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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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奈不哭-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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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着落座,「是啊。」
 「妈,这几年你辛苦了。」他浅浅笑着,含着对我的体恤。
  我看向我的宝贝儿子,「有你在,妈妈一点都不觉得辛苦。」
 「这些年来你省吃俭用,还要带着我,没有其他人的帮忙,怎麽会不辛苦?」天卫的脸庞透露着他对我的不舍,接着他朝四周瞧了瞧,满意的笑了,「终於在去年开了这间饮料店。」
  我随着天卫的目光环视了店里,唇角也向上扬起。
  这间饮料店名为「笑笑饮料店」,我希望每位客人都能笑着来、笑着离开,这间店是我人生中的成就。
 「妈,当年你为什麽要走?」天卫的神色忽然变得严肃,「虽然王叔叔一直来骚扰,但郑姊和郑义哥都会帮你挡掉啊!」
  我脸色一沉,脑海中闪过多年前的回忆。
 「总不好一直给人家添麻烦,迟早要走的。」
 「那你为什麽不跟力扬哥道别?感觉好像避着他。」
  我心头一惊,连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但迅速的恢复冷静,接着我朝天卫一笑,「没有的事,别多想了。」
 「妈,这些年来你也谈了几次恋爱,但都无疾而终,是不是因为你还喜欢力扬哥?」
 「我说了没有。」我起身,开始整理吧台,试图结束这个话题。
 「虽然我当年还小,但我记得力扬哥对你一直很好!你们当年是不是有什麽误会?」
  天卫咄咄逼人的问法让我感到浮躁,我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皱着眉头不停擦桌子。
 「妈?」
  做了个深呼吸,我淡定的看着天卫,「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何必再提呢?」
  他微微低下头,小吁一口气後,抬头扯出一道酸涩笑容,「妈,我只是希望你幸福。」
  闻言,我的心揪紧,连同七年前对沈力扬的遗憾,一同刺痛着我。
  确实,当时我离开的最主要原因,就是沈力扬。
  我轻闭上眼,当外头的微风吹进店里,拂过我的脸颊时,我的思绪彷佛拉回了七年前的丰大校园,那天我一如既往的到丰大外送饮料,碰巧撞见了沈力扬和胡姿妤,也听到了令人为之震撼的消息……

☆、CHAPTER14。分离八年,儿子替母找回真爱(丰立新闻台记者/沈力扬报导)(02)

「力扬,帮帮我好吗?」胡姿妤拉扯着沈力扬,一脸哀求。
  看来他们最近真的走得很近,连来外送都可以遇到他们……我感觉到他们似乎在讲什麽不得了的事,不自觉的悄声躲在一旁,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
 「姿妤,我们已经结束了。」
 「可是我真的需要你,我跟那个男人是一时意乱情迷,我喜欢的还是你。」
  胡姿妤口中的男人应该是指她後来的男朋友吧?那个先前传言追她的电视台主播?
 「姿妤,发生这麽大的事情,就算我想帮也爱莫能助,你应该找他讨论才是。」沈力扬试图以平缓的语气安抚胡姿妤。
  只见胡姿妤低头喘气,像是维持最後的颜面,不想让自己太难堪,她别过头,声音有些哽咽,「他只是玩玩我罢了。」
  沈力扬双手轻压胡姿妤的肩膀,语重心长,「你应该再好好跟他谈才是,而不是一直来找我。」
  胡姿妤拍掉沈力扬的手,声音开始拉高,「能说的我早就都说了,不爱了就是不爱了,说什麽都没用!」
 「可是这不只是爱不爱的问题,你──」
 「就像你现在不爱我了,不管我怎麽求你你都不肯帮我一样!」
 「我──」沈力扬似乎想说些什麽,却一直被胡姿妤打断。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饮料店的女人?到底为什麽喜欢她?她有多糟糕你不知道吗?这附近把她传成那样,你还对她执迷不悟?你是想跟她一起变成笑话吗!」
 「姿妤,你一向是个聪明的女人,怎麽会轻易听信谣言?」
 「难道传言会是空穴来风?她这麽年轻带着一个孩子,说她有多自爱谁相信!」
 「姿妤,放尊重点!我不准你这样说奈奈!」
  我小声喘着气,不禁感动沈力扬为我说话。
 「你现在心里都是她,连我发生这种事也不肯帮我,你太过分了!」
 「你怀孕怎麽怪起我了?那是你跟那男人的孩子,你应该去找他,而不是来找我啊!」
  闻言,我的胸口震了一下,压根没料到胡姿妤怀孕了。
 「我说了我爱的是你,我当时是……是想要气你才跟他交往的,谁知道会变成这样……」胡姿妤声音转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满腹委屈。
 「不要再说了。」
 「力扬……」胡姿妤抱住沈力扬,她的一举一动不似我之前认识的她,她显得混乱而慌张,彷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她不再神采奕奕,反而显得楚楚可怜,令人心疼。怀孕的人情绪比较不稳定,这我知道,毕竟我也是过来人……
  沈力扬心肠软,一时间也不忍推开她,我明白为什麽他们最近又密切来往了。胡姿妤一直来找沈力扬,而沈力扬也放不下她,才让两人又纠缠起来。
  胡姿妤怀孕一事想必让沈力扬头疼不已,还要担心我,同时牵挂着两个女人,怪不得他最近显得劳累……
 「我舍不得拿掉孩子,也不想再回到那男人身边……力扬,我想要你当孩子的父亲,我们复合好不好?」胡姿妤抛下自尊,近乎哀求的拜托沈力扬。
  沈力扬攒眉蹙额,彷佛犹豫不决。
  他是个温柔的人,面对曾经爱着的人,他一定无法置之不理,也许他根本就还喜欢着胡姿妤,所以之前才会拒绝了我……
  他可以对我和天天百般温柔,可以那样宠爱天天,又有受继父疼爱的经验,我相信只要他接受了,肯定会善待胡姿妤的孩子。
  胡姿妤将沈力扬的手拉到自己的小腹,那肚子还很平坦,却已经有个小生命在成长着,「若你是他的父亲,他一定会很幸福的。」
  沈力扬没有抽回手,彷佛在感受肚中的小生命。
  我想起刚怀天天时的感动,那种不忍拿掉孩子的心情,还有初为人母的各种煎熬。
  胡姿妤现在很需要沈力扬,我比谁都可以理解她回头找沈力扬的心情,同样是过来人的我实在不忍心介入他们,更无法残忍的放任胡姿妤承受这一切。
  却止不住心里越发疼痛的心。
  我感觉到血液倒流,那种流鼻血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我摀住嘴巴,想让自己冷静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力扬沉重的呼了一口气,像是决定了什麽事一样,接着他缓缓开口:「姿妤,我会照顾你的。」
  听到沈力扬这话,胡姿妤开心的笑了,温柔的贴上沈力扬的胸怀。
  当下我的心彷佛被什麽辗了过去,碎了一地。
  摀着嘴的手传来一阵湿热感,嘴角也尝到一股血腥味,就像我压不住心里的剧痛一样,血液也不受控制的从鼻腔内流出。
  我赶紧拿出卫生纸擦拭,同时喘着气,只希望自己能振作点,我都已经是个孩子的妈了,为一个男人这样崩溃太不像话。
  可是……
  可是我还是好难过,因为我真的很喜欢沈力扬,我舍不得他……
  想到他的种种温柔永远无法属於我,甚至即将被另一个女人拥有,我的心就好痛,我好嫉妒胡姿妤,比起羡慕同龄女生可以上大学,我更吃味胡姿妤可以拥有沈力扬的爱。
  闭起眼,脑海中尽是认识沈力扬以来的点点滴滴,我想起他的笑脸迎人、想起他的活力四射、想起他的温柔体贴、想起他保护我的模样、想起他对天天的爱护有加……如今那些回忆化作无形的细针,狠狠扎痛了我的心,我试图将过往的一切挥去,什麽都不要再想,却无法轻易办到。
  最後我摀着嘴,狼狈的快步离开,脑中还不断重复着沈力扬对胡姿妤说的话。
 『姿妤,我会照顾你的。』
  从此,我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不能再依赖沈力扬的温柔了……

☆、CHAPTER14。分离八年,儿子替母找回真爱(丰立新闻台记者/沈力扬报导)(03)

时间拉回七年後的现在,这段回忆想起来都还令我心头发疼,所以我也总是不愿意去多想过去的事。
  纵使有时仍不禁猜测他和胡姿妤的发展,但随着时光流逝,我认为自己也渐渐放下了他,高中时我能放下林承勳,现在我又怎麽放不下沈力扬呢?
  那天我听到他和胡姿妤的对话後,便在心里决意离开,一方面我不好再给郑家人添麻烦,担心王祥继续来闹事,一方面又担忧有关我的流言蜚语影响了孩子,最重要的是,我无法看着沈力扬和胡姿妤甜蜜的走在丰大里。
  我这才发现自己器量狭小,根本无法给予祝福,我自私的希望沈力扬陪着的人是我,深爱的孩子是天卫。
  然而这终究只是个奢望。
  决心离开後,我想起妈妈对我说过的话:「若你愿意,就回家来吧,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所以我曾经想带着天卫回故乡,回去爸妈身边。
  而我也真的准备这麽做了,於是七年前的某天,我以出去玩为由,带着天卫回故乡走走,在家里附近绕了绕,谁料却让我听见邻居对爸妈说的话。
  那些话,虽然我早已听过数回,那次却特别让我印象深刻,我记得他们这麽说了……
──你们家女儿还不回来啊?
──也是,做出那种丢脸的事,是我也一辈子不回来。
──回来这里也是给你们两老蒙羞。
──林家那个儿子,早就忘记你们女儿,我就说当时不该把孩子生下来!
──现在在外面吃足苦头,肯定後悔了。
──唉,女儿真的是要好好教,免得做出丢人现眼的事!
──也委屈她儿子了,跟着这种妈大概也不好过吧……
──说到底,最无辜的就是小孩啊!
  那些话就像利刃,狠狠割着我的心,每一句都让我感到剧痛。
  没想到这麽多年过去了,街坊邻里的风言风语却不曾少过,倘若我真回去了,恐怕又会引来一阵风波。  
  八成会被说「在外头待不下去了,所以只能回来靠爸妈」、「自己造的孽,最後还要让老人家来收拾」之类的,我不愿意让这样的事发生。
  我明白回乡不是我能选择的路。
  我也记得那日天卫一脸单纯的问着:「妈咪,他们在说什麽?我怎麽听不懂。」
  天卫的一番话让我知道,回乡不仅害了爸妈,对天卫的成长也有不好的影响,纵使不论我去哪可能都会有些闲话,但至少比家乡好一些。
  於是,我毅然决然的带着天卫到新的城市,开始全新的生活。
  独自带着天卫的日子虽然辛苦,但天卫开始上学後也减轻了我的负担,我有更多的工作选择,如今存钱开了店,天卫也长成一个懂事的好男孩。
  我应该对生活感到满意才是。
  真的不该再奢望什麽了……

  时间又过去一年,
  今年天卫就要升小六了。如今他的个子已经与我同高,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那是青春期声音转变的徵兆。
  但始终不变的是,他依旧是个贴心的孩子。
  每年的母亲节,天卫总会送我小礼物,从小时候画的图,到大一点时学校教的手工作品,再到懂得用零用钱存下来买礼物,每一年都让我又惊又喜,不论他送我什麽,他的平安喜乐就是我最棒的大礼。
  看着孩子健康快乐,就是为母的最大幸福。
 「妈,母亲节快乐。」今年的母亲节,我不意外天卫也送上心意,他将一纸信封交到我手上。
 「谢谢。」我朝他一笑。
 「妈,你一定要准时到我信上写的地方喔!」天卫叮咛着。
  我有些疑惑,接着打开信封,里头只有一张纸,上头写着时间和地点,看了眼时间,不就是今天下午五点吗?地点则是附近的社区公园。
 「这麽神秘,去那里会有什麽吗?」我问。
 「去了就知道了,那就是我今年送你的母亲节礼物。」
  我满脸疑惑,但还是认真记住,这是宝贝儿子的心意,我怎能忽视呢?於是,我边着手开店,边等待下午五点的来临。

☆、CHAPTER14。分离八年,儿子替母找回真爱(丰立新闻台记者/沈力扬报导)(04)

时间一到,我朝着天卫喊:「时间到了,我们是不是该出门了?」
 「啊?」只见他一脸疑惑。
 「你不是说五点要到公园?难道你不一起吗?」
  他显得有些慌张,「妈,你去就可以了,我留下来顾店。」
  我的脑中浮现无数问号,这公园我去过好几次了,实在不懂特地在五点去会发生什麽,难道今天有表演?
  虽然满腹疑问,但我还是照天卫说的出门,来到了公园後,只见公园里一如既往,看不出跟平常有什麽不同,也不像会有表演或活动,我更加纳闷天卫要我来这的用意。
  拿出手机,我准备打给天卫,不料此时却有人从後头轻拍了下我的肩膀,我疑惑的转过身,却在看见对方时惊诧的抖了下,就连手机也滑落掉地。
  我眼愕愕看着眼前的人,迟迟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谁。
 「嗨!」眼前的人腼腆笑笑,像是也有些尴尬,「还记得我吗?」
  我登时一愣,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我慌乱捡起地上的手机,转身准备逃跑,殊不知脚才跨出一步,便被那人抓住。
 「奈奈,是我啊!我是沈力扬!你不记得我就算了,怎麽一见到我就要跑?」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慌张无比,「你、你认错人了!」
 「不可能,是天卫约我来这的,你肯定是奈奈,我不会认错的!」
  闻言,我停下逃跑的脚步,一脸不解,「天卫约你的?」
 「是啊,他三个月前联络上我,约我来这找你的。」
  我倒抽一口气,难道天卫要我来这,是为了让我见沈力扬?
  为什麽?为什麽要这麽做?天卫葫芦里到底卖什麽药?
  沈力扬拉起我的手腕,「这麽久没见了,我请你吃饭好吗?」
  我扯开他的手,避过他的视线,「别这样。」
  他慌乱收回手,「抱歉,是我失礼。」
 「我不想跟你吃什麽饭,我们各自回去吧。」一见到他,我觉得心里有着波涛汹涌的激动情感,多年前的回忆也在这时疯狂涌上脑海中,若再跟他继续相处下去,我怕又会再陷入对他的爱意……
  我花了这麽多年才稍稍放下的感情,岂能在这一刻又被燃起?
  我们都老大不小了,他肯定成家立业,或许有了自己的孩子,或许、或许……总之我不该再跟他多说下去!
 「奈奈,给我机会向你解释一切好吗?我没有跟胡姿妤在一起!」
  我瞠大双眼,想起八年前他对胡姿妤说的话,心里有些怀疑,直到看见他真诚的面容我才相信,激动异常的心情也平静了些。
 「一起吃个饭吧?八年不见,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犹豫了一会儿,最後我轻轻点了头。
  他展开笑颜,如同八年前那般耀眼。
  他带我到一间餐厅,我知道这餐厅价格不斐,一向节俭的我连忙推辞,「这店很贵,我们吃便宜的就好。」
  沈力扬笑笑,三十岁的他脸庞多了成熟的韵味。他不理会我的推拒,拉着我进餐厅。
 「欢迎光临,请问有订位吗?」一进门,服务生很快的上前招呼。
 「两位,沈先生。」
  服务生查看了下手中的订位名单,接着嘴边泛着笑意,「沈先生,那我带你们去座位。」
  我眨眨眼看着一切,感觉一切都被安排好。落座点完餐後,沈力扬弯起嘴角,温柔的看着我。
  即便八年过去,他的神韵有别於大学时的青涩,却依旧那样温柔。
  甚至如同过去一样触动着我的心……害怕继续有这样的念头,我拼命在心里要自己不要多想。
 「今天母亲节,你就别跟我客气,让我请你一顿吧?」像是知道我的顾虑,沈力扬一开口便先这麽说。
  沉默了半会,我没再争论付钱的事,反正我肯定说不过他,接着我直接切入重点话题,「天卫为什麽联络你?」
 「当然是因为想让我们见面。」沈力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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