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听到主子从密道回到宫殿的德公公,在门外喊了一声之后,得到主子的应许进了门。
一进门,就感觉到另一人的气息,第一个反应就是戒备,抬头就看到敞开的密室大门中走出了一个人,主子还搭了把手,扶着那人。随后才理智的思考,主子的实力高强,这人走的是密道,主子的如此对待,是友非敌,想明白之后,再次低下头,不过戒心并没有散去,这世上存在着背叛,不怕一万,怕的是万一,有着保护主子的人物的德公公自然不会疏忽大意。
德公公请安,听到洛煊衍喊起之后,才站起来。
“原来这里有密道啊。”德公公听到不属主子的声音说道,这声音当中绝对没有对主子的尊敬,相当的随意。
“很方便。”主子的声音怎么会这么温柔,温柔的让德公公抬了眼,为了确定说话的人是不是主子。
“德公公,好久不见。”和主子一同出现的人,对他说道。
很自然的,德公公将视线看向了和自己说话的人。这人是认识的?德公公可不记得他认识的人里有哪个有办法让主子用温柔的像水一样的声音说话。
38、第三十八章
眉目之间德公公很熟悉,毕竟那和自己的主子有着七分的相似,只是五官更加柔和雅致一点,没有主子的咄咄逼人。而这样的面貌,就他记得的只有那么一个。
“太子殿下。”德公公脸上露出惊容,他是知道主子对这位废太子有了兴趣,这两年也往清辉殿跑,而且这位废太子对主子的影响力,明显比五年多前大,可以影响到主子的喜怒,以他对主子的了解,这样的人物,主子是容不得的,可是偏偏主子没下手,他想过或许是主子顾念着父子的情分吧。
前阵子,主子没有假扮身份前往清辉殿,那就是和这位废太子揭牌了,随后主子的心情一直不错,他思量过,也觉得那位废太子会复起,得宠了,却没想到主子会直接将人带到这兴庆宫。
“叫宸王。”洛煊衍在一边纠正德公公的称呼,太子一个棋子般摆设的位置,哪里配得上他的承续。
“奴才给宸王请安。”宸,是哪个宸,德公公不知道,不过皇帝陛下如此严肃的语气,德公公哪里敢怠慢。
“以后续儿的命令就是朕的旨意。”这完全是将承续和帝王并列在一起的意思。
“奴才遵旨。”再多的想法也不能表露,德公公应声遵从。
不久之后,德公公确认了那个宸字,更是心惊皇帝对承续的恩宠,再有后来的事情,德公公更是不敢对承续有一点不敬。
“续儿,我们去看看你以后住的地方,不满意的再改。”转向承续的声音就是不同的温和。
德公公低头,他听到宸王应了一声,低垂的视野范围里看到两人的移动,德公公退了两步,跟着两人的身后。
在兴庆宫服侍的人看到洛煊衍都低头下跪,有眼神好的注意到多了一个人,不过也没看清,一路上承续的出现倒也没有引起什么骚动,再说了,这兴庆宫里的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绝对不会有多嘴多舌的,有胆子泄露兴庆宫里的事,当德公公是吃素的吗?这位可是相当狠辣的。
在那座殿门外,洛煊衍止住了德公公继续跟进的行为,德公公低头恭顺两人进入,听到关门之后,才来到门前,立在门口守候。他总算是知道这是给人准备的了,让主子那么上心,这位宸王列在了德公公不能得罪的第二位,第一位自然是皇帝陛下了,这个位置是绝对不会动摇的。
不过呢,以后德公公认为不会动摇的第一位还是换人了。
进了殿门,承续看了一下,布置的很舒适,摆设看起来简单,但是承续看得出其中的价值,其中被列为皇帝专用的也不少,要说承续对对此受宠若惊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清辉殿的不少东西都被承续收到了空间中,其实除了书籍之外,承续也没觉得什么是值得搬的,那些花花草草,那些在储物间的各种成品,其实完全没必要搬到这里来。可是洛煊衍倒是比自己还热情,看到什么都觉得该搬,搬就搬吧,反正洛煊衍说,他来布置。
有人乐意效劳,他自然不会反对,他要做的不过是将东西放入空间,然后再拿出来而已。
德公公在殿外,自然看不到殿内神奇的一幕,很多东西凭空出现在了殿内的空地上。
“你自己弄。”东西一放出,承续对洛煊衍说了一句,然后转战书房,那里才是承续重视的地方。
书房里,书架上已经摆了许多书,许多珍本孤本,随处可见,很多书都是他曾经没有见过的,扫了一眼,品种很齐,不像是以前那样防着他,就连书籍都限制。
书房也很大,这些书根本没放满,承续将自己带来的书一本本的放好。书桌有两张,卧榻一张,大的可以睡下两个人,承续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不屑的笑,洛煊衍打什么注意,一目了然,连怀疑都没有必要。
墙壁上没有什么名家字画,承续很自然的将自己的字画挂了上去,这是他的地盘不是吗。
德公公以为自己经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应该已经很淡定了,但是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他知道,他还没有达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境界,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他一次又一次的无法淡定。
事件一
自从宸王搬进兴庆宫那座偏殿之后,主子禁止旁人进入,他在最开始的两天也没有进入,直到第三天,皇帝命他将一些东西搬进那里之后,他才有机会进入这座偏殿。
偏殿的空地已经和他以前见过的不一样了,青石板撬起,叠在空地的某一个地方,地面坑坑洼洼的,分布却很有规律,一些地面已经种上了一些东西,他有些的奇怪的是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这只是奇怪,而不是吃惊。
让他吃惊的是,他竟然看到伟大尊贵的主子拿起角落的工具,挽起袖子,勉上裤脚,脱了鞋子,在坑坑洼洼的泥地里挖坑,种树,他当时就眼前一黑,颤着声音喊了声,“主子。”
他伟大的主子,无视他的激动震惊,淡定的吩咐他将东西放到哪里去。他傻傻的做着,甚至忽略了宸王,推门离开的时候,他才听到宸王使唤他伟大的主子,说哪里做得不对。
当门关上的时候,他就呆立在门口,脑海中不断浮现主子劳作的场面,他总算是明白这两天,主子皇袍上的污迹是怎么弄上的了。
吃惊事件二,其实这件事他也没怎么吃惊,只是那么一点小小的惊讶而已。
主子自从宸王搬到那座偏殿之后,回到寝宫的时间都会很晚,这也没什么。主子有时会将奏折带到偏殿,这样也没什么,主子想在哪办公就在哪办公。后来宸王从偏殿那里出来,和主子一起到了兴庆宫的书房,这照样没什么,他要做的只是让服侍的宫人关好自己的嘴。
主子将奏折给宸王看,这还是没什么,让他吃惊的是,宸王竟然敢驳斥主子的意见,主子还不生气,而是认真听取宸王的意见。
在这一个过程中,一直在旁守候的他,看清了宸王的高深莫测,足以和主子媲美的智慧。宸王以前的不学无术摆在现在,简直就是一个云泥之别。他也不是愚笨之人,自然猜想宸王以前是在做戏,这简直是可以和主子并列的威胁人物,主子,请原谅他的不敬,说不定,宸王比您高段一点,毕竟他将您都瞒住了。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主子后继有人啊。
还有那心也是冷的可怕,和主子一起策划着明年开战的事情,一点都不在乎生灵涂炭,以前那位太子虽然跋扈了点,但是还算是纯良之辈,看看如今这个。德公公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回忆自己以前有否得罪过宸王,他可不想被记着。
吃惊事件三,这是最惊人,最让他不知所措的事情,忍不住忘记了作为一个奴才没有干涉主子的权利,想要做出劝谏的行为。
他虽然一个奴才,是个阉人,可是他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他怎么会看不明白主子注视宸王的视线是什么含义。
才开始的时候,他可以理解成为主子对宸王的父子之情,是主子觉得有愧于宸王,所以对宸王特别纵容,特别关爱,他忘记了主子不是那么有情的人,对于做过的事情,主子从来不觉得后悔和愧疚有用,主子只会往前。
随着一天天过去,这样的理由再也无法说服自己,自己无法说服自己不去发觉了主子视线中的不对劲。
温柔可以理解为看儿子的,可是那份痴迷,就绝对不是对儿子该有的,甚至有时他会在主子的眼里看到主子对宸王的欲望,让人战栗想要吞噬所有的可怕欲望,却又不得不压抑的深沉。
而且主子似乎并不打算瞒着他,在看到他眼底的震惊和恐惧之后,主子了然的笑着,就在他的面前,凑近了宸王,声音轻而温柔,宸王听得到,他也听到了,主子说,“续儿,我爱你。”那亲昵的姿态,宣告着所有和爱恋。
他当场腿一软就跪了下去,他没有听到宸王说了什么,宸王离开了,殿内就剩下他和主子。
“被吓到了。”
他听到主子带着戏谑的语气,但是他知道这不是玩笑,就算是不敬,他也开口说道,“主子,这是不对的。”
“不对!”他听到主子低笑,非常的不屑,“朕就是对的,”就算知道这件事,主子的霸道还是他心折屈服。“德庸,你该清楚朕的性子,朕让你知道这件事,也不怕你知道,朕给你两条路,一条是死,在朕统一天下之前,朕不会让闲言碎语传出去,影响了大计,否则续儿可是会狠狠收拾朕的,”主子,您听到宸王的语气太温柔,他宠溺了。
“第二条路…”
“奴才效忠的是主子,就一辈子效忠主子,主子不管做了什么,还是奴才的主子,奴才的本分就是服侍主子。”根本不需要选择,他会走的路就有一条,在主子说第二条路的时候,他就知道是什么路了。意外的他在最初的震惊之后,他就接受了这件事,大概是他对主子的忠诚够深厚,也或许是主子这些日子以来,让人感觉到的真实温柔,还有眼中闪动的满足愉悦,让他觉得比起以前的主子,现在的主子很快乐吧。
他只是一个奴才,不该管太多,他只要按照主子的心意做事就行了,哪怕这件事是多么的大逆不道,他也会站在主子这边。
日子一天天过,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有了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境界。冬天来临,又要到了新年,这个除夕很热闹吧。因为宸王说了一句,“这个除夕,我也该见见人了。”
39、第三十九章
桓国每年的冬日都会下雪,今年也不例外,一日又一日的下着,大地之上,屋檐之上,枯树之上,处处可见累积的白雪,厚厚的压着。为了方便行走,为了让雪不压坏房顶,辛勤的人们开始清除这些雪。
贫穷人家只能自己动手,有钱人家自然有仆人动手,皇宫之内做这件事的人手更是不少。
今日,扫雪的人一个个不见愁眉苦脸,反而脸上带着喜气,因为今儿个是除夕,明天就是新年了。
从一大早开始,很多人就开始忙碌了,普通人家,大户人家忙着除夕的准备,这当官的和皇宫里住的人也没有例外。
当官的忙着清点礼品,毕竟是要送个皇帝的,马虎不得,名贵的还不能送,如果被认为是贪污那就糟了,所以这礼物一定要用心。
皇宫里的宫人们,这是清扫场地,御膳房更是忙得不可开交,菜品要吉利,分量也多,各种餐具都有规格区分,有些菜早在几天前开始准备。
献艺的人已经早早来到皇宫,通过了严密的检查之后,在院落里排演,这一块地方非常的吵闹。
后宫里的女人也忙,最近她们的男人都不来后宫,她们也没那个本事从守卫严密的兴庆宫打探消息,也不敢窥视帝踪,在皇帝下朝的路上拦截皇帝那更是不能做,除非是太后和皇后,否则做了这件事就形同行刺,准备掉脑袋吧,这宫里没太后,皇后也没再立,所以一个出面拦人的都没有。
不是没人想过,用生病啊,活着孩子生病的借口,到兴庆宫外恳求求见,只是那位德公公的御下相当有手段,怎么也收买不了,按照规矩给报了一声,这些下人也不知道,德公公连皇上那都没问,就直接给出了让人走人的命令。至于借口,德公公只有一个,皇上国事繁忙。
不通报,不是德公公擅自做主,而是皇上早就有了吩咐,他不会再去后宫了。主子这一句话出,德公公就知道后宫那些女人这辈子得不到皇帝的宠爱了,她们爱做什么小动作都随意,他要做的就是防止她们打扰皇上。德公公很惜命,他可是知道主子的心在谁身上,如果他敢向主子报告,说后宫的女人找,还在宸王的面,那么他就离死不远了。
宫里的女人们忙着打扮自己,她们没有见到皇上的法子,那么就要等能够见到皇上的时机,而今晚除夕夜宴,皇上一定会到场,时机已到,哪里能不不积极一点,所以非常认真的打扮自己。
有孩子的女人们更忙,将孩子叫道面前来,耳提面命的让他们记得要讨皇上开心,不要让皇上生气,教着他们该怎么说话。小一点的孩子,不懂那么深奥的东西,只能乖乖听母妃的话,大那么一点的孩子,隐约明白了很多事情,所以很自觉的按照母妃安排的去做,几个年长的,更是不需要母妃多说,自己也会去那么做。
这皇宫里,悠闲的恐怕只有两人了,一个是身为皇帝的洛煊衍,一个是完全不在意其他事情的承续。
承续穿上了属于王爷的服侍,因为洛煊衍的关心,这套衣服非常的华美精致,承续本人也敛去了道者的出尘悠然之气,展现在洛煊衍面前的是属于皇族的尊贵不凡,微扬的下巴是高傲,勾起的笑容是骄傲,眉眼带着的是俯视,张扬的气场夺人心魄。这是承续的另一面,也是真正的承续。
百世轮回沉淀了承续的智慧,那经历的太多性格回归到一身,让承续的性格变得复杂多样起来,但是不管轮回了多少事,本质上的一世还是这一世,作为太子的时期的嚣张跋扈,和张扬任性,并没有完全从承续的身上消失,随着百世轮回的历练,嚣张跋扈张扬任性展现在承续的面前已经不再是以前让人觉得生厌的轻浮,而是来自本身,来自灵魂的高傲,理所当然。
既然要辅助一个帝王成就霸业,那么属于道家的平淡随和自然不合适,所以承续见这一面展现了出来。
那傲慢如同牡丹夺人心魄的美丽,让洛煊衍引不开眼,“真不想让你去见人。”毫不掩饰眼中的痴迷和心中的占有欲。
承续一笑,“终归是要见的,上一次没能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丰功伟绩,这一次,我不介意在史书上留下我的威名。”不管是什么,都是一种历练,他平静的够久,要用另一种方式让自己体会。
洛煊眼也明白自己拦不住承续的,他的承续,该是光芒万丈的,这样想的同时,又不想让人见识到这样的美丽,真是矛盾,看样子自己以后有得矛盾了。
天色渐晚,一部分大臣早早就到了,在宴会地点,和其他的大臣们联络感情,等候宴会开始,随着天色越晚,来的人身份越高,皇子们也以一个个到了,后妃们也坐到位置上。
后妃们互相打着招呼,话里话外暗藏机锋,斗争之激烈,比皇子们之间还要激烈。
皇子们一个个面上兄友弟恭的样子,为了那个位置,几个兄弟之间有多少兄弟之情了。
最近这段日子以来,他们的父皇似乎有了考校的意思,几位年长的皇子,过了十五的十一个皇子们都安排了位置实习,这代表着什么?这是父皇在考校谁也资格成为继承人,一致想到这个的皇子们,最近之间的竞争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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