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初代同人)天堂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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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初代同人)天堂之果-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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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躺下来休息。”她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在床边坐下,“药在哪?”
也许是因为确实已相当疲惫,乔托没有再客气,老实交代了感冒药的储藏地。趁着离开房间找药的机会,弥涅耳瓦平复了心头涌起的情绪。她按剂量拿上药,在厨房盛了杯热水,再回到乔托的卧室时,他已经半躺进了被子里,正合眼休息。听见她进门的声音,他才睁开眼。
“其实你没有必要勉强去做你不喜欢的事。”她来到床边,将药和水递给他,“我们的合同还有两年才到期,庄园里不定期也会接待一些日本使者,你可以继续做翻译。”
“如果非得这么说,”把药丸拍进嘴中再喝一口热水咽下,乔托完成这一系列动作才恍惚中发觉自己的动作很像汤姆,不禁失笑,而后看看弥涅耳瓦,“当年你也没有必要勉强自己上战场,弥涅耳瓦。那个时候你才十五岁……一个十五岁的姑娘,即使她是个优秀的将领,也没必要带兵去收复罗马。”
面前的棕发女人不出意料地陷入了沉默。乔托忍不住又笑了笑。他的眼皮已经在打架,因此他不得不顺从地合上眼。
“我和你一样。”他看不到弥涅耳瓦的表情,但他确信她正在专注地听他说话,“为了我的家族,还有那些我爱的人……我愿意去做任何‘没有必要’的事。”他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小,意识也越来越恍惚。乔托明白这意味着他即将落入梦乡,喃喃自语中却没忘了把话说完:“而且,我也希望我能尽早……跟我心仪的那个姑娘站在同一个高度上……”
呓语般的话语终于被平稳的呼吸代替。弥涅耳瓦弯腰替他摆好枕头让他平躺下来,再理了理被子,坐在床边,闭口不言。
“但即使是在战乱和贫穷之中,他们都没有忘记自己追求的是什么。他们有办法让自己快乐,也有办法让他们爱的人得到快乐。哪怕那些快乐很短暂。”她记得乔托曾这么说过。
“布鲁尼家族的军队里,几乎所有军人都来自西西里。包括我的父亲。”她惯性地挺直着腰杆,平视前方,轻声回忆,“我一直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土地,才能孕育出那么强韧的灵魂。可后来,据我所知,西西里不过是一个巨大的贫民窟。它埋葬着贫穷、犯罪,还有尸体。当我真正来到这里,亲眼所见也还是如此。
“直到继艾琳娜和科扎特以后,我又结识了你。你说你从没想过要离开这里。即使它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你也想要用自己的力量改变它。”
她仿佛还能闻到那天晚上蒙托庄园的花圃中浓郁的香气,以及金发青年轻轻捉着她的手腕时,掌心隔着皮肤传来的温度。
或许它的确拥有一种独特的力量,她想。在这种力量庇佑下的人们即便是被欲/望、诱惑、贫穷和灾难包围,也不会真正彻底放弃希望。就像常年生存在无尽的黑夜里,一旦抓住了一点微弱的星光,直至死亡也维持着仰望的姿态,告诉他们的所爱应当眺望何方。
“我不像我的父亲,又或者是科扎特和卡纳瓦罗。西西里是我的出生地,我却从未在这里生活。我对它没有感情。”停顿片刻,弥涅耳瓦低头望向乔托。他已睡熟,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她伸出微凉的手覆上他发烫的前额,“可我该感谢它把你们带给了我。”
等到自己的手心也升温,她才收回手。
“希望你能尽早达成你的目标。”她俯身凑近他,轻如鹅毛的吻落在了那烫人的额上,“Tiamo(我爱你)。”
做完这一切,弥涅耳瓦起身走去厨房。餐桌上摆着一本《圣经》,或许是乔托每次回到这里都要翻阅的。她拉开椅子,在这本《圣经》前坐下,沉默地看着它。
“我唯一的天主,全能的圣父。”良久,她开口,“您听得见我的声音吗?我就是那个……出卖灵魂,与魔鬼缔结契约的罪恶之子。”
她听得到自己嗓音中的迟疑和叹息。
“或许从五年前我选择让灵魂承受恶魔的诅咒开始,您就拒绝倾听我的声音。可是我的天主……我依然怀念过去日夜向您忏悔的时光。”指腹轻抚书本的边缘,弥涅耳瓦深吸一口气,随手翻开了一页。是诗篇第五十一章,大卫的悔罪诗。她如释重负地合眼:“感谢您的仁慈。如果忏悔能得到宽恕,我愿在我剩下的日子里诚心悔过。即便我只剩下二十年,甚至更短的岁月。即便我的灵魂最终将堕入地狱,与魔鬼共生……”
她停下来,张开灰蓝色的双眼,将残缺的左手轻按上书页。
“我唯一的天主,全能的圣父。”她低声诉说着,恳切,而又毫不退让,“我还有太多的事要完成,而我剩下的时间与之相比实在太短。所以我不会再把感情投入到每分每秒里,不能奢望更多的未来,不得不摒弃过去。我只能把我的一切精力交给我的荣耀——为我的所爱铺好前路,愿他们命途顺利。”
语毕,她轻轻吐气,合上《圣经》,就像任何一个虔诚的信徒那样双手合十,低语她烂熟于心的字句。
“我信全能的天主父,天地万物的创造者。
我信父的唯一子,我们的主耶稣基督;他因圣神降孕,由童贞玛利亚诞生;他在比拉多执政时蒙难,被钉在十字架上,死而安葬;他下降阴府,第三日自死者中复活;他升了天,坐在全能天主父的右边;他要从天降来,审判生者死者。
我信圣神。
我信圣而公的教会、诸圣的相通,罪过的赦免,肉身的复活,永恒的生命……”
第二天乔托醒得并不晚。他睁开双眼,想要爬起来,额头上的毛巾却因此滑落,导致他稍稍一惊,又躺了回去。他侧头就发现了床头柜上的一杯水和两颗药丸。伸手摸了摸杯沿,水还温热。他爬起身,感觉到身体已不像头一晚那么不适。再找到怀表看了看时间,正好是早上八点刚过不久。
乔托下床在屋子里逛了一圈,果然早已找不到弥涅耳瓦的身影。他最后来到厨房想要找点食物填饱肚子,没想到餐桌上已经摆着一份可口的早餐。在看到早餐的第一时间,乔托有些惊讶:他不敢相信弥涅耳瓦亲自下厨给他做了早餐。不过很快,他就发现那份早餐来自镇子里的一间小餐馆——毕竟他曾光顾那里不下三十次。
想象了一番弥涅耳瓦?布鲁尼一大早走进餐馆打包一份早餐的模样,乔托有点儿忍俊不禁。
笑着来到餐桌边坐下,他一边享用早餐一边开始思绪乱飞。
乔托的神智已经清醒,他知道当务之急是要想好自己彻夜未归的理由,可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早晨起来时额前的那条毛巾、床头柜上的药和水,还有这份美味的早餐。不同于昨晚,他的心情非常好。这种感觉十分熟悉,当初他和玛莎恋爱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的体会。但那时的心境与现在的又有所不同。
他想起了几个月前他对汤姆?蒙托说过的话。
“如果我爱上她,并且想要得到她……”
乔托当然不会忘记当时自己的心情。他早就料到这一天会到来。
“现在看来,”他低头看着银质汤勺上映出的自己,嘴角禁不住上扬,“我非得让她适合我不可了。”
或许还需要一点时间,他想。不过不会太久。
在这天弥涅耳瓦?布鲁尼的生日晚宴上,布鲁尼公爵正式宣布她收养穆库罗为养子的消息。乔托遵守承诺带着G一同出席了晚宴。远远地看着那个站在弥涅耳瓦身边的男孩儿,乔托的视线在男孩儿那只血红的眼睛那儿逗留的几秒,便转向了不远处的朝利雨月。
那个总是谦谦和和地笑着的东方男人接触到他的目光,回以他一笑,像是在示意自己无恙。乔托因而记起了事前朝利雨月将穆库罗的事告知他时的神情。
“其实你帮我查到他的所在地的时候,布鲁尼公爵也才刚获知他的消息。”他那时这么告诉他,“是我太晚采取行动了。不过……我想或许即使是我先找到他,也改变不了什么吧。”
脑海里还能浮现出这位来自日本的友人当时遗憾的神态,乔托不禁有了种想要叹息的冲动。
一八七四年九月,日本使者朝利雨月离开西西里,乘船返回日本。
作为翻译的乔托?彭格列与弥涅耳瓦?布鲁尼一起将朝利雨月送到了港口。在甲板上拥抱告别时,朝利雨月偷偷塞给了乔托一张字条。
“这是我在日本的私人收信地址,”他用日语小声地解释,“希望我们还能常联系。”说完,就拍了拍乔托的肩膀,与他拉开距离,合手微微鞠躬,以示“珍重”。
金发青年短暂地一愣过后,视线撞上对方一双清亮的黑眸。
两人相视而笑。
同年十一月,弥涅耳瓦?布鲁尼响应意大利王国议会的决议,出兵远征厄立特里亚。
乔托得知消息的时候已是她带兵出发的那个早晨。由于自卫队和生意上的问题,他近半个月没有踏入过布鲁尼庄园,甚至没有时间关注报纸,因而从未事前通过任何途径得知这件事。
“远征?”最终从蒙托庄园的女管家莎布丽娜口中听说弥涅耳瓦这天早晨就要出发,乔托还坐在餐桌边,手里握着餐叉,鹦鹉学舌似的重复了一遍:“厄立特里亚?”
“噢,没错。你看,报纸上都写着呢。”莎布丽娜指了指手里的报纸,自从汤姆?蒙托前往北方调养身体,她就习惯了在清晨给乔托单独准备早餐,“你真的不知道?我以为你今天也会去送她,毕竟你在布鲁尼庄园工作过一段时间……”
“抱歉莎布丽娜,早餐很美味,可我得先出门了。”乔托飞快地打断了她,愧疚地对她表示了歉意以后,捞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匆匆离开餐厅,跑出了蒙托庄园。
在赶往布鲁尼庄园的途中,乔托几乎要跑得比马车更快。他能够想象弥涅耳瓦这趟去厄立特里亚的远征一定得耗上她起码两年的时间,他不担心她不能凯旋,只是两年的时间太长,他总得最后再见她一面。
他很幸运。当他赶到布鲁尼庄园,军队正要出发。弥涅耳瓦?布鲁尼一身军装穿得一丝不苟,棕色长发干净利落地盘在脑后,金色的纽扣和肩章就如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被擦得锃亮。她骑着战马,在听一个下士的汇报,手中紧握缰绳,腰杆笔直,下颚微挑,面无表情,是一副军人严肃的姿态。
在茜拉?维多的帮助下顺利找到了她,乔托一面朝她跑过去一面叫她:“弥涅耳瓦!”
骑在马上的女军人愣了愣,勒住缰绳调转马头,挑了挑眉:“乔托?”
乔托总算跑到了她跟前。
“能把手给我么?”因为跑得太急,他还有点儿喘,却很快调整好了气息,朝她向上伸手。弥涅耳瓦虽然有些疑惑,但出于一贯的信任,还是松开握着缰绳的左手,垂下胳膊,将手伸到他眼前。
他握住了她的手。那只左手一如既往地戴着白色手套,食指的指管空出一大截。
乔托紧紧握住它,掌心的温度透过手套,直抵她的皮肤。
“愿上帝保佑你。”他低下头,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期待你凯旋的那一天。”
一个简单的吻手礼,仓促而郑重的约定。
乔托想到几年前他也曾在与玛莎分别时对她说过“愿上帝保佑你”。那个时候面对离别感伤而无奈,他不得不衷心地祝愿那个姑娘能在未来寻找到真正属于她的幸福,尽管他不会再参与其中。
然而这一次,乔托确信,短暂的分别是为了更好的将来。他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失落而又满怀希望。
他抬头,对弥涅耳瓦微笑。
“我会等你回来。”
站在不远处的茜拉?维多瞧清了这一幕。
在她的印象里,弥涅耳瓦?布鲁尼骑上战马时,从来都是一副军人的作态——又或者说,她从来只对她所爱的人流露鲜有的温柔,而她一定不会将战争带给她爱的人。在不同的场合秉持着相应的面目生活,这才是弥涅耳瓦?布鲁尼。
可是就在那一刻,茜拉?维多居然在这个女军人的脸上看到了笑容。
就像任何一次她作为弥涅耳瓦?布鲁尼,作为一个军人,同时作为一个女人……在面对至爱时,嘴边不自觉地浮现出笑意。
“那么,我们到时再见。”
(《天堂之果》上部——完)
作者有话要说:已修。——2014。1。4
《天堂之果》上部 完。
下部将于2014年1月10日开始连载。
大家元旦快乐!
我码到现在哦有木有很感动~(≧▽≦)/~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去注意文案里的公告,之前停更的理由早就在公告里说明过了。
1月10号恢复更新,估计会一直日更到完结哦
_(:з」∠)_上部完结啦,这章感情戏也满满的,大家冒个泡嘛。
祝期末考顺利!我也去继续考试啦
最后再附一张图,是求的手写哦,我的字没这么好看啦
【“我爱他胜过于爱我的生命。”这个女人一辈子清高而不可一世,即使是在为家人献出生命的那一刻,也贯彻着她一生的骄傲】


☆、番外 虚伪

作者有话要说:除夕快乐。
本章BGM:
我的名字是温蒂·卡特·布鲁尼。
“卡特”这一教名取自我母亲的名字,在我年纪尚小的时候,总有人不断提醒我这个事实。他们似乎老想要让我记住,正是我的出生导致了我母亲的死亡,并因此造成我父亲对我的疏远。
当然,这些喜欢无视医学解释的傻瓜最后都永远闭上了他们的嘴。
不过感谢母亲的早产,我虽身体虚弱,但却脑袋灵光。我从我那个向来不爱搭理我的父亲那儿遗传来了他的痛觉缺失症,不像鲍德温四世的麻风病直到幼年时才被老师发觉,这种遗传性痛觉缺失症早在我两岁时就被我自己发现了。
当时我独自坐在房间的地板上,笨手笨脚的女仆忘了扶起被她撞倒的蜡烛,我伸手去拿它,手背被滚烫的蜡油烧伤,却毫无知觉。我知道这当中一定有什么问题,因为在我靠近火焰时,我的姑姑弥涅耳瓦总会将我抱开,并告诉我那东西很烫,会让我受伤。
可我感觉不到烫,而我的确受伤了。
等我放弃观察自己被烫伤的手然后抬起头,就看到了站在房间门口的弥涅耳瓦。她看上去应该是刚回来,身上一成不变地穿着军装,军帽已经被她摘下来夹在胳肢窝里。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该如何形容她的表情呢?我想我一辈子都忘不掉的。自我出生以来,我只在弥涅耳瓦、奶奶和老管家古奇欧脸上看到过可以称之为“喜悦”的表情。可在弥涅耳瓦发现我被蜡油烫伤以后仍然毫无反应的那一刻,我看着她的脸,突然觉得她或许也要放弃我了。
但她朝我走过来,把我抱到了医生那里。
事后不出我所料,我的病在家族内部引起了轩然大波。不少我素未谋面的远房亲戚前来庄园探望我,送我一些有意思的小玩意讨我欢心。甚至就连我那个常年对我不闻不问的父亲也开始偶尔来到书房教我识字。
很显然,他们都把我当成了傻瓜。
布鲁尼家族是军人世家,也就是说,我们这一族的崛起有赖于我们的骁勇善战。至于我们现在所拥有的庞大的家族产业,都是世世代代经营下来的成果。即便王朝不断更替,能够稳固我们地位的也依然是我们的军事力量。然而事情到了我父亲这一代便出现了改变——我的父亲,马尔斯·布鲁尼,在儿时被诊断出患有痛觉缺失症。拥有这种病症的人当然不能上战场,因此为了不丢失家族在军事上的地位,我的姑姑弥涅耳瓦·布鲁尼从小就被我的爷爷带到军营中生活,在几场战争中功绩显赫,成了一名出色的女性军人。
于是我的父亲经营家族产业,我的姑姑负责打仗立功。他们依靠着这种可笑的方式来维持家业,尤其在我的爷爷忽然去世、而我又恰好出生之后。他们原本期待我能身体健康,毕竟弥涅耳瓦已经证明女人照样能够驰骋战场,所以即便我是个女性,也不影响我继承家族并创造布鲁尼的巅峰荣耀。
我的出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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