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睛对着阳光,脸上很暖,心中依然后怕,若那个梦是真的,那白玉堂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可是……丁月影那句要他后悔一辈子的话指的究竟是什么?白玉堂的心揪了起来。
“五爷,你的信。”衙役拿着一封信走了过来。白玉堂吓得一抖,扇子掉在了地上。
白玉堂弯腰拾起扇子,又抬头,眼睛直对着那封信。
“谢谢。”白玉堂伸手拿过信。
信封上面写着“玉堂收”。
“玉堂?”白玉堂读出了声音,“谁呀!”白玉堂把信封翻过来,上面的封腊很普通,看不出送信人。
白玉堂嘁了一声,心里疑惑,怎么会有人这么称呼他,叫“玉堂”这么肉麻?在他印象中除了他奶娘之外,还没有人这么称呼过他,哥哥们都叫他五弟或者老五,外人都叫他白五爷。
把信放到鼻子前闻了闻,白玉堂觉得这信应该没毒。小心的拆开信封,把信纸从里面抽出来,上面只写着:
今晚云来客栈恭候大驾。
白玉堂面色一凛,这是战书啊!有人要向他挑战!
年少时白玉堂也曾下战书挑战武林高手,初出江湖就未尝败绩,直到他遇到了展昭。
展昭是白玉堂一生的劲敌。白玉堂没有打赢展昭的把握,同样展昭也没有打赢白玉堂的把握。
如果这个人没有展昭的级别绝对不敢向白玉堂挑战,白玉堂心中燃起了一把火,好久没有人可以像今天一样激起他的斗志了!
白玉堂从椅子上跳起来,回房,打开衣柜,选了一件镶金边的白衫,再加上一条金丝腰带,以表隆重。
穿好衣服,白玉堂站在铜镜前转了一圈,又整理了整理,然后从台子上拿起一块古玉,挂在了腰带上。
这古玉是白玉堂的传家之宝,是白家传给媳妇的,然后再一代一代传下去。
白玉堂的哥哥白金堂去世之后,白玉堂并没有找到哥哥的那块古玉,而他这块,也暂时没找到女主人。
抚摸着古玉,白玉堂突然觉得这块玉很快就会送出去了。
擦亮手中的宝刀,白玉堂最后整了一下头发,准备去云来客栈应敌了。
“白五爷一身光鲜,这是要去哪儿?”展昭和白玉堂不期而遇。
“爷我要去云来客栈赴个约。”白玉堂说的很自豪。被人挑战就证明自己的实力,展昭反正没被人上门挑战过。
“白兄……一切小心!”展昭语重心长的说。
白玉堂觉得展昭有些怪,不过好歹算是关心他的一种表现,所以他只是笑了笑,就出了开封府。
“小猫!你在干嘛?”丁月华从展昭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没事……别淘气!”展昭拉开丁月华的手,这种姿势并不美。
“五哥去哪儿了?”丁月华看到白玉堂刚刚过去。
“好像是去比武吧。”展昭猜测。今天白玉堂穿得这么隆重,肯定有重要的事去做,展昭能想到的,大概就是比武了。
“祝他被揍的妈都不认识!”丁月华睁大眼睛狠狠的说。
“什么?”展昭挑眉。这是什么说法,展昭听着很新奇。
“没什么,跟你说你也不懂。”丁月华抱着胸,皱着眉,在思考着什么。
“今晚我早些回来陪你。”展昭说了一句。今晚轮到他去值夜了,他要带衙役在城里巡查。
“啊?哦……”丁月华心思没在展昭身上,先是没明白展昭的意思,后来才发现展昭是在暗示。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就直接说!不要婆婆妈妈的!我要去陪干爹了,有事到书房找我!”丁月华拍拍胸脯,一副江湖老前辈的样子。
丁月华走了,展昭愣了一会儿。丁月华有一千个一万个展昭不知道的面孔,展昭想看,却又怕是自己无法接受的一面。
回过头来,展昭反而有点担心白玉堂,是什么人敢挑战白五爷?展昭不担心白玉堂的武功,只是担心他那过于自负的性子会让他降低警惕。想到这个关节,展昭决定先去一趟云来客栈,看看白玉堂到底跟谁比武。
展昭加快脚步一阵风一般赶到云来客栈,没踏进门就看见翻江鼠蒋平坐在门口旁边的桌子上喝茶吃瓜子。
“展昭?你怎么来了?”蒋平叫住展昭。
“白玉堂是不是在这?”展昭急急地问。
“老五?没看见啊,我一直坐在这喝茶,没看见老五,包大人有事找他?”蒋平说。
“白玉堂没来?他是说他要来云来客栈……”展昭回想了一下,白玉堂说的是云来客栈没错。
“是吗?老五没来过,你若有急事,我叫兄弟们出去找找。”蒋平又说。
“不必了,也没什么急事……告辞。”展昭和蒋平打了个招呼,转身走了。
蒋平又丢了几颗花生米在嘴里。
“老五说的一点都没错,这是猫的嗅觉还真是敏锐啊……”
白玉堂的确是到了云来客栈,进门小二就说有人在他房里等他。
白玉堂颇感意外。他的房间那可不是别人能随随便便进去的,平日除了展昭偶尔在他房里休息一下,以及哥哥们来小住的时候可以不打招呼进他房间,还有谁敢?而且竟然没有人拦着?
白玉堂亟不可待要知道究竟是谁约了他。蹬蹬蹬跑上楼,快步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推开房门,空无一人,只有一桌子酒菜。
白玉堂进了房间,看了看桌上的酒菜,都是醉仙楼的招牌菜,还是他最爱吃的那几样。
“有趣!比武还给人送菜!”白玉堂想着既然是摆他房里,自然就是给他吃的了,那他就不客气来,桌前坐了下来。
白玉堂先是拿起筷子,正要下筷子,手又缩了回来,端起一盘菜闻了又闻。
“我这里有银簪,你要不要试试?”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响起,白玉堂一回头,看到丁月影站在门口。
“月影?”白玉堂站了起来,走到丁月影面前,“你怎么在这里?”
丁月影没有穿官服,已经换上了一身便装,还是淡粉色的飘飘的裙子,头发也不一样了,绑了粉色丝带,脸上也图了胭脂水粉。
“是我约的你啊!”丁月影晃到桌子前,坐了下来。
白玉堂也回到桌前,坐在丁月影旁边。
“我还以为是有人要跟我比武……月影,你今天真漂亮。”白玉堂知道是丁月影约了他,心中十分欢喜,还庆幸自己换了最帅的衣服。
“来喝酒!”白玉堂抄起酒壶,倒上两杯酒,递给丁月影一杯。
心情好酒喝的快,酒和的太快就容易醉。
白玉堂连续几杯下肚,已有醉意。
“今天这酒怎么这么容易醉?”白玉堂嘟囔了一句。凭他的酒量,一口气来两坛子也是小菜一碟,怎么会才喝了几杯头就有点发晕了?
“月影……这酒……”白玉堂倒在了饭桌上。
☆、第83章 奇谋妙计
白玉堂头疼的像炸裂一般,几杯酒把自己折磨成这样,白玉堂硬撑着坐起来,使劲甩了甩头,才开始注意周围的状况。
他现在还在云来客栈自己的房间里,坐在床上,他记得之前是和丁月影一起喝酒,那么丁月影呢?
白玉堂感觉身子有些发冷,低头一看,自己没有穿衣服!
白五爷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什么,慢慢转身,看向身边。
丁!月!影!
白玉堂像被雷击中一般,整个人都震住,一动不动。
这不可能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是在做梦吧?白玉堂使劲闭眼又睁眼,发现这不是在做梦,躺在另一边的人真的是丁月影!一丝未挂的丁月影!
“五哥?五哥你在不在啊?怎么这么晚还没起?干爹找你呢!”丁月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有拍门声。
“没在吗?四哥明明说五哥回来了啊!”丁月华像是在和另外一个人交谈。
“喂!你不说话我进去了啊!”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丁月华和展昭站在门口。
“啊!”丁月华见白玉堂luo着上身,旁边还有一个女人,吓的转身抱住展昭,把脸埋到他的胸前,“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展昭也被白玉堂晃了眼,赶忙也转过身。丁月华被他一转,变成了面朝白玉堂,把头偷偷移出展昭的身体,露出半只眼睛,看屋里到底发生什么事。
白玉堂此刻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想遮上自己,但又想到先去遮丁月影,手上一阵慌乱。
“啊!”又是一声尖叫,丁月影苏醒了过来。
眼见自己一丝未挂,躺在白玉堂的床上,门口还站着展昭和丁月华,丁月影霎时脸色大变嘴唇发青,不住的颤抖着说不出话。
“月影……你……”白玉堂见丁月影醒来,赶紧先抓过衣服盖在丁月影身上,自己快速穿好衣服。
丁月影眼眶红了,一时间就如度过了整个春夏秋冬,遮住自己的头,痛哭起来。
“月影……你们……”白玉堂看看丁月影又看看站在门口的展昭和丁月华,不知应该先安慰丁月影还是该先向丁月华解释,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
“白玉堂!你这个禽兽!你欺负我妹妹,我跟你拼了!”丁月华推开展昭撸胳膊卷袖子就要往前冲。
“冷静点!”展昭赶忙拦腰截住丁月华。
小娘子拼命伸手蹬腿要往前冲,展昭死命在后面抱着。
“白玉堂!到底怎么回事!”展昭不想管也得管,眼看他妻子要“尸变”。
丁月华最近好不容易安定了许多,可不能受刺激,否则又会变成张牙舞爪的母老虎,展昭又要头疼了。
“你们……你们能不能先出去!”白玉堂想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展昭和丁月华是才到的,他们肯定不知道,所以这事还得问丁月影这个当事人。
展昭对上白玉堂乞求的眼光,马上发力把丁月华拉出房门,还帮他们把门关好。
展昭长吁一口气:“演戏可比当大侠累多了。”南侠被老婆强迫配合演戏,如果不干就让开封府不得安宁。
“孺子可教!下次继续努力!”丁月华手身高,拍了拍展昭的肩。
“又调皮!”展昭拧了一下丁月华的鼻子,满眼的疼爱。
丁月华靠在展昭的身上:“这回他们两个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吧。”自己的问题都搞不定就要忙着当红娘,对于丁月华的热心肠,展昭表示可以放松一下心情。
丁月影一直在哭,白玉堂这次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大脑突然间放空了,以前所有招数都想不起来了。
“月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玉堂还是要问。
“白玉堂!你还问我!是你强jian我的!你都忘了?”丁月影哭的声音更大了。
“什么?不会吧!我强jian你?”白玉堂指指自己,又指指丁月影,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开玩笑吧!我还用强jian你?你本来就喜欢我的好不好!我白玉堂勾勾手指,你就会乖乖的跑到我的怀里,怎么用的上强jian这么麻烦呢!”白玉堂口中振振有词。
“这个时候你还开玩笑!你去死啊!”丁月影听白玉堂这么说,哭笑不得。自己是受害者,白玉堂还说风凉话,说的好像她有多jian,非要主动贴上去一样。
白玉堂叹气。这次真的惨了,无论是谁强jian或者是谁主动,事实已经造成了,那就是他和丁月影确实在一张床上过了一夜!别说两个人已经有事实了,就算没有事实,孤男寡女躺在一张床上一夜,也够灌上无数罪名被浸猪笼了。
“月影……我能不能跟你讨个商量?”白玉堂低下神,轻声细语的问一直在抹眼泪的丁月影。
“什么啊?”丁月影抽噎着抬头。
“我知道我早就应该去茉花村提亲,可是我……可是我……”白玉堂可是了几次,都没可是出下文。
“总之……我们可以先定下来,过段时间再成婚好不好?”白玉堂哀求的问丁月影。
丁月影马上哇的一声,哭的震天响。
“好了!别哭了!我现在回去准备!我们今晚就拜堂成亲!你再哭我就把你踢下床!”白玉堂愤愤的喊。
被女人逼到这个程度,白玉堂简直想把自己的心肝脾肺都挖出来。
白玉堂穿鞋下床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我回去见大人,月华,你帮我照顾一下月影。”白玉堂交代了一句,就走出了房门。
展昭和丁月华交换了一下眼神,也跟着白玉堂走了,丁月华便进屋去看丁月影。
姐妹俩击掌欢庆,这次白玉堂也栽在了丁氏姐妹手里,丁氏姐妹在江湖上算是彻底扬眉吐气了。
“姐……这样不好吧……我怕他会……”丁月影心里发虚。这样做就算是白玉堂被逼娶了她,心里也会不高兴,没准有什么后遗症。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看看我和你姐夫,不是也没事?好歹你们俩也有点感情基础,没事的!”丁月华安慰着丁月影。先婚后爱已是定式,人人都这么过,丁月影和白玉堂也能平安过关吧!
白玉堂一路苦着脸,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展昭,我怎么都觉得不对啊,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我昨晚真的做过?”白玉堂前思后想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他身上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现在你做过没做过都必须娶丁月影,你要对她的名节负责。”展昭对白玉堂说。反正这回白玉堂是跑不了了,多说也是枉然。
这句话说的很现实,白玉堂也不得不承认。
“可是……还是不大对劲……”白玉堂继续回想。展昭也不打扰他,叫他一个人慢慢想。
白玉堂进了开封府,就赶紧找公孙策来看日子,公孙策看了黄历说下个月才有好日子,叫白玉堂别急,白玉堂说他是不急,可是丁月影哭天抢地的,不赶紧拜堂成亲她真的会去跳汴河。
“婚姻大事岂可儿戏?总要双方长辈在场吧!月影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公孙策说。要是就这样拜堂成亲了未免草率,无论是丁家还是陷空岛总要有点面子。
“对!我得赶紧给我娘写信,叫她去陷空岛和大哥一起去茉花村提亲,婚事还是在开封府办吧,我也不回去了,一切从简。”白玉堂一向不主张铺张浪费,而且怕麻烦,认为越简单越好。
和公孙策说了大概,大家就去各忙各的了。公孙策禀报了包拯,包拯很高兴,还说会给他们主婚。
“没想到白玉堂这么快就想通了。”包拯还觉得白玉堂会考虑很久,不会这么痛快就答应。
“依学生看,是月华出的主意,月影可没这种心思。”公孙策并不知道具体经过,不过他也认同包拯,白玉堂不会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的自由葬送了,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丁月影人比较简单,直线思维没什么心眼,丁月华虽然也直爽,但是和丁月影又不是一个类型,鬼主意多得很,不然包拯也不会把很多看似棘手的事交给丁月华去处理。
“公孙先生背后说人坏话!”丁月华刚好来见包拯,在门口听到了。
“公孙先生是称赞你足智多谋!”包拯笑着对丁月华说。
“月华,这件事大人说非你不可。”公孙策把公文给了丁月华,丁月华翻了一下。
“我马上去!”丁月华接到任务立刻就会去办,包拯一向赞赏她的责任心。
丁月影也回到了府衙,正低着头红着脸听白玉堂说话,白玉堂直问她身体可有不适,需不需要请公孙先生开药。丁月影不说话,只是摇头。
“有什么不舒服别忍着,马上跟我说……不行,我还是叫公孙先生看看吧!”白玉堂怎么也不放心,硬是要拉丁月影去找公孙策。
正拉扯着,就有衙役来报,说府外来了个自称是狄咏的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