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你可真笨!你看看!哭的更厉害了!”展昭吼了几句,也掏出手帕,让宇文飞儿转过来,继续给她擦眼泪。
“喂!你这么有本事你让她别哭啊!我看你都要哭了!还说我!真没良心!”白玉堂又和展昭吵了起来。
宇文飞儿这时扑哧一下笑了:“你们两个人啊,这么多年了一直吵个不停的,都没有长进,搞得我又哭又笑。”
宇文飞儿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止不住的笑,表情难看透了。
“好了好了,从现在开始谁都不许哭了,我们说点开心的事!”白玉堂一锤定音。
展昭起身,出了花园,叫来在花园外守着的艾虎,换了一壶热茶,重新摆上点心,大家又坐下来,这时宇文飞儿也止住了哭泣,不再哽咽了。
“大人好吗?我本想今日从天波府回来直接去开封府,不过这几天连续赶路有些累,头晕晕的,所以回来休息一下,想明日再去开封府。”宇文飞儿说。
“不急,你身体养好了再去,我们回去会和大人打招呼的。”展昭说。
白玉堂伸手一拦:“我看还是算了,先别跟大人说,大人若知道飞儿来了,肯定会马上出府到驿馆来看飞儿,这又不妥,还是等飞儿前去比较好。”
“是了,还是白兄想的周到。”展昭夸上了白玉堂,白玉堂得意的看着宇文飞儿,十足十的扬眉吐气的样子。
宇文飞儿低头笑着。以前她在开封府的时候,展昭和白玉堂就是你来我往整日斗个不停,时不时的刀剑相向,算是开封府的一景。现在看来真是几年如一日,还是斗个不停。
“飞儿,南院大王……他待你可好?”展昭最关心的问题终于问出口了。白玉堂也面色一紧,看着宇文飞儿,等着她的回答。
宇文飞儿像是有意回避展昭和白玉堂的目光,抬头看向别处,随意说了一句:“他待我很好。”
好不好只有宇文飞儿自己心里最清楚,在她有身孕的时候被耶律皓南赶出王府,在黄龙谷暂住,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被人袭击险些丧命,好在展昭有拜托北侠欧阳春来保护她,才不至于被奸人所害。
这些事展昭和白玉堂全然不知。
宇文飞儿不敢告诉他们,如果告诉他们,他们会马上不顾一切的跑来大辽护着她。可既然大家已经没有可能在一起了,最好就别再有交际了,就这么远远的相望,偶通书信,留个念想,不是很好吗?
“你胡说!他待你一点都不好!”展昭腾地站了起来。他怎么不知宇文飞儿言辞闪烁,她是不想让他们担心才说待她好的,实际上一定不是这样。
“展大哥,我……”宇文飞儿也站了起来,看着展昭的眼,充满忧伤。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一个远离自己的故土远离自己的亲人的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拼命的适应环境,拼命的挣扎,难道现在的结果对她来说不是好结果吗?
白玉堂站起身拍了拍展昭,示意他不要这么激动,三个人又坐了下来,谁也不说话了,空气暂时凝固。
“展大哥,白大哥,我在大辽过得很好,谢谢你们的关心,我有些累了,想进去休息了,不如……等我到开封府探望义父的时候再聊吧。”宇文飞儿打破了沉默。
宇文飞儿站起身,走出了花园,返回卧室,留下展昭和白玉堂两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艾虎转了进来:“展大哥白大哥,我送你们出驿馆吧。”
展昭和白玉堂就这么被请出了驿馆,他们还有好多话想说,好多事想问。可就是因为展昭刚刚激愤的那一句,就被宇文飞儿赶了出来。
“小猫啊,你以后说话能不能注意点,你明明知道飞儿不开心,还戳人家心窝子!人家能不生气么!”白玉堂摇摇头。他可是比展昭更会见风使舵,宇文飞儿不开心,不提也就罢了,换个话题,聊一些开心的事,说说开封府啊,说说展昭和白玉堂平日里掐架的事啊,宇文飞儿听了高兴。
“可是……可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展昭气呼呼的走到一边。
“咽的下怎样,咽不下怎样?”白玉堂也跟了过来。展昭一手捶着墙。
“别人的家事我们怎么会知道?你觉得不好或许人家觉得好,人家自然有人家的相处之道,我等如何置喙?”白玉堂倒是比展昭看的通透。身为南院大王正妃,衣食无忧,又生了世子,这么多年地位稳固,无上荣宠,说什么不开心,未免矫情了。
白玉堂一直有派人打探宇文飞儿的事,还有北侠欧阳春也经常传消息过来,他知道宇文飞儿在耶律皓南身边的分量,还有皇上很多事也会问宇文飞儿的意思呢!宇文飞儿在大辽那可是风头无二,就算内心再有多不开心,日子也得这么过不是?
白玉堂又拍了拍展昭。平日里可没见展昭这么优柔寡断的,展昭倒是经常说他是优柔寡断。他承认自己是有些优柔寡断,特别是对感情的问题,左右不舍,可这回,他的确要比展昭聪明很多。
“小猫,我看我们还是赶紧回府,丁家那两个疯女人可在府里等着呢,你可想好说辞了?”白玉堂提到了丁月华和丁月影。
她二人为何会去驿馆就不必问了,肯定是上门找晦气的,可是看样子也没找到什么晦气,和宇文飞儿聊的还不错。他和展昭赶过去的时候,关注点完全在宇文飞儿身上,丁家两姐妹何时走的都不知道,这回到府中,恐怕没那么容易过关了。
“说辞?还要什么说辞?我展家的事自然我说了算,丁月华她敢反对,我就一巴掌打过去!”展昭现在心里可容不下丁月华找茬,她要是真借题发挥,这场可就是打定了!
“喂你不是吧!我看到时你要真敢做出来才算,现在嘴上说说罢了。”白玉堂抽出扇子,唰的打开,一边扇着风,一边摇摇晃晃的往开封府走去。
“女人可真是麻烦!”展昭自顾自的抱怨了一句。他是嘴上那么说,若是丁月华真的要闹起来,还真够他喝一壶了,他若能管得了丁月华,丁月华也就不敢登门找宇文飞儿闹事了。幸亏宇文飞儿够聪明,镇得住,不然动起手来可就不是因为感情吃醋的问题了,那可就成了两国邦交问题了。
展昭和白玉堂回了开封府,感觉一切如常,井然有序,大家都各忙各的,看起来不像是经历了什么血雨腥风。
公孙策见他们回来,便要白玉堂确认一下大婚当天的事宜,说刚刚蒋平来过,江宁婆婆马上就到开封,要白玉堂出城去接。白玉堂又刚好不在,蒋平只得先离开,留话给白玉堂,叫他回府之后马上出城去会和。
“娘这么早就来了?展昭,府里的事交给你了,我先出城去接我娘。”白玉堂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展护卫,你还是去看看月华吧啊,我看她情绪不太好,现在躲在厨房里不肯出来。”公孙策说。
展昭向公孙策致谢,赶紧奔厨房去了。
走入厨房,一阵阵香气扑鼻,丁月华带着围裙,用布正脸,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正在厨房里忙乎着。厨房里还有新晋包夫人雪语姑娘,雪语姑娘升任包夫人之后还是坚持要留在厨房做事,她说要亲手给大人做每一餐。
“月华,展大人来了。”雪语过去捅了捅丁月华。
丁月华歪头一看,展昭正站在厨房门口。丁月华哦了一声继续做手里的事。雪语走到门口像展昭示意了一下就走出厨房,留个空间给这小两口。
展昭走到丁月华身边,伸手扶住丁月华的肩膀,刚要开口,丁月华抬起头,摘下面罩,露出自己的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展昭。
“我今天去驿馆不是去捣乱的,云来客栈派人来的时候你们不在,所以我和月影想过去看看什么事,怕有正事耽误了。”丁月华抢先说。
☆、117|4。07
丁月华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爆发出来,让自己平心静气的和展昭说话。
展昭一把拉住丁月华,抱在怀里:“怎么了?不开心?是不是怪我刚才没有顾着你?”展昭紧紧搂着丁月华的肩,丁月华闭着眼,靠在展昭怀里。
“没有,人家是契丹王妃,大辽的使臣,我们大宋理当敬重。”丁月华轻轻的说,平静的语气中透露着一丝不安。
“谢谢你……等这阵子忙完了,我就向大人请假陪你出去玩,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都陪你去,好不好?”展昭能想到的补偿方法也只有这个了。
丁月华摇摇头,她并不是要展昭在事后做什么补偿,她想要展昭重视她,在事情一开始就顾及她的感受。
“那……”展昭有些为难。他不明白丁月华的心思,只当丁月华不想出去玩,可他又想不出别的补偿方式。
丁月华抬起身,拉住展昭的手:“先别说那些,雪语姐姐教我做了点心,你来尝尝。”丁月华露出欢快的笑颜,拉着展昭到桌前,桌上摆着几个盘子,上面放着几样不同的点心。
丁月华随意拿起一块:“豆沙馅的,喜欢吗?”展昭配合的张开嘴,丁月华把点心放到展昭嘴里,展昭咬了一口。
“煮饭做菜展大侠是行家,不知展大侠是否也对做点心略有心得?”丁月华问到。
“点心我还真没做过,不过月华,你不觉得太甜了吗?”展昭吃完口中的点心,感叹了一句。
丁月华狐疑的看了看那块点心,也上口一咬,尝了尝。
“不甜啊,我刚才试过了,刚刚好。”
丁月华再看展昭,展昭脸上挂着笑容。
“展昭!你又欺负我!不理你了!”丁月华才发现展昭是骗她的,害她白担心一场,若是真的做甜了,她就不敢拿去给包拯了,还要重做。
丁月华背过身,胳膊一揣,有些生气。展昭开玩笑都不分时候的,这么紧要的事展昭也拿来开玩笑。
展昭从身后搂住丁月华:“傻瓜,紧张什么,你不知道大人最喜欢吃甜的吗?只是公孙先生不许他吃,我想偶尔吃一次也不打紧。”展昭低头,从上方吻了一下丁月华的额头。
“真的吗?”丁月华抱住展昭的胳膊,靠在他怀里汲取温暖。
“我陪你一起去书房,我们把点心拿给大人好不好?”展昭又亲昵的蹭着丁月华的脸。
展昭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拉着丁月华往包拯的书房走,丁月华心花怒放,刚刚不快全部都抛到脑后去了。展昭见丁月华开心了,自己也跟着轻松起来。这场婚姻的确是不小的负担,可自己选的,必须要自己扛下去。
白玉堂看着展昭直咂舌,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展昭。
“展大侠果然是气度不凡,难怪月华会陷的这么深,还有那位契丹王妃也是对你念念不忘啊。”白玉堂的感叹并非没由来的,丁月华到开封府一年未满,最初天天喊着要休夫,看见展昭就拼命,现在可是百炼钢化为绕指柔,母老虎变成了小花猫。而契丹那位王妃宇文飞儿,离开大宋约莫也有五六年了,再见仍然心中偏向展昭,数不尽的柔情都给了展昭。
“你连这种醋都吃?未免太小气了。”展昭摇摇头。
茉花村和陷空岛只隔着芦花荡,若丁月华和白玉堂之间有意,就不会有展昭至茉花村和丁月华比剑联姻这一出了。而宇文飞儿……原本就是南院大王耶律皓南的夫人,也早已回归本位,现在也是一时荣宠,不可能在和他们有什么瓜葛,这两个例子展昭觉得白玉堂举得不恰当。
“五爷我就是小气怎样?”白玉堂杠上展昭就什么都不管了,他就是比展昭心细,比展昭更在乎,那又怎样?
“我不跟你争,不过你还是别往驿馆跑了,免得引起关注。”展昭说。
那毕竟是大辽驿馆,怎么也轮不到开封府去管,白玉堂身为开封府的护卫,三天两头往那边跑怎会不引人注目?大辽王妃提前莅临开封所谓何事?既然不公开那必有难言之隐,也许只是私事。而今宇文飞儿现在身份地位不同,事关两国邦交,还是小心为上。
白玉堂也不再和展昭争执,道理大家心里都明白。既然今日已经被宇文飞儿下了逐客令,那还是暂时不要再登门了,等宇文飞儿前来开封府拜见包拯之时再作打算。
白玉堂已经把江宁婆婆从城外接入了城中云来客栈,丁月影急于讨好白玉堂的奶娘,把手中的事都丢给了丁月华,自己跑去了云来客栈,还说要请假几日陪江宁婆婆到处逛逛。丁月华抓来白玉堂,说她可不是开封府的官差,既然丁月影去陪白玉堂的奶娘了,那丁月影的分内工作就应该由白玉堂来完成,白玉堂不置可否。丁月华摊手走开了,反正她这个开封府的二总管是把公务都安排下去了,白玉堂不执行,她就到包拯那告上一状。
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这是白玉堂的肺腑之言。展昭说你管好你那张嘴吧,整天得罪人,开封府里的人都要被你得罪光了!白玉堂说,五爷在开封府这么多年了,一直就是这个脾气,没见谁有意见,有意见可以提,他愿意虚心接受。展昭哼了一声。
又等了一日,才收到守门衙役的通报,说大辽南院大王王妃宇文飞儿前来求见包拯。包拯事前并不知宇文飞儿已到开封,猛然得知,反应的确是愕然,忙叫衙役带宇文飞儿进来厅中说话。
宇文飞儿仍是身着素服,不带饰物,进了花厅,见到等候已久的包拯,马上泪冲眼眶,扑通一下跪在包拯面前。
“女儿拜见义父大人,义父大人安好?”
包拯连忙上前拉起宇文飞儿:“如今你身份不同,岂可行此大礼?”包拯眼眶也泛红。
公孙策见二人情绪激动,便走上前去劝解:“大人,小姐现在回来看您是好事,就别再难过了,不如坐下来说说话,学生叫厨房准备茶点。”
包拯这才坐下来,宇文飞儿不肯坐,只在包拯身边站着,陪着包拯。当年包拯对她的恩情是她今生都无法报答的。
公孙策退出了花厅,往厨房走,心中亦有些许不安,只盼宇文飞儿的带来别给开封府带来什么麻烦才好。
包拯单独在前厅和宇文飞儿说话,展昭和白玉堂都没有过去,只是在后院坐着等,等他父女俩聊完了,看宇文飞儿是否会想见展昭和白玉堂。
“你们两个,被皇上召见都没这么紧张,别忘了你们可是有妻室的人,有些事不可做的太过了。”公孙策劝解展昭和白玉堂。
宇文飞儿当年住在开封府,公孙策是目睹了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纠缠,白玉堂一直认为宇文飞儿是喜欢展昭的,但公孙策却一直觉得他们都想错了。否则当展昭和白玉堂都表明他们不在乎宇文飞儿曾经嫁过人,愿意娶她的时候,她是不应该拒绝的,宇文飞儿至情至性,并非矫情之人。
“公孙先生可放心,展某只是会会老朋友,展某一直拿飞儿当亲妹妹看待,并无任何非分之想,只是亲人远嫁他乡,见一次不容易,尤为伤感罢了。”展昭说。
“行了!这时候你又一套一套的,比文采,你白五爷可不输给你!”白玉堂看不惯展昭这种样子,就应该痛痛快快的敢爱敢恨,自己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你呢?”公孙策转向白玉堂。说闹事的本事,展昭可比不上白玉堂,丁月华没来之前那是白玉堂称霸开封府的。展昭是断然不会闹出什么事来,这个关节上除了防备丁月华,还得防备白玉堂。
“我?公孙先生说的是哪里话?我可不是挑事的人!你放心,我和展昭一样,只是拿飞儿当妹妹看。”白玉堂用扇子敲着胸脯保证。
得到展昭和白玉堂的保证,公孙策放心了许多。他也不担心宇文飞儿,宇文飞儿向来识大体,懂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