道:
  “东岭檐月出,厌世又入山。”
  境遇更变,前途难卜,他又平添些许焦虑与不安。回思流年岁月,又何苦为此烦忧?若时光倒流,复至昔日才好。
  日暮时分抵达二条院。二公子从未见过这般华丽壮观的宫殿,不免眼花缭乱。车辆驶入“三轩四轩”之中。匂亲王已急不可耐,快步走近车旁,挽扶二公子下车。殿内早已装饰得焕然一新,设备齐全。甚至众侍从的居室,也显然是经匂亲王亲自尽心布置,真乃尽善尽美。世人起初不知匂亲王对二公子宠幸如何,见此场景,方知其间情深意切。众人皆惊叹不已。羡慕其福。近日三条宫邸正在修建,薰中纳言原定本月二十日后乔迁入内,遂每日前去督察工事。三条宫邸距二条院很近。薰中纳言甚是关心二公子迁居情况,此日便在三条宫邸等至深夜。派赴宇治参加迎娶的人员一到,便向他禀复了详情。薰中纳言闻知匂亲王对二公子的怜爱,欢喜异常。却又痛惜自己错失良机,哀怨顿生。只得孤寂复咏“但愿流水能倒退”又吟诗道:
  “纵无云雨同柬枕,也曾促膝通宵谈。”可见爱之愈深,恨之愈切。
  夕雾左大臣原本于本月内嫁六公子与匂亲王。如今匂亲王却迎娶了二公子。以为是“先下手为强”,瞧不起六公子,心中甚是不快。匂亲王闻此,甚觉歉疚,便常常写信问候。六公子嫁裳婚奁早已置办齐全,隆重盛大,世人皆叹。若此时延期,恐将遭人耻笑,故定于二十日后如期举行。左大臣想起:“薰中纳言乃同族之人与之攀亲虽失体面,然此人倘为别人爱媳,委实可惜,不如将六公子嫁与她。近日他暗自钟爱的大公子已死,正孤寂悲伤呢!”遂托一可靠之人,探询薰中纳言的意见。薰中纳言答道:“我心早已随人死去,世事这般无常,我顿悟人生可恶可厌。不愿再染指此类事情,万万不可再提。”她表示全然无意于婚事。左大臣闻知,恨恨道:“如此不识抬举!我低颜自荐竟也遭拒绝!”两人乃手足之亲。然薰中纳言人品高贵,令人敬畏,却又无可奈何。
  又逢春暖花开。薰中纳言遥望二条院中樱花灿烂,不由记起无主的宇治山庄,独自吟诵“任意落风前”意兴未足,遂来二条院拜访匂亲王。近来匂亲王常住此处,与二公子情意绵绵。薰中纳言见之,顿觉“此乃像样。”然不知何故,心间涌上一丝酸涩,甚感怪异。尽管如此,她且真心为二公子的归宿庆幸。匂亲王与薰君推心置腹谈东论西。傍晚时分,匂亲王要入宫去。命人配备车辆,诸多随从人等皆为此忙碌。薰中纳言便告辞匂亲王,径直来到二公子住处。
  二公子较先前居山庄时遇然不同,深居阶内心情舒畅。薰中纳言从帘影里窥得一小童,遂叫其通报二公子。阶内立即便送出一坐垫来。有一侍从,大约是知道内情之人,前来传达二公子的答话。薰中纳言道:“相距甚近,本应朝夕相见。但无事而常来造访,相见密切,恐将遭人嫌疑,连累小姐。故逡巡不前。真乃时过境迁。春日曾望庭院树木,感慨甚深啊!”声色悲切,深可怜悯。二公子想道:“实在可惜!假使哥哥尚在,住于三条宅邸中,我们便可随时往来。每逢佳节,共同观花赏月,时日亦可多些乐趣。”他追忆往昔,觉得如今虽迁京都,与昔日长久闭居山在相比,倒更孤苦悲伤。实乃遗憾之至!众侍从也皆来劝请:“此中纳言大人,公子万不可像普通人那般怠慢。她过去赤胆忠心,公子想来不会没有觉察。如今正是对其表示谢意的时候呢!”但二公子深感不用侍从传言而贸然前去面晤,毕竟有伤风雅。此刻,恰逢匂亲王因欲出门,来向二公子辞别。她衣着华丽,英姿飒爽。望见薰中纳言坐于帘外,便对二公子说道:“为何对她如此疏远,让她坐于此处?她长期以来对你关怀备至,我最初深恐她对你不怀好意。然而那是小人之虑,你应请之入内,与其叙旧问安吧!”接着又改口说道:“诚然,对其过分随意不拘,亦非所望。此人心底里难免无可疑之处。”二公子见其赘言甚多,颇生厌意。心中想道:“此人往昔对我们情挚深切,倒是不应怠慢于她。”他也曾道:“将其视作亡兄的替身而亲近她。我也愿向他表示此番心迹。”然则匂亲王时常胡作猜忌,论东道西,尤使他痛苦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  

  ☆、寄生1

  且说当年那位藤壶男御,乃已故左大臣的第三子。今上当太子时,他即被选入宫中为太子君,因此今上对他万般宠爱。但他最终仍未被立为皇后,因他生育少,仅生得一位皇子,人称二公主。后来明石男御入宫,为皇上生了一群皇女,因此便被册立为正宫,藤壶男御自此被明石男御压倒,自恨命薄,常悲伤不已。为补此遗憾,他企盼儿子富贵荣达,以此聊慰寸心。故更加不遗余力地调教二公主。
  这二公主倒也心善貌美,颇得今上疼爱。而明石皇后对己所生公主自幼宠爱有加,故世人皆以为二公主不及大公主,但实际并非如此。男御父亲左大臣在世时位尊权贵,颇富威望,至今余势尚存。故男御生活一直很丰裕,自众侍从服饰乃至四时行乐等诸般事务,无不周到气派,新颖高雅。二公主十四岁时,即将着裳。为此,从春日开始,上上下下皆弃了其它事务,致力于这仪式的准备。而一切有关这仪式的细枝末节,皆别出心裁,须尽善尽美。祖传宝物此时正好排上用场,故四处接纳,尽心装饰。正值忙碌之时,藤壶男御突然不幸于夏日身染瘟疾,一病不起,竟撒手西去!此乃祸福无常之事,今上亦徒自长叹悲痛。男御在世时为人温顺大度,慈祥可亲,故殿上人无不惋惜,并痛心道:“宫中少此男御,今后将难免寂寞啊!”连地位并不甚高的众宫官,也无不思悼他;何况二公主年纪尚小,更是痛彻心肺,念念不忘。今上闻悉,心里也不好受,愈发怜爱他。便于七七四十九日丧忌过后,暗暗将他接回宫中,并且每日前去探问。二公主身着孝服,表情忧郁,如此倒使他另具一番风味。他性情温婉,较其父更沉稳持重,今上看了甚是欣慰。然而使今上忧虑的是:他父亲本家无权势显赫的婶婶为其父的代替人,而大藏卿与修理大夫,又与其父同母异父。这两人在殿上既没地位,又没威望。这样的人若作二公主保护人,那真还不如没有保护人好呢。今上越想越觉得他可怜,便时常亲自照顾他,为他颇费心思。
  御苑中的菊花经霜后色泽更艳,且正当时令。天色黯淡,落下一阵时雨。今上牵挂二公主,便到他房中,与其闲聊。二公主应对从容不迫,毫无稚气。今上益发觉得她非常可人。不由得想:“这样一个可人儿,世间不会无人爱恋他吧!”便情不自禁地回忆起她的母亲朱雀院将儿子三公主下嫁于六条院源氏大人之事来:“当初有人讥笑,说皇子下嫁臣子,有失风度,不如让他独身等语。但现在看来,那源中纳言人品俊逸超群,三公主的一切全凭这女儿照顾,昔日声望并无一丝衰减,依然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起初若不下嫁源氏,难说他如今会有如此好声望,说不定早遭他人贬资呢。”良思颇久,拿定主意要趁自己在位时为二公主把选驸马,就以朱雀院选定源氏的办法做吧!更何况这驸马除了薰中纳言别无更好人选。她时常思虑:“此人与皇子,正是很般配的一对呢。她虽然已有倾心之人,但想来不会怠慢我儿,做出有损富绅的事来。她最终也要娶个正夫才是,何不趁她未曾定亲以前向她暗示一下呢?”
  今上与二公主用心对弈,不知不觉天色已晚,且飘起了霏霏细雨,平添一段情致。菊花傍着暮色,更添一份艳丽。今上看了,召来传臣,问:“此刻殿上有何人在?”侍臣奏道:“有中务亲王、上野亲王、中纳言源氏朝臣在此恭候。”今上道:“传中纳言朝臣到此。”薰中纳言便领命而来。她确实具有被单独召见的资格,人未到香气已到,其他一切姿态皆有别于众人。今上对她道:“今日淫雨霏霏,较平日更为悠闲。却不便举行歌舞宴会,甚是寂寞。消闲解闷,下棋最为适宜,爱卿意下如何?”随命取出棋盘,叫薰中纳言上前与己对弈。薰中纳言常蒙今上宠召身边,已习以为常,以为今日也同寻常一般,便不甚在意。今上对她道:“我今有一难得赌品,是轻易不肯给人的,但给你我并不感到可惜。”薰中纳言闻此,亦没去细想,只是唯命是从而已。未下几盘棋,今上倒是三次输了两次。不由长叹:“好恼人!真是心中有事,万事皆不顺!”又道:“今日先‘许折一枝春。’”薰中纳言并不言语,立刻走下信手折得一枝皎艳菊花,赋诗奏道:
  “桥菊若出寻常地,不妨折取任情意。”语意甚为含蓄。今上答:
  “园菊早材经寒霜,惟余香色留人间。”今上多次向她委婉示意。薰中纳言尽管是直承旨意,但因她历来性乖僻,所以并不立刻应允。心想:“我可不愿任人摆布!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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