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蜀山长老也难掩眼中震惊的神色,一下修为低的弟子更是张口结舌。
只叹问世间情是何物。
蓝光一闪,划向天际,蜀山锁妖塔中已经没有了两人的身影,他们需要安静的地方好好的谈谈。一个谨慎万分的长老对旁人开口,“方才那人亦神亦魔,修为清冷无比又霸气非凡,他究竟是何人?”
“看他衣着应是昆仑琼华派。”方才一声为吭的长老说着。
“可他已沦为妖邪,我们为何要放……”
“并非我们要放,而是他要走!”秦沛听到这句话才摇头,当年自己还未上蜀山之时,那男子的修为就已经是登峰造极,就算现在蜀山最出色的弟子也比不过一分一毫。更莫说是如今,凭蜀山之力,根本留不住,既然留不住又何必去留?“他已入了魔道。”
“修仙之人?凡身成魔!!!”若不是亲眼所见,自己绝不相信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不羡鸳鸯不羡仙
修仙之人,凡身成魔,千百年只此一人而已!怎不叫人震惊!!
修仙之法乃是体质转变,非常人的体质万不可行,更别提玄霄是从地仙之灵,凡人之体进入魔道。让人不得不感叹昆仑琼华派修为之精湛,不愧是天地中的修仙大派。但如今培养出这样的惊世之才却不知是喜还是忧?
若他为善,则是天地万物之幸;若是他朝为祸,定又是一番惊天动地的浩劫,身边的人亦会不得善终。
而夙汐却没有这样的自觉,在她眼中玄霄不是大家担忧的乱世魔王,不是什么危险人物。而是孤寂多年、纠结多年的人。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今和玄霄应该是什么身份,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只能随心而行,不去执念与其他。
天已渐黑不宜御剑,玄霄下了蜀山并没有走远,而是直接在山脚下的临邛郡停下。这里的景致和19年前差别并不大,黑漆漆的一片,令人惊讶的是地上全是冥币,昏昏暗暗的看见家家户户外面都是白色的冥灯。看起来异常诡异,临邛郡留给自己的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再次来到此地已是19年了,岁月不饶人。还记得当年自己为了躲避去紫翠修行跟随玄霄师兄来此地,眉山之行遇上鬼灵,一场生死之别令人感叹。
‘表哥,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只要你爱的人能存在在这个时候,一切都不重要。只要……存在这个世界上……’当日从清风涧知道夙汐魂飞湮灭,玄霄不止一次想到这句话,如今只要面前这人存在这个世界上,一切都不重要。
“你既然说你离开华胥族之时并无记得19年前的往事,为何会到琼华来?”对于这些年的事,夙汐也说不清楚,而对于临邛郡诡异的现象他亦没有心思去思索,玄霄只是问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夙汐抿抿唇,眉目一挑轻笑说道:“我离开陈州之后,遇到了夙莘师妹,她一口咬定我就是夙汐,我便和她一同前往琼华派见青阳长老。”想到青阳长老的伤势,夙汐看着玄霄冰冷着一张脸,怕他还记恨当年冰封之仇,便轻拉他的袖子低声说道:“玄霄师兄,如今师父和重光长老伤势不轻,你别再怪师父他们可好,当年他们伤你不浅,但亦是身不由己,他们只是处于保护琼华的立场。”
“若真的记恨与他们,他们早无活路。在禁地之中日夜受火焚煎熬,想着如何让他们受到同样的苦楚。”玄霄眉目狂煞,反手握着夙汐拉他的袖子的手,不让她挣扎,他需要切切实实的碰触到她才能让自己浮躁的心安静下来,不用去想这是否是他冰封中一个一个宛如泡沫一样的梦境。“但他们也是我曾敬重万分长老,若非他们与我为难,我亦不会对他们动手!”
就是说若是青阳和重光不予玄霄为难,玄霄亦不会再对他们二人如何,如此自己便能放心的去找他们。否则以现在青阳和重光那样的伤势,玄霄怕是一挥手二人的命恐怕就没有了。
阴风一阵……
有张冥币竟然从夙汐的脸颊边划过,最后成为火焰灰尘坠落。夙汐看着灰烬的地方,看着四周的冥币和家家户户白色的灯笼皱眉,这种现场和闹鬼没什么两样。诧异的感觉到玄霄体内气息涌动,抬首看着玄霄灼热的目光,心中不禁一阵颤抖,感觉到他的霸道的气息越来越近,浅浅的吻落在方才被冥币划过的地方,青丝拂在脸上让自己顿时僵住。
“……玄霄师兄。”夙汐不解的看着玄霄,摸上方才被吻过的脸颊,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上热辣辣的。
“嗯?”玄霄目光依旧灼热。
玄霄这是怎么了?突然吻自己,不是自己想的意思吧?话说当年醉花荫的那段故事自己已经埋在心底最深处了,虽然对自己而言像是昨天发生的事一般,但是对于玄霄而言已经长达19年,这份朦朦胧胧的感情不是应该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弱吗?怎么玄霄看上去不对劲,这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你感觉身体和体质上没什么异常吧?有没有脑子不清楚,昏昏沉沉的感觉。”
该不会是玄霄走火入魔了吗,神志不清了吧?
嗯……有这种可能。一日之内从神变魔,此种现象自己从没有遇到过,不是应该狂傲不羁,霸气十足的吗?看他和重楼的那一架,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尊贵霸气,孤傲出尘。
“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清醒过。”玄霄看着她傻傻的样子,忽然漾出一个极为邪魅的笑。红发飞扬,显得张狂至极,又如同谪仙一般雅致。真是极端的矛盾。
那这是什么意思?是自己想的意思吗?看着玄霄这幅摸样的夙汐皱眉,神情更加发愣,就像魔怔了一般,结结巴巴的说道:“那……我……”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玄霄的威力太大了。
什么意思?玄霄眉间朱砂耀眼,一丝怒火缓缓在眸中燃烧。猛然低头的含住了她微凉的唇瓣,强势的吻带着一丝惩罚的意味。夙汐霍然睁大眼睛,看着面前肆虐的人,第一时间便是惊恐想往后退,却被身后的手牢牢的扣住,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
嗖嗖嗖……无数的剑光从远处飞来,顷刻间他们身边尽是蜀山弟子,各个持剑一脸愤怒凶狠的模样。“妖孽,放开这位姑娘!”
妖孽??!!这是啥情况,“玄……”夙汐震惊的推着眉目渐沉微怒的玄霄,告诉他有蜀山弟子,并且看模样来者不善。却别被玄霄的舌乘机溜进去,看着他如刀刻般精雕细琢的绝代风华,如此强势霸道的深吻,肆意的厮磨、掠夺、溺毙让她晕晕沉沉的闭上眼,开始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对旁边的涌起的惊呼声和风声也视若罔闻。
蜀山弟子惊恐的看着这一幕,自己手中的利剑通通被中心的男子用魔气吸过去,成为一个铁环状的圆球被月引出所有的剑光。成为无数的碎片飞洒出去,听到几声惨叫。无数蜀山弟子重伤在地,尽是血迹。一道拂尘从远处袭来,玄霄漾出一个极为邪傲的笑,放开快要窒息的夙汐,右手将她搂在怀里微微喘气,一手击出祭起阵阵灵光,紫白之光交杂,天地似乎都在震荡。
嘭——
当白影被玄霄击退七尺之外,夙汐才恢复过来,看着面前仙风道骨的人,觉得十分眼熟。再听着玄霄冷傲讽刺的声音,“我却不知蜀山掌门还有此等兴致?”
“原来是琼华派两位高徒,贫道见礼。”无为如今已经是不是当年那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子,而是成熟的青年模样。出尘脱俗,修为以至出神入化。
“……掌门。”受伤的一名蜀山弟子走近无为。
“哼——”玄霄冷哼一声没有言语,打断他的好事,他没有直接下杀手已经给足了蜀山面子。
无为看此情形皱眉脸色微青,动手施法救治派中弟子,看到没有生命之忧脸色才有好转,挥手拂尘轻语,“看来不过是一场误会,昆仑仙山地忽然涌魔障之息,天行变更灵气涣散,蜀山追踪私窜下界的孽畜来到此地,未曾想到竟会遇到两位。弟子莽撞,在此赔礼。”
“毋庸多言,做无谓客套。蜀山之事与我二人毫无瓜葛。”玄霄听罢脸色顿沉,冷冰冰的气息让人胆寒。“莫不是无为掌门也想铲除我这个妖孽。”
蜀山弟子看见自己的掌门受到妖物的轻视,纷纷愤怒又不敢上前,因为刚才所有的利剑都已被玄霄毁灭得一干二净,加之玄霄狂傲之气撼动。夙汐知道玄霄现在是火大了,拧不开玄霄的强势,只得在他怀中轻点头示意,“夙汐见过蜀山掌门。”
无为认出她,继而轻笑,眸间一片清明,“夙汐姑娘,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玄霄身上散发的寒冰之气越来越浓,身上的孤寂尽数消失,狂煞的魔障紫气也开始外泄,云袖张扬的飞舞,眉间朱砂微暗,杀气涌现。
“有劳蜀山替在下保存魂魄,夙汐感激不尽。”夙汐唇边轻起幅度,感激且有礼的低眉答谢。“我和师兄途径此地,打扰蜀山门人除妖荡魔,夙汐深感歉意。”再用手环过玄霄的腰,深怕如今的玄霄一个火大把蜀山给灭了就不是好玩的事情了。虽说蜀山和自己毫无瓜葛,但是如今琼华已毁,普天之下的修仙之所皆是受到昆仑灵气的影响,蜀山之事多半是因为琼华派被毁导致的。说来说去还是琼华闹出来的,琼华灭门,玄霄成魔,还导致诸山震荡,灵脉破损,于理有亏。
无为见到玄霄体内爆出的魔气,顿时一怔,脸色凝重。原来方才一闪而逝的狂放魔气并非错觉,而是确实从玄霄的身上散出来的。魔气掩盖体内蕴含的仙法灵气,如今无人能知他是人是仙还是魔,更甚者集合了三者。“你——”无为看着玄霄和夙汐一脸复杂,“夙汐是华胥一脉,亦属仙身,而玄霄如今乃是魔族之体,魔气狂煞霸道。自古仙魔不两立,两位气息如此相博,在一起只会是互损的局面。望夙汐姑娘三思而后行,莫将你二人修行毁于一旦。”
“无须别人来指手划脚,说尽天命。若天地不让,逆天改命又待如何。“见玄霄脸上浮出嗜血的气息继而冷语,魔气直冲云霄。夙汐心中猛地一闪,紧了紧手臂听着他渐缓的心跳声震撼的听着他的话。“我要我心爱的女人,天地又能奈我何?!”
他心爱的女人,早在19年前他便想说,如今他不必控制自己的欲望,不必压抑自己的想法。是他的!是要永远抱在怀里,死也不会放开!疯狂的想要,什么也压抑不了!什么都阻止不了!!只要能将怀里的人留在身边,即使再次逆天而行又有何惧?
无为看此情形震惊的愣住,看着天际悬起的旋窝,眼中一片冷绝。夙汐亦是暗地祭起上善,握在手中,若是无为因为玄霄如今的魔体而出手,自己也就得罪了。
夙汐的个性便是如此,她心中知晓玄霄对她的情意,从19年前至今从未改变,自己难以体会他这些年的孤寂,这些年的不甘,对于入魔的玄霄自己也没有多少把握,多少认知。在她心中最想念的还是那朗月清风,在观星台莞尔轻笑,在醉花荫轻语出尘的玄霄……
但既然在恢复记忆后走到玄霄身边,如今又依偎在玄霄身旁,便已决定同生共死,同堕阿鼻地狱。玄霄若仍是要逆世而行,她自不会吃斋念佛,若玄霄要开杀戒,就算自己心中不愿亦会为他拔剑。她不是依附在大树上上的藤曼,不是娇弱的牵牛花,要依附别人才能存活。她只要认定一件事,就决不回头。这就是她,琼华派夙汐。
“贫道并非阁下的对手,再则魔界与人间互不干涉,只要不肆虐人间,贫道自是不会多加干涉。”无为沉寂半响后说道。他本就无意动手,方才见到蜀山弟子被攻击才会出手。他亦知道如今一且皆是又因必有果,以他一人亦是难以扭转乾坤。稍有不慎,恐会祸及蜀山,以至蜀山中万千生灵唔栖息之所,沦为邪道,如同从昆仑下来的精怪一般。
“哼!”玄霄冷笑轻哼。
夙汐则是轻缓聚气,看着无为的模样确实不像要与自己为难。“既然蜀山无意与我们为难,那我们便告辞,不打扰掌门的正事。”目前自己真的不想看到这些人,只会让人徒添几许烦躁。暗地里瘪瘪嘴,难道和玄霄在一起,开始觉得这些翩然出尘的人都显得道貌岸然?这是什么现象。
“两位请自便。”无为知道自己难以劝说,也不再多费唇舌。
“哼!”
夙汐随着玄霄的脚步离去,抬首看着玄霄,难道他亦不愿大开杀戒。魔?什么是魔?照自己看来玄霄师兄还是和当年一样嘛,只是力量代表不同。就是看起来更加冷了,更张狂了,更无所禁忌了,更……看来是需要时间才能习惯啊!
风波再起复乾坤
清晨的黄山青鸾峰云雾缭绕,云海雾凇,美不胜收。茅屋隐隐有些破损,却能看到袅袅青烟。热闹的气氛可见一般,在玄霄带走夙汐之后。夙瑶自琼华坠落,便心绪不宁,深感以往一切认知可能皆是错误的,便听从青阳长老的意思山下磨练,希望找到自己的人道,再求仙道。
所谓人各有志,云天河和韩菱纱本就不执着于仙道,自由自在的四处逍遥便是仙人也比不上。紫英经过琼华一劫已不再穷追仙道,送走夙瑶便留在青鸾峰照顾青阳和重光两位长老。虽然有每个人不停的输入灵气,但青阳和重光的精元差不多都已经耗尽,早已没有当时童颜鹤发的仙人模样,而是普通平常的老人,等待这迈入轮回,他们亦不想在见到凡尘中的一切,便相携隐居避世。
至于慕锦则是被拆穿了,当初进琼华的时候自己说谎是夙莘的弟子,但是大家现在也已经不在意这些了,她自己沉迷上了夙莘的木匠之术,特地拜师去学。真正成为夙莘的徒弟,一天到晚倒也自在。
遥遥望去夙莘坐在凉棚下大口大口的喝着酒,云天河和慕容紫英云中挥剑,慕锦在旁边看着,嘴边还挂着野猪肉,对他们的剑术比拼没什么兴趣。菱纱则是时不时的看着云间,说说谁的功力高些。当两道紫蓝光一闪,玄霄与夙汐便落在黄山之上,说实话看到这样的场景,夙汐心中大石放下,但还是有些吃惊的,云天河的眼睛明显没有什么问题,大家还没有什么损伤。如此场景便是最好的不是吗?
“玄霄师兄、夙汐师姐!”正在青鸾峰上喝酒的夙莘看到二人,惊喜的坐起身走过来,酒坛子歪了歪,还是没有跌下来。
夙汐看着如今的夙莘师妹,面目中已不复当年的单纯率直,眉角隐约有了沧桑之态。心里一阵发涩,嘴边笑着,“……夙莘。”
“我们还在猜,你们是不是找地方隐居,只羡鸳鸯不羡仙去了?”夙莘大大咧咧的性格表露无疑,他明显发现夙汐师姐不一样了,对玄霄冷俊的模样,视若罔闻。反正她也不求玄霄会回应她?相反理她才觉得是怪事。
此时玄霄的注意力集中在云间剑术比拼的两人身上,眸间三点朱砂隐隐有些发暗,傲目狂妄。浮动的衣摆风中迎风,像是立刻要乘风而去,指点苍穹而去。
“尽是胡言,师父……他们在何处?”夙汐往天际看了一眼,对着夙莘斥责一句,神色有些尴尬。她是矛盾的,希望早日看到师父他们,又希望避过师父和玄霄相见时的尴尬。
“你来晚了,青阳长老和重光长老找别处隐居去了,这里整天唧唧咋咋的,又没什么好酒喝,一堆小孩子瞎闹实在没啥意思。要不是想和夙汐师姐聚聚,我早也走天涯去了。”夙莘放下烟杆,看夙汐的模样,和19年前一般无二,定是已经想起过往之事。顿时心下大好,眉目间的淡淡轻愁也舒展了不少。“师兄,师姐。快过来坐。”
夙汐浅笑摇头,视线却被天际的两道剑影吸引住了目光,剑气纯正,气势外放,却缺少一丝琼华浩然天地的无上纯正。紫英的剑术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