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紫玫瑰便处处留意着牡丹仙子的一言一行。
不过,虽然她知道了牡丹倾慕吕洞宾的心思,可捉贼要捉脏,没有真凭实据,王母娘娘是不会相信的,那日,她本来有事经过蟠桃园碰,不想却听到她白牡丹和何仙姑商量着要把小人参精种在蟠桃园,她秉着维护天规威严,禀告给了娘娘,没想到娘娘却说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把自己狠狠批评了一番,非但没有处罚白牡丹,还对她更加疼惜,这不是偏心是什么?怎叫她咽的下这口气。
……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牡丹望着从凡间冉冉升起的孔明灯,轻声念道,并没有发现紫玫瑰正巧走了进来。
紫玫瑰闪进纱帘后,把落款吕洞宾三个字看得清清楚楚,她咬碎银牙,好哇,没想到她和吕洞宾居然利用孔明灯暗通款曲。
“娘娘驾到”没想到,她还没去,娘娘却不请自来,也好,这下看你怎么办。
牡丹仙子急智,刚挥袖将灯拂开,娘娘就进来了。
哼,你能把灯拂开,我紫玫瑰就不会把灯给招回来吗?
娘娘果然一见到那盏传情达意之物,顿时神色大变,盯着牡丹厉声喝道:“仙子多情啊!”
牡丹仙子忙推说是何仙姑与她玩耍,这种漏洞百出的谎言,娘娘居然也听信了,何仙姑乃已归位的上洞八仙,要联系她,只消随便折个纸鹤即可,何必动用这凡间之物?这分明就是尚未成仙的吕洞宾所放,也不知娘娘是真不知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永远居于牡丹之下,她却发现牡丹居然趁给娘娘梳妆之际,偷偷取下了插在娘娘头上的定山神针!真是天赐良机!这偷针可是罪犯天条的大事,只要上报给玉帝,就算娘娘再疼她,恐怕也保不住她吧!好,好,好,真是太好了,白牡丹啊白牡丹,你不要怪我,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当招天锣响,二郎神奉命下凡抓吕洞宾上天庭对质,她才知道,原来牡丹偷针是为了眼前的这个人,得知真像后的她后悔莫及,虽然他从不肯正眼瞧过她,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可是,当她知道可能会连累他的时候,她是真的后悔了,早知道是牡丹仙子是为了帮他才去冒险偷针,说什么她也不会去告发的。
原本玉帝打算将两人废去法力贬作凡人,二郎神及时提醒说这些一来,说不定反倒成全了他们,加上老君又在一旁说情,而牡丹仙子又一人扛下了所有罪名,才免了吕洞宾的处罚。 不过,她始终想不通,牡丹仙子明明可以推说是为了救何仙姑才出此下策,以王母宠爱她的程度,说不定不但不会治罪,也许还会因除妖有功而赏赐她,可她偏偏要承认是因为自己思凡,是为了帮心上人吕洞宾,生生把自己逼上绝路,惹怒了娘娘,最后落得被贬下凡三世为娼的下场,真是令人费解。
作者有话要说:据电视里演的,当年牡丹偷针计划本来万无一失,只要不超过6个时辰王母是不会发现的,可为什么刚拿到针,吕洞宾都还没走就被发现了呢,电视里没有说,可可西里告诉你真相!真相就是有人告密了。
☆、情怨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历历在目,如果当初是她知道的话,一定也会为他偷针,为他顶罪,那么让他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就会是她了。
紫玫瑰心里越想越气,越想越恨,气自己的错失良机,恨白牡丹的捷足先登。不过现在好了,白牡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投胎呢!吕洞宾身边就只有她紫玫瑰一个女人,都说吕洞宾是神仙中的多情种子,只要她跟洞宾相处的时间长了,不怕他不会对自己动情,她缓步来到吕洞宾的跟前,轻声唤道:“洞宾”
这突如其来情深意浓的一声洞宾,把吕洞宾从回忆的漩涡中招引了回来,恍惚中竟把紫玫瑰看作了牡丹,激动地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牡丹,牡丹……”
紫玫瑰正顺从地想要把头埋进他怀里,不想却被吕洞宾猛然推倒在地。
“对不起,我,我…”吕洞宾局促不安地看着跌坐在地的紫玫瑰,想要道歉,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懊恼地扶了扶额头,说道:“玫瑰仙子,你听我说,刚才是我不对,是我失礼于你,你要告上天庭还是想怎样,我吕洞宾……”
“不,不,你没有对不起我,其实,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几百年了”紫玫瑰含羞带怯地吐露着自己的心意。
她的表白对洞宾来说无疑如晴天霹雳:“不会的,怎么可能,我们不过才见过两次”
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在紫玫瑰心里是多么讽刺,她爱他如狂,可他却视她为毒蛇猛兽,她对他朝思暮想,他的心里脑里却只有那个白牡丹,她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吕洞宾身边:“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喜欢牡丹姐的样子?那,我可以变作她的模样,只要能和你一起……”
吕洞宾重重甩开紫玫瑰抓住他衣袖的手,避走一旁,冷冷的说道:“玫瑰仙子,请你检点一点”
紫玫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叫我检点一点?那你刚才抱住我又算什么?” “我……” 吕洞宾一时语塞,无言以对,面露愧色道:“刚才是我不对,我也说了,无论你是要禀告玉帝还是想怎么样,我吕洞宾都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这是不可能的,你应该知道神仙是不能动情的!”
“别给我说大道理”紫玫瑰恼羞成怒道:“既然神仙不能动情的话,你和白牡丹又算什么?”
“我和牡丹怎样,不劳你费心,对于刚才的事,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要启奏玉帝治我的罪的话,我在此静待天音!”
“你宁愿接受天规处置也不接受我?” 吕洞宾看都不看她一眼,直径走向洞口。 羞愤,嫉妒,不甘,种种情绪涌上了心头,紫玫瑰冲到案边,碰起桌上那株牡丹花狠狠地往地上摔。
一束白光闪电般袭来,将她冲击到洞中石壁上又重重跌下来。
吕洞宾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接住即将坠地的花,小心翼翼的检查着。
紫玫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吼道:“你就真的那在乎她?”
“紫玫瑰,你听好了,我吕洞宾欣赏天下所有美色,但心中只有牡丹一人,前世如此,今生一样,来时不变,看在你救过牡丹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如有下次,定不相恕!“ 紫玫瑰定定地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心中纵有千万不甘,也只得吞回肚中,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她哪点比不上哪个白牡丹?为什么做什么都会慢她一步?成仙比她晚,花魁争不过她,就连喜欢的男人,也是先认识她!紫玫瑰在林中一路挥掌乱拍,把气都撒在林中那些树上。
轰,轰,轰,一颗颗大树在她掌风扫过之后相继倒下。
“啊!”一声惨叫突然从某棵树下传来。
“谁?”只见她右掌向上一翻,那棵已经躺在地上的大树又恢复到直立状态。 紫玫瑰走近一看,原来是一条断了尾巴半死不活的大蟒蛇。
她用脚尖狠狠踢了踢它,恶声喝道:“连你也来看我笑话?”
“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大蟒蛇虚弱地发出声来。
“量你也不敢” 紫玫瑰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大蟒蛇疾呼道:“大仙请留步”
紫玫瑰轻蔑地看着奄奄一息的蟒蛇精,她才懒得理这些下等的妖精。
“大仙,可是为了吕洞宾而烦恼?”蟒蛇精虽只剩半条命,可尚还有点法力,紫玫瑰本来修为也不高,要不是吃了太上老君的九转金丹,说不定还不是他的对手。
果然,紫玫瑰停住了脚步,狠狠问道:“你偷听我们?”
“小妖不敢,小妖原是黄龙真人门下,略会一点‘他心通’,而大仙刚才戾气甚重,故而能感知大仙心思。”
“哦,既然你是黄龙真人的弟子,怎么会弄成这幅德行?”这黄龙真人,她也听说过,本是混元初期,龙凤大劫余孤,乃元始天尊门下,但天尊收徒最看重资质,一向不喜羽鳞卵化之辈,奈何当初收徒时又没有言明其不得入门,只得收下,黄龙真人虽是修为较高,但因不得天尊喜欢,一直郁郁不得志,在天庭地位不是很高,属于不入流的散仙,但即便如此,教出的弟子也不至于如此的不中用吧。
“唉,”蟒蛇精重重地叹了口气:“这还不都是那吕洞宾害的。”
“吕洞宾?是他把你打成这样的?”
“唉,这也怪我”黄蟒精见她果然上当,故作懊悔状地说道:“我本修习的是采阴补阳之术,前日,我巧遇一美貌女子,我见她身上隐约绕有仙气,知她定非凡胎……”
紫玫瑰怎么说也是女子,听到一个异性(虽说现在只是一条蛇)诉说风月之事,心里总是尴尬,抵触和反感的。她一脚踢了过去:“呸呸呸,谁要想听你这下流痞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下流行径!”
“大仙,大仙息怒,大仙息怒……”黄蟒精可怜兮兮地蜷缩在一团:“难道大仙不想知道那女子是谁?”
“谁?”紫玫瑰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问道。
“她就是,”黄蟒精故弄玄机地顿了顿,见成功引起了紫玫瑰的注意,再慢悠悠地一个字一个字吐出:“当年被贬下凡间的牡丹仙子!”
什么?紫玫瑰如同被雷击一样定在那里,难怪,难怪王母要百花司要重新推选花魁,洞宾会离开仙洞跑下山去,原来,是她要回来了。
“……要不是吕洞宾,我也不会伤成这样!大仙,吕洞宾一定是也看上了那女子,要不然他不会贸然出手干扰人间次序……”
“不要再说了”黄蟒精一声一口吕洞宾,听在紫玫瑰耳里却是声声刺心,吕洞宾,你不是想让白牡丹重回天庭,好做一对神仙眷侣吗?好,我偏不让你称心如意,白牡丹她休想成仙,花魁是我的,你也是我的,白牡丹她只配做一个青楼女子,永远也翻不了身!她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目露凶光,与她美艳的容颜形成强烈的反差,望而生畏,心惊胆战。
突然,她回头看着大蟒蛇,阴冷冷地笑道:“黄蟒精,你想不想报仇?”
“大仙……”黄蟒精激动地喊道:“如果大仙能帮我报这断尾之仇,我黄蟒精定当终身效命于大仙,永不背叛。不过,我现在这个样子……”
“这个不难!”紫玫瑰轻笑道,只见她双手运功,卷起一股强风呈漩涡般旋转起来,风越转越强,越转越快,顿时飞沙走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许多的蜂妖、蝶精,密集地向他们聚来,看到紫玫瑰纷纷跪倒在地:“主人”
“你们去帮我打探有没有将死之人?”紫玫瑰傲然而立,她本是人间花妖修炼成仙,自是有些手段,打成仙以来,她在天庭一直都卑躬屈膝活着,被人呼来喝去,天规更是要她忘情戒欲,无欲无求,很久都没有人用这种敬仰地语气跪拜她了,这种能号令天下的感觉,真好,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享受这久违的尊贵。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 章
“姑娘,你在找什么呀?”丫环小桃看着一回来就东翻西找一脸焦急的牡丹,不解的问道。
牡丹看着书桌蹙眉自言自语着:“怎么不见了呢?我明明放在这里的啊?”见小桃问起,便抓住她问道:“小桃,你有没有看到,我昨天放在桌上的那副字?”
“啊?字啊?”小桃难为情地抓抓头,“姑娘,我,我不识字”
牡丹拿出红叶递过去:“呐,就是有几个字跟这个有点象的?我前几天刚写的,就放在这里的?”
小桃皱眉看了看,发现有个字是认识的,笑嘻嘻地指到那个字说:“这个我认识,这个念‘一’”
“哎呀,不是问你这个”牡丹指着叶上的字,一个字一个字重重地说道:“我是说,你有没有看见我桌上上那副写有这首诗的字?”
“哦,姑娘,你早说嘛”这下;小桃才恍然大悟反应过来,笑道:“你回来之前隔壁依云姑娘过来想问你她要送给王公子的字画准备好没有,见你不在,就把桌子上的那副拿走了”
“什么?她拿走了?她怎么能不问问我就擅自拿走了呢?”牡丹激动地摇着小桃肩膀喊道:还有你们怎么也不阻止她一下?”
小桃从来没有见过牡丹有过什么情绪,怎么今天突然发起脾气来了;又惊又怕地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她,“姑娘;以前不都是这样的……”
“算了,我自己去找她”牡丹撇下一众如云山雾罩的人,就向外走去。
此时,正值华灯初上,勾栏盛时,翠云轩里歌舞盛宴,纸醉金迷。
青楼行里的花国状元依云姑娘正向人们展示她今早才作的诗。
“一入深宫里,无由得见春,提诗花叶上,寄与接流人,好诗,好诗,依云姑娘真是才情兼备,我看啊,不仅能做花国的状元,要是女子也能考科举的话,只怕也能做科举状元”有人拍马道。
一番话说得依云十分受用,颔首道:“依云无才无德,怎么能与那些才子们比呢?来,王公子,依云敬你一杯。”
这王公子是本州知府王大人的爱子,人虽风流,却不倜傥,挥金潇洒却不英俊,不过也算相貌堂堂,家中又有权有势,能被他看中,雀屏中选收为内室的话,也是这些烟花女子梦寐以求之事。
不过,说来奇怪,这王公子一个月前身染恶疾,听说都快死了,他家里甚至连棺材都准备好了,没想到,今天居然看起来身体健壮如牛,一点也看不出像是生过病的人,几个月前依云
和他约定要送一副字画给他,谁知他后来一病不起,想到他都快要死了,字画的事也就没放在心上,谁知今天他突然传话说要过来,害的依云突然措手不及没有准备,幸好牡丹那里还有一副现成的,要不然被人发现她这个所谓的花国状元所有作品都是别人捉刀,可就惨了。
牡丹一踏进大厅,几乎在场所有男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可她心系字画,并没有注意,在花团锦簇中发现了依云,便急冲冲走过去,“依云,你是不是在我房里拿了一副字?”
依云被她突然一问,脸色顿变,喝道:“你说什么呢?”
“我说,你是不是拿了我的字画!”牡丹心中挂念着字画,激动地拉着她问。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依云气呼呼地转头准备不理她,对王公子举杯艳笑道:“来,王公子,我们继续喝。”
王公子推开她送来的酒杯,直勾勾地看着牡丹,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的那副字递到牡丹面前
,“是不是这幅?”
牡丹一见,伸手要去拿,却被王公子突然缩回,扑了个空。
“哦,她是我们这里的粗使丫环”依云生怕牡丹抢了她的风头,马上站起来拦住王公子,“王公子,来嘛,我们继续喝酒”
王公子看都不看她,眼珠仍在牡丹身上打转,牡丹被他看得连连后退,直逼到柱头边,王公子用扇子轻佻地勾起牡丹的下巴,色眯眯地说:“这么漂亮的美人儿当粗使丫环未免太可惜了吧。不如跟了本公子,保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牡丹脸扭向一旁,骂道:你放手!死乌龟!”
王公子嬉皮笑脸地凑近牡丹,闭着眼睛深深嗅着:“嗯,好香啊,好辣啊,我喜欢”
老鸨循声过来,看到牡丹居然出现在大厅,吃了一惊,马上应变,对牡丹骂道:“咦,牡丹,你这该死的丫头,,今天你功课练好没有?”
牡丹趁老鸨过来,王公子失神的刹那,急奔回后院。
王公子的手下见状,正准备去追,被他拦下:“放心,她跑不出本公子的手掌心”
老鸨赔笑道:“哎呀,王公子啊,本来这个丫头就给您留着的,不过,现在她还差些火候,还上不得台面,等过些时候……”
王公子用扇子敲了敲老鸨的肩膀,围着她转了个圈,慢悠悠地道:“我记得,有一个叫牡丹的官妓被下放在你们翠云轩已经一年了,如今还是个清倌?”
老鸨就猜到他会这样说,把早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假叹道:““这不,一直没调教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