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自身的生理年龄差不多25岁的时候,大概因为技能CD终于结束了,这一次的时空跳跃尝试“成功”了一半——成功离开了上一个世界,但是没能成功回到我们的世界。
这次“降落”的时间是本地深夜,地点是……正在被特种部队袭击的X学院。
“又是打仗……为什么我总是赶上这种事??!!!”
第一步,瘫痪所有电力驱动设备,破坏所有内含可导电材料的武器;为防止误伤到自己人,还不能放任空中武装自由落体。
第二步,我和Hyman留在原地,由Azazel探查敌情。
过了几分钟,城堡里忽然传出阵阵密集又迅速消失的枪声;而后Azazel回来了,带着不可思议的愉悦笑容。
“知道我遇见了谁吗?”
……补充一下,那应该是一种恶意被满足后的愉悦笑容。
“William Stryker,所以我顺手——咔。”他在脖子上横着比划了一下。
“GOOD JOB!”
他领着我和Hyman小心地潜过去,这时我才发现他这一“顺手”可是“顺”走了不少人。满地都是一刀毙命的特种部队人员,我觉得这不太适合不到十岁的Hyman,于是捂上了他的眼睛。
“他终归还是需要知道这些的。”有一只大手在我头顶轻轻拍了拍。
“但我还是希望他能拥有尽可能长一点的纯真,毕竟Hyman才八岁。”
“但是,妈妈,我马上就九岁了,而且我从不记事起就是那种‘必须学会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的人’——时间旅行者和空间跳跃者,不是吗。”
“……好吧宝贝。”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他也回以一个软绵绵的颊吻。
孩子太成熟懂事,当妈妈的好心疼。
“下次你得先清场再让孩子进来。”我跟Azazel咬耳朵。
“那我现在亡羊补牢还来得及吗?”Azazel微笑,一脸叫人毛骨悚然的纯真,“比如找个活火山口什么的?”
“算了吧,先救人。”
房内除我们以外已经没有能动的人了,晕的晕,跑的跑,死的死。Azazel把那些昏迷的变种人安排在了一间卧室里,和Hyman一起守着。我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来到老式逃生口,发现一面半透明的冰墙,上面撒着星星点点喷溅上去的血迹,已经苍老的Stryker就倒在面墙下,死不瞑目。
时空旅行者要能够应对任何突发状况……我或许应该感谢Azazel,虽然他对Stryker恨之入骨,但他至少没把他的尸体弄得太不能看。
现在是2004年,但是房内没有Erik生活过的痕迹,没有Raphael或者其他类似的人存在过的痕迹,其他成年人也不在——十有八|九,这是没有被逆转过的某个近似于《X战警》电影正传第二部的时间线。
但是理论上来讲,所有时间线都不应该有这段“情节”了,因为金刚狼和幻影猫必然会用逆转未来的方式来抹掉这段历史,所以这里一定发生了或者即将发生一些使这条时间线无法或者无需被逆转的事情。
是因为我们的到来吗?
“我们得去找Erik和Charles。”
“他们在这个世界关系如何?”Azazel敲了敲随处可见的残疾人辅助设施。
“我没看到Raphael和我或者类似什么人的存在痕迹,所以估计是……相爱相杀?”
Hyman无奈地捂住了脸。
“可是这些人怎么办呢?”
我们看着一屋子昏睡的小孩,最终决定把他们连床一起藏进逃生通道里。
“妈妈,接下来去哪?”
“去找Erik,还是Charles?”我看向Azazel,显然他也正在纠结,在这种形势下,这两个风头上的人物周边肯定都够危险的。
“……Jean Grey!”我们异口同声地说。
Erik和Charles共同“选定”的继承人。就是你了!
这一次,我们“降落”在某处森林;不过这次降落的时机地点依旧不怎么样,看周围一圈人就知道了。
火人、冰人、小淘气、凤凰女、风暴女、魔形女、万磁王、金刚狼……但是他们似乎所有人都不认识我。
而且,我没看到大概“应该”在这里的夜行者。
言行紧张、脸上写着“你丫谁”的变种人圈的“熟人”们,有几个甚至已经摆出了出招准备动作。Hyman把脸埋在我肩头,小心地把尖耳朵藏在半长的银发中;我稍微偏头看了看Azazel,普通人形的他冲我笑笑,眼睛在那些们脸上一一扫过,似乎计算着万一打起来,是先对付谁比较好。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请问现在的年份是?”
站的比较靠前的火人John用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瞪着我。
我忍住了电他一下的冲动,毕竟我都25岁了不能跟小屁孩计较:“我们是时空旅行者,但是能力有点不受控制所以没法确定这里是什么年代。如果令各位感到不快了的话,我们现在就离开。”
“等等!”
我转身看向身后,出声的是Raven。
她看起来跟我14岁穿越前所在的那个世界2004年的Raven生理年龄差不多,但是我的Raven姑姑有一头过肩的中长红发,神色也比这个Raven温暖柔和;而这里的Raven,就像一只人形的冷血爬行动物,头发也是短短的背头。
“真是好久不见啊,Azazel,别以为变身了我就不认识你了。”蓝皮美人妖娆冷笑,“怎么,新把上个小姑娘?还有孩子了?”
这种又讽又酸的尖锐语气一下子揪起了周围一片人的好奇心。
“正如我刚才所言,一到这个地方,发现你们竟然对我们感到陌生,我就知道这里不是我们自己的时空了。这个世界的Azazel做过什么我们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他与我们时空的Azazel除了互为同位体外,什么关系也没有。”
我没去看Azazel的反应,因为我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去看Azazel、如果把视线从Raven身上移开了,便等同于示弱。Hyman依然安静地趴在我身上,但我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剧烈,全身都紧绷了,甚至还在微微发颤。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
Raven依然阴阳怪气。余光中的Azazel动了,他上前一步挡在我和Hyman斜前方似乎想说点什么。
就在这谁也没有防备的时刻,Hyman忽然猛地一推我肩膀,从我怀里挣脱出来,一阵银蓝色的火烟腾起,他消失在我眼前。
“都跟你把前因后果解释清楚了,你自己没有足够智商去判断还冤枉别人不说实话,态度也这么不礼貌,我们要走你还拦着,你这人怎么这么没事找事!”尖锐愤怒的童声在头顶炸响,我抬头,看到Hyman正蹲在树枝上冲Raven发火,四颗尖尖的犬齿寒光闪闪,细长的白尾巴凶狠地挥舞着,抽得空气咻咻作响:“爸爸妈妈,这次不要管这条时间线的发展动向了,咱们直接走吧!”
被恢复红皮的Azazel瞬移抱下来的时候,小家伙还一副气哼哼的样子,一着地就紧紧拉住我和Azazel的手,挑衅地看着Raven。
他们俩的这一手让其他人暂时收起了动手的念头。
忽然我感到有一股力量在拉扯我们,感觉跟我们那里的Jean Grey的意念力很像。我顺着力的指向看过去,果然是她……或者说,是“凤凰”——看她忽然起了变化的眼睛就知道了。
她身边,站着苍老的Erik。
我知道自己打不过凤凰,顶多能拼上一条命让她重伤;但我没必要这么做。凤凰其实对除了“让自己存在”以外的事情不怎么在意,威胁Erik肯定比戳叽她有效。
借助磁力与念力对抗的同时,我把Erik从她身边拽了过来。能力运用得更加纯熟的Erik不太好对付了,但还在我能抵消的范围内。Azazel默契地将刀横在他喉前。
“Jean,停手吧。”
这个年纪的Erik显然已经足够临危不乱,但是看他一身打扮……我就知道他只是在中二之路上越走越远了而已。
“还啰嗦什么,直接动手不就行了?!”
Logan的话得到了同样具有熊孩子属性的John的赞同,Raven担心Erik的安全当即跟Logan吵了起来。
“请……冷静一下好吗……”
一个陌生的、有点弱弱的青年声响起,我看向声音的源头,看到一个几乎融化在夜色中的人。他就站在Raven斜后方不远处,但是如果不是他自动暴露位置,我没法注意到他。他长得有点像我们那边的Kurt长大后的样子,但是与Kurt的普鲁士蓝不同,他整个人是墨蓝色的。
这应该就是夜行者了。
“Kurt?你是Kurt吗?”
“诶……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
青年小心翼翼地笑笑,Hyman的怒意似乎一下子就散了不少。
正在我腹诽“难道每一个Raven都有一个蓝皮的儿子而且叫Kurt”的时候,Hyman用可怜巴巴的声音说话了:
“妈妈,我改主意了,咱么还是关心一下这里的未来走向吧……Kurt在这里呀。”
……刚才你Erik爷爷登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改主意呢。
Kurt看起来有点小激动。我想起我们那边的Kurt是个很重视亲情的人,而各个版本的原作Kurt也总以“身世坎坷的小天使”设定为主;这个Kurt会激动,大概是因为看到了跟他相似又比较友善的同类吧。
从降落起就没有说话的Azazel,忽然开口了:
“在我们那边,‘Kurt’是Charles的妹妹Raven Darkholme与Henry McCoy的儿子,我儿子的表兄弟……你跟他很像。”
看这一圈人霎那间如梦似幻的神情,这一击KO一片人的功力……真不愧是千年老妖。
“那么好……不要试图攻击,不要试图读心,OK?”
“OK。”
冷静下来后,我们开始交流情报。根据Raven得到的情报和Kurt的记忆,我们最终确定Stryker的老巢应该就在亚克利湖地下,而Scott和Charles也应该被困于此。
“说不定那边已经知道Stryker死了,我们得抓紧时间,以防他们做什么紧急措施。”Jean的嘴唇绷得很紧,“John、Bobby和Marie回学院去保护其他同学,其他人去救教授和Scott。”
三个少年对这一安排感到不满,John当即指出:“这个白色的小不点为什么能去?”
然后下一秒,白色的小不点出现在他肩头,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尾巴尖指着他的眼睛:“因为我厉害。”
Bobby和Marie瞪大眼睛:这么吊?!
我提议:“Azazel带所有人进去,他、Erik和Raven一组,我、Hyman和Logan一组,Kurt、Ororo和Jean一组,分头找,有麻烦立刻瞬移,如何?”
“不行,我得和你们——”Azazel看看我又看看Hyman,有点焦虑。
“这样分配能保证每一组里都有瞬移者、物体移动能力者、电磁干扰能力者。瞬移能力者和能造成电磁干扰的能力者放在同一组太浪费,而我断不会跟Hyman分开。”
“通过。”Erik拍板。
“……那么我先送孩子们回学校。”
Azazel无奈地垮下肩,红烟闪两下,前提任务已经完成。
“出发。”
忽的一下,我们已经出现在亚克利湖边,Azazel先进去选了一个能让我们不被发现的好位置。
“你是怎么做到的?不看到目的地却能出现在一个不会伤到自己的位置?”Kurt有些亢奋,似乎对Azazel的能力很感兴趣。
“如果你活得足够久,你也可以,毕竟你可是个Neyaphem。”我注意到Azazel的一边唇角挑起一个细微的弧度,“现在,我们走。”
基地内现在群龙无首,没有Cerebro的关键设备,没有给幻觉能力者Jensen Stryker下号施令的William Stryker,难对付的只剩一个:“死亡女”Yuriko。直到我所在的小组找到并带走了精神恍惚的Charles,才在通讯器里接到消息,据说很“不幸”的是,Yuriko所遭遇的第一波、也是最后一波敌人,是Erik那组。
为了节约Hyman的体力,在他把Charles送回学院的过程中,我和Logan都没有跟过去。
Logan抓耳挠腮了几秒,终于没忍住:
“就这么杀了Stryker,你们下手也太快了点儿。”
“你找他有事儿?”
“就是想问问过去的事。他好像……认识我。”
“我们那边的Logan原名James Howlett,出生于1832年的加拿大,是老Howlett的妻子跟园丁Thomas生的孩子,有一个同父哥哥‘剑齿虎’Victor。早年两兄弟曾共同效力无数战争,包括一战、二战、越战。中间Logan曾与一个绰号为‘银狐’的印第安女子相恋,后来被Stryker设计捉走注入艾德曼合金改造后因伤失忆……”
Logan听得有点呆,直到Hyman回来戳了戳他,他才醒过来。
“你可以从我刚才说的那些入手去查,当然有很多细节我没讲;不过就我观察,大体路线应该不会差太远。一个人类在地球上活着,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过。”
Azazel将Erik和Raven带了出来,又转身回去找最后一组和Scott。
“万事小心。”“你也是。”我和他飞快地交换了叮嘱。
有Azazel在,好像所有事情都变得简单了,他很快就把这几人都带了出来。据说当他找到他们的时候,Scott似乎还被人控制了,正与队友们战成一团;Azazel不得已打晕了他。只不过他们打架的破坏力实在太大,我们都听到了大坝濒临毁灭时的崩裂声。
“走吧。”Azazel向我和Hyman伸出手。
我想起里面还有很多特种兵,还应该有一个已经被Stryker折磨成傻子的Jensen……但是,大坝上的裂缝已经开始喷水了。
“快走。”
回到X学院时,Charles看上去已经恢复正常了,之前昏迷的孩子们也陆续醒来。
“我的老友,好久不见,”他温和地看着Erik,就像他们真的只是两个会在温暖的午后凑一块下盘棋的普通老头子。当他看到Azazel时,才表现出了真正的惊喜:“Azazel!看起来你在另一个时空过得不错!”
“你也是。”Azazel微微颔首。
他看到我和Hyman的时候,脸上出现了明显的好奇。我感受到一股温柔但浑厚有力的力量在推动着我的电磁屏障,便赶快跟他打招呼:
“您好,我是Remiel,很高兴见到您,Xavier教授——这让我不太舒服,所以没有‘读心’,OK?”
“哦,请不要这么客气。我很抱歉,老毛病犯了。”Charles带着饱含歉意的微笑,示意了一下Azazel和Hyman,“听说你和这两位……是时空旅行者?”
“没错,所以我们要送给你们一些‘游戏攻略’,大家也一块儿过来听听呗。”我拿出了那部陪伴我十几年、经过Hank多次升级、存满“剧透”的手机,“尤其是你啊,Lensherr先生。”
……
每个世界的各位听完这漫长的故事后都一脸如梦似幻,更何况我们的故事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长。
Raven是第一个开始说话的人,她脸上的鳞片一直在颤抖:“我很好奇……他们是怎么把你和你弟弟生出来的……他们又不能变身……”
“因为他们是变种人。”我摊摊手。
Raven显然不信,不远处的John也用“唬谁呢你”的眼神戳我。反倒是身为风暴中心当事人的Erik和Charles,看起来居然还挺高兴。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咱们的重点应该是如何促成世界和平呀!Jean身上的‘凤凰’还有待解决呢!普通人可还在做些强迫变种人登记、研制变种人能力抑制剂甚至病毒的事情呐!而且最可怕的‘哨兵计划’,在这个世界里应该还没有结束吧?”
“确实,你来的还不算晚。”Erik大概在对我说话,但他的视线始终没有与Charles错开。
“我想我需要使用一下Cerebro,把孩子们都叫回来,给他们准备些早餐压压惊,然后……商量一下未来对策。”
“我们这次算是,站在统一战线上了?”
“不,我的老友,我们从来不是敌人,你知道的。而我现在只想问问,你还会再离开吗?”
“当然是——‘不’,这次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Charles温柔的微笑,湛蓝的眼睛,它们在公平而残酷的时光流逝中变得不再鲜艳,但是当Charles与卸去中二与杀气的Erik相视而笑,便仿佛又回到了1962年那个暖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