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物语同人)[源氏物语]浮舟(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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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物语同人)[源氏物语]浮舟(女尊)-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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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胞弟,我岂能移情于他?但与其让他孤苦无依,不如将他当作一个玩伴,时常面晤,亦可略略慰藉一下我对他哥哥的怀念。”她决定不回京,就在山中隐居,独自深居简出,不胜愁苦。世人闻悉,皆很同情,为之黯然泪下。自宫中开始,各方皆纷纷前来吊慰。
  日子匆匆而逝。凡七日的佛事皆甚隆重,祭扫供奉,无不丰盛。然因名分限制,薰中纳言不便着黑。大公子生前的几个贴身侍从,自然一律深黑丧服于身。薰中纳言偶然见此,吟道:
  “未看丧衣祭亡君,血泪征然德襟袖。”她泪水浸透了那淡红色的光彩照人的衣服的襟袖。那惆怅哀思的神态,于凄凉中不失为一种宵洒。众侍从从帘隙偷见,相互议论:“大公子英年早逝,着实令人悲哀。这位薰中纳吉大人我们皆认识,今后逐渐疏远,真让人觉得惋惜!不曾料到她与大公子的交情如此深厚!但双方却无缘交会!”说罢都很伤心。薰中纳言对二公子道:“我将视公子为令兄遗念,以后我要多与公子晤谈。公子有事但请吩咐。望勿生疏回避为幸。”二公子颇感不幸,倍觉羞辱,不愿与之晤谈。薰中纳言颇有感触,想道:“这二公子乃爽快可爱之辈,比令兄更幼稚而品质高洁。但略逊令兄的含蓄柔顺。”
  整日雪花飘飘,薰中纳言也心绪不佳,终日郁闷寡欢。向晚雪止。十二月的月亮,高悬于万里清空,颇让人生厌。她卷起帘子,遥望明月,又伏枕而听远处山寺中“今日又空还”的朦胧钟声。即是赋诗道:“难堪久居无常世,欲伴落月同西沉。”此时北风呼啸,正欲叫人关上板窗,忽见冰面如镜,倒映着四周的山峰。月光清丽迷人,夜色美不胜收。薰中纳言想道:“京中新建的三条富邻高雅亮丽,但无幽雅之味,倘若大公子尚在人世,我便可与他相携共赏。”她左思右想,柔肠寸断,又吟诗道:“欲觅死药踏雪刀,免受相思断肠苦。”她甚至希望遇到那叫半偶的鬼,便可以求法为由,葬身鬼腹。此念真乃怪哉!
  薰中纳言唤众侍从到她面前,对其言语良久。仪态之优雅,语调之从容,韵味之悠长,令众侍从大饱眼福。年轻者慕其美貌几至神思恍惚,年老者深为大公子哀叹。一老侍从告道:“大公子病情严重,是因匂亲王格外冷淡,又虑二公子被世人贻笑。但他不便向二公子道出此间实情,只是独自饮恨。其间,他茶饭不思,连果物也未曾进一点,身体日趋衰弱。大公子表面上似对诸事不操心,其实心机颇深,无论何事皆经深思熟虑。他甚忧二公子,怨恨自己不该违背亲王大人的遗诫。”他又追述大公子在世时常说的话,众人皆涕泪交零。薰中纳言自责:“全赖我一时糊涂,竟使大公子无故逢此烦忧。”她恨不得时光倒流,痛改前非。但转念一想,觉得人世可怨恨之事甚多。便潜心诵经念佛,欲彻夜不眠,念至天明。夜阑人静,寒风凛冽,雪花飘飘,整个山庄不胜凄凉。此时忽闻门外人马嘈杂之声。众人皆惊:“如此严寒之夜,有谁踏雪而来?”但见匂亲王身着劲装,浑身湿透,极尴尬地走了进来。薰中纳言闻知是匂亲王,便回避了。
  匂亲王知道大公子七七丧期未满,因念及二公子苦不堪言之状,便冒着风雪,夜半赶往宇治。这诚意足偿她前嫌之恶,可是二公子偏不接见。他想哥哥就是为她而命归黄泉。哥哥尚未看见此人回心转意而死去,而今此人倘真改过自新,亦无济于事。众侍从都来劝其不该如此。二公子方答应隔屏晤谈。匂亲王向他诉说近来怠慢之故,似滔滔江水。二公子面无表情地听她诉说,匂亲王看见二公子也气息奄奄,很害怕他跟他哥哥而去,不胜内疚,又心急如焚。她今日是置父后责斥于不顾,拼着性命来的,故苦苦哀求:“请将屏障撤去吧。”二公子只答:“且待我稍稍清醒些……”始终没有与她晤面。薰中纳言见此,唤来几个解事的侍从,对他们道:“匂亲王有违初衷,罪不可恕,二公子怀恨不足为怪。但罚之有度,休要过分。匂亲王从未受过此般冷淡,她心中肯定苦不堪言。”便亲自叫侍从去劝说二公子。二公子闻之,觉得连此人也用心如此,叫我更羞辱难当了。便不予理睬。匂亲王道:“如此冷淡,实在薄情,昔日的海誓山盟一概作废了。”她连连叹息,空度时光。此际夜色凄凄,阴风惨惨。她独自躺着,哀叹不已,虽是作茧自缚,但也很可怜。二公子便又隔屏与之应对。匂亲王向诸佛菩萨在严立誓,保证终生不改此心。二公子想:“她又在信口开河了。”反觉得厌烦。但他此刻心情,和恨别伤离时略有不同。看到匂亲王那可怜的模样,心还是软了下来,便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他恍恍惚惚地听了一会,支支吾吾地念道:
  “往昔亦自绝音讯,将来怎可为凭证。”匂亲王倒更加悲愤不已,答道:
  “将来时短变无常,今情誓不负心。”世间变化无常,请你不要将我推向自责的深渊吧。”又安慰他良久。二公子答道:“此心异常难受……”便退入内室去。匂亲王也顾不得旁人闲话,悲叹至天明。她想:“他的怨恨的确也有道理。但太让人丢脸了,令人泪流不止。可知他心中该多么悲愤啊!”她思绪良久,觉得二公子甚为可怜。
  薰中纳言久居宇治,形同主人。诸侍从亦如此视之。并为她安排膳食。匂亲王也觉可哀可笑。她常常若有所思,面容苍白清瘦,目光呆滞。匂亲王很可怜她,郑重相慰。大公子死况,虽言之无益,但薰中纳言很想告知匂亲王。却觉得悲不堪言。又恐匂亲王耻笑她一片痴情所以别无他事可言。薰中纳言每日饮泪。久之,面目已非,但却清秀有加。匂亲王心想:“此人倘是男儿身。我定生恋慕。”如此邪念,她颇为忧心忡忡,欲在适当之时将二公子迁往京都。可二公子对她冷若冰霜。倘父后闻知,定对她无益。她很担心,决定时日即返。临别时她对二公子言语良久。二公子也觉不宜过分冷淡她,想答她几句,然终未释怀,难于启齿。
  已至岁暮,宇治山庄一片萧瑟凄清,连日晦暗,风雨肆虐,积雪难融。薰中纳言终日沉思,怅然若失,如入梦境。大公子断七之日,大办法事,场面颇为体面。匂亲王也吊仪隆重,布施颇多。薰中纳言不得已,最后一个离开此地,以泄愁叹。其他亲戚朋友,对她久居此地皆责怪不已。如今断七已过,只得返京,但悲痛之情莫可名状。她住在此间,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此后离去,此间肯定更加凄凉,因此众侍从都很伤心。她们忆及大公子逝世时的惊呼痛哭,觉得如今虽宁犹苦。他们齐道:“先前每逢兴会,她常惠然来访,此番久居于此,日日亲睹尊颜,仰承鼻息,似觉她温柔多情更胜往常。事无巨细,都蒙她悉心关照。可现在就分别了!”众侍从皆泪流满面。
  匂亲王遣使送信与二公子,信中道:“常思入山面晤,但苦于身受羁绊,不能如意。思之再三,方才找到合你安身之处,想将你迁至京都。万事俱备。”原来,明石皇后闻悉匂皇女与二公子之事,料想薰中纳言对大公子这般痛悼,可见其弟定非等闲之辈,才使得匂皇女如此倾心。因此可怜匂皇女,便偷偷告诉她:“可教二公子迁居二条院,得以朝夕相见。”匂亲王担心父后故设此计,欲命二公子侍候大公主。但一想到今后能与二公子朝夕相处,欣喜若狂。因此传书与二公子。薰中纳言闻知,想道:“我营造三条宫哪,本想给大公子。而大公子仙去,我正想迎二公子来居,以作替代。”思念旧情,不觉怅然。至于匂亲王之疑,她认为全无道理,断然不生此念。她只是想:“待之若父母者,惟我而已。此处还有何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觉得,宇治大公子为什么会死?

  ☆、早蕨

  有古歌云:“叶密丛林深,目光仍射来”,故此宇治山庄虽荒落偏远,却也能见得春光。然二公子又哪有赏玩春光的闲心!每日但觉恍若如梦,于昏昏沉沉中度过。自母亲亡故,兄弟二人便相依为命,情亲意合,日日赏花听鸟,共度春夏秋冬。其间也吟诗作赋,弄墨弹琴,聊度时光。可如今唯一的亲人亦失去了,可喜可悲之事再无人得以倾诉。凡事只有沉闷于胸,黯然垂泪。幼年丧母,固然令人万分悲痛,但于悲痛之余尚有哥哥可以依赖。如今存活于世,思前想后,竟不知日后该如何计谋。故此,二公子一直心乱如麻,神志迷糊,以致昼夜难辨。一日,阁梨派人送信来,于信中言道:“岁时更新,不知近况如何?其间祈祷照常,不敢懈怠,此乃特为公子祈求福德!”随函送上一只装着问荆的精致篮子,并附言道:“此物与问荆,乃诸童子专为供养贫僧而来得,皆为初生时鲜之物。”并附一诗道:
  “今岁供膳采新康,年年不忘旧情深。此意请告与公子。”笔迹甚是粗劣,且所附诗歌,有意写字字分离。二公子料想阁梨吟咏此诗定颇费了些心思。于他眼中,此诗意义深切,较之那些言而不实、哗众取宠之人的诗作,实乃动人。他禁不住粉泪盈盈,便命侍从代为答诗:
  “分摘山度与谁赏,深慨物是人却非。”并命犒赏使者。二公子尽管近来历经种种悲伤磨难,玉容也稍觉清瘦了些,原本青春娇美、姿色秀艳的他,却因此愈添了无限可爱,酷似他已故的哥哥。回想昔日两人,俱呈其美,各蕴风骚,倒未觉得肖似。如今忽得一见,竟令人怀疑他已故的哥哥又返魂人世。众侍从惊异地看着这二公子,想道:“中纳言大人为了时时可见大公子,竟想永留他的遗骸。既然二人如此酷似,何不娶了二公子,以了却日夜思念之苦,以弥伤痛之心?”他们皆觉得遗憾。幸而薰中纳言邸内常有人来宇治,故两处情况便随时相通。据说薰中纳言因伤心过度,竟致神思恍惚,虽是新年佳节,两眼也常红肿。二公子闻之,想见此人对哥哥如此恩爱,便愈加深了对她的同情。
  匂亲王因身份关系,不便随意来往宇治,因此决定迎二公子移居京都。正月二十日于宫中举行典礼。薰中纳言满怀惆怅,又无人可倾诉,心中苦闷不堪。几番繁忙过去后,便去匂亲王宫中访晤。正值暮色苍苍,匂亲王独坐窗前,惆怅郁结,偶尔拨弄琴弦,品赏她心爱的红梅芳香。薰中纳言于低处取红梅一枝,步入室内,那芳香甚是馥郁。匂亲王雅兴突至,赠诗一首:
  “含苞米放香已佳,料得采者心如花。”薰中纳言答道:
  “赏花焉存插花愿,因遭猜疑故折取。你不可胡言乱语!”两人如此调笑,可见交情颇深。谈至近况,匂亲王首先问询宇治山庄之事:“不知大公子故后情况可好?”薰中纳言便向匂亲王细诉几月来因失去大公子而所受的情感磨难与无穷凄苦。又诉说她时时触景生情,回想起大公子的音容笑貌,其间喜忧哀乐表现得淋漓尽致。秉性多情且易流泪的匂亲王,即便为别人之事,伤心之泪也会将衣袖浸透。薰中纳言此番话,自然令她泪流不止,同情之心溢于言表。
  天色忽然间暗淡了许多,似乎知晓人心。春寒料峭,酷似冬天,到夜里,萧萧寒风刮个不停,连屋里点着的灯也被风吹熄了。虽说:“春夜何妨暗”,然仍不很自在,两人皆不愿就此结束交谈。直至深夜,那无穷无尽的衷曲仍未及畅叙。匂亲王闻知薰中纳言与大公子恩爱无比,便道:“你们深厚的爱情并非仅为你所言的如此吧?”她怀疑薰中纳言尚有不肯倾吐的隐情,欲探询出来。这实乃委屈薰中纳言了。然匂亲王乃知情识趣之人,她除了对薰君的不幸与愁苦心境深表同情外,且以能言善辩之辞劝导薰君,直至薰君将久积胸中而无处倾诉的愁苦一吐为快,哀愁散尽。匂亲王再与她商量二公子迁居京都之事,薰中纳言道:“诚能如此,甚是可喜!否则彼此伤悲,我亦深恐不安。非我难以忘怀之人,不得遗爱,除了此人,还有谁人?故有关此子的基本生活,我作为其保护人。但不知是否被人饶舌耳。” 便将大公子生前将其弟托她照拂之意,与匂亲王作了些简单的说明。但关于那一夜当面共谈之事,则隐秘心中。惟于心里寻思:“我痛彻思念大公子,而大公子的遗爱又仅此一人,我正应像匂亲王一样庇护于他。”薰君对二公子缺乏关怀很是内疚。继而她又想道:“如今悔恨莫及。若常生此念,断会生出愁情,恐将发生于己于人皆无利的荒谬恋情,多愚蠢啊!”便断了此念。但又想道:“但他迁居京都后,实能照顾他的,恐惟有我了。”于是便协助匂亲王准备迁居。
  宇治山庄里人人皆喜笑颜开,忙着准备迁居。于各处选了些年轻貌美、聪明伶俐的侍从们,准备带往京城使唤。惟有二公子想到今后迁居京都,这院落荒芜甚可惜,心中颇觉难过,整日不停愁叹。然他又想到:若辜负她的善意而长期闭居于此荒僻山庄,实无意趣,何况匂亲王时时来信诉怨:“如此分居两地,情缘必将断绝。不知公子意欲如何?”这话不无道理。二公子心思烦乱,忧郁寡欢,竟不知如何才是。迁居日期择定于二月初旬。眼看日子逼近,二公子又苦恋起这荒僻山庄及其花草树木,毕竟于此生活多年,想到将迁至遥远的京都,自己便如抛舍了峰顶春霞而远去的鸿雁而所往之处又非永久的住家,倒似旅舍,岂不失却体面 而遭人耻笑?因此顾虑重重,满腹烦闷,每每忧心忡忡。哥哥丧期既满,本应除去丧服,至院举行仪式,然又颇觉薄情。他常常向人如是说道:“我幼年丧父,已记不得父亲音容,不生恋念。哥哥便父亲,我当穿深黑丧服才是。”然而丧礼中没有此等规定,而他对哥哥感情极深,故此深感遗憾,悲痛不已。此时,薰中纳言又特派车辆、前驱人员及阴阳博士前来宇治,以备仪式之用。并赠诗道:
  “日月明晦相无常,悲欢离合凭缘定。昔日方制丧祭服,今朝又披彩衣身。”将各式彩衣送到,还有迁居时犒赏众人的礼品。虽不甚隆重,但按各人身份,思虑周至异常,倒也称得上丰厚。众侍从对二公子言道:“薰中纳言大人言而有信,不忘旧情,诚恳之心委实令人感动,世间情同手足的亲姐姐恐怕也难比吧?”几个老年侍从对风花雪月已无兴致,惟感受此重赏,颇有些受宠若惊,真心感激。年轻侍从相互说道:“昔日二公子常得与之幽见,往后相隔天涯,怕难见了。孰知二公子的牵挂又是何等悠长呢?”
  薰中纳言自己于二公子乔迁前一日清晨来到宇治,照例被服侍于那客室里休息。她独自思忖:“倘大公子尚在人世,定与我恩爱相敬至今,必趁先迎其入京。”竟历历忆起大公子的音容举止。又想道:“他虽未对我山盟海誓,但并无厌我之心,这般温情有礼。仅因自己性情刁钻古怪,以致遗愁留恨,不得长相厮守。”薰中纳言思前虑后,颇觉悲哀。忽然记起此间纸隔扇上有一小洞,先前曾于此处偷窥,使移步近看。惟见里间帘子遮掩,不能窥望。室内众待从因怀念大公子,皆正吞声饮泣。二公子更是泪如雨下,抽噎不止。他茫然若失地躺着,毫无心思虑及明日乔迁之事。薰中纳言托侍从向其传言:“数月未曾造访,其间忧怨愁苦,实难言语,此日谨向公子略陈一二,稍安寸心。万望公子节哀!冒昧求见,请勿拒我为幸。若否,我定如异乡游魂,痛苦难堪。”二公子颇觉为难,答道:“我并非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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