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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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奈不哭-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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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沈力扬低喘着气,像是不知道该怎麽处理自己的情绪,胡姿妤的态度也软化下来,她不再颐指气使,霎时间却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我站在两人中间,看了下这两个虽然跟我同龄,心思却像是小我一轮的大孩子,轻吸了一口气後,我敛了敛眼,开始说起自己的事。
 「我以前有个男友,跟他感情很好,但後来我们因为一些事开始有口角,当时我们都很年轻,就像现在的你们一样精神旺盛,很多话没多做思考就冲出口,最後弄得两败俱伤,然後和好,再吵架,再和好,久了这似乎就成了我们的互动模式,还会用『别的情侣也会吵架,这没什麽』来说服自己。」
  沈力扬和胡姿妤静静听着我的话,尤其是沈力扬,一双眼睛直盯着我,这似乎是我第一次对他主动说起自己的事。
  我停顿了下,脑中闪过无数与林承勳的回忆,我想起那些争吵的日子,想起那些和好後甜蜜的日子,想起我们互相说爱,最後却分道扬镳的结局。
  一切的一切明明都过去许久了,如今却又历历在目……
  我做了几次呼吸,才能接着说下去:「也许你们觉得这些争吵没什麽,但我想告诉你们我和前男友的结局。」
  他们双双咽了下口水,然後胡姿妤淡淡啓口:「分手了吧?不然你现在怎麽会自己带孩子?」
  我看向她,心酸笑着,「是啊,就这麽分开了,再也没联络。」
  沈力扬的眉心泛着不舍之色,他像是欲开口说些什麽缓解我的情绪,但我赶紧继续接话,我不希望他在胡姿妤面前再为我说话。
 「我常常在想,如果我当时没有那麽冲动,如果我们当时可以更平心静气的说话,也许就不会走到这步了,我的爱情是失败的。」我看了看沈力扬,又看了下胡姿妤,接着嘴角轻轻一弯,「我不希望你们也是这样。」
  我明白分开後,不代表能放下一切。
  分开後,人离开了,有些情绪却始终都在。
  那是一种隐隐约约,却又挥之不去的痛楚,日积月累成一种无法平抚的伤痛。
  沈力扬是个好男人,我相信他喜欢的胡姿妤也是个好女人,我不希望他们最後和我走到相同的结局。
  我走近胡姿妤,拉起她的手,这是一双鲜少受到磨损的手,保有二十多岁女孩的稚嫩,不像我的手已经粗糙不已,「我真的希望你们好好交往下去,如果因为我造成你们的误会,我很抱歉,我可以再也不跟沈力扬接触,当然我儿子也是。」
  胡姿妤的柳眉微蹙,彷佛很意外我会说这些,她的模样看来是接受了我的话。
  然而,正当我庆幸安抚了胡姿妤的情绪时,沈力扬却站上前,「我不答应,我不愿意再也见不到奈奈和天天。」
  他一向是个温和的人,但此刻的他却坚定得让人无法反驳,我和胡姿妤纷纷愣住。
  接着我看见胡姿妤的眼神有些涣散,她没有再像刚刚那样发脾气,反而吸吸鼻子,像是在压抑落泪的冲动,她咬着下唇,满腹委屈的模样令人不舍,最後她看了下沈力扬和我,不发一语的离开。
  她的背影诉说着她的不满、嫉妒、还有难过,这样的局面究竟是我造成的,还是沈力扬造成的,还是我们一起造成的?
  我转过身,不悦的看着沈力扬,「你为什麽要说那些话?你不知道那些话很伤你女友吗?怪不得她会怀疑我们,怪不得她会气到来找我!」
  沈力扬撇过头,「我们明明问心无愧,为什麽要因为别人的猜忌断了关系?」
 「这个别人不是别人,是你的女友,比起与我交好,你理当为了她与我断绝来往,何况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奈奈。」沈力扬的黑眸与我相交,眼神里有着专注与认真,「我是很喜欢姿妤,但那不足以让我放弃你。」
  我不觉一愣儿。
  直到今天我才意识到沈力扬是何等重视我,是因为他太喜欢天天,所以连带着对天天的妈妈好,还是他纯粹爱护我这个人?
  我困惑了,我开始纳闷沈力扬是怎麽看待我的……
  吐不出一句话,我驻足原地,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沈力扬已经拉起我的手,带着我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看着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麽做了……

☆、CHAPTER05。单亲妈妈勾引男大学生(丰立大学新闻系/胡姿妤报导)(06)

想当然尔,沈力扬和胡姿妤闹冷战了。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因为我疑似是他们之间的第三者,大家为了一睹我这个小三的模样,「超好喝饮料店」甚至开始了排队风潮。
 「最近真忙,真多亏了奈奈啊。」收店时,郑姊搭着我的肩笑话我。
  我轻叹了口气,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不过丰大小子到底存什麽心啊?居然为了你不惜和女友吵架,你们也才认识没多久。」
  我沉默了会,没有回话。
 「该不会真的爱上你了吧?哈哈!」
 「别说了,我也为这件事很困扰。」虽然觉得自己问心无愧,但多少还是有破坏人家的罪恶感。
  明明是正常的交友关系,怎麽会闹到这个局面呢?
 「郑姊。」
 「嗯?」
 「你之前不是说有男生可以介绍给我?什麽时候吃饭呢?」
  闻言,郑姊双眼一亮,立刻停下手边的工作看向我,「真稀奇,你居然会主动问这种事。」
  我苦笑,「如果我跟别的男人走近,或许就能减少误会了吧?」
 「啧,原来还是为了丰大小子。」
 「不能这麽说,也是为了我自己。」
  郑姊撇着嘴,一脸不以为然,「不管怎样,你愿意认识新人总是好事,我再帮你问问。」
 「嗯,谢谢。」
  小小做了个深呼吸,额上冒出了几粒汗,我这才发觉五月到了,暑气也跟着来了,天气越发炎热。
  希望这件事可以在真正的夏天来临前落幕。

  一个月後,随着天气逐渐转热,沈力扬和胡姿妤的冷战也越发严重,我从买饮料的学生中打听到一些风声。
  胡姿妤因为气沈力扬为我说话,竟然开始和其他男人暧昧,听说就是之前对她有好感的那个新闻台主播,纵使她似乎也做出出轨的行为,却不像沈力扬受到挞伐。
  第一,她在学校很有人气,护航她的人很多。
  第二,学生们觉得是沈力扬错在先,沈力扬可以,胡姿妤没道理不行。
  第三,胡姿妤的朋友老早就觉得沈力扬配不上她,早该换个男友才是。
  一个月来,我和沈力扬没见过一次面、说上一次电话,几乎形同陌路的生活,却止不住别人对我们的说长道短,我从来没想到我安分在饮料店工作,却落得勾引男大生的臭名。
 「郑姊,没有男生可以介绍给我认识吗?」
  郑姊一脸无奈样,「我朋友之前说的那个男的,说是去出差还没回来,我再帮你问问。」 
 「唉,以前不想认识时你一直推我去相亲,现在想认识人,却找不到一个。」我哀怨。
 「缘分是说不定的嘛,别急。」郑姊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再说,你也别太在意丰大里的闲话,都是些小鬼乱说话,你一个做妈的跟他们认真什麽?而且饮料店生意更好了,我倒也觉得因祸得福,哈哈!」
  我笑了笑,明白郑姊是安慰我,让我宽心。
  但她说的也不无道里,大学生对我来说像一群大孩子般,我何必跟他们计较呢?
  虽然心里这样想,我仍是有些担心沈力扬的状况,我的名声不好,想必他也被冠上一些难听的恶名,真是难为他了。
  我再次叹了口气,伸手擦了擦汗,「越来越热了……」
  这件事终究还是蔓延到了夏天……

☆、CHAPTER06。十七岁小妈妈坚持生子(丰立大学新闻系/沈力扬报导)(01)

日前一名女高中生意外怀孕,家人要求该女堕胎,但该女仍是坚持生下孩子,并表示无论如何都会保护自己的宝宝,为了怀孕一事,该女与家人闹得不可开交,邻居表示经常听到屋内吵架的声音。
  该女父亲表示,女儿一直都很乖巧孝顺,却在交男朋友後性情大变,先是为了男友与父母吵架,现在又闹出怀孕一事,父母为此头痛不已,表示对女儿很是失望。
  在此提醒各位男女从事性行为时,若没有怀孕打算,应做好避孕措施才是。

  天天在我的怀里睡着,我轻抚他的发丝,发现他有些流汗,於是起身帮他开了风扇。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天天是在冬天出生,从小便怕热,我开了风扇後,顺手又拿来扇子帮他轻搧。
  天天,我的小宝贝,我最亲爱的小宝贝……
  就算我被误会成第三者,遭人议论纷纷,但只要在天天身边,我就觉得那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天天总能治癒我烦闷的心情。
  我的手轻轻搧着,风扇让我们两人都觉得凉快许多,在这炎热的夏季,我想起五年前,我刚有天天的那时,也是这种天气。
  令人烦躁的热气、指考逼近的紧张,日积月累的压力,让我和林承勳在那年的六月理智断线。
  我们吵了一架,很严重的一架,那次吵架後,纵使没有分手,却也让我们的关系留下了无法弥补的裂缝。
  再也无法修复。

  当我知道自己怀孕後,我内心除了对怀孕的混乱外,还有因为不确定父亲是谁的罪恶感。
  那天我和林承勳、还有那个朋友上床,我醉得茫茫然,现在也想不起来当时有没有做好防护措施,恐怕是没有吧,毕竟林承勳那天也醉糊涂了。
  那个朋友不知道有没有跟林承勳说过那天的事?
  如果我告诉林承勳我怀孕了,他会不会怀疑这是别人的孩子?
  我的手在肚皮前蜷曲成拳状,深呼吸一口气後,我打电话约林承勳到附近的公园,打算跟他谈这件事。
  这事不能拖了,宝宝一天天长大,要生要拿都要赶紧有个决定。
 「奈奈,你是说真的吗?」一见到林承勳,我不避讳的直说我怀孕了,只见他闻之色变,一脸惊恐,额间也冒出冷汗。
  我低喘着气,害怕他接下来的反应,「我怎麽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接、接下来要怎麽办?」
  他会要我拿掉吗?
  还是质疑我跟别人上床了?
  也许……虽然机率很小,也许林承勳会想生下来……如果他没怀疑我的话,对他来说,这就是他的孩子啊。
  只见林承勳久久没说话,站在他面前,他的沉默让我觉得好压迫,空气彷佛冻结在这一瞬间,让我无法顺利呼气。
 「承勳?」
 「让我想想……」
  林承勳往一旁的椅子坐下,双手掩面,很是烦恼的样子,嘴边喃喃有词,听起来是在自责那天去KTV没做好避孕措施的事。
 「喝醉那天真的是犯糊涂了,说什麽也不该没戴套……」他捶了下额头,接着喟然长叹,「没想到一次就中了……」
  我颤抖的开口,想探听他知不知道那天在KTV的事,「这是你的孩子喔,我们……」
 「我知道!」林承勳抬头看着我,一脸恼怒,像是气我在紧要关头还说了件蠢事,「这不是我的难道是你跟别人生的吗?」
  我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他那个朋友没提过这件事。
  或许……或许那朋友也压根不记得这件事了……这样最好,这件事只有我知道的话,就永远不会被人发现。
  但我也不需要多虑,只要我说这孩子是林承勳的,没人会怀疑我,这孩子就是林承勳的,也许他根本就是林承勳的。
 「奈奈。」林承勳将我拉到他身旁坐下,口气沉重,「拿掉他吧。」
 「咦?」
  顿时间,我觉得脑筋一片空白。
  即便我早料到他会要我拿掉,但当这句话真的入到耳里,却仍是重重捶了我的心一拳,让我觉得一阵剧痛。
 「奈奈,拿掉吧,我们不能生下他。」林承勳又说了一次。
  我紧抿着唇,觉得全身都在发抖,我无法摇头也无法点头,只能无助的垂下头,看着我扁平的肚皮,看着藏在这肚皮下的小生命。
  林承勳轻轻抱住我,语气温和却坚定,「我们还年轻,根本没办法养这个孩子,生下他对他也不好,所以我们只能拿掉他,拿掉吧,奈奈?」
 「呜……」扯着林承勳的衣服,我哭了起来。
  我不知道是难过那天KTV发生的事,还是难过这麽年轻就面临这种抉择,还是难过上天一次次折磨着我们的爱情,亦或是难过这小生命来不及出生便要丧命。
  像是要将累积已久的负面情绪全部宣泄出来,我在林承勳怀里痛哭失声。
  为什麽短短半年可以发生这麽多事?
  我的人生一直都风平浪静的,怎麽会在这半年如此波涛汹涌?
  到底从哪个时间点就开始出错了?
  我哪个阶段的决定做错了?
  爱上林承勳错了吗?我们相爱在一起错了吗?我们为了释放压力偶尔放纵喝一次酒错了吗?我因为醉糊涂被人硬上是我的错吗?
  怀上这孩子也错了吗?
  我的哭声没有停过,泪水鼻涕沾得林承勳满身湿,他却只是温柔的一直抱着我。
  即便他大了我两岁,但当时只有高三的他,也不能解答我的困惑吧?
  想必在他内心,也有很多的不解和犹豫,还有无法计算的压力和无奈。
  而对当时只有十七岁的我来说,什麽都理不出个头绪,就连下一步要怎麽走,都看不清眼前的方向了……

☆、CHAPTER06。十七岁小妈妈坚持生子(丰立大学新闻系/沈力扬报导)(02)

我们决定拿掉孩子。
  纵使我心里有万般不舍,但我们都清楚现在不是生孩子的时候,我平复好心情後,周末和林承勳偕同来到妇产科,打算再确认一次是否怀孕,然後拿掉他。
  坐在诊间外,我的手始终放在我的肚子上,这恐怕是我最後一次陪着这孩子了。
  林承勳将手轻覆在我的手背,「我们都舍不得,但这是不得已的。」
  我有些旁徨的看着他,接着点了点头,表示我知道。
  他苦涩笑着,接着将我的头轻靠在他的肩上,我闭上眼休息,觉得一分一秒都好难熬,每一口呼吸都沉重不已。
 「江奈奈!」没多久後,护士唤我们进诊间。
  在医师的指示下,我再次验孕,结果确诊怀孕,医师问我要不要看超音波,林承勳却表示不用,我们已经决定拿掉孩子了。
  正当林承勳准备和医师讨论堕胎的事,我打断他们的谈话,「医生,我、我想看超音波……」
  医师似乎被我和林承勳的态度不一弄得有些混乱,眉头深锁的看了看我们。
 「奈奈,别看了,看了也只是难过。」
 「不,我要看,我要亲眼见我孩子的最後一面。」
  就算无缘见到他出生後的模样,我也想看看他在我肚子里的最後一刻。
  见我意志坚定,林承勳便答应了,於是我照着医师说的躺在诊间的小床上,医师拿着仪器在我的肚皮上游走,接着在一处停下,指着超音波上的一个小黑点说:「已经可以看到胚胎了。」
 「这小小的一点就是吗?」一旁的林承勳惊呼。
 「是啊,顺利成长的话,他会慢慢长大成小宝宝的样子。」
  我看着超音波上那小小不起眼的黑点,心里有好多好多感触,我不知道该怎麽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只觉得好不可思议,这小玩意最後会变成一个孩子。
  所有的生命就是从这样一个小黑点开始的吗?
  医师将超音波印成一张小照片交到我手上,「就收着当回忆吧。」
  我拿着照片的手发颤着,目光久久不能离开照片上的小黑点。
  这是我的孩子。
  林承勳帮我整理好衣着後,带着我回到诊间的位子上,迳自和医师讨论起堕胎的事,我没心思听他们说话,脑海里回荡的都是超音波的图像。
 「奈奈,你要今天就堕胎吗?还是要过两天?如果要今天的话,我马上联络你爸妈,你还未成年,堕胎要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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