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美人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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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美人裙下-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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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道一日不出; 剑法便衰退一日,由盛转消直至耗亡。
  月光盈盈,那美人持剑立着,水红的衣裙随晚风舞动; 极艳又极烈。
  那飘带像嫁衣的颜色。
  白衣剑客微微勾起唇角。
  他的笑意很冷; 面容也很冷:“你在骗我?”
  他看向了吴裙持剑完好无暇的手。
  却见那美人轻轻笑了笑:“我确实是受了伤; 师父亲眼所见。”
  “不过; 那伤啊~自药铺之后便已好了。”
  她语气漫不经心,却让西门吹雪眸色更深了些。
  他本已入魔,剑意愈加难以控制; 白衣剑客淡淡垂下眼来:
  “你在逼我。”
  吴裙眼波微转,却是叹了口气:“为剑者向来须斩断心魔,师父又何必装作不知道呢?”
  她声音娇娆,似血仞一般直直刺入男人心头:“难道师父这些日子从未想过杀了阿裙?”
  西门吹雪握剑的手顿了顿; 面色更冷了。
  红衣美人轻笑着摇了摇头:
  “师父要破心魔,我欲破权障,终有一日便是如此。”
  她看着目光沉沉的剑客,缓缓伏身。
  那红衣婉转曼妙垂在地上; 像是盛开在火岸的伽兰之花; 用枝蔓上的软刺狠狠扎入人心尖。
  “还望师父成全。”
  她的背挺的很直; 眸光柔软坚定的看着西门吹雪。
  像是第一次拜师那般。
  而这一次却是要亲手了结这段师徒情意。
  西门吹雪面上突然浮现出了一种奇妙的神色。
  良久冷声道:“拜师是你,诱我是你,说要了断情意的人也是你。”
  他微微抬眼,目光沉沉叹息:“阿裙,我对你太过仁慈了。”
  吴裙缓缓起身,月色与剑光交相印在那雪肤之上,生出一股凛冽的艳气来。
  她望着那白衣剑客,眸光盈盈。
  “师父还未见过我今日之剑吧。”
  那疾愁剑仞轻吟,已是动了。
  这一剑是那人亲手所授,她曾苦学三月,日日挥剑不下千次。
  如今便也亲手还给他。
  万寂无声,枝头梨花簌簌落下。
  寒光乍破间有凄艳之色自月下而来,似分月断云,瑰如天日。
  西门吹雪面色孤寒。
  在那艳光划过时慢慢睁开了眼。
  他的剑也动了。
  那是很简单的一剑,也是很快的一剑。
  自西而来,由死而落。
  那是死亡的一剑。
  两柄剑交织在一起,带着凛凜铿锵之声。有玄铁残屑缓缓落下。
  两人离的极近。
  吴裙可以看到那人落了寒霜的眼睫与无情的薄唇。
  西门吹雪眸光冷冷,便听那人在耳边笑道:“师父如今可还会收剑?”
  乌鞘与疾愁俱是一往无前之剑,若是收剑便是后退。
  一个退了的剑客手中是握不住任何东西的,无论是剑还是――美人。
  西门吹雪的手依旧很稳。
  他想起了那时落叶满园,那红衣美人双手握着剑告诉他:
  “师父为我破例了。”
  他淡淡垂下眼来,冷笑:“阿裙,例外只有一次。”
  心软也只有一次,像她那样的美人,本就不应该饶恕的。只有完完全全地斩断羽翼才能依附于他。
  从前是他太仁慈了。
  那剑意杀气凛然,破月梨花自枝头染血飘落。
  听得一声叹息。
  那冉冉红衣愈发明艳了。
  “师父,我疼。”
  吴裙长睫轻颤了颤,雪白的面上已无半分血色。
  西门吹雪拿剑的手上缓缓滴下血珠来。她在千钧一发之际收了剑,那原本有所阻挡的剑锋此刻竟直直刺入心口。
  她还是笑着的,那白衣剑客手上青筋爆出。
  他在将剑刺向她的那一刻便震断了自己手上经脉,可惜却还是晚了一步。
  “阿裙,你又骗我。”
  他一字一句狠声道。
  嘴角也已缓缓流下鲜血来。
  那红衣美人心口处已被贯穿,原本水红的衣裙竟被染成了嫁衣一般的颜色。
  她的目光依旧很美,像是盈盈动人的水仙一般:“师父。”
  吴裙咬了咬唇,面色雪白:“师父这次没有收剑,阿裙却收剑了。”
  她眼中仍带着笑意。
  西门吹雪指尖微颤。
  却听那刺在他心口的人轻声道:“师父可否侧耳过来,阿裙……”
  她声音已有些颤抖,细弱地几不可闻。
  白衣剑客缓缓靠近,便听那美人轻笑了声:“师父千万别忘了阿裙啊。”
  她面上已沾了血珠,每说一句话便要喘口气。
  水红的衣裙上盛开着大朵大朵血色的花,顺着指尖蜿蜒流下。
  吴裙长睫轻颤了颤,最终慢慢闭上了眼。
  她这样子极美,像是睡着一般面上犹带着笑意。
  风寒簌簌,月落星移。
  枝头梨花沾血沉谢。
  良久,那白衣剑客轻笑:
  “阿裙说心悦我可是真的?”
  他声音清冷,听着却有几分诡异,可惜院中却已无人回答了。
  ‘习得那人平生之剑,再一一还给他。’
  ‘毁他所愿。’
  师父,你此生都无法入道了啊~
  隐约听得一声叹息,院中梨花落血溶溶,那滟滟红衣慢慢化作灰尘,被雨打湿在泥土中。
  剑客经脉碎裂的手深深插在湿土中。
  良久,却缓缓笑了。
  “阿裙,你休想再骗我了。”
  锦元十二年冬。
  江湖盛事,当世两大剑客决战于紫禁之巅。
  西门吹雪身陨。
  陆小凤将其尸体与妻子衣冠合葬。
  白雪覆盖,万梅相送,却始终寂寂。
  南海白云城内:
  已是深夜,却仍有人未眠。
  书房内灯火还亮着。
  披着鹤麾的剑客咳嗽了声,慢慢将那银珠铃铛置于烛台。
  叶孤城缓缓闭上眼,却想到那人深夜赤足而来。
  “城主可愿尝尝这相思滋味?”
  那声音已不见了啊。


第60章 
  隋帝九年; 天下大赦。
  帝杨坚初平北方,驱逐胡掳于玉门之外。
  大赏四大门阀。
  岭南镇国公宋缺奉旨入朝觐见。
  入天子近旁不得携兵器。
  宋缺走到宝殿外时便有侍卫上前来解刀。
  他敛下神色,将随身佩刀放于一旁。
  宝殿内歌舞升平。
  胡女赤着脚在皮鼓上作舞。
  丝竹靡靡之声不绝于耳。
  杨坚正卧在美人膝上饮酒,散发敞怀; 好不浪荡。
  宋缺面色不变,径直走到最左侧落座。
  那拖着曳裙的胡女拍了拍手,娇笑着将铃铛扔给文帝。
  杨坚微微招了招手,那美人便扭着腰肢款款而来。
  胡女多为高鼻深目; 长相颇具异域风情。
  那作胡旋舞的女子更为其中翘楚。
  杨坚接过身后妃子新剥的葡萄; 笑问:
  “你叫什么名字?”
  世人只道文帝昏庸; 却不知其相貌颇有玉树之姿; 散发癫狂之时,不知惑了多少少女春心。
  这宫中人谁不想爬上龙床呢。
  胡女微微抬眼,柔声道:“奴婢尚未有名; 坊中先生因奴婢舞姿尚可,便取小字为:裙华。”
  “裙华么?”
  文帝捻着玉杯喃喃道。
  他长眉懒散微舒,端是一片风流之态。
  裙华面上已沾了些红晕,柔柔地跪在男人腿边。
  文帝目光懒懒扫过宴饮群臣; 看到宇文化及时目光顿了顿,却又突然转向一侧的宋缺。
  “镇国公觉得这个胡女如何?”
  他语气玩味,目光深深地看着那位年轻的宋阀阀主。
  宋缺淡淡抬眼,他只看了那胡女一眼便缓缓皱起了眉:“姿色平庸; 体态不堪。”
  他这话一出; 宴饮祥和之色顿时一变。
  宝殿内静静地; 连宇文化及也眯了眯眼。
  众人顿时想起宋阀向来拥护中原正统,不喜胡人一说来。这本也没什么,可在天子近前,尤其隋帝对那胡女颇有兴趣,如此便有些不知收敛了。
  一旁坐立不安的李渊刚想站出来打圆场,便听文帝突然抚掌大笑:
  “宋卿果然颇得朕心。”
  这笑声刚落,杨坚便随手抽出一旁宝剑来。
  他少时不比如今,这赫赫皇位亦是由血骨堆成,杀人时也是干脆快意。
  听得一声尖叫,那妃子已晕了过去。
  鲜血点点飞溅上白色屏帐,那刚才还言笑晏晏的胡女顷刻间便已人头落地。
  那珠翠滚落在一旁颤着身子的大臣旁,发出叮咚地响声。
  “贱奴安得为裙?”
  文帝冷冷将剑扔在一旁。
  旁边太监识相,那被吓晕的妃子也已被抬了下去。
  大殿上静静地,众臣连大气也不敢出。
  皇帝雄才大略,近年来多行收复失地之举,可脾气却也日益暴躁。
  尤其事关九公主之事。
  宇文化及微微敛下眼来,在方才那胡女报上名号时他便已了然。
  九公主小字阿裙,那贱奴不知由何人献上,竟是如此犯了忌讳。
  大殿内静静地,文帝长袍拂地,随意卧在塌上。
  “大家怎么不说话了?”
  宇文化及侧身道:“许是孙大家候场,众位期待不已,难免寂寂。”
  他话语刚落便有人附和。
  文帝似笑非笑地看了那长身玉立的官袍青年一眼,饮酒长叹:
  “奏乐吧。”
  丝竹靡靡响起,舞女们鱼贯而入,众人才不由松了口气。
  宋缺摩擦着指尖玉杯,缓缓垂下了眼。
  这大隋向来以两派四门阀为尊,不知何时格局竟悄无声息的发生了变化。
  原本昏溃的文帝韬光养晦,数月前一举拿下李阀在陇南的势力,迫使李渊幼子入朝为质。看着是收复失地,实则已是对门阀下手。
  这一切风云都是由那在外静养多年的九公主回朝开始。
  宋缺想到前日里收到的密报,嘴角噙了丝沉沉笑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个非皇室血脉的人,如何能成为整个大隋的忌讳呢?”
  那来路不明的九公主啊,到底是何方神圣。
  太熹宫里:
  穿着粉色桃衫儿的姑娘静静坐在窗口。
  她看着年幼,实际却已是女孩儿最美的年华,寻常姑娘家像她那般大都已寻思着嫁人。可她是文帝的珍宝,这大隋最尊贵的九公主,自然是不用在乎那些的。
  况且以她的样貌,即使不会说话也是不缺世家公子竟相追逐。
  九公主生来不语,已是成为这隋宫中心照不宣的秘密。即便这样,也无人敢怠慢分毫。
  嬷嬷将手中托盘放到桌上,便跪在地上不语了。
  那桃衫儿姑娘一直看着庭院枝头的笼笼端艳的花儿,直到殿内息香缓缓燃尽才回过头来。
  她梳着未出嫁的发髻,两侧乌发用明粉桃枝儿扎了个花苞,衬着雪玉面容,更显天真动人。那是一个瞧着就让人心软的姑娘。
  你见了她,便会忘记她是个公主,只剩满心怜爱,恨不得让她多笑一笑。
  吴裙微微眨了眨眼,伸手揭开桌上红绸。
  那红绸之下罩着的却是一个想着玉翠的鸟笼。
  嬷嬷见状道:“这雪鸟是宇文大人从昆仑寻回,据说灵性难得,陪着公主也能解解闷儿。”
  她话音刚落,那鸟儿便似能听懂似的轻轻叫了两声。
  吴裙瞧着有趣,慢慢将手指伸进笼子里。
  嬷嬷正待劝却突然顿住了。
  这雪鸟虽说羽色光滑,叫声动人,却也性情暴戾。便是宇文大人那等高手在捕捉时亦是费了不少心力。
  可此刻那鸟儿竟温顺地将头伏在那玉指之上,时不时轻啄那粉嫩的甲儿。
  吴裙被它弄的痒痒的,不由弯了弯眉眼。
  她连笑起来也是无声的,可那眼中如星如雾的光辉却美的让人心悸。
  嬷嬷微微松了口气。
  天色微落。
  太熹宫中的夜明珠也亮了起来。
  穿着桃衫儿的公主缓缓从笼中抽出手来。
  一旁早已候着的女官立刻递上手帕来。
  待那雪色指尖从锦帕中褪去,才问:
  “公主这几日可是觉得闷了?”
  吴裙微微摇了摇头。
  她神色不显,可莫名就是让人心软。
  嬷嬷心中一动道:“公主且再等等,三日后及笄之夜,陛下势必会给公主一个惊喜。”
  这天下大赦有一半是为退胡之事,而另一半却与九公主及笄有关。
  宫内生存了很久的人都知道,九公主并非皇室血脉,可文帝却把她看得比正经公主还要尊贵。
  她是文帝最喜爱的人,自然值得四方来贺。
  天下珍奇与美玉,都要被那捧在掌心的公主踩在脚下。
  宴会已去,宇文化及理了理袖袍。
  朱红官服上酒气微散。
  “那雪鸟可送与九公主?”
  软轿由南门抬出宫外,面相阴寒的男人面淡淡问。
  暗处有人应了声。
  天色黯淡,宇文化及微微勾了勾唇角。


第61章 
  九公主生辰; 宫内大宴三日。
  歌舞楼台夜夜笙明。
  宋缺自宴上而出,靠在竹栏处醒酒。
  夜风生寒,随行侍卫拿来外衣,却见那疏狂青年微微摇了摇头。
  “这楼倒是别致。”
  侍卫正欲退下; 却听那人低声笑道,不由顿了顿,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高台。
  世家自是不缺水榭歌台,让宋缺微微有些诧异的是那高楼竟是由白玉做成。看着通体无暇; 也是大手笔。
  侍卫见了那高台便已了然。
  初次入宫者瞧着白玉雕栏也总会问上一问; 于是伏身道:“那高楼名为惊鹊台; 乃是九公主日常赏月之地。”
  他说到这儿便已不说了。
  在这宫中要想活得好些; 就只能说大家都知道的。至于其他,自然不是他能多嘴的。
  侍卫已退下。
  宋缺自是知道惊鹊台的。
  一年前隋帝亲征楼兰,楼兰使臣为表臣服; 献上华服美酒数不胜数,更有玉山三座。俱是蓝田之色。
  可却因九公主……
  她并未说话,她只是看向了楼楼高夜,隋帝便如同失了理智。
  那堪比国库; 乱世之中可缓生计的玉山,尽数被建了那座闻名天下的惊鹊台。
  夜来生香,暖玉明央。
  宫中人竟连看也不敢多看一眼。
  夜已深了,寒风露重。
  拂过那人剑眉星目。
  宋缺摇头失笑; 正欲返回却见那高台陡然亮了起来。
  像是珠玉一般; 簇簇生生地幽然明照。
  也映出了坐在玉脂台边姑娘的样貌。
  她梳着未出嫁的发髻; 双鸦嬛儿上系了软软的桃枝带儿。乌色的发衬的那容色越发雪白。
  吴裙已经坐了很久了。
  她很喜欢坐在高处,即使天上没有星星也一样。
  那镶了宝石的锦鞋儿随着桃色裙带微微摆动着。
  宋缺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儿。
  因为他已知道高台上的姑娘是谁。
  这世上除了九公主,谁也登不得那惊鹊台的,便是独孤皇后也不行。
  那穿着粉桃衫儿的公主百无聊赖地看着天边。
  她手中还拿着方琉珠算子。
  这算子自西域传来,多为内庭贵女解闷之用。
  宋缺也不走了,索性疏懒靠在竹栏处,指尖轻点着郁郁翠色。
  他是一个刀客,有些习惯自是改变不了的。
  吴裙长睫轻轻眨了眨,那九宫算子便已自动解开。
  露出里面的琉珠来。
  她轻捻着琉珠看了会儿,又随意扔下了高台。
  高台下其实早有人候着,见那千金琉珠落下便连忙伸手去接。
  这些内庭宫人得了九公主赏赐,便也够吃一辈子。
  宋缺挑了挑眉,不由轻叹一声。
  他声音不大。
  捡了琉珠的太监面色一变,却是立马将珠子藏在怀里,面色小心的走了。
  这世上总是贪心最要人命。
  宋缺本是想提醒,最终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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